什麽是跑肚躥稀，一天夜裏隻上兩三趟茅房那是不能叫的。
    不斷有日軍士兵從開闊地中間的那片亂石中跑出來，奔向了一片小樹林蹲了下去。
    而已經退回到樹林的另外一邊的商震則是陷入了思索。
    退，那是不得已，過來的日軍太多，到處一抹黑的，誰知道哪個日軍會蹲到哪，再發現他們那戰鬥可就等於提前打響了。
    本來商震是打算通過這片樹林摸到日軍的炮兵陣地去，直接用集束手榴彈把日軍的炮炸了。
    可現在就有些麻煩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投下的巴豆對日軍產生了什麽樣的效果。
    這日本鬼子沒完沒了的跑肚躥稀，看樣子就是到了後半夜那也會有日本鬼子跑到這片樹林來的。
    日軍根本不可能象往常那樣睡覺，那麽他該怎麽辦？
    自己不能把過來蹲在這躥稀的日軍無聲無息的幹掉，那當然是因為沒辦法幹掉。
    對方人太多，幾十人總是有的，如果隻是殺敵那是好機會，可現在他們首要目標是把日軍的步兵炮給炸了。
    炸炮，殺敵，商震斟酌了起來，得分頭行動了。
    而動手的時機呢，商震覺得還是要等到子夜動手最好。
    不管他們這頭是否能夠把日軍的炮兵陣地炸掉，總是會出動靜的，動槍那是早晚的事。
    那麽晚些動手，雖然說這裏的日軍都在跑肚拉稀，可別的地方的日軍到底可以睡上一覺，反應總是會慢一些的。
    商震和自己的士兵們低語了起來，也隻是幾句話的事情，他們所在的樹林這頭就又無聲無息了。
    而相反，樹林的那頭就越發不安靜了起來，都是那種屬於日本人的川息不止和吭吃癟肚的動靜。
    等待變得漫長，可這一個排的中國士兵卻依舊警醒。
    在平時，商震就曾跟士兵說過這樣的話，沒和小鬼子打過白刃戰的士兵那不能算是真正的士兵！
    你隻有用刺刀捅用槍托砸，把日本侵略者打得如同剛被殺過的豬羊一般，讓他們腦漿崩現，讓他們肚破腸流，你非但不覺得恐懼反而有了一種殺敵的快感的時候，你才能叫真正的士兵！
    而今夜就是一個他們證明自己的機會！
    午夜時分，往樹林這頭跑的日軍終是漸漸少了起來，而商震也隻是和虎生兩個人繞著樹林往日軍炮兵陣地那裏摸去，而且他們兩個還都是分開的！
    商震要炸日軍的步兵炮了，可現在是黑黢黢的夜裏，他不想讓自己的士兵為炸日軍的步兵炮出現太多的傷亡，甚至自己人和自己人再打起來，那麽他也隻能接著做孤膽英雄了。
    在商震這裏很多時候沒有敢死隊這一說。
    他的作戰方案是，自己和虎生用各自所攜帶的集束手榴彈各炸一門步兵炮。
    這種黑夜裏的活兒人多了沒用！
    他們也隻是需要各自找到目標，也就是日軍所挖的裝步兵炮的那個坑。
    本來日軍是不需要挖坑放步兵炮的，可是誰讓他們發現中國軍隊開始用迫擊炮了呢？
    他們需要把集束手榴彈放到那坑裏，然後拿著那拴在引線的繩子往遠處退，等退到足夠遠一拉繩子，把那步兵炮炸了就行。
    就這樣的活兒，在黑夜裏人多了怎麽幹？根本就沒法識別敵我的。
    而且，隻要商震他們不打響，日軍沒發現他們中間混進了中國士兵也絕不會弄出亮光來，誰叫急於攻下青峰山的日軍把步兵炮拉得離青峰山如此之近呢！
    通過天黑之前的觀察，商震已經搞清了日軍炮兵的布置，兩個坑作為步兵炮的掩體，炮彈藏在了炮掩體旁的那片亂石當中。
    也正因為如此，青山峰上的守軍才沒有發現。
    可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商震他們深入虎穴，他們還真就不能發現日軍把步兵炮搬到了這個位置。
    如果知道日軍把步兵炮藏到了這裏，商震也沒必要帶人冒險摸進來，在青峰山倒是有可能用迫擊炮把日軍的步兵炮炸掉。
    隻是，戰鬥就是戰鬥，哪來那麽多假設呢？
    這回商震身上帶的東西可不少，為了好管理他們出來的時候就是帶著麻袋出來的，裏麵裝著的是一捆集束手榴彈和五十多米長的繩子。
    那繩子已經和手榴彈的引線連在一起了。
    至於其他的武器，商震也隻是帶了一支盒子炮和一把刺刀兩顆手雷罷了。
    商震仔細傾聽小心的前行，他必須得小心，這不光是有可能與到樹林這頭拉屎的日軍相遇，還在於袋子裏的那根繩子已經和集束手榴彈的引繩相連了。
    如果不小心，繩子牽動手榴彈的引繩，那一捆手榴彈絕對可以把他炸個屍骨無存！
    可是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就算是不拴那根繩子，那集束手榴彈的引線也是存在的也是外露的，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就是商震這樣的老兵都不可能摸到日軍的炮兵陣地後現綁集束手榴彈。
    第一，他無法看到，第二，他也沒有那個時間。
    商震小心翼翼的前行，他低抬腳輕落下，以防止自己被地絆上一下摔個跟頭，同時他還注意傾聽著樹林邊的動靜，天知道現在有沒有日軍蹲在了這頭正在那吭吃道癟肚呢。
    也不知道日本鬼子拉屎的時候是用細木棍還是用樹葉子或者手紙揩屁股！
    據商震所知，在國軍裏那隻有夠級別的軍官才會用到手紙的。
    商震繼續前行，而就在他繞到樹林那側的時候，還真就聽到離自己不遠的右側有動靜了，還好，還是那“哭嚓”一聲。
    算了，這都什麽時候了，估計那些小鬼子也無貨可排，現在也隻差腸子和水了。
    巴豆，真是世間最好良藥，霸道！
    商震正在那幸災樂禍呢，落腳時就感覺腳下變軟，自己竟然中招了！
    這是什麽活兒？商震暗自抱怨道，這應當是自己當兵以來幹的最髒的活兒了！
    商震換了個落腳地接著往記憶中的方向前進。
    他並不相信自己會在黑夜中走錯方向，自己就這麽一直慢慢的走下去，也就三四分鍾就可以到達日軍的炮兵陣地。
    商震的自信是對的，接下來他就得到了證實，因為他聽到前方有動靜了，那種一路小跑的聲音。
    看不到都不要緊，那是又有日軍跑過來吭吃癟肚了。
    商震判斷著對麵那名日軍的行進線路，他選擇避開蹲下，那名日軍就在離他幾步之距的地方跑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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