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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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宮裏到宮門馬車邊上,有一段距離,慕司宸跟著三位皇子走了一會兒。

    蕭懷禎在拐彎處拉住他“世子,不如跟我一起去給母妃請安吧,她也想當麵感謝一下你上次的畫呢。”

    慕司宸從善如流“好啊,也是很久沒有見到令妃娘娘了。”

    兩人和其他兩人道別後分開走了,剩下二皇子蕭懷雍和四皇子蕭懷儋相對無言。

    “二哥,恭喜啊,秋試結束就是你的好日子了吧?聽說裴府小姐個個天姿絕色,二哥好福氣。”

    蕭懷儋一身玄色錦袍,腰間金色腰帶上掛了塊玉佩,手中折扇輕搖,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顯得邪魅狂狷,或許和他舅舅家世代為武將的關係,蕭懷儋身姿挺立,站在那裏就有萬夫莫當之勇。

    隻不過此時他狹長如鷹般的眸子半眯,身上氣息更加冷冽,說出的話也句句紮心。

    相對於蕭懷儋長相的張揚,蕭懷雍就顯得溫和了很多,長眉若柳,身如玉樹,一身上好的冰絲藍袍,站在那裏就是豐姿奇秀,優雅高貴。

    對於蕭懷儋明顯的冷嘲熱諷,蕭懷雍輕笑“四弟說笑了,我不過是和裴家二小姐成親,四弟卻打裴公子的主意,才是好手段呢。”

    “二哥,沒有證據的事可不能亂說啊。”

    文永思的死和裴常青遇刺的事他也知道,兩件事都指向他這邊,可是他確實不知道怎麽回事。

    難道除了他和蕭懷雍,朝堂上還有第三方勢力挑撥離間?

    蕭懷雍笑笑“自然是沒證據,四弟,我隻是想提醒你,沒有滴水不漏的事。”

    眼看宮門就到了,蕭懷儋語氣淡淡“那二哥就查吧,我也提醒二哥一句,這麽明顯的挑撥,二哥難道真的看不出來嗎?”

    看著蕭懷儋遠去的背影,像一柄未出鞘的利劍,不由咬牙,這些天不管是文家還是裴家,他都吃了很大的虧。

    他也猜到這麽明顯的局,可能朝堂上有人想漁翁得利,但是蕭懷儋也未必真的全無半點幹係。

    蕭懷禎和慕司宸給令妃娘娘請安後,蕭懷禎帶著他來到偏殿欣賞那幅畫。

    讓屋裏伺候的宮女都退下,蕭懷禎才屈指在那幅《山菊圖》上敲了敲“看看。”

    慕司宸知道蕭懷禎一旦開口,那就是這幅畫有問題,他仔細端詳了一陣,自然看不出端倪。

    “三殿下懷疑這幅畫是假的?”

    “不是懷疑,它的確是假的。”

    見慕司宸皺眉,蕭懷禎指著畫中姐妹山的山腹的位置“這裏少了東西。”

    慕司宸抬眼看他“你懷疑阿黎?”

    多年摯友,蕭懷禎的心思雖然縝密複雜,慕司宸還是能讀懂蕭懷禎的話中意思。

    蕭懷禎歎氣,溫潤的臉上沒有半分脾氣,一雙狹長的雙眼甚至比慕司宸還淡定“阿宸,我拿著畫讓藍庭看過,他世代守護的畫一眼就看出來了,筆跡做工雖然一模一樣,但是少了最關鍵的東西,也是我們找到這幅畫的目的。”

    慕司宸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在畫上劃過,手下菊花漫山,開的熱烈。

    “偽造的這麽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吧?而且單單除去了那一點細節,對這幅畫的了解也必須很深吧。阿黎不過接觸了幾天,不可能來得及做這些。”

    “她連千手公子都認識,認識偽造技術高的畫師也不足為奇吧?”

    慕司宸緩緩將畫卷起來,還給蕭懷禎,神情堅定“我信她,這件事我會查清楚。”

    蕭懷禎笑容頓了一下,繼而恢複,甚至笑意更甚“阿宸,我隻是沒想到你小子也會為情所困。算了,其實也沒什麽,我們的目的也不是非要原畫不可,隻不過缺的那點東西我必須得確定位置和形狀,一絲一毫不能偏差。”

    慕司宸臉色依舊沒有緩和“知道了,我盡快。”

    慕司宸心情不好,從一回來黎念就發現了,托著臉探究地盯著他。

    慕司宸失笑,伸手捏了捏黎念的臉“看什麽?”

    “今天宮裏發生什麽事了?”

    “呦,”慕司宸也學著她托著臉和她對視,“你什麽時候對這些瑣事感興趣了?”

    “我對這些沒興趣,但是關乎我的,還是可以聽一聽的。”

    慕司宸微愣“你怎麽知道?”

    “你從一回來就心神不寧的,而且時不時欲言又止的,我想看不出來都難。”

    慕司宸故作驚訝地拍拍臉“不會吧,我感覺這麽多年下來挺會演戲的啊。”

    黎念呡嘴笑“得了吧,你不知道怎麽說,故意讓我看出來,等我一問你也就順便說出來了。”

    慕司宸驚歎地連連搖頭“阿黎,你若是去戰場上,一定運籌帷幄。”

    黎念懶得跟他打哈哈“說吧。”

    慕司宸將那幅《山菊圖》是假的這件事簡單說了,還補充“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

    黎念沒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當時傅勁深給她的時候,她就覺得沒那麽簡單,而且有一個疑惑至今沒有弄明白。

    傅勁深在越州城那麽多年,如果貪圖那幅畫,早就想方設法得到了,何必等到現在?

    那麽又是什麽讓他改變主意了呢?

    傅家無人生還,《山菊圖》傅勁深也沒有多大興趣,可是他為什麽還要從藍庭家搶走呢?

    “其實也不難想。”慕司宸從黎念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那段時間越州城發生了什麽變化呢?”

    “你是說……玄愫。”

    玄愫倒是最有可能的,他為了長生已經喪心病狂了,可是《山菊圖》和長生有什麽關係?

    “玄愫有可能,但是還有一個人那個時候也在。”

    黎念挑眉看他,突然想到什麽“陸羽……”

    “阿黎,你了解他,你知道他去越州城的目的嗎?以他那樣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去吧?”

    這也是黎念不明白的地方,陸羽到底有什麽目的,突然出現越州城,又跟著文家來了臨鄴城。

    “我隻是跟他師父認識,教了他兩天,後來沒聯係了。他想做什麽我也在查。”

    聽見黎念對陸羽撇開關係的話,慕司宸鬱結的心情突然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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