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要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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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最大的官是將軍,這麽些天了,他連將軍叫什麽都不知道,別的貴人就更不用說。
雲華春沒什麽攀附貴人的想法。
秦升坐在案前處理公文,近些天熱得厲害,下午不但食欲不振,人還昏昏欲睡。
就在他打了個哈欠準備喊人泡茶時,守在外麵的將士忽然急匆匆跑了進來。
秦升慢慢挺直了身板,不再那麽懶洋洋。
“軍師大人,末將有要事稟報。”
“外麵來一人,自稱……”
雲桃正在營帳內收拾著家裏的東西,忽然聽到外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萬紅梅剛剛從井邊打水回來,現在擰著帕子幫銜兒擦汗,銜兒睡得臉紅紅的,鬢角鼻尖全是細汗。
雲華春也沒閑著,掃地擦桌子一樣不落。
“是鍾叔回來了嗎?”雲桃有些興奮道。
是不是鍾叔跟他的故人相認了,派人來接銜兒了?
“我出去看看。”雲華春擱下帕子道。
他才掀開帳子門,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雲華春隻覺背後一涼,沉著眸光望向四周圍。
前前後後圍了幾十個將士,手中都拿著刀劍,那指揮的將士的麵孔還有些麵熟,近些日子出入過賬房。
難不成,鍾叔跟他的故人鬧掰了?
“各位大人,不知出了什麽事?竟要刀劍相見?”雲華春把手舉著,示意自己的無害道。
那指揮的將士冷麵無情,神色嚴肅發號施令,“把這帳子裏的人給我全部拿下!”
雲桃靠著她娘被一群人用刀刃相對,一步一步往未知的前路走著。
雲桃神經大條,這個時候非但不覺得害怕,反而倍覺刺激。
跟電視劇裏演的那樣,但比看電視的感官強的多,直接參與,真刀實劍。
她心中並不害怕,因為她知道自家沒犯什麽錯事。
來這軍營這些日子裏,除了住得吃得有些差,其他的還不錯。
將軍律下嚴格,個別老鼠屎拋除在外,沒見著什麽壞人。
燒飯的大師傅早些時候跟她說過,將軍是個大好人,不僅不欺壓百姓,還除了不少鄉紳惡霸,為民造福,讓她放心。
越往裏走周圍的將士越多,一排排往後看去,黑壓壓的望不見底。
他們手中全都都拿著武器,在這光亮下格外刺目。
雲桃估摸著,她們是到練兵之類的地方。
走過一堵土黃色的圍牆,隻見場地的中央站著不少的麵容慌張的男女老少,正是石崗村的人。
“雲秀才來了,你們看!”有人驚喜道。
“雲秀才,這是出什麽事了啊?”
“雲秀才,將軍怎麽把我們喊到這裏了?”
眾人七嘴八舌問著,雲華春儼然成了他們的主心骨。
“肅靜!肅靜!吵什麽吵!”站在高台上的將士冷麵喊道。
石崗村的人頓時安靜了,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惹得台上的大人們不高興。
“軍師馬上要來問你們話,如實稟報,若有瞞報虛報者,軍法處置!”洪亮雄壯的聲音響徹了營地。
數不清的將士身穿盔甲手勢兵戈圍在他們周圍,麵容嚴肅,氣氛凝重。
秦升帶著心腹正往這邊趕,軍營裏出了探子,他要仔細審問才能放心。
正前麵親衛疾步走來,“軍師,除了一個老頭子沒找到,名冊上的人齊了。”
“我先去審問,加派人手去找那人,若真有奸細,極有可能是不在場的那人。”秦升思忖道。
“末將領命。”
秦升繼續向前走去。
薑銜趴在雲華春的背上,早就醒了。
瞧著這多人圍在周圍,卻沒有爺爺的身影,薑銜的目光中有些茫然。
“叔叔,你把銜兒放下來吧,銜兒好的很,能自己走路。”
雲華春聞言把薑銜放了下來,萬紅梅伸手替這孩子理了理衣襟。
“謝謝叔叔嬸嬸。”薑銜乖巧道,眉眼彎彎。
“那我呢?”雲桃噘嘴吃醋道。
薑銜往雲桃身上一撲,抱住她的腿道。
“我最喜歡姐姐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之際,秦升登上了高台。
“你們是從邊關來的流民吧!你們的牲畜裏有匹三河馬,是誰家的?從何處來的?”秦升嚴聲道,從左到右打量著這群流民。
仔細看著他們臉上的神情,似要從中挖出些蛛絲馬跡。
聽到三河馬這三個字,石崗村的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三河馬是什麽馬啊?
村裏大多是驢子和騾子,有馬的人家確實有幾戶,但也聽說誰家給馬起名叫三河。
這名字有什麽問題嗎?
“啥三河馬?俺家裏可沒馬啊。”
“這馬不行嗎?”
“是不是吃太多了將軍不高興了?”
雲華春聽到這話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應當是從那探子手裏牽來的馬,雖然他對馬有那些品種不太清楚。
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已有大概猜想,定然是軍中認為這馬來得蹊蹺,還是胡人那邊養的馬,決定查一查。
“去把那馬牽上來!”秦升揮手道,心中的警惕還未放下。
這群人瞧著跟普通百姓無異,不可能全是探子,普通百姓自然也不明白三河馬意味著什麽。
若胡人真有那個本事把一群百姓都培養成了探子,且看起來與普通百姓無異,大晉怕是早就淪陷。
馬兒很快就被牽了上來。
眾人瞧著這馬,馬尾處明顯的紅色的鬃毛讓他們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雲家的馬。
這是從胡人探子手中牽來的馬啊!
“軍師大人,這馬是我家的,這馬的由來還容我向軍師大人稟明啊!”雲華春上前拱手道。
秦升眯著眼睛打量著雲華春,不是被太陽曬的,還是眼睛累了。
雲華春從人群裏站出來後,周身的氣度明顯與尋常百姓不同。
若是有探子,像他這般的倒也合情合理。
人自己站出來了,秦升也不用多費心思。
“行,你說說看。”秦升按捺下心思靜靜聽著。
他倒是要聽聽這故事如何編才能合情合理。
“軍師大人,我逃難出來的時候,家裏隻有兩頭驢。”
“這馬是路上遇到了一個胡人探子,從他手中奪來的。”雲華春娓娓道來。
秦升眉頭一挑,嘴角的弧度微彎。
大熱天無趣得很,還有人給他講故事解悶。
隻是故事編的不合情合理,可是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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