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逼他出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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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棠鮮少如此動怒,她是萬萬沒想到作為書院的學正,竟能做出這般齷齪之事。
在金虎審問調查過後,次日一早,就有了結果,經過劉展的描述,那人的模樣與郭學正身邊的小廝一模一樣,連身上的衣服都一樣。
沈玉棠也不猶豫,壓著劉展就往書院去,直奔院正的住所。
季院正此刻品著茶,瀏覽這期學子們的學業情況,眉頭有些緊,十幾頁紙張看下去,他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近幾年書院的學子各科成績不太均衡。
文武當兼備才行,怎麽多數學子都隻修文不習武,劍術平平,或是幹脆不會,騎射也普普通通,這可不成,若是有朝一日當了官,需要帶兵上陣,豈不是連甲胄都穿不穩當。
得加強這方麵的訓練。
招幾個武學老師。
“院正,沈玉棠押了個人過來,說有影響書院名聲的事必須要與您說。”書童從外麵跑進來稟報。
季院正咦了一聲,心想著現在的學生可真能折騰。
“不對,沈玉棠,沈謙之,他不是獻公的弟子嗎,還成了謝老弟的弟子,倒是拜了兩位好老師,他來老夫這裏作甚,讓他進來,我看看是什麽樣的大事。”
沈玉棠帶著玄兔一起來的,她押著劉展進了院子,朝坐在圓形石桌前的慈祥老者施禮道:“學生見過院正。”
季院正打量了他一會,不緊不慢地道:“說說看是什麽事,若是在我麵前誇大其詞,是要受罰的。”
沈玉棠連說不敢。
隨後將昨日劉展欲圖輕薄玄兔的事說了一遍,且言明已經查清楚那個指使劉展的人是郭學正身邊的小廝。
她憤慨道:“若非我與世子及時趕回,若非玄兔學了醫術,帶著銀針,恐怕就要遭遇不幸,還請院正公正處置。”
季院正聽後,眼神微變,神色嚴肅:“當真如此?”
沈玉棠道:“學生不敢妄言,劉展認得那人,臨川已經去請郭學正他們了。”
玄兔低著頭,聲音微啞:“奴婢身份雖然卑微,可名節二字對奴婢也甚為重要,若是真出了事,奴婢也活不成了,郭學正為何要害奴婢啊……
難道是因為郭公子被世子打了的事,可那本就是郭公子有錯在先,而且謝公都做出了處罰,郭學正還不滿意麽,院正大人,您是書院最有威嚴的人,是絕對不會容許書院有這種有失公允,德行不修的學正在的……”
玄兔說到後麵,微微抬頭以純正不屈的目光看向季院正。
“玄兔!別說了,院正自有定奪,不會偏袒的。”沈玉棠嗬止道。
季院正胡須微顫,看著他們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這小丫頭的戲演得假了些,但她倒是不膽怯,將想說的都說了出來,對於一個年幼的丫鬟來說已是不易了。
聽沈玉棠剛才所說,他這個侍女還學了醫術,倒是另類。
他捏著胡須道:“你們都說完了,就等人到齊了,老夫再聽聽郭學正怎麽說的,他在書院待了七年了,一開始是教書的先生,後因他教書有方,書院也少了一位學正,便讓他來做學正。
這些年,他也沒有大的過錯,老夫不能聽信你們的一麵之詞,就對郭學正進行處罰,罷免學正,需要書院其他兩位學正以及半數以上的先生同意才行。”
院正是在提醒她,書院不是他的一言堂,就算郭琦真做出此事,想要將其逐出書院還得費些功夫,讓書院半數以上的先生讚同,而郭琦在書院經營多年,早已與不少先生有了一定的交情,不會輕易做出讓他離開書院的選擇。
少頃。
褚彧與金虎帶著郭琦他們進來了。
郭琦臉色難看,而他身後的小廝更是露出一副如吃了蒼蠅一樣的難受表情。
他們是不想來的,奈何褚世子與他的侍衛行為粗魯,完全不聽他們說的那些話,連拖帶拽地將他們拉了過來,這一路上,還有許多學子看到了。
當真是有辱斯文!
“就是他,我沒記錯,那天晚上就是此人讓我去做那等齷齪之事的,我不願意,他就威脅我,說我要是不做就讓我在淺水鎮待不下去。”
劉展一見到郭琦身邊的小廝就指著他大聲控訴,他將用錢買通改成了被其威脅。
睡了一晚後,他的臉恢複了正常,現在說話特別麻利,這會要是不指認指使他的人,等會回去,不僅要挨針,紮完還可能被打。
一想到那明晃晃的銀針,劉展就感到後怕,著急地說道:“院正,昨夜裏就是此人來找的我,我無依無靠,隻能屈服在他們的淫威下啊。”
他說著竟哽咽幾聲,擠出幾滴眼淚。
小廝瞪大雙眼看著劉展,什麽威脅,什麽淫威,會不會說話!他慌了神,看向自家主子,同時擺著手說道:“不是我,我都沒見過你。”
郭琦冷嗬道:“哪來的狂徒在這裏放肆!”
他朝著季院正一拱手,“院正,我被褚世子強行捉來,卻不知是因為何事?還請褚世子言明。”
褚彧道:“你讓你的小廝去找劉展,給了劉展銀子,讓劉展去害玄兔,此事我已經查清楚了,你就不要狡辯了!
金虎,將證據拿出來。”
郭琦聽後一愣,怎麽還有證據?他看向身邊惶恐不安的小廝郭興,郭興也是搖頭不解。
金虎掏出一張紙遞到院正麵前。
季院正拿過一看,紙張普通,字跡略可,詩文一般,毫無出彩之處。
褚彧:“這首詩乃郭學正所著,親筆所寫,郭學正以往作詩,有不滿意的就會讓他身邊的小廝丟掉,可昨夜裏,郭興卻讓這張紙落在了劉展家裏,這便是我說的證據。”
郭琦瞪大雙眼,他是有寫詩的習慣,有不滿意的詩就會讓郭興處理掉,但昨夜……,不,最近都沒心情寫這些東西。
“院正,這詩絕對不是我所寫!”
“但這上麵的確是你的字跡,你來看看。”
季院正將紙張反過來,把有字的那一麵朝著他們。
郭琦一看,心中駭然,這的確是他前段時間所著的詩,也的確是他的字跡,他想從中找到模仿的痕跡,但上麵的一筆一劃,停頓轉折都是他平日裏寫字的習慣。
這是半個月前寫的,他想出一本詩集,便在這上麵花了不少功夫,但大多都不滿意,丟棄了許多,都是讓在身旁伺候的郭興處理的。
難道他沒有……
他瞅向郭興的眼神立馬變了:“郭興,我平日裏待你不薄,你竟敢偷竊我的詩文,說,你為何要這樣做!”
郭興此時麵無人色,那張紙他一直沒丟,他沒那才情,想要獲得一位姑娘的芳心就需要借用老爺的詩文,所以每次老爺丟棄的詩文,他都會收上一段時間。
反正是老爺不要的,傳出去也不會有衝突,再者,他隻給心儀的姑娘看,也傳不出去,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萬無一失,沒想到此刻卻出現在這等場景上。
郭興顫顫驚驚地跪倒在地,“老爺,我隻是想收藏老爺的手書,沒有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