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盛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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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回劍器龍蛇走,翩轉風姿素采生。銀漢珠垂飛濺雨,含光抱玉望如虹。)
仙香宗籌備盛典之際,渝州百姓卻深陷水火之中,各大仙宗,勞苦奔波,難覓妖邪,事情鼎沸之際,妖邪卻消停了下來。
赤魂殿,殿內密室之中,劉石嫋跪在赤誠子身前,感激涕零。“多謝宗主賜下功法,奴下願鞍前馬後,誓死追隨!”淚水從劉石嫋的眼角滑落,欣喜的打著轉轉。
“嗯……,難得聖尊賞識與你,這些散修的功法,你且修煉,今後舉功,再賜你大道之法!”赤誠子言罷,看向跪著的劉石嫋,仰天大笑起來,劉石嫋匍匐在地。
丹鼎派穀外,多駕馬車,緩緩向著巴山行去,距離仙香宗開宗盛典,尚有些時日,眾人也就多了些遊玩的興致。
“此去巴山,各位師兄弟,還是要細察留心,莫讓往事重演!”車輪隨著穀道起伏,時時發出吱吱的聲響,鬆明子神色嚴峻的看向隨行的長老,三位長老陷入沉思之中。
前麵的馬車中,元娘正躺在駱駿懷中,輕咬薄唇,深吐幽蘭,神情嫵媚。駱駿隻覺烈焰焚心,欲罷不能,索性額頸交疊,(嬌)喘之聲,隱於車轎之中。
“好一對道侶,竟如那嫖漢娼妓,哼……!”慕野想到那日駱駿蔑視的眼神,憤怒的捶打在車座之上。
“啪……”伴著木板斷裂的聲音,車身搖晃了一下,雲飛慌忙穩住跌倒的秦寶兒,對著慕野說道:“今後休得胡鬧,兩派向來修好,免生間隙!”
秦寶兒伏在雲飛臂膀,緩過身形,瞪了一眼慕野,訓斥道:“此去仙香宗,師尊俱在,素日裏師尊師兄,對你多有嬌縱,切莫因憤生事,否則師姐今後,再不疼惜與你!”
慕野心知衝動,險生糗事,低著頭,摸了摸鼻子,並未吭聲,似是餘怒未息,想著師叔正在最前麵的馬車之中,欲要起身前去,卻被雲飛止住。
“咯咯……”百靈偎在飛鴻肩旁,雙拳緊握,舉在頜下,興奮的抖動著。小青眨著大眼睛,繞著二人,飛來飛去。飛鴻手持乾坤袋,眉歡眼笑,二人情形,如那新婚燕爾。長風定未想到,這乾坤袋竟能分侍二主。
丹鼎派後園,長風和夕月放著風箏,追逐嬉鬧,半晌之後,耍的累了,便相依而坐。丹靈子遠遠望見,捋了捋胡子,含笑離去。
“夕月,陪我出去遊玩一番如何?”說罷拉過夕月,熱切的看了起來,夕月竟不躲閃,徑直的看了過來。四目相對,雙心砰砰,看得久了,盡惹癡狂,長風剛一作勢,夕月便起身躲閃,歡笑聲中,沁人心脾“靈眸湍玉水,脂雪覆幽蘭。俏影催風止,鶯鶯語複還。”
長風閉目,隻覺回味無窮,沒想今日夕月,竟如百靈那般歡快,滿心想要守衛這番快樂,不覺間已是銀河璀璨。
長風拋卻外出的心思,悉心嗬護著夕月的好心情,為搏一笑,便拔出凝霜,舞在蒼穹間“輕回劍器龍蛇走,翩轉風姿素采生。銀漢珠垂飛濺雨,含光抱玉望如虹。”
夕月看著長風,眼光爍爍,玉靨之上,桃李次第,不覺用雙手捂著臉頰,癡癡凝眸。
巴山山脈,若幹馬車,停駐官道,幾堆篝火,燃述塵緣。百靈隨著飛鴻起舞歌唱,眾人如羨鴛鴦。
鬆明子心想,有這麽個小師妹,真如那春華給大地添了盛裝,三位長老亦覺心頭如去浮塵,神清氣爽。
歌舞之後,望著漫天星辰,百靈仍覺興致盎然,挨在飛鴻身邊,雙手合十,抱於唇前,輕聲歡笑,飛鴻聞著幽香,心馳神往“瓊花倩巧風中曳,柳黛含欣發澹香。笑語燃情歡白鵲,瑩脂玉麵乍春光。”
飛鴻神往之時,慕野看著二人情景,又看向師兄、師姐,眼眸流轉,若有所思,餘光掃見遠處的駱駿和元娘,隻覺幽森,讓人生厭。
清晨,車馬繼續前行,而巴山山腳,已有若幹仙宗門派抵達,仙香宗正忙著招呼來客,一時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歡迎紫府真人光臨鄙宗,真是蓬蓽生輝!”精誠子招呼著少陽派的掌門真人,雖未做介紹,卻相見甚歡,想來拜帖之上已經寫明。二人一路同行,徑直走向赤魂殿,遠遠望去,赤誠子早已侯在正殿之中。
紫府真人剛剛步入正殿,赤誠子便起身招待:“歡迎,歡迎,請上座!”隻待雙方坐定,便揮手上了茶點。
“仙香宗,果然氣派,別有韻味,倒是讓我耳目一新!”紫府真人說罷,哈哈笑了起來,讚譽之際,看了看赤誠子周圍,細細思忖,接著說道,“仙香宗,果然實至名歸,盛典之後,當是互相照拂,登仙台上也好相伴留名!”
聽罷紫府真人言語,眾人觀其神韻,隻見那赤鬢似火,眉眼如炬,卻氣勁渾圓,含而不放,銳而不傷,怕是仙劫將臨。
赤誠子微笑著,頻頻頷首,低首之際,沉思盤算起來。精誠子稍察異常,慌忙熱情的寒暄起來。
“稟宗主,文始派車馬已至山下!”那傳話的弟子,汗如雨下,言畢擦拭起臉頰汗水。
“哦……,又有貴客到訪!”赤誠子說罷,慌忙起身對著紫府真人寒暄幾句,便匆匆的走出殿外。
殿內精誠子陪著笑臉,少陽派長老多有不悅之色。“駱駿師侄,果然是英雄少年,和貴宗結下仙緣,此後必是一番佳話,哈哈哈……”紫府真人開懷大笑,派中眾人神色便緩和了下來。
“哈哈哈……歡迎,歡迎!”聲音從山頂傳來,文始派眾人,聞聲駐足,吐息之間,赤誠子便到了跟前,衝著妙道真人做請。
看這妙道真人樣貌,比起紫府真人來,身材要瘦小不少,竟似那凡間老頭,灰白的胡子,直至胸前,微微弓著身子,唯有那雙慧眼,暗藏光芒。
“哈哈哈……,勞煩赤誠子道兄前來迎接,請,請……!”妙道真人言畢,便隨著赤誠子向著山上走去。
待入了赤魂殿內,紫府真人起身寒暄,不多時又有人傳報,精誠子忙下山迎接。
符籙派的到來,更添歡鬧,赤誠子柔和的目光,讓玄霄子感覺奇怪,蓬鬆稀疏的白發之中,藏著無盡的問號。
一隻信鴿,乘著落日餘暉,緩緩落在丹鼎派的車隊之中,鬆明子取下飛書,嗬嗬大笑,似有期待,便對著車夫說道:“傳令下去,今晚不作休息,明日清早,務必抵達巴山!”傳令過後,馬兒跑的歡快了些,顛簸中的百靈,索性躺在了飛鴻懷中。
此時,丹鼎派的後園內,長風生起篝火,忙活之際,雲光一閃,一人懸在當空,夕月看見來人,慌忙拉起長風,久別相逢,藏有千言。
“江大哥,總算得見你了……”長風悲喜交加,一時語噎,夕月抱著長風的手臂,默而不語。
江楓落地之後,強壓激動,故作鎮定,看著燃起的篝火,引著長風坐下,笑著說道:“你這小子,不守佳人,整日想著行俠仗義,多讓人嫉恨!”
言罷,掏出一顆金丹,輕輕一捏,仿佛燃了一個炮竹,不多時便見丹靈子,大笑而來。
“稀客,稀客,江兄今日來了,多待些時日,也好敘敘舊!”丹靈子言畢,便飄落在篝火旁,江楓起身相迎,二人相視大笑。
長風心頭震撼,這禦氣飛行,未入仙班,鮮有掌握之人,果又聽江楓說道:“你這小子,整日守著宗門,竟不願飛升,隨著為兄快活!”
一番話語,丹靈子陷入悲痛,江楓見狀,自嘲起來,索性拿起酒壺,仰天痛飲。
夕月在旁觀聽,貝齒輕咬紅唇,思忖一番,輕聲問道:“江大哥,此去探查,可有些消息,不妨說來,也好論證一二。”
說罷,看了看長風,心頭諸多疑惑,難以理解,索性問個清楚,今後也好分了這憂愁。
江楓聽聞,已明心意,心頭長歎,緩緩道來:“這些魔孽,修行有障,難以登頂,多生怨恨,常逆天道,以命不凡!”言畢心中鬱結,看向丹靈子,惺惺相惜。
“劍仙門,萬載之前,曾為修真門派之首,引領正義,捍衛天道,魔孽盛行之時,常舉旗討伐,幾次三番,魔孽近乎消失,也因此結下宿怨!”丹靈子接著江楓言語,末了仰天長歎,似有遺恨!
長風聞言,頗是憤怒,閉目握拳。
秋風送爽,三人逐漸平靜,江楓接著說道:“此後魔孽,隱於暗處,苦心經營。仙界凡塵,上下串通,蠶食天庭,暗弑凡塵,所欲之事,昭然若揭!”
江楓言至一半,突然凝噎,“劍仙一門,已毀於魔孽之手,而今……”淚水欲要奪眶,江楓強忍悲傷,不再言語。
長風聞音,如墜冰窟,往日期盼之事,盡皆消散。
江楓見狀,思慮一番,將劍塚之事,隱瞞下來。隻是不知,魔孽尋這劫數,能有何用!
夕月領會之後,一陣痛惜,悄悄貼近長風肩膀。
夜色漸深,長風佇立,夕月依偎在懷。遠處蛐鳴,低聲蕭索,江楓和丹靈子,悄悄離去。
長風抱著夕月,溫潤的肌膚,漸暖心房。忽又想起師尊,臂膀緩緩用力,夕月抬首,雙唇疊於月下。
清晨,寒陽親吻著朝露,淺淺的光芒,淡淡的憂傷,長風看著懷中熟睡的夕月,心頭暗下決心,胸中燃起了烈火,剛剛還怯懦的寒陽,竟漸漸炙烤了起來。
後殿,丹靈子閣中,江楓舒眉,看著老友,滿懷感激。“長風兄弟,怕是空了你丹鼎派的家底,看他情形,煉虛初期,隱約又要突破。”江楓話音落下,便在身上找尋起來。
丹靈子會意,慌忙起身,按住江楓手臂,頗不樂意。“幾顆丹藥,怎抵兄弟情義,糟蹋之物,惹人生氣!”說罷,掏出紫金葫蘆,丹藥灑落一地!
江楓欲語,無奈情深,看著丹靈子,隻覺仍是少年。
二人情濃之時,地上一顆紫金丹藥,緩緩抖動,天空突然暗沉,烏雲密布,一道雷光,直奔而來,江楓隨手一揮,巨劍刺入長空,雷電交擊在巨劍之上,久久僵持,丹鼎派內,眾人皆看向天空,失聲驚呼。
“丹劫……!”丹靈子方才想到,這顆丹藥,乃金丹盛會之上,百靈煉製,曾用秘法封印,如今丟出,破了禁製,幸得江楓在此,免受了劫難,丹劫之後,不知有何機緣。
後園內,長風抬首,讚許傾慕,江楓懸定長空,在那雷電之下,手持巨劍,硬撼雷劫,雷劫愈來愈強,久無作罷之勢!
江楓苦笑,如此違逆天道,怕傷凡塵,無奈之際,卻見長風踏蓮而來,江楓不明其意,長風就著機會,吞噬了一縷雷電,江楓驚歎,片刻之後,雷劫慢慢消散,餘下無盡疑惑。
危機化解,長風心想,這是何人渡劫,又為何不見登仙台呢?望向江楓,開口問道:“不知是何人渡劫,要勞煩大哥守護。”
江楓微笑讚許,揮手示意,引著長風去往丹靈子閣中。
見到江楓,丹靈子回過神來,看向地麵,卻見那紫金丹藥,蹦蹦跳跳,四處吞吃著散落的金丹,幾刻之後,似是吃得飽了,便停了下來,看那鼓動收縮的樣子,像那孕胎一樣,三人嘖嘖稱奇!
丹劫之事,傳頌沸騰,而與此時,鬆明子一行,剛剛抵達巴山之下,百靈撩開轎紗,蹦了下去,飛鴻將其接在懷中。紅燈蜿蜒而上,熱鬧的氣息,隨風拂來,讓人期盼,催人喜悅。
眾人下車佇立,卻不見有人迎接,疑惑之時,駱駿和元娘,走向鬆明子,一番客套,元娘引著眾人走上山去,仙香宗弟子見到元娘,盡皆行禮,眾人方才知曉,元娘乃仙香宗長老,不覺高看了一眼。
待到赤魂殿中,赤誠子引著一眾掌門,熱烈的歡迎,重逢之喜,寒暄之鬧,在赤魂殿內回蕩著,一場盛會就此拉開序幕。
午時,一眾掌門和長老聚在忠義殿內,華筵歡娛。弟子們亦在殿外享受著盛宴,百靈覺著老頭們無趣,便和飛鴻坐在殿外,八珍玉食,色香俱全,百靈開心的砸了咂嘴,飛鴻見狀,慌忙投喂……
殿內推杯問盞之時,殿外如同鬧市,不同門派的弟子相互熟絡,隻見文始派的任冉(大長老弟子)、少陽派的白駒(掌門弟子)、符籙派的邵華(掌門弟子),三人端著酒杯,向著雲飛處聚集。
駱駿和元娘,此刻亦在殿外坐著,駱駿神色憤憤,然而他並不知,三人前去拜會雲飛,多因渝州登仙台之事,幾人又皆在煉神後期的境界,與雲飛相當,交集自然多了些,何況……
不用雲飛介紹,三人目光漸漸停在百靈身上,那次金丹盛會之後,百靈的模樣便印在諸多門派弟子心中,此番前來會酒,多有阿諛之意。
眾目爍爍,百靈有些厭煩,刻意的靠近飛鴻。這些貪婪的眼神,著實讓飛鴻生氣,索性拉起百靈,向著僻靜處走去。
三人見百靈離去,悻悻離開,此間一幕,恰入駱駿和元娘眼中,心頭各生主意。
雲飛無奈搖頭,暗執秦寶兒之手,深情相視,唯獨慕野,毫無察覺,此時正看向遠處的駱駿,滿含嘲諷之意。
山腰一角,百靈縮在飛鴻懷中,飛鴻把弄著九鳳簫,欲要吹奏,卻無意境,不禁後悔起此番行程。百靈偷偷窺見飛鴻神色,貝齒頻合,眼眸不停流轉,得意洋洋。
殿外宴會依舊,駱駿看著失神的任冉,伏其耳畔,低聲細語,不多時,任冉再次活躍起來。酒宴之後,各派前往住處,任冉趁機找到白駒和邵華,尋一角落,暗議起來。
這開宗盛典,千年難遇,並無章法可循,眾人聚集歡樂,當然期待。
是夜,牧野興致濃濃,漫步在山腰之上,突聞山林深處,隱約喘息,不禁失聲謾罵,故意喊叫了一聲。
果如牧野猜想,不久便見一背影,似是女子,衣衫不整,尋路奔逃,牧野輕聲冷哼,轉身離去,濃烈的殺意,向其後背侵去。
赤魂殿密室內,元娘整理著衣衫,輕喘道:“元娘見過宗主!”言畢,偷偷用起嫵媚術來。
“做的不錯,日後再賞賜與你,明日盛典之上,還需你展示若幹絕學,也好填平悠悠眾口!”赤誠子哈哈狂笑。
“屬下遵命,隻是……”元娘看著赤誠子的背影,含情脈脈,似那渴望被征服的羔羊。
“嗯……,這是三種仙界功法,拿去參詳,明日添些耳目枝節,假以名號,展示一番即可!”言罷,對著元娘揮手示退,複又補充道,“叫上其他長老,一同參修!”元娘稍等片刻,悄悄退出密室。
山楓隨著秋風起伏,嘩嘩作響,似在告別昨日。晨光躡手躡腳的溜了出來,露珠在楓葉上翻騰滾躍。秋陽懶散,紅色的海洋之上,晶光閃耀。
百靈伸著懶腰,看著美景,怔怔出神,飛鴻悄悄走到背後,正欲摟抱之時,百靈轉身便投入飛鴻懷中,抬首嬌笑。
你儂我儂之時,山中響起了鑼鼓嗩呐之聲,似那農家婚娶一般,不覺讓眾人滿腦的歎號,這哪裏來的仙氣呀……
日上枝頭之時,眾人聚集在山腰的校場之上,這校場正在楓林之中,巨石堆砌,中央是個巨大的圓形石台,校場四周圍著看台,襯著風景,頗有意境。
校場之上,主座看台坐北向南,各派掌門列座其上。長老則帶著各家弟子,圍在校場四周。
一聲鑼響,眾人皆向石台看去,精誠子緩落石台之上,運氣高呼:“開宗盛典,正式開始,此後三日,各派弟子,可以交流交易,亦可比試切磋!”
又是一聲鑼響,“為添興致,本宗特設彩頭,極品法器,紫綬仙衣,以作獎賞!”話音落下四周驚愕,各派掌門肅然啞聲。
要說這法寶,共分三個等級,法器、仙器、靈寶。法器多存於凡間,這紫綬仙衣,相傳隻有三件,將入仙器之列,又是保命之物,更是彌足珍貴。
紫綬仙衣作為彩頭,果真是闊綽至極,亦或另有它意,鬆明子冥思之後,看向遠處的大長老,搖首示意。
靜寂過後,各派弟子歡呼雀躍,更有甚者,喘著粗氣蓄勢待發。
丹鼎派處,雲飛略有激動,看向秦寶兒,似有所想。百靈環顧四周,見眾人神色,隻覺開心,偷偷靠近飛鴻,撅起小嘴,飛鴻啄了一下,二人親密之時,卻不知曉,幾道惡光投射過來。
一聲鑼響,精誠子運氣高呼:“盛典第一項,有請本宗長老,元娘姑娘,展示本宗絕學!”說罷向著場外退去。
看台上的眾人,左顧右盼很是期待,半刻過去不見蹤影,焦急之時,遠處楓林之上,有一女子,腳踏紅葉而來,火紅的羅裙隨風翻飛,猶如火海上戲耍的精靈。
各派弟子驚豔當場,多呈花癡之狀。
百靈左顧右盼,而後瞟向飛鴻,相視之後,百靈雙頰,紅杏香妍。
看台四周,讚聲不絕,駱駿如沐春風,玉扇輕舞,眉開眼笑。
元娘輕舞羅裙,緩緩落入石台,向著各派掌門,躬身行禮,而後起身,環視四周,在駱駿處停留片刻,餘光掃過百靈,十分得意。
牧野看向元娘,想著往日話語,有些不甘,悄悄看向師叔處,自信複來。
眾人驚豔過後,甚是期待,元娘見時機已至,開口說道:“仙香宗第一絕學,五雷術!”言畢,並未施法,眾門派弟子,均有不屑之意,元娘於心中暗自生笑。
這雷法各大仙宗門派,皆有涉獵,那日駱駿所用的九霄雷龍,便為陽雷之極,頗為剛烈。五雷術引動雷霆,暗合陰陽五行數理,乃創於仙界之法,威力自是不可小覷。
故作耽擱之後,元娘為掩耳目,輕步曼舞,長袖交橫,最後拋出紅綾,紅綾落地之時,口吐真言,雷霆於天地間,匯聚而來,元娘素手輕托,雷霆便凝聚成球,球體逐漸膨脹,元娘將雷球舉過頭頂,暴烈的電光,讓人不敢直視。
元娘得意,腳踏地麵,騰空而起,雷霆壓迫著眾人,眾人難以呼吸。主座看台,盡皆稱讚,不時雷光散去,元娘落於中央,再次環視四周,享受著讚美之詞。
駱駿眉飛色舞,慕野嗤之以鼻,百靈略顯不安,飛鴻柔情的看著百靈,隻覺世間,唯此而已!
“仙香宗第二絕學,幻術!”元娘言畢,回眸一笑,竟已施法,校場之上,眾人眼前一片昏暗,陷入混沌之中。稍隔,眾人消除恐懼,便又隨著思緒,陷入各自的幻境之中。
各派掌門、長老,先後從幻術中脫離,四周弟子,有喜有悲。
鬆明子看向百靈,百靈正哭的傷心,似在自責,旁邊飛鴻溫柔守候。
鬆明子詫異,自是不知,元娘偷入飛鴻幻境,魅惑一番,竟把飛鴻喚醒。
飛鴻厭惡的看向場中元娘,慌忙把百靈攬入了懷中,任由百靈哭泣捶打。
元娘討了無趣,便收了幻術,眾人逐漸清醒,佩服不已。
“仙香宗第三絕學,天罡陣。”元娘言畢,請了精誠子上來。
眾人猜想之時,元娘掏出七麵陣旗,逐一揮出,落在七星陣位之上,而後口吐真言,金光騰起大陣便成,隻是如此做作,怕是添了不少枝節。
這天罡陣,本需七人,如今一人布陣,隻能流轉在七星之位,布陣之人不倒,陣中之人便難以脫身,若輔以金丹符咒,陣法更強。此陣乃是困守之陣,精誠子嚐試破陣之後,眾門派皆在誇讚。
日沉西山,赤誠子在密室內,瘋狂大笑,今日過後,正身立位,果然妙不可言!
朝陽爬出天倪,紅海之中,眾人再次聚首,精誠子鳴鑼高呼:“今日開始,比試切磋,規則自定,敗者不可再次入場,一切點到為止!”話音落下,便有幾個仙香宗弟子,飄落石台之上,眾人屏息看去。
台上幾人,衝著四周抱拳,互相攻殺起來,三兩相護,拳腳相加,打的不可開交,眾人皆是疑惑,怎得不會法術?
迷茫之時,突有一人騰地而起,落入石台。抱拳之後,單膝跪地一掌打出,石台之上,真氣擴散開來,最初的幾人,便被打落台下,悻悻離去。石台之上,僅剩一人,環顧四周嘴角得意。
“哈哈哈,我來試試!”有一少年,躍向石台,眉清目秀,風姿瀟灑,落在台上,抱拳互敬。
禮畢,二人身形騰挪,雙拳虎虎生風,打的勢均力敵,不時運起真氣,真氣相交之時,風塵浩蕩,四周看台,爭相稱讚。
少陽派處,長老和弟子們,心中暗喜,這少年乃三長老的弟子旭堯,此刻憑著紮實的功底,穩占上風,不稍片刻,對戰之人,便抱拳認輸,旭堯微笑,衝著眾人行禮,伸手做請。
慕野見狀急不可耐,不待請示便健步上前,隨手扔出幾顆丹藥,爆出煙花,縱身踩踏,飛至石上,衝著掌門長老處,欠身行禮,複又對著旭堯抱拳。
主座看台,鬆明子不禁皺眉,紫府真人察覺,哈哈笑道:“孩子們,戲耍熱鬧,鬆掌門莫要擔憂!”話了,鬆明子釋然。
石台上,慕野率先發難,作勢向著旭堯攻去,丹鼎派素愛清修,鮮少近距攻殺,旭堯迎擊之時,一顆丹藥,直奔麵門,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丹!”旭堯心想糟糕,頓時頭暈目眩,千鈞之際,念動“真雷訣”,雷雲凝於頭頂,三丈之內,雷電猶如萬箭齊落,擊打在石台之上,四周看台,叫好之聲,不絕於耳!
慕野退身雷電之外,手掌之上,真氣催生火焰,幾息之後,幻化出一條火狼,立於身旁,仰天長嘯,四周看客,驚呼起來,丹鼎派“控火術”,果然傳神!慕野一時開心,又弄出一條火狼來,隨著指令,火狼向著旭堯攻去。
旭堯借助“真雷訣”,爭的片刻喘息,見火狼一上一下撲來,慌忙側身躲過,一掌打向石台,騰空而起,雙掌反複變換,真言吐落,雙掌之上,升起火焰,瞬間將自己包裹,一個火人便和兩隻火狼戰鬥起來。
“真火術,好……!”看台上,有人咋呼一聲。
慕野見有人叫好,一時好勝心切,掏出大把丹藥,不停地拋出,每扔一顆便是一道丹雷,四周看台目瞪口呆,這……
看台上,丹鼎派三長老,隻覺老臉盡失,慕野這“丹雷術”,借助丹藥,多還是自己煉製,威力不同尋常,果然不稍片刻,旭堯自己跳下台去,滿身焦黑,甚是狼狽!
台下各派弟子,望向慕野,見那大把丹藥,一臉黑線,無人敢上。
紫府真人大笑起來,滿含深意的看向鬆明子,似是知曉其中關鍵,鬆明子毫不掩飾,微笑回禮。
局麵尷尬之際,駱駿緩緩步到台前,腳踏地麵,陰陽太極顯現,轉瞬便現身石台,對著四周行禮,主座看台之上,頻頻讚譽,鬆明子亦是讚許的看向妙道真人。
“注意分寸,點到為止。”妙道真人,一聲吩咐,不疾不徐,緩入眾人耳中。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二人佯裝抱拳,眾人尚在期待之時,駱駿便已現身慕野身後,八卦陣推出,慕野轉瞬被吸入陣中。
駱駿微笑,舉起慕野,向著石台,狠狠摔下,慕野被單手壓在石台之上,半晌未能回神。
駱駿抬首,起身環顧四周,抱拳行禮,最後看向雲飛,頗有挑釁之意。
良久,見無人應戰,駱駿作勢下台,餘光瞥著慕野,故意激怒,果然慕野怒吼一聲,丹藥盡皆拋出,雷光煙火,騰起一片,隻未曾想,又被駱駿按在地上。
鬆明子頻頻示意,三長老心中著急,雙掌暗壓石凳,有心叫回慕野,但深知其脾性,怕又生刺激,隻望他能下台認輸。
妙道真人,看的清楚,隻是不知,二人因何生怨,隻能開口說道:“徒兒,下來吧!你已是煉虛之境,越境比試,勝之不武!”
駱駿領命,緩緩向著台下走去,先前暗用定身之術,此刻正在等待時機,果然慕野破術之後,運起全身真氣,向著駱駿打去,駱駿假裝不知,承受一擊,口吐鮮血,登時回身,全力打出一掌。
慕野仿佛斷線的風箏,向著遠處飄去,丹鼎派三長老,身下石凳炸裂,飛身前往,接住慕野身形,慌忙喂食丹藥,鬆明子起身,三長老抬首示意,鬆明子複又坐下。
赤誠子看著眼前一幕,心中狂笑不已!
妙道真人眼神淩厲的看向駱駿,隻待結束,訓斥一番,登門賠罪。
突生的變故,擾亂了比賽的節奏,隻得暫時中止,各派回到住處。鬆明子把著慕野脈息,心想可惜,隻怕今後,無緣大道。歎息之後,忍受一番,並未告知眾人,三長老暗自垂淚,隻恨平日過於溺愛。
飛鴻牽著百靈,心想本是前來遊玩,怎會生此事端,氣憤異常,難置事外。
眾人惱怒之時,妙道真人到訪,鬆明子起身迎接,失望的看向駱駿,搖了搖頭,並未嗬責。
半晌,妙道真人,隻覺無趣,便領著駱駿離開了,心中也是失落,得意門生,今日墮落,他日怕生禍端!
次日,眾人再次相聚,鑼聲之後,飛鴻竟一躍而上,百靈驚在當場,而後失聲痛哭,鬆明子震驚,暗自提防,怕是再有禍端,會親身上前,斃了對方。
飛鴻修行日久,自信滿滿,隱約覺得,似要突破煉虛境界,又涉獵諸多功法,便是昨日那駱駿,也能一戰。
飛鴻挑釁的看向四周,猶如王者,君臨天下,四周之人,心頭發毛,便是那赤誠子,也雙股生顫,鬆明子驚愕,莫非傳言是真,一時欣喜如狂!
台下駱駿,見此光景,又想那日與長風之戰,心生怯意,風光不再。
見無人應戰,飛鴻掏出逐日弓,循那功法意境,真氣加持,弓矢爆燃。身形環著右足,迅速的旋轉一周,一支巨箭,騰空而去,一分為二,合而生三,而後萬千!
浩瀚蒼穹,蓮花綻放,天地靈氣,衝著飛鴻,席卷而來,看台之上,驚呼連連。
“破境了,奇才,驚豔,驚豔……!”紫府真人高聲稱讚!
看台四周,任冉、白駒、邵華三人麵麵相覷,昨日商定之事,今日無人再敢登台。
飛鴻破鏡之後,欣喜的看向百靈,情難自已,拿出九鳳簫,吹奏起來,百靈飛臨石台,隨之起舞,眾人迷醉。
赤誠子看到九鳳簫時,內心顫抖不停,趕忙暗示精誠子,一場盛典,完美收官。
深夜,眾人歇息,赤誠子直奔九天,虛空中,立著一幹仙人。“稟告聖尊……”赤誠子一番話語,聖尊亦是身軀劇震。
赤誠子稟告之後,不多時,十位黑衣魔孽,現身在聖尊身旁,隻聽聖尊說道:“你們此去無歸,且將精魄抽離,來世引入大道,修行定勝今日。”言畢,對著身邊示意。
隻見十位魔孽,將精魄注入一物,而後交給侍奉。赤誠子欲要言語,等來時機,慌忙說道:“聖尊,此去可以一舉多得……”一番言語之後,聖尊頷首稱讚。
盛典之後,各門派盡皆返程。飛鴻身著紫綬仙衣,迷得百靈小嘴微張,臉頰猶如紅燭,連日燃燒。
丹鼎派後園內,長風陪著江楓和丹靈子,連日篝火酒酌,甚是歡快,夕月忙在後殿釀起酒來。
三人酒酌之際,一封飛書,送至丹靈子處,丹靈子看罷,慌忙起身辭別,向著太虛殿走去。江楓並未責怪,想來是有急事,如此也好,遂向長風求教起無情劍法之事。
太虛殿內,丹靈子吩咐執事,取來藥材,而後開啟八卦爐,開始煉製丹藥。
三日精心煉製,丹成之時,隱有丹劫,丹靈子開懷大笑,捋了捋胡子,滿意的返回後殿閣中,看著案幾上,百靈煉製的紫金丹藥,怔怔出神。
這丹藥孕育著生命,此種情形,宗門典籍之上,隻記錄一例……
丹靈子開心之餘,不覺思念起徒兒來。幾日未見江楓,江楓便尋了來。
丹靈子錯過江楓,忙拉住長風,心想這是幾世善緣,才能聚來這幾位曠世奇才。
江楓詫異,撫胸大笑,丹靈子也不介意,請二位入座,緩緩把飛鴻之事,講述出來!
聽聞之後,江楓亦是震驚,這九頭鳳隱於世間,諸天仙人,多未有緣分得見,隻盼著鬆明子歸來,也好拜會。
長風隻覺舒暢,寬心不少,肩頭都鬆快了起來,眾人開懷之時,百步之外,似有酒香,那感覺“百步香,清靈幽淡獨自來,九曲細水婉流長。百步香,溫潤珠吐花濺玉,一息魂顫沁心脾。”
不稍多時,夕月抱著一壇美酒,送入閣中,隻稍幾杯,江楓便覺如墜雲霧裏,飄飄勝做仙,長風貪杯,已然醉去,隻餘下丹靈子,口口淺嚐,如惜瓊漿!
不日穀外,幾輛馬車,風塵仆仆,馳入丹鼎派中,執事慌忙接應。鬆明子得到丹藥,給慕野喂下,方才舒展眉頭。
後殿,夕月偎在長風身旁,江楓和丹靈子亦翹首期盼,飛鴻牽著百靈,緩緩而來。
遠遠望去,紫羅衫袂迎風飄蕩,玉琢腰帶龍飛鳳舞,胸前太極漸化兩儀。
夕月心頭讚譽,覺得也隻有那瓊主昌離,才有這番風韻。回神抬頭,看向長風,歡喜異常。
歡鬧之後,百靈奔入丹靈子閣中,將紫金丹藥,捧在手裏,滿懷期待。
仙香宗,赤魂殿密室內,十位黑袍魔孽,立在兩旁,隻待一聲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