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空曠的草地上，畢方拖著一隻長著雄壯大角的雄鹿，猛地一用力，將其掀翻在地上。
    一旁的托尼興奮上前，想要幫忙按住亂蹬的後腿，可剛上前一步，就被畢方喝退。
    畢方嚴肅道：“別靠近它，要是被它踢中了，骨折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語氣過於嚴肅，托尼被嚇退了，舉起手後撤了兩步。
    旁邊的彼得也拉住了他，解釋道剛才他的行為非常危險。
    倒在地上的雄鹿後腿瘋狂踹著地麵，偶然踢到一塊稍有些鋒利的石子，瞬間飛出，打在了身後的一棵樹上，竟然直接嵌入進去。
    被罵了的托尼剛才還有些不服氣，雖然知道畢方說的或許是正確的，可終究帶著些少年人的心性，此時看到這副場景，頓時瞪大了眼，變得後怕起來。
    連踢出去的石子威力都如同子彈一般，要是提到人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這是一頭馬鹿，體型可比畢方以前狩獵過的梅花鹿高大太多了，成年雄鹿肩高可達1.1~1.3米，體重更是能超過200公斤，幾乎是一個成年男性的三倍重，力量可想而知。
    隻不過，現在的它也隻是待宰的羔羊罷了。
    這頭馬鹿是畢方通過陷阱偶然抓到的，被纏住了雙腿，因此還非常鮮活。
    畢方手起刀落，從馬鹿的後腦處一擊斃命，接著割開脖頸處的喉管，斬斷大動脈，放血去腥。
    查爾斯和艾瑞克找來了一個大塑料桶，在下麵接著鹿血，沒有絲毫浪費。
    身後的托尼等人則是充當背景板，搖旗助威，有男有女，年紀都不大，都是青春靚麗的高中生。
    其中一位叫彼得的，畢方還留有印象，是當初參加脫口秀時，在門口遇上的，畢方還給簽了名。
    自從有了思維宮殿後，許多隻見過一麵的人畢方也很很輕鬆的回憶起來。
    除了這五位學生黨外，查爾斯和艾瑞克也是熟人了，當初畢方飄到央國來時，就是這二位在漁船上把自己撈起來的，聽說畢方在威爾士，也抱著碰碰運氣的想法，過來逮一下，沒想到真遇上了。
    正巧畢方收獲了大貨，三十天的央國行也接近了尾聲，便邀請七人一同用餐，吃烤全鹿。
    “在央國女王的國宴菜單上，有一道主菜是‘巴爾莫勒爾烤鹿肉’。在央國傳統中，鹿肉的地位比牛鹿肉更加尊貴，因為鹿在央國乃至歐洲，長期都是貴族專享的食物。”
    “馬鹿是歐洲傳統上地位最高的獵獸，歐洲文學作品中的‘鹿’主要是指它們，雄鹿高大威猛，也是力量和權力的象征。華夏雖然也產馬鹿，但它們主要分布於東北、西北的邊遠地區，飼養和狩獵的主要是體型較小的梅花鹿。”
    “馬鹿其實比梅花鹿能出肉，隻是在華夏人看來鹿茸質量不好，所以養殖較少。而歐洲人不認鹿茸的價值，非要等它長出一副壯觀的巨角，這樣才能作為狩獵紀念品。”
    “這家夥在華夏可是二級保護動物，想吃它的話，隻能來國外了。”
    畢方用8090℃的開水燒燙馬鹿全身，趁熱退淨毛，取出內髒，刮洗幹淨，然後在鹿的腹腔內和後腿內側肉厚的地方用刀割若幹小口。
    接著鹿腹內放入薄荷葉，鼠尾草，羅勒，大料、小茴香末等各種香料，並用海鹽搓擦入味，還在鹿腿內側的刀口處，用調料和鹽入味。
    此時的海鹽已經不是第一天的黃色粗粒子了，顏色更接近奶黃色，顯然是畢方進行了更細致的提純。
    將鹿尾用木簽別住腹內，胸部朝上，四肢掛住皮麵，刷上鹽水，再刷上一層動物油脂，最後四腿綁在一根樹枝上，架在火上烤。
    等待著烤肉的同時，眾人都圍坐在一起，畢方則是將滴落的油脂用毛刷重新刷會到鹿身上，確保最後烤出來的鹿肉不會太過幹柴，同時和眾人說著一些曆史趣事。
    “像馬鹿這樣的大型野生動物，但凡在人多的地方，就會淪為稀缺資源，如果大家都打的話很快就會絕跡。”
    “於是無論在古代華夏、中東還是歐洲，皇帝和國王們常把一些森林劃為皇家獵場，禁止普通百姓在裏麵打獵，把動物專門留給他們。”
    “哪怕像華夏這樣農耕傳統深厚的民族，在整個帝製時期，統治者都沒有完全遺忘狩獵這項古老事業，更別說狩獵傳統濃厚的歐洲人了，對以親自領兵打仗為榮的中世紀歐洲君主來說是最好的娛樂。”
    “在古代和中世紀早期，央國並沒有特別強力的王權，到了公元1066年的‘諾曼征服’才有所改變。開啟諾曼王朝的君主——征服者威廉即位後，在英格蘭各地劃出了21塊王室森林區。”
    世紀末的亨利二世時期，王室森林區增加到約80塊，占到全英格蘭麵積的14~13！基本是哪兒有野獸，國王就把哪兒圈起來，想在哪兒打獵就在哪兒打獵。”
    “中世紀到近代早期，獵鹿在央國一度是王室的特有權力。”
    埃爾萬笑問：“這麽說我們現在可是在體驗央國王室的生活？”
    畢方將鹿油刷上，點點頭：“可以這麽說。”
    “在中世紀，為了避免平民乃至地方貴族私自獵鹿，王室還製定了嚴格的法律，一直到17世紀的央國革命砍了一個國王，之後的央國王室就沒這麽多特權了，大家都可以在自家的土地上隨意打獵。”
    身處廣闊的森林，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聽著悅耳的鳥鳴，身邊圍著成群的駿馬、獵狗、夥伴，搜尋並追逐獵物，是最上流的活動。
    除了不慎墜馬或者吃了髒東西，貴族獵人在狩獵中受傷的可能性非常之低，後來有了射擊精準的來複槍就更安全了。
    說到這，其實有一個可悲的事實，隻不過當著觀眾的麵，尤其是前不久還和央國首相一起直播過，畢方不好明說。
    央國有一個非常著名的紀錄片，叫《人生七年》，導演通過跟拍14個來自不同階層孩子的人生走向，來反映央國社會各階層之間的流動情況，每七年導演會記錄一次這14個孩子的現狀。
    歲開始，14歲、21歲、28歲、35歲、42歲、49歲，一直到去年的56歲。這部紀錄片真實的反映了央國社會階層的固化。
    其實，不用這部紀錄片，看看央國的曆史也會知道，央國的階層上千年以來就已經固化了。
    這裏一直是國王+貴族聯合統治的國家，根本沒有老百姓什麽事情，沒有農民起義的說法，隻是國王和貴族階層之間偶爾出現矛盾，互相打來打去。
    即使勇敢的心描述的蘇格蘭英雄華來士最後也是被蘇格蘭貴族出賣，而蘇格蘭貴族也好，英格蘭貴族也好，可以容忍一個無能的國王，但是大體上是不會容忍農民起義的
    就如摩托隊和議會人士是截然不同的群體一樣，二者生活在一個國家，但是可能幾乎無交集，包括他們的後代。
    所以獵鹿這些活動的快樂，從來都不是平民能享受到的。
    談話之間，鹿肉也終於烤好了，畢方掏出獵刀，從鹿腿上切下鹿肉，分發給眾人。
    大家都迫不期待的嚐了起來，成品色澤黃紅、油亮，皮脆肉嫩，肥而不膩，酥香可口，別具風味。
    不得不說，吃的多了，畢方也有了些許心得，並不是所有的野生肉都柴，一是看手法，二是看地方。
    像是央國的鹿，沒有天敵，幾乎就是自由放養狀態，沒有什麽太大的運動量，數量泛濫成災，光央國就超過一百五十萬隻，脂肪肥厚，吃起來油香四溢還軟爛。
    但在曰本的就很柴，因為有大量的黑熊和棕熊，一身筋肉，吃起來就柴。
    屏幕前的觀眾一陣豔羨。
    【我終於知道他們為什麽老是要找方老板了，明擺著是過去蹭吃蹭喝的。】
    【我好羨慕，嗚嗚嗚】
    【我好餓，大半夜的放毒，我也是服了】
    【可惡，該死的時差，現在淩晨一點，結果老方剛剛吃晚飯】
    “下一次冒險，有計劃了嗎？”
    吃得不亦樂乎的查爾斯忽然抬起頭，想起了一個關鍵問題。
    現在已經是畢方在央國直播的最後幾天了，都快進入十月了，下一次直播會在哪裏，眾人都非常的好奇。
    在央國根本就是度假，休息了快兩個月，改行動起來了吧？
    畢方爽快的承認。
    “是的，已經有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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