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好巧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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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惑冰屋內為什麽烤火都不會融化的人,本質上還是對冷這個概念了解的太少了。
    大部分人都很難理解,冬天內將空調溫度開到最高,功率拉滿,室內卻依舊能凍死人是個什麽感受。
    可很多北方人可以。
    用現代空調製熱都做不到的事情,一個僅供一人取暖的火堆怎麽可能做到?
    “冰的隔熱性太好了,外麵和裏麵是完全兩個溫度,因此內部表層的冰雪的確會融化一層,但是在後續趕來的冷氣下,又會重新凍住,變成冰塊,因此在洞穴裏點燃篝火,不僅不會融化雪屋,然後會讓它變得更加堅硬。”
    畢方抖了抖身子,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繼續刨雪。
    環境暗澹,雖然看不到天空,但也能判斷此時是夜晚,畢方必須加倍小心,避免雪花落入自己的鞋子重,在這樣的極端寒冷之中,打濕鞋子是致命的。
    生火的灌木好找,但能吃的食物就不好找了。
    灌木在風雪沒來之前,都裸露在地表上,很輕易就能看見,昨天隻是掃了幾眼,畢方就憑借強大的記憶力將所有灌木的位置都記了下來,現在隻要按圖索驥就可以。
    雖然大雪模湖了距離,但多摸索一下,總能找到的。
    可像是苔蘚和地衣這些東西,暴風雪沒來之前就買下雪層下,根本沒位置給畢方記,隻能靠著運氣搜索。
    一摸,就摸了將近二十分鍾。
    暴風雪中,哪怕是待一分鍾,都是對身體強度的巨大考驗,畢方的四肢已經開始變得僵硬起來,要不是一直在運動,恐怕早就不能動了。
    好在刨了將近五六米,一抹綠色終於出現在屏幕中。
    苔原植物多為多年生的常綠植物,可以充分利用短暫的營養期,而不必費時生長新葉和完成整個生命周期,但短暫的營養期使苔原植物生長非常緩慢。
    雖然眼前的苔蘚和地衣不是很多,但畢方還是視若珍寶,這都是能救命的好東西啊。
    畢方精神大振,將其全部挖下,也不管什麽嫩葉不嫩葉的了,帶回去再說,不能吃也可以用來烤火。
    冰天雪地,植物是最寶貴的資源。
    形影單隻的畢方在冰天雪地中蹣跚前進,又冷又餓,手腳幾乎在失去知覺的邊緣,好在他大腦依舊清晰,不至於出現幻覺,在離開洞穴一個小時候,挖到了第二處地衣的畢方再也堅持不住了。
    抬起凍得像是冰棍的雙腿,順著繩子鑽回了地洞中。
    “嘶。”
    畢方將身上的雪花全部抖落,每一塊肌肉都在嚴寒下發出哀嚎,並伴隨著顫抖。
    原先被存儲起來的脂肪被大量消耗,雖然還不至於整個人看上去明顯消瘦一圈,但身體重量的改變依舊是畢方自己所能察覺到的。
    普通人三天不吃飯當然不可能直接就瘦下來,但放在北極,這個情況就有可能出現。
    在大自然給畢方的零下五十度的殘酷考驗中,他的生命全寄托在一身的脂肪上,之前的體重沒有白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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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穴裏,畢方將鞋子脫下,雖然已經十分小心了,但風暴中的雪花無孔不入,雖然腳趾已經徹底凍僵,但還是能看到襪子的部分被雪水融化後打濕了,剛才要是繼續挖雪,可能就要麵臨壞死的風險。
    過度寒冷下,肢體壞死,尤其是腳趾,哪怕在現代都是十分常見的事情。
    進食什麽的之後再說,畢方現在必須生起篝火以烘幹鞋子,否則這將完全凍結他的腳。
    將幹樹枝,幹草,全部從背包中拿出,畢方挑選起合適的材料進行簡單的鑽木取火。
    “燃料在這樣環境之中並不缺乏,格陵蘭島上其實有大片的森林,不過我們這裏沒有,隻有灌木,但也是不錯的材料。並且很幹燥。”
    “別看這些枯枝敗葉好像都埋在雪地中,會變得十分潮濕,但實際上它們當中的水分非常的少。”
    “這是一個簡單的物理現象,下雪的時候溫度低,溫度低的時候空氣的飽和蒸汽壓低,所以空氣中能攜帶的水蒸氣非常少,當幹燥的空氣接觸到潮濕的物體時,會使物體內部的水分更多的蒸發,從而變得幹燥。”
    【難怪冬天我老是覺得皮膚好幹燥】
    【除了海綿寶寶。都沒辦法遇水濕潤吧。】
    【秋冬季節幹燥的氣候是全球氣候的主流】
    畢方摘下手套,解開衝鋒衣拿出火柴,他必須一次成功,因為隻是這一會功夫手已經凍僵。
    他身上沒有任何生火材料,隻能進行最原始的鑽火方式,甚至因為材料有限,隻能進行鑽木取火。
    用小刀將一根樹枝刮成絲絨狀,簡單就形成了工具。
    以畢方現在大師級別的經驗,雖然手指有些僵硬,但鑽木其實更多依靠的是手掌搓鑽,以及手臂的力量,隻一次就成功燃起了黑煙。
    篝火燃起了,畢方把手靠近火焰,頓時血液就活躍了起來。
    將鞋子放在火上微微烤了烤,畢方重新穿在了腳上,一股難以言喻是舒適感順著脊椎躥上的天靈蓋,讓人忍不住想要伸個懶腰。
    畢方想換一個舒適的姿勢,所以靠在了洞穴的牆壁上,頓時,積雪落下。
    火熄滅了。
    嗯?
    畢方詫異地抬頭,卻發現原本成拱形的雪屋頂部,不知何時脫落下了一塊厚雪,像是年久失修的天花板上掉落下來的白色牆皮。
    突發的意外將所有人都怔住了。
    甚至沉默了有足足一分鍾,畢方的聲音才再度響起。
    “先挖再造帶來的後果就是這樣吧。”
    如果是正常建造雪屋,自然是要用雪磚的,將厚實的雪磚一塊塊的壘砌,但畢方的做法是挖了個大洞,之後再將頂部湖成拱形。
    這種工程製造出來的,自然不如一塊塊碼起來的結實,穩定,偶爾脫落一兩塊很正常。
    或許是剛剛在溫度的變化下,本身就發生了輕微的形變脫離,再加上輕微的震動,好巧不巧的砸滅的剛剛燃起了火堆。
    畢方必須再一次升起火,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因為他的手已經不聽使喚,腳趾甚至開始感到刺痛,他戴上手套,拚命的去擊打自己的大腿,直到手又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