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不是自己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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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由嗜睡當中驚醒的方嫣紅,一個大嘴巴就抽在宮女的臉上,宮女被打得踉蹌著摔倒在地,身子又碰到了一旁邊的幾案之上,杯碗皆落地摔得粉碎!
突來之事,眾人被唬得一驚!
未待緩過神兒來,緊跟著氣惱不已的方嫣紅上前又是個嘴巴加上一腳,將宮女抽得鼻口竄血,踹倒在地麵上,方嫣紅雙手叉腰,豎眉瞪眼,站在地當間喘著粗氣。
習慣了她自己獨創一門的絕活兒,一個跟頭兩嘴巴,就跟在她自己的地盤一般的飛揚跋扈,可她忘記了,這裏,這裏可不是你自己的地盤啊!
忽見溫婉以手指著倒在地麵上宮女,再次斥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做事粗心大意,驚到了嗜睡的方良娣你可擔得起啊?你可知道嗜睡的方良娣十有八九有孕了!”
宮女跪地,瑟瑟發抖,衝著華月姑姑哀求道:“姑姑,饒命!茶碗不是我碰碎的!”
隻在轉回頭看向安綺的一個刹那,發生了此事,沈梅棠與華月姑姑誰也沒有看見茶碗到底是誰碰掉的,但溫婉善使毒計,出手就是人命,沈梅棠自是了解。
從一個噴嚏開始,溫婉不停的讓宮女給她倒水,而且水溫越來越熱,偏巧就在安綺公主一進門,眾人目光看向門口時發生此事。做為老一輩的華月姑姑,吃的鹽巴恐怕都比溫婉吃的菜多,怎麽能看得不明白?
“唉!”
華月姑姑輕歎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溫婉想起了同樣也是在這間大殿裏,二十幾年前,她的貴妃姨母,那個時候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妃子,也是因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鬧得沒完沒了。
時光飛快,
一個轉眼二十幾年過,沒想到她的外甥女再次站到這間大殿裏,重複著同樣的事情,換湯不換藥的,繼續指手畫腳......,想著想著,華月姑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點頭的是,從她的貴妃姨母做事的不依不饒的性子來看,此事必要嚴厲處罰這個宮女;
搖頭的是,不願看到這一幕場景的再次發生,那一個宮女做事極其的認真,她比誰都了解她的這個少有人知、既將進級提升的外甥女唐玉容。
“姑姑,這個大膽的宮女,驚到了又燙到了方良娣,必要給她重重的責罰!死不足惜!”溫婉道。若是有半分知道這個宮女是華月姑姑的外甥女,溫婉她絕對不會這麽說。
“責罰宮女不是急事,方良娣,你燙得怎麽樣?可是受傷了?”沈梅棠道,“既然是倒給溫良娣要喝的水,接連的喝了幾碗,燙不到哪兒去!”
“方良娣,溫良娣說你嗜睡,十有八九是有孕了,可找太醫診過?”緊跟著沈梅棠的話,華月姑姑問道。
方嫣紅確實是睡著了,也確實是被驚醒跟燙醒的,然而,聽到嗜睡十有八九是因為有孕了,她自己也是一驚,不知道是否有孕在身?一驚過後,緊跟著就是一喜,‘有孕’這兩個字,令她欣喜若狂!
她的火消了大半,她隻是在睜開眼睛之時,聞聽溫婉質問宮女的話,上前抽了宮女一個耳光,也沒有看見是不是宮女碰掉的茶碗。
她沒有正麵回答沈梅棠跟華月姑姑的話,而是坐在椅上將鞋襪脫掉,方形的小腳形若麵包,腳背之上確是一片紅腫,並沒有被燙壞。
“姑姑,是否請來太醫即刻為方良娣瞧瞧,順道也診一下是否有了喜脈?若因此小事而得知方良娣有了身孕,可是我皇家大喜之事。必要奏請皇後,太子,飲食、起居,諸多事宜上加以厚賜。”沈梅棠道。
“言之有理。”華月姑姑點頭道,“來人,即刻傳喚太醫。”
“稍等,稍等一下。”
溫婉上前阻攔道:“姑姑,此事太過早也不可。
方良娣嗜睡隻是一個有孕的初期征兆,而通過把脈來斷定是否有孕,至少需要一個半月或者兩個月方可診出。
此時,可啟奏皇後,以‘準孕’之身對方良娣的飲食、起居加以精心照顧即可。”
“也有道理,”華月姑姑道,“方良娣,你自己覺得呢?”
且說方嫣紅也有些發懵,心中想著有了身孕,生下來的若是個男孩,那可是太子頭一個兒子,將來的......,想著想著,她心花怒放,也忘記了腳上的疼,直接點頭道:“暫不用請太醫過來,過一個月,我自行請太醫診脈便是。”
“方良娣自己說了,那我就先不請太醫過來,皇後這邊,我自會如實的上報,飲食、起居應當合理的照顧。”華月姑姑道。
少刻,兩個侍者過來收拾起地麵上茶碗的碎片,溫婉在次起身不依不饒道:“姑姑,必要嚴懲這個宮女,做事如此粗心,若將方良娣驚個好歹,燙個好歹,太子怪罪下來,我等都不好說。”
“方良娣不是沒什麽大事嗎?”沈梅棠道。
“太子妃,”溫婉道,“方良娣要是有個好歹,在懲戒這宮女,還來得急嗎?此次,若是饒了她,下次還指不定粗心大意成什麽樣呢?姑姑若是懲戒不了,就匯報給皇後,懲戒她!”
溫婉咄咄逼人,宮女跪地哀求的目光看向華月姑姑跟太子妃,室內變得安靜,極其壓抑的安靜。
忽見愣在一旁邊的安綺公主,走上前,或是這樣的事情她頭一回見到,但她也覺得溫婉這個人,不是個善茬。
“想怎麽樣處罰這個宮女,你來說說。”
安綺公主生氣道:“按照宮規、宮法的那一條那一款去處罰這個否認是她打落茶碗的宮女?斬頭還是剁足?華月姑姑可將宮規、宮法的冊集拿出來,一一與你核對!”
此言一出,眾人皆一愣。
本以為是一個刁蠻小吃貨的安綺公主,說出話來卻不一般,頗有著一股子不怒自威的震懾力。
本來將溫婉跟方嫣紅找來,華月姑姑就是要考核兩人學習宮中各項事務打理之事,兩人不但不學,反而還生起事端。安綺之話,自有諷刺二人不學無術,惹是生非之意。
溫婉知道安綺公主是皇帝的掌上明珠,母後是閑妃,太子都禮讓她幾分,何況是一個小小的溫良娣,即便是貴妃姨母也未必說得上話,不可與她起爭端。
遂一言不發的坐在椅上,擺弄著十根手指頭,心中懊惱:“太子妃果然不一般,身邊又抱上了安綺公主這一根大粗腿,看似病貓一般的軟弱,實則根本不是,真是低估了她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