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欠你們兔子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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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二嬸從她家出來的時候,朱荷花的爹娘也隨後一步跟了出來。在沐二嬸進屋後就一直站在院外的路邊遠遠瞧著,等著沐二嬸。這時見沐二嬸被拉了出來,又大喊大叫了起來,便也知道事情沒說好。

    

    朱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大兒子前兩年生了一場病花光了家裏積蓄不說還倒欠了一筆,最後把家裏的地賣了一塊才還上。今年二孫子又和人打了一架,被人打瞎了一隻眼睛,正在說親的當口,說了好幾家都被人嫌棄,最後便想著湊錢給二孫子買一個媳婦回來,可這錢也不是容易湊的&sp;如是能湊出來也不會把家裏地賣了換錢。一起還能勉強吃個夠,可現在地少了一塊,家裏吃都困難,更不要說拿錢出來了。在沐二嬸給他們說起了把荷花說給沐慶誌的時候,兩人心裏就盼著這門親事能成,要是成了後也能拉扯一下朱家,所以才會同意讓荷花跟著在沐家住上幾日。朱家現在就指望著沐二嬸不管用什麽法子,隻要能讓荷花嫁給沐慶誌,他們都願意。

    

    荷花娘陳氏看了一眼朱老二,見朱老二並沒有上前製止的意思,便知道了他和自己也是一樣的心思,道:“我去看看。”

    

    朱老二點了點頭,便往沐二嬸家走去,一群女人吵架,他再留在這裏被人瞧見了也不好。

    

    陳氏走到沐家院子裏,裝作不知情的喊道:“這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就吵起來了?”

    

    沐二嬸看見陳氏來了,就知道她是來看自己談得怎麽樣?現在自己這個樣子,怕是她也猜到是啥結果了!道:“二嫂,是我對不起你,我原想著讓荷花來陪陪我這個老婆子,哪成想卻害了她?荷花現在身子被慶誌摸了,以後可怎麽說親了!”

    

    “你把話說清楚,誰摸她了,不是你喊我慶誌救人,他怎麽會去水裏撈人。”蔡氏說道。

    

    兩人在屋簷下一鬧,立時就引來了不少好事的人,三三兩兩一會就把院子圍了起來。

    

    “懷禮家的,有啥事好好說就是,大過年的,你這樣鬧算啥事?”

    

    “就是就是,都是一家人,又是過年的,有啥好鬧的!”

    

    “慶元娘,家裏還有客人在,你這樣鬧起來不怕被人笑話!”

    

    ……

    

    勸慰的話一大堆一大堆的說著,可沐二嬸卻是越鬧越興起了,幹脆坐在地上哭道:“我能有什麽辦法?我侄女好好的一個黃花大閨女,昨日被慶誌……她要是再想找人家嫁出去也不可能了,我就上門來給大嫂好好說是不是讓荷花跟了慶誌算了,可是她不幹,說什麽慶誌已經定親了,馬上就要成親!這是在把我和我娘家人臉往地裏踩啊!這是要逼死我哪侄女啊!”

    

    陳氏聽了沐二嬸的話也淚眼婆娑的對著蔡氏說道:“大嫂子,我閨女今年才十六歲啊,才長大成人,求你看在我們都是親戚的份上,給我荷花一條生路,若不然,我荷花也隻有再跳到你們清河裏淹死算了。”“求大嫂救人救到底,我荷花就是給你們家慶誌當個丫鬟也是她的命。如今這樣,她也再不好說婆家了。”說著就要跪在蔡氏麵前。

    

    蔡氏聽到倆人的一唱一和的話,她們這是想要壞了慶誌的名聲,心裏一急,臉色發白,身子也就跟著抖了起來。

    

    圍觀的人一聽,暗道莫非是沐慶誌還做了什麽對不起荷花姑娘的?在來之前才收到了慶誌成親的消息,在家時還在說怎麽這麽突然,之前可是一點消息都沒聽到過,這會突然就說要成親了,而且還是縣裏的小姐。這才過好一會,又鬧出這樣的事來?四下都小聲談論了起來?

    

    人群中交頭接耳,話裏話外不少有說沐慶誌當官了就變了,和其他當官的一樣,欺壓百姓什麽什麽的一些話,蔡氏一聽,身子抖得更厲害了,話也說不出來。小蔡氏見蔡氏不對,忙扶著道:“娘,娘,你別急,咱們家又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慶誌更是沒做過什麽見不得人事,你別氣壞了身子。”

    

    劉氏道:“大嫂,四弟妹你們快把娘扶進去!”

    

    小蔡氏和杜明珠一看蔡氏就氣得不輕,擔心再在在這待下去,指不定會出什麽亂子來。兩人半抱半扶的把蔡氏扶進了屋裏去。

    

    看著蔡氏被扶走了,劉氏也撕破臉,道:“這天下的男人是死絕了,你們非要賴上我家慶誌不可?我家小叔自打我嫁進沐家大門起,就沒見過他做過啥對不起人的事,成天拿著本書看,大熱天的大家都在外麵乘涼閑嘮的時候他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屋裏,熱的全身冒汗也不不敢出來閑玩一會,大冬天的大家都在被窩裏暖和的時候,他還是一個人坐在桌前,一雙手都凍的生滿了凍瘡也不敢放下書去歇息。”又看著周圍來看熱鬧的人說道:“老一輩的都是看著慶誌長大的,他的人怎麽樣?大家也是看在眼裏的。二嬸究竟是為啥要這樣冤枉慶誌?”說到這的時候,劉氏眼睛一眨,大滴大滴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這一說讓剛剛懷疑其沐慶誌的人不覺有些過意不去,大家同在一個村裏,他是什麽人,大家不都是清清楚楚麽?

    

    沐二嬸道:“慶誌是好的,我們誰不知道?可是荷花這不是在昨天被她摸了身子,自古以來,男女授受不親,他們都這樣了,你要荷花怎麽辦?”

    

    “啥叫男女授受不親,二嬸你把話說清楚了?你們家荷花落水了,慶誌好心把她救上來,你們不但不感激就算了,現在還想賴上我們不成!大家來評評理,這以後誰遇上這種事,還敢不敢救人?”劉氏又道。

    

    這一說,圍在周圍的人才知道是昨日沐二嬸侄女落水的事,也都怪起了沐二嬸說話不清楚,害他們冤枉了沐慶誌。

    

    陳氏哭道:“我知道都是我們不對,可是,我們也是沒辦法了,荷花今年才十六歲,女兒家的身子是多麽金貴的,慶誌好心救了她,我們也感激,可碰上這事,我們也不想不出其他法子了,總不能真的要讓她跳到河裏淹死才幹淨。我們都是做爹娘的,誰不想兒女平平安安的。”說完就泣不成聲了。

    

    兩家各說各有理,各說各的難,就是在場圍觀的人聽到這時也不知要怎麽辦才好?可不就是在,這女人的身子被一個男人摸了去,這以後肯定是再不好說親了。

    

    “不準欺負我奶奶,不準欺負我二嬸!不準欺負我小叔!”沐晨像一顆鋼炮一樣就那樣飛到劉氏前麵,伸出兩隻小短手,把劉氏護在身後。

    

    看著到劉氏腰間的小人,伸出手把劉氏護在身後,不覺有些好笑的同時又覺得這小妮子真是太乖,太惹人痛了!

    

    “你們都是壞人,我小叔救了荷花姑姑,現在還躺在床上不舒服,你們就又來欺負我小叔?二奶奶壞,我不送給你兔子了,你把兔子還給我?你把我大哥的錢也還給我!”童言無忌,真好!

    

    她這一鬧,讓人不免又咧嘴笑了起來,小孩子不都是這樣麽?今天耍的好,就把東西給你,明天不好了就想要要回去!

    

    沐二嬸和陳氏在怎麽樣也沒想到沐晨會跑出來,關鍵是她說得這些還讓人不好還口。最後,沐二嬸又是那句話,道:“牙尖嘴利的丫頭片子!大人說話關你啥事!”

    

    “我和我小叔在河邊割草關你啥事?你幹嘛帶著荷花姑姑來找我小叔?”沐晨回道。“小叔明明隻帶了我和月姐姐,鈺哥哥,又沒有帶你們,你們就跑來找我小叔。你們想幫我們割草,我小叔也沒有要你們幫我們割草,我們又不欠你們兔子草,你為什麽欺負我小叔?”

    

    這都什麽跟什麽?還不欠你們草?這一把草的事,再窮也不至於會欠一把草!好笑是好笑,這一番話也把沐二嬸那些有的沒的的心思也擺在了明麵上!

    

    猶如被扒了衣服的沐二嬸就那樣坐在地上,忘記了嚎叫,愣坐在地上接受一道道射過來的鄙視的眼光。從沒有像今日這樣丟人過,都是這個賠錢貨害的,心中怒火中燒,眼神看向沐晨也陰狠了起來,“你個小賠錢貨。”說著時一隻手也伸了出來。

    

    沐安的看著跑出書房外,站在二嬸麵前小嘴一張一合說個不停的沐晨,嘴角微勾的同時對著身旁的陳鈺道:“你也出去,看著晨晨些!”

    

    陳鈺點了點頭正要出去,沐安又說道:“你不是還說過,二奶奶和朱荷花想要抱晨晨,晨晨也沒要他們抱嗎?”

    

    陳鈺有些不明白沐安怎麽想起這個來?看著他點頭應道:“嗯!晨晨沒有要她們抱。”

    

    沐安:“那你就像晨晨那樣說出來。”

    

    陳鈺終於理解了他的意思,不就是讓他們沒臉麽?回了個‘好’就像晨晨一樣跑出去,跑出去後如沐晨般張開比沐晨長不了多少的手臂擋在沐晨麵前,道:“不準欺負晨晨妹妹!”

    

    陳鈺從沐二嬸麵前忽地跑過時,正好把她已經伸出來的手給撞向了一側,又聽他重複道:“不準欺負我晨晨妹妹。”

    

    沐二嬸伸手不但沒教訓到沐晨,還被跑出來的野小子撞了一下,心裏的火氣不由得又滋滋的往上漲了一截,狠狠的一個巴掌就甩在了陳鈺臉上,“哪來的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