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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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齊很快便帶人來到了楊樹倒地的地方,“晨晨,你楊叔他怎麽了?”沐大伯走上前來就問道,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沐二伯,沐慶明和沐老四在後麵一些,兩人抬著一個木板。

    

    沐晨看著沐齊把家裏的伯伯和他爹一起都喊了過來,隻是在看著他爹和四伯兩人抬著的一塊不算輕便的木板後,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難道就找不到其他更合適的東西來抬麽?回道:“楊叔應是被什麽動物咬傷了。”

    

    幾人走近一看才看清倒在地上的人傷得有多重,多處被咬出大大的口子,特別是腿上的傷,硬生生的被咬去了一塊肉,再一看他倒在哪裏一動不動,心裏同時升起了不祥的感覺來,沐二伯在震驚於楊樹的傷勢後說道:“這怕是有些難了!”

    

    沐晨自然知道他說的難是什麽意思,大意是又生命危險的意思。道:“楊叔的傷是有些重。”說完又對著沐慶明和沐四伯說道:“爹和四伯把木板放到楊叔身邊來,也方便抬些!”

    

    兩人聽後,把木板直接放到了楊叔倒地的旁邊,放好後,沐慶明就向著沐晨問道:“晨晨,現在要怎麽做?”這一身是傷,也不好下手

    

    沐晨回道:“爹和伯伯們盡量小心些,把楊叔抬到木板上,然後再抬回家去,等我師傅來給楊叔救治!”

    

    就在四人把楊叔往木板上抬時,沐大伯看著吐得一臉蒼白的沐安對沐晨問道:“你大哥他怎麽了?”

    

    沐晨轉頭看向沐安,此時沐安臉色蒼白不說,身子還輕微的顫抖,特別是兩手十指張開,沐晨輕歎了口氣,他這潔癖的程度怕是已到登峰造極境界了,對沐大伯說道:“大哥剛幫我給楊叔係腿來著,應該是受不了這血腥味。”

    

    沐大伯看著沐安,心裏很是無奈,受不了血腥是一,估計是動手幫楊樹包紮接觸到這血腥才是讓他惡心的主要原因。

    

    看著沐安極力忍受的模樣,沐晨走向他,本想拉拉他的,但看了看自己的手,滿手是血還是不要再去刺激他了,站在他身前喊道:“大哥,你先回去洗漱!”說完又對沐齊道:“二哥,你把背簍背回去,先陪著大哥回去,我和爹他們一起。”

    

    沐齊看著沐安的樣子,也擔心他不好,拿起地上的背簍背好後就扶著沐安道:“哥,走吧!我們先回去。”再沒有平時的嫌棄,有的隻是關心和擔憂,卻也想不通又不是他被咬了,為啥他還不舒服了?

    

    沐安點了點頭,又對沐晨說了句:“小心點走路!”隻是說這話的時候也透著無力。

    

    沐晨忙應道:“我知道了,大哥你也慢點!”

    

    沐安沐齊兩人走時,沐大伯兄弟四人也合力把楊叔抬上木板,抬時不免又碰到了楊叔的傷口,這次大的動作直接把楊叔痛的抽了兩下後再沒了動靜,沐晨在看見楊樹哆嗦了兩下後就沒了動靜,嚇得她趕快伸手在楊樹的鼻尖又探了探,呼吸又弱了很多,又抬手在楊樹的手腕處切去,脈博遲緩,心跳降低,囑咐道:“下山的時候盡量慢一些,楊叔這傷再禁受不住顛簸了。”

    

    上路崎嶇不平,盡管四人已經放慢了腳步,也盡量做到了讓木板平整,可仍有時顛簸一下,或是躺在木板上的楊樹向傾斜的一邊滑一點,即使這一點點也讓楊樹的傷口又浸了絲絲殷紅出來。

    

    好不容易把楊樹抬到他的屋子,沐懷德提著一罐酒就迎了上來,問道:“咋傷的這麽重?人現在怎麽樣了?”跟著沐懷德一起來的還有蔡氏,陳柳珠和鄭氏。蔡氏和陳柳珠聽了沐晨在上山救人,著實嚇了一跳,這才學了好久就敢去救人了,兩人怕她不知輕重反倒把人治不好了,就和沐懷德一道趕到楊樹屋前等著他,鄭氏跟過來是看有沒有什麽忙可以幫的。

    

    沐大伯四人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沐晨回道:“傷勢很重,想要恢複還是很困難。”憑她多年的外科經驗,這傷如是放在現代治愈率是很大,創傷清洗,抗感染,血管縫合,傷口縫合,再根據失血情況輸血。術後,每日抗感染藥持續消炎,再配以其它藥促進傷口愈合,密切觀察檢查隨時調整用藥,可這個地方,簡單的手術都是無法完成,抗感染的藥也缺,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陳柳珠看著抬在木板上的人就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再一看沐晨雙手是血,衣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跡,忍住心裏的惡習和害怕,一把上前就拉住了沐晨急問道:“你怎麽了?”

    

    跟著一起來的蔡氏和鄭氏也是一臉焦急,被陳柳珠一喊,沐懷德也看向了沐晨,方才他一直看著楊樹&sp;,雖也看到了沐晨身上的血跡,可看著她好好跟著他爹和幾個伯伯回來,也就沒想到她會受傷,且也未聽老二老三回來說晨晨受傷了,但被陳柳珠這一喊,他也升起了擔心來。

    

    沐晨被陳柳珠緊緊拉住,看著她為自己擔憂害怕,很是有些過意不去,忙回道:“娘,我沒事!身上手上的血都是從楊叔身上沾染的。”

    

    沐晨說完,沐慶明就又跟著說道:“晨晨沒事,我們去的時候她正在查看楊兄弟的傷口,沾了些血。”說完又對著沐晨問道:“晨晨,這要怎麽放?”

    

    沐晨看著還抬在木板上的楊樹,現在肯定是不能往床上放,看了看關上卻並未鎖的門,沐晨一把推開,進屋掃視了一圈,一人一床,一桌一椅,屋裏收拾的也還整潔,如果不是在這種情形下進這屋子,她肯定會很滿意的欣賞這種簡潔的生活。可眼下卻無多的想法,指著桌子道:“把楊樹和木板一起放到桌上。”

    

    沐大伯四人依言,把身上抬著的木板和人一塊放到了桌上。

    

    放好後,沐晨就說道:“找一把剪刀,剪開楊叔身上的衣物,清理傷口。”

    

    她這一說,屋裏眾人卻無人動身去找剪刀來,陳柳珠直接走過來拉著她道:“跟我回去,你鈺哥哥去請你師傅了&sp;他很快就來了,讓他給你楊叔治傷。”

    

    沐晨被陳柳珠拉著就往外走去,快被拉出去時,沐晨抓住了門框,道:“娘,放開我!”

    

    陳柳珠臉色不鬱,厲聲說道:“你知道你說的是什麽話?平日讀的書都去狗肚子裏去了。”

    

    蔡氏也勸道:“晨晨乖,你楊叔是男子,身上沒了衣服,你一個姑娘在這也不方便。”

    

    沐晨看著屋內眾人,知道無論如何他們也是不可能讓自己待在這裏給楊樹治傷,可要放任一條生命躺在哪裏等死,自己也是做不到的,且這也是一種挑戰和機會,利用可利用到的現代醫術,和現所學到的古醫術結合去治他的傷勢,哪怕最後仍未能挽留住這條生命,可盡力了,也便安心了。語氣也變得堅定道:“我不能走,我走了楊叔就隻有等死了!”

    

    “你以為你在這就能救活他?就是你師傅在這也不敢說能救活他。”陳柳珠喝道。

    

    “師傅沒來,我要在走了,他不就隻有等死了?”沐晨回道。

    

    “不管怎樣你跟我回去!”陳柳珠也不願跟她在多講。

    

    沐慶明也喊道:“晨晨,快和你娘回去。”語氣也少了平時的溫和。

    

    就在沐慶明說完,陳鈺跑了過來,說道:“晨晨,你師傅不在家,說是一大早就被人接出去看病了。”

    

    陳鈺的話猶如一塊石子投在了眾人心湖,激起了層層波瀾,難道真要讓他等死?

    

    沐晨再次說道:“娘,我要留在這兒給楊叔治傷?”

    

    “他傷的這麽重,你師傅也不一定能治好,你一個三四歲的娃又要怎麽治?說出去了你讓村裏人怎麽看我們,讓一個學了幾天醫的幾歲小娃來治病,誰會相信你是在治病,到時大家隻會說我們一家子不把你楊叔的命看在眼裏,任你胡來!”陳柳珠的語氣也軟了下來。

    

    沐晨被陳柳珠的話說得一震,睜大眼睛看著陳柳珠,這是她沒想到的,誰能相信一個三四歲的娃能給人看病療傷?換做是自己,也是不會信的!自己可以對流言蜚語置身於外,可卻不能連累著一家子被人閑話詆毀!難道就隻能放任不管?

    

    終究是過不了心裏的坎,也放不下一條命就在眼前,卻不施以援手,道:“鈺哥哥看著外麵,有人來了就喊一聲!”

    

    陳鈺見她嚴肅的樣子,知她是有重要的話要說,也就站在門外去看著院外。

    

    沐晨見他守在門外,往屋內走了一步後,看向陳柳珠才說道:“娘,你不是問我為何要學醫嗎?”說完又看向屋內眾人,道:“因為我懂得醫術,在去學醫前就懂了,不是師傅教的,是腦子裏突然就出現的。”

    

    沐晨一席話,震得屋內幾人睜大眼睛,長大嘴巴,不知要說什麽?

    

    沐晨看了看他們,知道他們是被自己的話驚到了,也不打算他們給他們機會再問什麽,時間不容在耽擱下去了,於是又繼續編到:“我和大伯娘到了師傅的家裏時,就很喜歡聞那些藥草散發出來的香味,隨後把師傅請到家給奶奶治病時,突然就覺得腦子很脹很痛,痛的我眼淚都流下來了,晚上的時候我就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我到了一個從來沒到過的地方,在哪個地方我學會了醫術,而且還是和現在學的是不一樣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