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拆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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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慶明道:“還好你說了,我正在想要咋給他翻身!還好你說了!”

    

    聽了她的話,沐晨也慶幸自己多說了一句,不然怕是又要折騰一番了。

    

    說完話後,沐晨便隨著蔡氏進到廚房。來到廚房,蔡氏把藥罐往灶膛上一放就開始點火燒起了火來,邊燒火邊說道:“晨晨,你說你楊叔這麽重的傷能好起來不?好了還能走路不?”她想的是傷口那麽嚴重,怕是好了也會落下病根,影響以後走路!

    

    沐晨聽了蔡氏的話,認真的回道:“楊叔的傷看著是挺重,但好在都未傷到骨頭,也算是皮外傷吧!隻要今晚發熱好轉了,就不會有大問題!”感染控製住了,剩下的就是用藥調理和慢慢等著傷口的愈合了。

    

    兩刻鍾後,蔡氏把藥熬好,拿了一張帕子包在罐子的把手上,對著案台上擺放的碗緩緩的倒出了一碗藥汁來,濃黑的藥汁飄出淡淡的霧氣,隨著霧氣飄散出來,一股濃鬱的藥味也散發了出來,隻聞著也知道這藥夠苦。蔡氏小心翼翼的端著藥汁,到達臥室門口時,沐晨喊道:“爹,我們要進來了!”

    

    沐慶明忙放下手中的帕子,拉過床上的被單蓋在了楊樹身上,道:“進來吧!”在沐慶明給楊樹擦了兩刻鍾的身子後,楊樹也清醒了些,有氣無力道:“沐三哥,給你們添麻煩了。”

    

    沐慶明道:“不麻煩。再說誰也不想這樣,你別多心!安心養著,過幾日就好了!”

    

    沐晨率先走進屋子,楊樹看著又說道:“晨晨,大半夜的都不能讓你好好休息!”說完又看著沐晨後麵的蔡,又喊道:“蔡嬸,麻煩你了。”

    

    蔡氏說道:“麻煩啥,你可別客氣,有啥事隻管說,這回你也遭罪了,安安心心養著就好,晨晨說了今晚挺過去了就好了。”

    

    沐晨點了點頭道:“嗯,楊叔安心養著就是,一些小傷,過段時間就好了。”這傷放在現代確實不算什麽嚴重的傷。

    

    楊樹三十不到,在他這近三十年的日子中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關愛,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閉上眼應道:“多謝你們了!”年少時,父母遺棄了自己,被師傅撿了回去,後來就過著血雨腥風的日子,直到一年前脫離了師門後來到了清河村,打算以後就這樣安安靜靜的住在村子裏過日子,再不去過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來到清河村這一年來,也漸漸喜歡上了這種日子,這次也如往常般去山上準備去獵些山雞野兔回來,可沒想到會碰到一隻狼!安逸的日子過久了竟讓身手也走了下坡路,被一頭狼追上來咬的渾身是傷。不過好在,那頭狼也被自己了結了,本想拖它回家,可傷得實在是重,隻好先走。哪知沒走出幾步,就再也支撐不倒在地上便沒了知覺,中途好似有人在耳邊說過什麽,再後來身上似乎被人用針在刺,痛醒後看見沐家一家正圍在自己身邊,沐家最疼愛的小女兒確實在用一根繡花針在針刺自己,針上還有一根線,正把自己受傷的傷口處縫合起來,傷口處理好後,沐家又是給自己端飯喂藥的伺候著自己,現在大半夜一家老小又起床跑來為自己看傷,自己何其有幸能遇到這樣好的人家。

    

    沐晨看著清醒過來的楊樹,又照例在他的額頭上探了探,降了一些!蔡氏端過來的藥還有些燙,一時也不能喂,又說道:“爹,多拿幾條棉布來用酒打濕後給楊叔額頭敷一條,兩腋下各放一條!”

    

    沐慶明聽後便走向一旁去拿棉布過來,分別給楊樹額上和腋下放置好浸過酒精的棉布後,就接過蔡氏手中的碗給他喂起了藥來。

    

    沐慶明邊喂著,沐晨說道:“藥有些苦,楊叔忍著些。”這藥大多為苦寒的清熱解毒類藥材組詞,又加了幾味解痙止痛的藥材,不比白日裏喝的滋補氣血的,這副藥更苦些。

    

    喂下藥後沐晨和蔡氏在屋內又待了一刻鍾,又走前探了探楊樹的額頭,好歹不那麽熱了,探了溫度後,又用烈酒把他身上的傷給擦拭殺菌一番才和蔡氏往家走去。

    

    過了三四日疼痛和炎症反應終於減輕了一些,半個月後,沐晨趁著休沐的日子,吃過早飯後就和沐慶明一道往楊樹家走去,走時沐慶明提著一個菜籃,裏麵裝著的是給楊樹的早飯。

    

    來到楊樹家門口,沐慶明喊道:“楊兄弟,我和晨晨給你送早飯來了。”

    

    隨著楊樹傷口逐漸愈合恢複,沐家兄弟已有好幾天不在時時陪著他,每日送飯和藥時陪他一會,晚上臨睡前也會再來陪他一會,早晚時沐晨也都會去看看他。

    

    楊樹躺在床上應道:“好,今天晨晨又到了休沐了?”若是休沐她來的就會晚上一會。

    

    沐慶明回道:“今天她休沐,非要跟著我,嚷著來看看你!還說他師傅說的讓你不能著急下地。要再多養養才能下地走。”沐慶明說完就看著沐晨笑了笑。

    

    沐晨看著他爹後又看了看屋前路邊的一人。隻見哪人扛著一把鋤頭在肩上,站在路邊也看向了沐慶明父女,大聲招呼道:“慶明,又來給楊樹送早飯了?”

    

    沐慶明轉頭看著路邊,應了一聲‘嗯!’後又跟著招呼道:“大柱哥下地去了?”

    

    被叫做大柱的男子,回道:“去翻下地。”後又說道:“晨晨今天沒去你師傅那裏?”

    

    沐晨應道:“今天休沐。”

    

    大柱又問道:“現在可會看病了?”

    

    沐慶明笑道:“她懂啥啊!去跟著馮大叔混時間玩罷了!”

    

    沐晨仰頭有些不高興喊道:“爹爹亂說,我認得好幾種藥了!”

    

    沐慶明順手輕揉了一下沐晨的頭道:“好好好,你沒有玩,學得好可以了吧!”

    

    沐晨仍不高興道:“哼!”

    

    大柱看著他們倆父女笑道:“晨晨好好學,以後我要是生病了,就請你幫忙看看!”

    

    沐晨幹脆的應道:“好!”

    

    大柱又對著沐慶明說道:“不耽擱你們了,先走了!”

    

    沐慶明帶著沐晨走進屋裏,楊樹就說道:“三哥現在越來越會說話了!”半個月來,楊樹和沐家熟悉了不少,關係自然也親厚了些。

    

    沐慶明笑著道:“還是晨晨想的這說法好,不然我還真不知該說啥好!”

    

    楊樹笑道:“還得多謝晨晨給我找了厲害的師傅!”

    

    沐晨尷尬的笑道:“楊叔取笑我!”

    

    楊樹靠坐在床頭,伸出一隻手輕撫了下沐晨的發角,道:“楊叔沒有笑你!”

    

    說笑間沐晨也查看了楊樹身上的傷口,愈合的很好,可以拆線了。道:“楊叔,今日就可以拆線了,有些痛。”

    

    楊樹一聽有些痛,許是前段時間痛怕了,微愣了一下道:“沒事,我受得住!”

    

    沐晨側頭看著楊樹,一個明媚的笑,道:“楊叔,別怕!沒有以前痛!”

    

    楊樹聽後也笑了,“好!我不怕!”

    

    沐晨在檢查後傷口就走向了廚房,拿出了放在廚房的剪刀和一把小刀、一個幹淨的碗後再回到屋內。回到屋後,把剪刀和小刀放到碗內,放好後,對著沐慶明喊道:“爹幫我倒些酒在碗裏。”

    

    沐慶明拿起一旁放著的酒,對著桌上的碗緩緩倒了些酒把刀和剪刀的下半截全都浸泡在了裏麵。

    

    片刻後,沐晨拿出了泡在碗內的剪刀,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提著縫線處的線頭,線頭提起來一些,剪刀伸過去就剪了下去,剪斷縫的線後,捏住線頭的手就輕輕的把線給扯了出來。依次又是下一個線頭,一刻鍾後,身上的線全部拆外,就隻剩下了腿上的傷口,傷口因為沒有縫合,現在愈合的很差,但即使愈合的不好,也開始長出了新肉來,沐晨道:“楊叔忍住了,傷口需要劃開一些!”

    

    楊樹不知她為何要劃開傷口,但他知道她肯定是為了治好自己,應道:“好,放心劃!我忍得住!”

    

    沐慶明一聽就不一樣了,問道:“這好不容易長好,咋還好要劃開呢?”

    

    沐晨回道:“血管處已經看不見縫合的線了,若線不取出來,以後傷口就會反複感染發炎。”

    

    說著的時候就已經把小刀捏在了手上,找準了血管處,刀尖輕輕一劃,瞬間殷紅的血就冒了出來,找到縫線,換下手中的小刀,重新拿起剪刀,仍是用手輕扯住線頭,眼睛直直的看著縫合在血管上的線,找準位置就剪了下去,剪斷後就把剪刀放下拿了一款棉布在手上,輕扯住線頭緩緩拉出後立即把棉布壓在了傷口處。

    

    這一劃一壓,痛的楊樹捏緊了手,額上的汗也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

    

    沐晨大約壓了有一分鍾,才把棉布拿開,又如此反複一次把另一針縫合的線也拆了下來!

    

    拿下手中染紅了的棉布,小刀劃得並不深,也不需要縫合,隻是看著這個碗大的傷口,因為沒有縫合的原因,傷口雖然結痂也長出了新肉來,但要想完全愈合怕是還要等上一個來月!道:“楊叔還要再柱上一段時間的拐杖,不能碰水,也不能用力!”

    

    楊樹看著腿上的傷口道:“好,我一定聽話。”說完看著沐慶明又玩笑道:“我活了幾十年,從未聽說這傷口還能用針線縫了來治,更不曉得這傷口縫了後好的這麽快!雖然遭一次罪,但也長了見識了!也算值了!”

    

    沐慶明看著拆下來的線頭,又再看向楊樹的傷口,傷口處又道傷疤,還有一排排針刺的孔,最後又看向了腿上未縫合的傷疤,道:“誰曉得這個,當時晨晨給我們說她有法子給你治傷的時候,我們是又驚又怕,好在是你好了。”後又無比自豪的補了一句:“還是咱們晨晨厲害!”

    

    楊樹哈哈大笑道:“對對對,還是咱們晨晨厲害!全靠晨晨,我才能死裏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