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設法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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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又往其他的屋前走去。

    程東華看著付老爺子除了安排他的小弟子去打聽外再無其他動作,適才他豎耳聽了他小弟子的問話,也未發現任何異常,心下雖有疑惑他們難道真是為了找人而來?麵上也未動聲色,仍是暗自觀察著。

    沐晨略走在前麵幾步,抬頭看著前麵幾戶人家,想著外祖家人也多,若是住在一起房子必不能少了,小了,徑直往前方稍大一點的院子走去,付老爺子看著沐晨確定好下一家後,也抬眼往前看了一眼道:“這裏總共住了幾戶人家?”

    程東華回道:“這裏有三戶人家,除了剛剛那戶人家外,還有兩家,都是從京裏來的。”流放地自是不會讓過多的人聚集在一起。

    付老爺子聽後略想了想後才說道:“近幾年除了前太子爺和沐家一家是從京裏被貶流放外,也都還太平,再往前好像也隻有翰林院一位陳姓官員被流放了。”

    程東華並未對他知道這些表示出有何驚訝來,他是炙手可熱的,人人欲花重金想求的神醫,京中的人或事,或是一些權貴人家的與他來說都不算是多大的秘事,於是也回道:“付老說的是,前麵哪家就是陳翰林一家了。”

    就算是一直都裝著若無其事的沐晨在聽了程東華話後,腳下也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看向程東華伸手指的方向,正是自己欲前往的人家。

    付老爺子在看著沐晨的停頓,叮囑道:“晨晨,仔細和人問問,不可無理!”

    沐晨轉頭看向付老爺子,臉色已恢複正常,聽話的應道:“知道了,師傅。”於是緩步走上前去,屋前用樹枝圍起來的院門緊閉著,走近一些隱隱的還能聽見哭聲傳出來。

    沐晨停步在院門前聽著院裏傳出的隱隱哭聲,再看著眼前院裏落雪滿滿的鋪了一層,外祖家的日子似乎比想象中的更難!也不知現在是遇到了什麽事?才會在年關將近的時候還這般哭泣。

    站在樹枝圍成的院牆前大聲喊道:“請問有人在嗎?”

    沐晨的喊聲後,院內屋門打開了來,走出一位憔悴的婦人來,紅腫的雙眼看向沐晨,聲音有些哽咽的問道:“小公子有何事?”

    沐晨看著眼前的人,明顯是才哭過,先是鞠了一躬,後才彬彬有禮說道:“打擾嬸子了,請問嬸子可曾見過兩個十來歲的男孩來過這裏?”

    婦人很是意外居然會有人到這裏來找人,但是看著眼前小人彬彬有禮的樣子,也不似在生事,道:“未曾見過!”

    沐晨聽後有些失落的說道:“多謝嬸子了!”說完又是一躬。

    婦人道:“小公子不必客氣。”說完就欲轉身進屋去。

    沐晨看著轉身的婦人,突然喊出一句:“剛剛是嬸子在哭麽?可是遇到了什麽事?”

    婦人轉身看向沐晨,家裏有多久沒有再來人關心過他們一句,突如其來的一句關心,讓婦人早已麻木的心竟生出來了一絲絲的暖意來,微微一笑道:“多謝小公子關心,不是什麽大事,隻是家人生病,一時難受罷了。”

    沐晨再次突然道:“我是大夫,嬸子要是不嫌棄我人小,就讓我幫你們看看,我要是看不好,還有我師傅,我師傅可厲害了!”沐晨說著指向付老爺子。

    付老爺子聽後忙喝道:“晨晨,不可造次!”

    “師傅,怎麽了?”沐晨看向付老爺子,後又才恍然道:“師傅,是不是我們還是不能給他們治病?因為他們犯過錯。”

    付老爺子一副恨不得把沐晨抓過來堵上他的嘴的樣子,幾步上前對著院內的婦人拱手說道:“小兒口出誑語,還望這位夫人不要介意。”

    方海也是一臉尷尬的嘀咕道:平時看著很聰明的樣子,今日這是怎麽了?這話能是當著人麵前說的?

    程東華也是被沐晨說出的話震的尷尬了幾分,聽了方海的話,也表示看著挺聰明的一個娃,咋就這樣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了呢!

    婦人一臉的悲憤,冷著臉說道:“這位小公子說的沒錯,我們是犯錯的人,還請諸位就此離開。”

    方海看著自己師傅被人甩了一個冷臉,瞪了一眼沐晨,上前對著眼前的婦人鞠躬道:“還請嬸子不要生氣,我這師弟人小,童言無忌,並不是有心。”說完深深的鞠了一躬,婦人見狀,臉色略好上一分。方海又接著道:“夫人若是不嫌棄,家師在醫術上也有些成就,就當是我們給夫人您賠禮道歉,可好?”

    沐晨看了看方海,又轉頭看向付老爺子去,似也發現了自己好像惹禍了,拘謹的站在一旁。

    付老爺子看了眼看過來的沐晨,又轉頭看向程東華,征詢他的意思。

    程東華見方海都把話說到了這份上,也跟著說道:“這位可是醫術了得的付大夫,別人就是求都求不來的,有他幫你們看看,還有什麽好推辭的。”

    婦人本來在方海的話後就心動了,他們現在這樣子,哪還有尊嚴可言?在一聽管著他們的鎮軍說話,就更借勢下坡後客氣說道:“那就多謝付大夫施手,隻是寒舍簡陋,還請先生見諒。”說完就走向柵欄圍起來的院門,打開了來讓幾人進來。

    幾人在婦人的帶領下進屋後,看著屋內的簡陋,比之沐家一家寒酸多了,屋內還有男男,大人小孩好幾人,看著婦人領人進屋齊齊的看著沐晨四人,婦人介紹道:“這是付大夫,正好路過屋前,聽聞母親生病,便好心上來瞧瞧。”

    屋裏一男子率先起身躬身謝:“多謝先生好心。”其他人也都一番相謝。

    付老爺子虛扶一把道:“不必客氣。”後又說道:“先帶我去看看病人?”

    婦人接過話又說道:“先生這邊請!”沐晨在把屋內眾人打量了一番後緊跟在付老爺子身後。

    方海留在堂屋並未跟著付老爺子進屋,程東華見他留在堂屋,一時不知該跟隨付老爺子一道進去,還是該留在這裏,正為難之際方海卻說道:“程兄我們也進去看看吧!萬一我師傅需要幫忙,我也好搭把手。”

    程東華求之不得,道:“也好!”說完就跟在付老爺子身後向著病人臥睡之屋走去。

    進到屋裏,看著床上躺著一位出氣多於進氣的老婦人,婦人早已憔悴不堪,麵頰深陷,顴骨高突,遠遠的看上去,很有些似一副骨架擺在床上般。

    帶著幾人進屋的婦人走至床邊喊道:“娘,娘!”連續兩聲之後,床上的人並未有所動靜,婦人轉頭對著付老爺子說道:“我娘這兩日有些人事不省。”

    付老爺子擺手道:“無事,我先看看再說。”說罷就走近床邊。

    婦人忙抬了屋裏僅有的一張方凳放到床邊,待付老爺子坐至床邊後,又伸手接了厚且笨重的被子一角,把老婦人骨瘦如柴的手輕輕的移了些出來,付老爺子搭手在老婦人的手腕上,細細的把脈後又仔細的瞧了瞧老婦人的麵容,後對著婦人問道:“她這種情況有多久了?”

    婦人道:“我娘她一直身子都不大好,前些年還好一些,近年來總是說頭暈眼花,走不了幾步路就累的很,又怕冷的很,一到冬天就更嚴重,像是泡在冰窖般,冷的不能下床。”

    沐晨忍著心裏的酸意,這幅境況,粗略看去她都能看出來,床上的人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加之常年憂思成疾,這身子能拖到現在也全憑著一口氣撐著罷了。

    付老爺子道:“這病說好治也好治,用藥和飲食上調養一番也能慢慢有所起色,可如今……”

    後麵的話雖未明說出來,可婦人也明白他說的如今是什麽意思,如今他們又怎有條件給娘她買藥來調養,不說藥錢,就是吃的也是粗茶淡飯。婦人聽後仍是感激道:“多謝付大夫了!請問這藥錢大概要多少錢一副藥?”以往他們也不是沒帶著她去看病,可看來看去也始終不見好。他們也都知道她老人家的這病不但在身,也在心,心裏放不開,藥石效果自然也不會多好。

    付老爺子道:“我先開一副藥,最少也是要三十文一副,先吃上兩副,好轉後再換成另一副藥,後麵這副藥吃上一個月後便可停藥,屆時再去找其他大夫給看看。”

    婦人聽後:“謝謝付大夫!”

    幾人轉身走出老婦人睡著的屋子,付老看著婦人問道:“可有筆墨?”

    婦人,以及屋內眾人聽後付老爺子的問話後臉上一陣火燒,隻見婦人尷尬道:“家裏自從出事後,便再也未買過筆墨來用。”且,他們也沒閑錢買那些來用。

    付老爺子道:“無事。”隨後轉頭對著沐晨道:“去把車內筆墨拿過來。”

    沐晨依言聽話的應了一聲就往外走去,等到她再回到屋子裏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套文房四寶外,還拿著一個盒子過來。走進屋後把文房四寶擺在了付老爺子麵前,道:“師傅,我把車裏放著的藥丸也帶來了,就當我說錯話了給嬸子賠禮道歉可好?”

    付老爺子把她放在桌上的宣紙正徐徐張開,聽了她的話後,明顯的手一抖,不光是他手抖,方海欲過來幫著磨墨的腳步也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