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如師如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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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惠自然知道高君在看她,可是想想閨女很可能在和他商量,讓他們倆晚睡一起,這尷尬了。 vw

    本來想打招呼的苗惠,立刻戴了墨鏡,假裝賞花,隻是臉蛋越來越紅。

    到底什麽情況高君苦笑著問,看著那三十多歲仍然羞答答的小姐姐,高君的心裏有些癢癢的。

    齊妙氣呼呼的說:學校組織免費度假活動,每兩個人一間標準間,你知道田妮和趙海岩仍然請假,在家裏籌備婚禮呢,所以我的房間有空床。

    而我媽媽這些年一直在為了我們家而忙碌,從來沒有好好休息過,更何況整天與死亡打交道,總是進出火葬場,即便是職業,我怕的精神也承受不住,所以帶她來這青山綠水換換心情。

    好丫頭,百善孝為先,你做得很好。高君欣慰的說。

    受到誇獎的齊妙甜甜一笑,道:你是我師傅,師徒如父子嘛,所以,當你老了,頭發白了,走不動了,眉眼低垂的時候,我會像親生女兒一樣的照顧你,孝敬你,奉養你。

    高君很是滿頭黑線,話是好話,但是聽著別扭,這妞是一心想把自己變成她的繼父啊,這連養老方案都說出來了,說的好像自己這輩子主動無兒無女,不和她媽媽在一起,會孤獨終老似得。

    看看興高采烈的齊妙,看看遠處賞花的苗惠,高君不由得哭笑不已,這感覺好像是相親,媒婆先過來和男方交代交代,讓後再把女方喊過來。

    你們今天是怎麽安排的高君看著齊妙一副戶外休閑打扮,趁機岔開話題。

    齊妙興致高昂的說:我們早計劃好了,先去爬山,山頂的木蘭花開得正好,半山腰還有個鳥語林,聽說有很多珍鳥類,午飯在山吃,,是我媽媽一早準備的愛心便當喲,下午回來去泡溫泉,洗去一身的疲累,晚聽著鳥叫蛙鳴,小溪潺潺,美美的睡一覺。

    聽了齊妙的安排,高君都有些心動,這才是度假的樣子,盡情的玩,盡情的享受生活。

    眼看著齊妙要邀請自己,高君連忙把房卡塞給她,道:真羨慕你們,隻可惜我作為老師,還有保護和監督學生們的任務在身,房卡給你,先把行李放好吧,我要有時間去找你們。

    齊妙一聽頓時嘟起了嘴,盼望了不知道多久的三口之家的旅行,還是沒能成行,不過她也能理解,這一次說是學校為受驚的學生的補償,但畢竟是集體活動,老師隨性是好要照顧和監督學生的。

    高君有公事,齊妙自然不好糾纏,不過有房卡在手,可以把媽媽光明正大的安排進去了,這是勝利。

    高君還是很有風度的越過齊妙,主動和苗惠打招呼道:苗姐,多日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可喜可賀啊,最近生意還好吧

    苗惠本來有些緊張,知道閨女的心思,自己的心思也有些難明,但內心深處多少有些自卑。

    看到高君過來主動寒暄,本來有些緊張,可聽到後麵的話,頓時滿頭黑線。

    生意還好嗎

    她可是做殯葬行業的,這樣的問話是大忌諱,她生意好,說明死人多。

    他們行業內更是從來不敢稱這種行為是做生意,算自我麻醉,也要說是積德行善,連火葬場的門口,麵的牌匾寫的也是天門等字樣,處處透著吉祥。

    苗惠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麽好,高君卻大咧咧的說:最近天氣轉涼了,是心血管最脆弱的時候,也是死人最多的時候,婚慶有金九銀十之說,我知道喪葬也是這倆月生意最好。

    苗惠滿頭黑線,連忙說道:最近是較忙,今天有空被這孩子叫出來散散心,我的工作實在不是什麽值得談論的事情,還是別說了吧。

    說完,苗惠自己有些黯然,她等同於寡婦,帶著個半大姑娘,做這殯葬行業這種人人忌諱的職業,雖然依舊年輕,貌美如昔,但還是總泛起深深地自卑。

    尤其是高君這樣年輕的小夥子,雖然不想自己平日裏見到的那些老師,戴著眼鏡,斯斯的,他反而還有些粗獷,甚至還有些的,但總歸是年輕有為的青年才俊,如何能看得自己這樣的女人。

    誰想到,高君卻微笑著說:這有什麽不能談論的,生老病死是大自然永恒不變的規律,而人們大多貪生而惡死,但死亡終究會到來。

    你正在從事的職業何其崇高,送死者往生,讓家屬安心,這是大功德,為什麽不能說呢

    苗惠吃驚的看著他,從事這行業多年,見過了太多生離死別,更見過無數人對死亡的恐懼,對屍體的忌憚,唯有高君如此雲淡風輕的談論生死,而且看樣子不是說著玩的。

    而且還滔滔不絕的說著:殯葬行業一本萬利,競爭小,利潤大,聽說現在最賺錢的是理容師是嗎,苗姐有空帶帶我,讓我也賺點外快。

    你開玩笑的吧苗惠吃驚的說:理容師確實賺錢,但可不想人們想象的那麽簡單,正常死亡整理妝容還可以,但有些橫死的,如近年來頻發的車禍,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高君無所謂的笑了起來,車禍現場自然恐怖,難道還能有戰場血肉飛濺,殘肢斷臂飛濺更可怕嗎

    苗惠見他笑得爽朗,也不知道是無知者無畏,還是真的不害怕。

    在這時齊妙蹦蹦跳跳的過來,道:媽,既然高老師想請你給個賺外快的機會,你答應他唄,反正你們最近不是也在招合作夥伴嗎次那個孝子,因為家裏窮,親戚朋友都不與他們來往,老父親去世,連抬屍體的人都沒有,靠你們幫忙還險些摔倒,若是有了師傅加盟,這強壯的漢子,一個人抬走了。

    高君滿頭黑線,更是氣得火冒三丈:你這是讓我賺外快,還是讓我給人家當孝子賢孫啊

    齊妙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苗惠也苦笑著打了她一下,道:我難得出來玩一天,咱別提這些事兒了行嗎

    是啊,別浪費了這大好時光,你們去玩吧,不過齊妙你高君冷冷一笑,走到一旁硬生生從地裏拔出兩塊大河卵石,粗暴的塞進齊妙的背包裏,最少有四十多斤,瞬間將小丫頭的腰壓彎了。

    嚴酷的師傅冷冷的說:給我背著這個負重爬山,苗姐你來監督,別心疼閨女,不許尋思,算休息也不許給我摘下來,不然以後別想我再教你

    齊妙頓時哭喪著臉,想耍賴,卻見師傅陰沉著臉沒有一絲情麵好講,撒嬌似得拽了拽母親的袖子,苗惠也是尷尬的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哼,背背。齊妙賭氣的說:小氣鬼師傅,媽媽更是女生外向,你倆現在溝壑一氣,狼狽為奸了,以後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練武的丫頭性子直,想啥說啥,說完氣呼呼的走了。

    女生外向,這話通常是媽媽數落戀愛的閨女的,今天反過來閨女說落媽媽,頓時讓苗惠羞紅了臉。

    尤其是這狼狽為奸的形容,再發展下去恐怕是尖夫銀婦了

    你給我站住高君忽然一聲斷喝,把小丫頭嚇了一跳,乖乖的站住,眼看著高君又從地裏拽出一塊河卵石,那是人家鋪路用的,也不知道多結實,被他像拔蘿卜一樣拽了出來。

    齊妙雖然很羨慕這份舉重若輕的力量,但還是嚇得飛快的跑了。

    看著閨女害怕逃跑,苗惠到是很高興,多年來自己當爹又當媽,可歸根結底,自己隻是一個不幸的女人,想起自己的男人,她隻有恨,生活遇到很多委屈,她也隻會哭泣。

    本以為齊妙在這種環境下長大,會變得膽小陰柔,誰想到這孩子從小剛強,小小年紀敢幫自己出頭,嘴裏總是喊著要保護媽媽。

    後來學習了跆拳道之後,武力值暴漲,同時也讓她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可以說一言不合後悔大打出手,有一次自己出去工作,喪主總是故意挑刺,找借口想要賴賬,自己很委屈,又不敢與人家喪主起衝突。

    結果齊妙不管不顧,衝過去人家大吵,最後甚至把燒紙的泥盆都砸碎了,霸道之級,簡直是個混不吝。

    苗惠對此很無奈,孩子和她一樣變得膽小懦弱她擔心,孩子變得霸道蠻橫她也擔心,這是兩個極端,讓人頭疼。

    本以為她在大學也會惹禍不斷,誰想到,剛學認識了高君,聽閨女說,他們倆是在公交車認識的,從誤會開始,也是一路打鬥,最後生生被強大的師傅降服了。

    後來通過接觸,慢慢從降服變成了心悅誠服,更是成了師徒。

    她的內心無高興,在孩子進入叛逆期,也是人生最大轉折點的時候,這個如師如父的男人出現了,有師傅的嚴格,又有父親的慈愛,她不知道兩人具體是怎麽相處的,但卻能看到自己閨女暴躁的性子在飛快的改變,性格卻越發剛毅果敢,堅定而執著了,偶爾還會露出小女兒的羞澀與俏皮,這讓含辛茹苦的母親欣慰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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