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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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結城麻美剛出去沒多一會兒,辦公室的門扉又“吱呀”一聲響了起來。
    加藤悠介回過頭去,發現這次進來的是高田栞。
    “有事?”他偏過頭問道。
    “……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
    高田栞雙手背在身後,有些沒話找話的說道。
    “說起來你們學校之前也考試了吧,你……考得好嗎?”
    “還好。”加藤悠介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畢竟隻是高中一年級,跟你們比起來大概要輕鬆一些。”
    “是這樣嗎……哈哈,說的也是呢。”
    高田栞尷尬的笑了兩聲,接著低下頭,陷入沉默。
    難以言喻的氣氛在辦公室內彌漫。
    看著佇立不語的高田栞,加藤悠介不由得想起了和田中大叔的那次談話。
    他頓了頓說道:“對了高田,你前陣子說的檢查員有來過嗎?”
    “誒?”高田栞抬起頭,想了想說道:“好像沒有吧……因為你請假之後我就跟著請假了,所以之後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過聽田中先生講啊,最近那個人都不怎麽來店裏,好像很忙的樣子。”她用食指抵著下唇,“會不會是……他已經放棄要趕你走的打算了?”
    一雙眼睛倏地亮了起來,卻又很快被澆了一盆冷水。
    “很遺憾,我想那是不可能的。”加藤悠介搖了搖頭說道。
    “我對他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坦白講,他能過去這麽久還不動手已經讓我很驚訝了,至於放棄……還是不要報這種念頭的好,雖然我並不後悔就是了。”
    他的臉上露出輕笑,棱角分明的臉龐跟窗外西斜的落日重疊在一起,令高田栞微微有些目眩。
    “高田。”
    “咦、啊?嗯。”高田栞回過神來,“什、什麽事?”
    “不論如何,謝謝你。”加藤悠介說道:“這個給你,謝禮。”
    他向高田栞拋出一個東西。
    “咦、咦、唔哇!不要亂丟啊!”
    噗喲~
    金屬罐在海綿蛋糕上翻滾了幾下,最終還是被高田栞手忙腳亂地接了下來。
    “……色狼。”她小聲說道。
    加藤悠介神色立刻變得古怪起來,清了清嗓子說道:“咳咳……抱歉,那個是不可抗力。”
    紫羅蘭的眸子輕輕剜了對方一眼,高田栞鼻子哼了一聲,這才打量起手中的東西。
    “……紅牛?”
    她喃喃道,眼裏神色莫名。
    “這個難道是結城小姐給你的嗎?”
    “她也給你了?”加藤悠介驚訝道。
    二人四目相對。
    沉默了幾秒鍾後
    高田栞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把別人的東西拿來送人,你可真沒誠意。”
    “呃。”加藤悠介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說道:“說的也是,那我重新給你買一個好了,上次輪休表的事情也麻煩你了。”
    說著他便邁步上前,準備收回那罐紅牛,卻被高田栞躲開了。
    加藤悠介疑惑的望了過去。
    “這次就算了。”高田栞說,接著話語一轉,“但是下次好好的請回來喔!”
    加藤悠介點點頭:“好。”
    兩人相視一笑,存於心中的某種芥蒂也在悄然間淡化了許多。
    (這樣也算完成與田中先生的約定了。)
    加藤悠介默默的想到。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到了晚上,趕來換班的田中大叔看到重新交流起來的兩人,臉上浮現出的,是宛如老父親一般的慈祥笑容。
    “呀啊啊,看到你們和好如初,大叔我就安心了。”他笑眯眯的說。
    換來的卻是無情嘲諷。
    “什麽啊,這種口氣。”高田栞眉頭微蹙,“您是來自昭和時代的人嗎?田中先生。”
    “確實。”加藤悠介補刀,“而且還特別愛操心。”
    “啊哈哈,是嗎是嗎?”田中大叔還不在意的笑了笑,看向加藤悠介的袖口,“加藤,你的衣服怎麽濕了?”
    “咦?”高田栞也回望過去。
    果然,隻見黑色的製服袖口就像是被水泡過一樣,濕漉漉的,上麵還有著揉搓的痕跡。
    “哦。”加藤悠介甩了甩洗得有些發白的手,若無其事道:“剛才不小心沾到水了。”
    “說起來你確實去了洗手間很久呢。”高田栞有些狐疑的看了過來,“是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這種事。”加藤悠介搖頭,然後看向田中,“田中先生,你見過新人了嗎?”
    “好像確實有聽說過這回事,如何?長得可愛嗎?”
    “與其說可愛不如說很有個性吧,目前是高田在指導她。”
    “那還真令人期待,加油啊小高田。”
    “咦?等一下。”高田栞不解的問道:“為什麽你們要以對象是女生為前提啊?”
    “這個嘛,哈哈哈,大概就是那麽回事吧。”田中大叔看了加藤悠介一眼,“對吧?加藤。”
    加藤悠介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嗯,就是這樣。”
    “所以說那是怎樣啊?”
    高田栞則是氣鼓鼓的看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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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周五的夜晚比尋常顯得更加熱鬧,街頭巷尾裏,居酒屋、燒鳥店、烤肉店鱗次櫛比,到處都能看到成群結隊的人們出入其中。
    一張張被酒精所染紅的臉上,充滿了對周末連休的熱情展望,一杯杯生啤像是不要錢似的直往嘴裏灌。
    每個人都在盡情釋放著自己,隻有在這個時候,他們的眼中才多了幾分真實。
    走在路上的加藤悠介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如同在欣賞一出人間劇場。
    (還是跟她說一下吧,太晚就不要出門了。)
    腦袋裏想著和同居人有關的事情,令他下意識地忽略了周圍的環境,直到——
    “唔惡……!”
    一陣幹嘔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說你是不是喝太多了啊。”
    加藤悠介抬起頭,隻見不遠處的電線杆下正站著兩名身穿西裝的男性。
    其中一人腳步有些虛浮,此時正單手撐著牆壁,彎著腰不斷嘔吐著,旁邊還站著一名同伴。
    “還是不要太勉強自己的好喔,吉田。”那名同伴說道,一邊用手不斷拍打在另一人的背上。
    “囉、囉嗦……”喝醉的男子含糊不清的說道:“你、你也看到了吧,後藤小姐被灌酒……這種事我絕不允……嗚惡惡!”
    “是是是……”他的同伴半是無奈,半是欽佩的說,“你還真是癡心……嗯?”
    似乎是覺察到這邊的目光,那名戴著眼鏡的男子回過頭來,正好對上加藤悠介的視線。
    臉上流露出歉意的表情,對加藤悠介微微點頭致意。
    加藤悠介則是點了點頭,然後收回目光,繼續腳步不停的向前走去。
    擦身而過的同時,他亦聽到了另一名男子的姓名。
    “謝謝你啊……”醉酒的男人擦了擦嘴角的汙穢說道。
    “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