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鬥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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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目門!
    秦風看著雲銳,他驚歎與對方那召喚此地天氣、地靈的法術,眼中凝重之色更濃。
    在雲銳眼中,以秦風的資質在神目門中,除了自己隻怕還找不出第二個,但是此刻卻成了敵手,實在可惜。
    就在此刻,兩人同時動了,兩個身影都是在原地轉瞬消失,秦風將承影舉過頭頂,自上而下劈去。仙劍之上的真氣已經濃鬱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隨著這一劈,他周遭空間仿佛都要扭曲了一般,劍氣夾雜著一股暴虐的氣息,向著雲銳而來。秦風的道已經是一種一往無前的道,即便此刻對麵的是神目門任何人,他都會將這劍劈下。隻不過這之中有沒有例外之人,隻有他內心自己會有答案了。
    雲銳看到秦風這一劍劈來,他眼角一挑,他代表著神目門,代表著淩光真人,豈能敗在一個當年叛逃出神目門之人的手中。他將一身修為催動至極致,迎著劈來的那一劍,也是一劍劈去。這一劍若是普通修道者看去,不過是簡單的一劍,看不出其中的奧妙,因為並沒有帶著磅礴的氣息,其上真氣仿若靜止一般,然而就在這靜止之中,卻攜帶者雲銳近三十年對神目門無上真法的領悟。“道不可須臾離也。誌於道,據於德,依於仁,遊於藝。若可離,非道也!”這便是雲銳最深層次的感悟。他之道是秉持初心之道。
    兩個驚才豔豔之人,在這一刻,用盡畢生修為撞擊在一起的一擊,驚天動地。那撞擊的餘波,在百裏範圍內,撼動著天地,霞帔城裏的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個個驚恐的表情,看著震蕩波浪傳來的中心,一個個祈禱著。神女峰,其內的走獸、飛禽,像是逃避著天災一般,橫衝直撞,向著各處洞穴鑽去。
    這一擊,依然未分勝負。
    若是先前法術的打鬥已然驚險萬分,那麽此刻兩人的打鬥已變成了真氣和根基的較量。
    就這樣同時辟出一劍,檢驗對方的真氣強弱,平分秋色之下,而後分開,繼而再辟出一劍。
    這樣的打鬥遠比法術的打鬥更驚險萬分,若是有一方哪怕在一刹那間真氣稍有不敵,即刻身體便會在劍氣之下四分五裂。
    兩人之間已經變成了一場搏命的拚殺,一個背負著顛覆神目門的命運,一個背負著神目門年輕一輩中最出色弟子的稱號。
    他們誰都不能敗在對方手下。
    一個粗布灰衣道袍的道人在半空中看著鬥法的兩人,他眼中惋惜之色勝過一切,良久,長歎一聲,他手中拂塵增長著,向著秦風與雲銳架在一起的仙劍卷去。一瞬間便已卷住兩人仙劍,先後扯去。拂塵之上綿延不絕的真氣,壓製住了秦風與雲銳仙劍上的劍氣,兩把仙劍分開了。秦風與雲銳兩人順勢各退開數十丈。
    秦風向著粗布灰衣道袍道人看去,眼中複雜神情濃重,來人他認得,正是栽培了自己二十載的師父無妄真人。
    “師叔,您怎地親自來了?”雲銳向著無妄真人行了大力,恭敬問道。
    無妄真人向著雲銳微微頷首,帶著笑容道“賢侄為著本門事務奔東奔西,我這把老骨頭也得出來走動走動,出一把綿薄之力。”
    “師叔太也客氣了,我輩受師門深恩,唯有盡心盡力方能報答於萬一。”說罷雲銳便恭敬地站在無妄真人身旁。
    無妄真人向著雲銳微微點頭,似乎極滿意他的回答,接著一臉鄭重之情向著秦風道“癡兒,我臨下山請了掌門師兄法旨,若是你肯回頭,掌門師兄恩準你在見性峰思過百年,而後重入師門,你可願意?”
    秦風看著無妄真人,他想起了自己幼年之時,家中是做些行商走販的生意,路途中遇到賊人,父母親皆被殺害,是無妄真人出手救下自己,打殺了賊人,自此他便拜在無妄真人門下。二十載的養育之恩,悉心教導之情,讓他神情複雜。他一直把師父當做生身父親般看待,現在無妄真人告訴自己可以回頭,他神情複雜。他舉目看天,良久,一字一字的說道“我不願意!”
    無妄真人看向秦風,他少有的現出慍怒神情,厲聲說道“孽障!不曾想你竟然入魔如此之深,我今日便要清理門戶。”說到這裏,他轉頭向著雲銳說道“賢侄,不介意師叔帶你出手吧?”
    “哪裏的話,他出自師叔一脈,是死是活但憑師叔做主。”雲銳躬身說道。
    無妄真人看向雲銳,眼神中閃過一絲怒色。“你當真是你師父的好徒弟。”他知道對方這戶意在說自己教出的徒弟,現下叛出神目門,成為魔教一大助力,自然應該由你自己料理。雲銳說話語氣雖然恭敬,但是言外之意,卻是指摘自己教出了個叛徒。他想起自己下山之前,掌門師兄淩光曾對自己說了一句話,“你教出的好徒弟!”,語氣嚴厲,責怪之意在明白不過了。
    無妄真人不再理會雲銳,他拂塵一抖,身形便已出現在秦風身邊,拂塵向著秦風掃去。
    秦風見到師父身形之快,自己險些跟不上,忙架起承影劍,向著拂塵刺出,接著他身形向後急速退去。
    作為無妄真人最得力的弟子,他對師父的修為最清楚不過了,自己刺出的這一劍隻不過是為了稍作阻止對方拂塵的攻擊,若不是急速後退,隻怕下一秒自己要被師父的拂塵卷住。
    秦風所料不錯,他刺出的這一劍劍氣隻是稍微減緩了拂塵攻擊的速度,他先前站立了地方十丈之內,已被拂塵盡數包住。若是自己沒有快速退去,隻怕立時便被包裹其中。
    無妄真人一擊落空,臉上漏出些許滿意神情,他口中法決念出,手中拂塵細絲在不斷伸長著,瞬間便已成為千萬道五十丈左右長的細絲,在天空中織成一道巨網,向著秦風當頭罩下。這巨網鋒利無比,下落之時割裂這此地空間,不停發出“滋滋”之聲。
    這巨網覆蓋了秦風所有能遁逃的方位,他已無法再逃。
    秦風看著巨網,他雙手舉劍,腳下在一踏,整個人便如離弦之箭一般向著巨網衝去。他的道便是一往無前之道,必敗之局,他不會退縮。
    巨網下落之力如此巨大,秦風仙劍剛一接觸巨網,整個人便被壓下,向著地麵墜去。
    無妄之人凝視著即將被自己拂塵巨網撕碎的弟子,往昔一幕幕湧上自己心頭,他焉能不痛。但是無奈,即便是他,也有許多的不得已,他隻能這樣做。
    秦風不斷地墜落著,離地麵越來越近了,三十丈、二十丈、十丈,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離地麵已經隻有五丈的距離。若是他墜落道地麵上,那巨網落下,自己的身體當會被割碎成成千上萬塊,然而他目光從容,身體有種如釋重負般的感覺,“終於要解脫了,死在恩師手下,倒好過死在旁人手下。”秦風心中想著,便閉上了雙眼。突然間,他雙目睜開,與師父的重逢讓他忘記了一件對於自己來說極為重要的事情,他不甘地怒吼一生,不停的揮舞著仙劍,向著巨網劈砍著,他現在不能死。然而下一刻,他雙腳就要落在地麵,而一旦落在地麵,他勢必會被大網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