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聖地秘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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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慈帶著深深地疑惑,穿過了後院,直接來到了最裏麵一個十分偏僻的院子。

    這棟院子看起來有些荒廢,似乎很多年沒有人住過了,但是,卻收拾的十分的幹淨,而這棟院子,其實是很久以前,翁家不成器的庶出弟子居住的院子。

    不過,自從五十年前,從這個院子走出來一個叫翁浩淼的人之後,這棟院子就成為了翁家的禁地,雖然,翁浩淼離開了翁家近五十年了,然而,這棟院子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模樣,平日裏,除了一些仆人丫鬟前來打掃之外,幾乎沒有人會來這裏。

    當然,有一個除外,而這個人就是翁休。

    五十年前,居住在這棟院子的翁浩淼,就是一個讓人忽略的人,偶爾被人記起,也是那些平日裏無所事事,高不成低不就的家族弟子而已,這些人的父母在家族內沒有什麽話語權,而他們自然也沒有什麽話語權,在外麵能惹的人也不多,除了欺負欺負一些小老百姓之外,也隻能欺負欺負像翁浩淼這樣被家族拋棄的人了。

    翁家傳承久遠,自然不像那些驟然富貴的家族,翁家雖然人數眾多,直係弟子和旁係、偏支弟子更是數不勝數,想要做到麵麵俱到,一碗水端平是不可能的,不過,像翁家這樣的大家族,對待家族弟子還是不錯的,至少不會輕易的拋棄他們。

    翁浩淼當初就是偏支庶出弟子,小時候,在翁浩淼也是在翁家的私塾讀過書的,因為翁家除了在商賈方麵很有話語權,其主要的目標還是放在朝堂之上,想要入朝為官,讀書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奈何,翁浩淼沒有讀書的天賦,他在同齡人當中,屬於那種墊底的存在,每每都把授課先生氣的七竅生煙,倒不是因為翁浩淼調皮搗蛋,而是因為蠢,而且還是那種能把人蠢哭的那種。

    在私塾三年,翁浩淼除了認識幾個字之外,什麽都沒有學會,無奈,隻好把他丟去習武,可是,翁浩淼在武校裏麵,表現也是差強人意,讀書不行,習武也不行,商賈之道更是一竅不通,像這樣的人,簡直跟廢物沒有什麽區別,於是,他就被人放棄了。

    當家族決定放棄一個人的時候,那對於這個人來說,打擊無疑是巨大的,也正因為如此,翁浩淼從小就被人欺負,被同齡人欺負,被家仆丫鬟欺負,甚至出門還被其他人欺負。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被家族放棄,被很多人隨意欺負的人,居然會突然成為武道天才,在家族麵臨生死危機的時候,他居然站出來,挽救了家族的命運。

    然而,翁浩淼在挽救了家族的命運之後,他反過頭,就殺了同族的很多人,其中不乏一些嫡係子弟,讓人怒不可遏,卻也是敢怒不敢言。

    翁浩淼離開了翁家,而他的院子卻保留了下來,剛開始的時候,還有很多人進入這棟院子,想要探究一下,翁浩淼是如何開竅的,可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漸漸地,就沒人願意去了,這隻是一個普通的院子而已。

    當翁浩淼殺死青霞派大宗師寇英叡的嫡傳弟子寇涇之後,這棟院子再次人潮湧動,而當翁浩淼被風月評評為十大宗師之後,這棟院子就成為了翁家的禁地。

    上一任族長的這個決定,看起來很可笑,可是,仔細想來也很正常,畢竟,那時候的翁家已經搖搖欲墜,如果不是翁浩淼的存在,估計,翁家早已經消散了。

    今年,離開翁家五十年的翁浩淼,突然回來,這可把翁家上上下下給激動壞了,在激動的同時,也無比的擔憂,翁浩淼的脾氣古怪,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事實也確實如此,翁浩淼回來之後,沒有去見族長翁承允,而是直接回到了他以前住的院子,在看到院子還在之後,他就住了進去,除了跟翁氏三兄弟簡單的聊過幾句之外,就是把翁休留在了院子裏,兩個人偶爾會聊一聊關於武道的事情,除此之外,也隻有翁可心這丫頭,有事沒事來這裏玩。

    翁浩淼對於翁家有沒有歸屬感,無人知道,雖然,他姓翁,可是,翁浩淼從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小角色,一路高歌猛進成為大宗師,翁家可是什麽都沒有做,反而是這些年,翁家利用翁浩淼在江湖上的名聲,做了不少事情,獲得了不少利益,對此,翁家上上下下在翁浩淼回來之後,都膽顫心驚的。

    翁慈其實也不願意來這裏,原因無他,翁浩淼身上的氣勢太強了,而他對待翁氏弟子,包括他翁慈和翁承允,都十分的冷淡,翁慈雖然在外麵很風光,可是,在麵對翁浩淼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不舒服,極度的不舒服。

    不過,就算是再怎麽不舒服,他還是要來。

    斷龍閣這次在東海城的行動,對東海城的傷害很大,而對翁家更是如此,翁浩淼和翁承允都身受重傷,不管他願不願意,翁浩淼這個時候都不能死,翁家還需要他。

    來到院子門口,翁慈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把阿崈留在外麵,他獨自進入了院子。

    跟其他院子不同的是,這個院子裏沒有仆人丫鬟伺候,隻有翁浩淼一個人,不過,這一次翁浩淼受傷了,家族還是派了兩個老仆過來伺候,而翁浩淼也沒有反對。

    翁慈剛走進院子,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藥味,其中一個老仆正在院子的角落煎藥在。

    翁慈沒有理會這個老仆,而是徑直來到院子的主屋前,恭聲道:“翁叔!”

    屋內沒有人說話,隻是偶爾有咳嗽聲響起,顯然,翁浩淼就在屋子裏。

    良久之後,屋內才傳來翁浩淼的聲音:“何事?”

    “昨日被可心那丫頭救回來的少年醒了。”翁慈依舊恭聲道。

    “進來吧。”

    翁慈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推開房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可是,心中卻翻江倒海起來。

    自從翁浩淼回來之後,這近兩個多月的時間內,他攏共也就隻見過翁浩淼三次而已,而翁浩淼本人每天都待在這個院子裏,也不去前院,更沒有插手家族內部的事情,但是,在黑木崖之戰之後,翁浩淼回到翁家,在被翁慈簡單的治療之後,聽到翁可心提到許一凡,翁浩淼居然親自去看望了許一凡。

    翁浩淼當時進入了房間,隻帶了翁可心一個人而已,其他人一概不允許入內,翁浩淼足足在裏麵待了大半個時辰。

    根據事後翁可心說,翁浩淼進入房間之後,第一時間就查看了許一凡的傷勢,在確定許一凡沒有生命之憂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拿著從許一凡身上取下來的防身武器,仔細的查看起來。

    翁慈在給許一凡療傷的時候,從這小子身上前前後後取下了十數件武器,其中大部分他都見過,是行走江湖必備的東西,但是還有一些東西是翁慈不曾看到過的。

    本來,翁慈是打算等到家族傷員救治的差不多了,他再好好研究一番許一凡身上的那些東西,但是,翁浩淼在走出房間之後,下令凡是許一凡身上的東西,都不要動,包括那三把威力巨大的弓弩。

    大炎王朝雖然是以武立國,對於兵器之類的管理的比較鬆散,可是,那也隻是一般的兵器而言,對於弓弩這樣的軍隊利器,是決不允許私藏的,許一凡身上有這些東西,本身就意味著許一凡的來曆不凡。

    另外,翁慈也曾經檢查過這些弓弩,兩把木製的弓弩還好說,跟軍武當中的弓弩差不多,但是,那把鋼鐵鍛造的弓弩,翁慈還是第一次看到。

    鐵製、青銅製式的弓弩,軍武當中也有,但是,許一凡的那把弓弩顯然材質更要好很多,其材質比青銅和鐵要更加的堅固和鋒利,其鍛造的工藝,一看就是鑄器大師才能做到的,然而,這樣的武器居然出現在一個隻有十三歲的少年身上,翁慈怎麽可能不多想呢。

    在翁慈看來,許一凡應該是某個不出世的鑄器大師的親傳弟子,然而,事實並非如此,那把用鋼鐵鍛造的弓弩,是許一凡花費了近十年的時間,一點一點收集、鍛造出來的,這把武器鍛造完畢的時候,恰好是許一凡離開安民鎮的時候。

    房間有些昏暗,翁浩淼並沒有躺在床榻上,而是坐在小榻上喝酒。

    翁浩淼還是穿著一身普通的服飾,看起來跟一個農民沒什麽區別,其臉色除了微微有些蒼白之外,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不過,其胸口卻微微鼓起,翁慈知道,那是包紮傷口的紗布。

    等到翁慈進來之後,不等翁慈開口,翁浩淼就說道:“坐。”

    “是。”

    翁慈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禮之後,坐在了翁浩淼對麵,看著翁浩淼一邊咳嗽,一邊小口小口的飲酒,他的臉上就流露出無奈的神色。

    “族叔,傷勢未愈,不能飲酒......”

    然而,不等翁慈說完,翁浩淼就擺擺手,打斷了翁慈的話,直截了當的問道:“那小子沒事兒吧?”

    翁慈搖搖頭,說道:“傷勢不輕,卻不致命,隻要悉心調養,修養一段時間,就可痊愈。”

    聞聽此言,翁浩淼微微的點點頭。

    翁慈等了一會兒,見翁浩淼沒有說話的意思,他有些疑惑,也有些無奈。

    “族叔......”

    就在翁慈剛想開口詢問有關許一凡的事情的時候,翁浩淼卻再次打斷了他的話。

    “他來自嘉州,是來殺我的。”

    “啊?!”

    ∑(っ°Д°;)っ臥槽。

    翁浩淼一開口就丟出了一顆重磅炸彈,把翁慈炸的眼冒金星,饒是一向以成熟冷靜著稱的他,此時也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一臉震驚和不解的看著翁浩淼。

    “是不是感到很意外?明知道他是來殺我的,我卻還要救他?”

    翁浩淼端起酒杯,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翁慈。

    聽到翁浩淼這麽說,翁慈下意識的點點頭,他確實無法理解翁浩淼的行為,不過,不理解歸不理解,他還是沒有說什麽,而是看向翁浩淼,希望翁浩淼可以給出一個解釋。

    然而,翁浩淼抿了一口酒之後,放下茶杯,看向了門口,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翁慈等了一會兒,他忍不住開口道:“族叔......”

    “這是我跟他的事兒,跟翁家沒有關係,不該問的你最好別問,不該做的事情,最好也別做,明白嗎?”

    翁浩淼的語氣平淡,但是,說出來的話卻異常的嚴肅,翁慈知道,許一凡的事情他管不了,也不能管。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翁浩淼再次開口問道:“心兒知道那小子醒了嗎?”

    翁慈又是一愣,然後搖搖頭,說道:“應該還不知道。”

    “嗯,我跟那小子的事情,不要告訴心兒,另外,如果心兒願意跟那小子走近,你們不要攔著。”

    “是。”

    翁慈先是恭聲回應,然後就見他皺起眉頭,猶豫一番之後,說道:“可是......”

    “無妨,那小子不會把心兒怎麽樣的,更何況,心兒馬上要突破三品了,那小子不會武功,你擔心什麽?”

    翁浩淼說到這,看向翁慈。

    見翁浩淼看向自己,翁慈連忙收斂心神,低頭說道:“我明白了。”

    隨著翁浩淼的幾句話,許一凡的事情就這樣決定了,然後,翁浩淼就開始詢問了前去追殺斷龍閣的事情,而翁慈也一一匯報。

    昨日,黑木崖大戰的經過如何,翁慈不知道,因為翁浩淼回來之後,什麽都沒說,他也不敢去問,至於翁休,他在離開翁家之後,就一直在追殺斷龍閣的人,現在早已經離開了東海城,至今還沒有返回。

    不但是翁休沒有回來,其他幾大勢力的大宗師,都沒有回來。

    雖然黑木崖大戰的經過不得而知,但是結果很明顯,這一次,東海城在斷龍閣手裏吃了虧,盡管他們殺死了一個大宗師,還有數名小宗師,可是,寇嘉澍還是被斷龍閣的人帶走了。

    翁休他們之所以一路追殺過去,除了是給家族弟子報仇之外,更重要的還是想要得到那本天武寶典,盡管,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天武寶典到底是什麽,可是,能夠讓斷龍閣付出如此大代價,甚至不惜跟整個東海城開戰,都要拿下的東西,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從昨天斷龍閣出手之後,東海城幾大勢力的動作不可謂不快,他們第一時間就在東海城開始追繳斷龍閣的人,現在,斷龍閣的弟子和諜子已經被清繳一空了,翁家也開始收拾殘局。

    現在,族長翁承允受傷,雖然生命無憂了,卻也一時半會兒不能自由活動,翁休去追殺斷龍閣的人了,家族大大小小瑣碎的事情,現在都落在了翁慈身上。

    剛才,他去看望許一凡,也隻是臨時起意,主要還是為了來看望翁浩淼,詢問他一些事情的。

    等到翁慈匯報完這些事情之後,他開口問道:“族叔,天武寶典到底是什麽?為何斷龍閣的人會如此不惜代價也要得到它?”

    翁浩淼收回視線,看著眼前這個家族的晚輩。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翁浩淼才緩緩地開口道:“青霞派的宗主,認識八。”

    “嗯?”

    翁慈先是一愣,隨即就想到了什麽,隻見他臉色大變,瞪大了眼睛,看向翁浩淼,聲音顫抖的問道:“難道...難道,天武寶典是...是...”

    不等翁慈說完,翁浩淼就點點頭,說道:“你猜的沒錯,天武寶典是從聖地流傳出來的。”

    “原來如此!”

    翁慈長長呼出一口氣,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八,它不是一個數字,而是代表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當年離開聖地,入世的那個人,他的名字隻有一個字,就是八,這個男人一出世,就把六大未知之地的年輕俊彥,還有各大武林天才給壓得喘不過來氣,說是吊打也不為過。

    盡管,這件事過去了很多很多年,甚至很多人都遺忘了這個人,可是,關於八的事情,還是時常被人想起,而現在,斷龍閣出動了三個大宗師,近十名小宗師,還有其他的高手,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就為了得到才出世的天武寶典,也可以想通了。

    八當年的風采,無人可及,從他手裏流傳出來的東西,不管是什麽,都會讓人趨之若鶩的,要知道,八可是從聖地出來的,而聖地是什麽地方?

    那可是比六大未知之地還要神秘的存在。

    想到這,翁慈突然皺了皺眉頭,抬起頭,看向翁浩淼,不解的問道:“族叔,你說青霞派既然得到了從聖地流傳出來的天武寶典,為何......”

    “為何青霞派如此低調對嗎?”翁浩淼接話道。

    翁慈點點頭。

    翁浩淼也微微皺眉,然後緩緩地說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不過,從曆代青霞派宗主都沒有使用天武寶典來看,天武寶典應該極難修煉,這一點兒,從寇嘉澍身上就可見一斑。”

    聞聽此言,翁慈想了想,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