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夜遊汴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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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承業在出去了大概一個時辰之後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手裏拎著一個食盒,看到許一凡站在窗邊看風景,並沒有休息,就叫許一凡過來吃飯。

    百丈客棧雖然看起來不咋地,但是,做的飯菜還是不錯的,而許一凡早已經饑腸轆轆了,聞到飯菜的香味,就絲毫不客氣的坐下大快朵頤起來,看的胥承業一陣的好笑。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格外的沉默,許一凡沒有說話,而胥承業也沒有說話,他看著許一凡吃飯,沒有開口的意思,而許一凡也沒有理會他。

    吃飽喝足之後,許一凡放下碗筷,拿著毛巾擦了擦嘴,胥承業則開始收拾殘局。

    就在胥承業準備離開的時候,許一凡突然問道:“你離開東海城的時候,烏炆修除了讓你盯著我之外,還有別的事兒嗎?”

    胥承業停下腳步,一臉疑惑和茫然的看著許一凡,似乎不明白許一凡為何這麽問。

    許一凡也沒有解釋的意思,隻是盯著胥承業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就收回視線,轉而問道:“接下來做什麽?”

    胥承業緊蹙著眉頭,看著許一凡,沉吟了幾秒鍾,說道:“我聽公子的。”

    “哦?聽我的?”

    聞言,許一凡抬起頭,饒有興趣的看著胥承業,似乎在問為什麽聽我的。

    胥承業也沒有躲避,而是直接說道:“我的任務就是跟著公子,其他的事情,不需要我操心,離開東海城的時候,烏大人讓我一切聽公子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

    許一凡似乎想到了什麽,點點頭,然後說道:“我準備去一天洛洲城。”

    “何時?”

    胥承業似乎並不意外許一凡這麽說,反而問什麽時候去,這就很有意思了。

    許一凡想了想,說道:“明天一早吧。”

    “好。”胥承業想也沒想的點頭道。

    許一凡不說話了,而胥承業沒有說話,房間一時間陷入了寂靜當中。

    胥承業等了一會兒,見許一凡沒有說話,於是,就開口問道:“公子還有吩咐嗎?”

    許一凡似乎在想什麽事情,以為胥承業走了,聽到胥承業的聲音,他猛地抬起頭,看到胥承業還在,有些詫異的說道:“你怎麽還在這兒?”

    “公子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胥承業就轉身離開了,而許一凡則眯著眼睛,看著胥承業遠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吃飽喝足之後,人總是容易犯困的,更何況,這個時候已經開始進入夏天了,人更是容易犯困,再加上最近這段時間,高強度的趕路,許一凡著實累壞了,在胥承業離開之後,許一凡就直接去睡覺了。

    這一覺,許一凡睡得很沉,很久,當他醒來的時候,房間內一片漆黑,顯然,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房間內沒有掌燈,看來,在他睡覺的這段時間,沒有人進來過。

    許一凡起來之後,沒有急著去點燈,而是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著外麵的夜色。

    已經是五月中旬了,天上的月亮格外的圓。

    白天的時候,許一凡看到百丈客棧,覺得很一般,可是,到了晚上,當夜幕降臨之後,百丈客棧的位置就凸顯出它的好處來了,從窗戶看出去,隻看到外麵點點燈火,偶爾會有人在街道上走動的聲音,除此之外,隻有一些蟲鳴聲,這裏很安靜。

    沒有聽到想象當中的繁華與喧囂,這讓許一凡多多少少有些不適應,在東海城的時候,無論在哪裏,無論什麽時候,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東海城總是那麽的熱鬧,似乎東海城的人們是不需要休息一般。

    在窗邊站了一會兒,許一凡就轉身找到自己的書箱,從裏麵拿出火折子,把房間內的蠟燭點燃。

    隨著燈火的亮起,房間內頓時亮堂起來,許一凡轉過頭,下意識的朝桌子上看去,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個食盒,應該是胥承業在傍晚十分,送來的晚餐,隻是,他可能是看到許一凡在休息,沒有叫醒他。

    中午吃的很飽,吃完就睡覺了,現在許一凡還不餓,所以他並沒去動食盒,而是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做完這一切之後,許一凡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外麵的院子裏。

    百丈客棧的後院不大,卻也不小,此刻,整個後院,除了許一凡的房間亮著燈之外,其餘的房間都是一片漆黑,格外的幽靜,這讓許一凡想起自己剛到東海城的時候,買下院子之後,一個人居住的情景,和現在一模一樣,十分的冷清。

    許一凡是一個耐得住寂寞和孤獨的人,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已經習慣了,而這種習慣自然不是他自願的,而是無奈之舉罷了。

    許一凡沒有在後院待多久,順著通往前麵的廊道,徑直走了過去。

    掀開門簾,許一凡發現客棧的一樓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哦,不對,也不能說一個人都沒有,還是有人的。

    上午,許一凡來的時候,就看到有個人躺在竹椅上睡覺,而現在都是晚上了,許一凡出來的時候,發現那個人還在竹椅上躺著,這讓許一凡多多少少有些意外,也有些好奇。

    至於胥承業和靳休,兩個人都不在客棧,不知道是在別的房間,還是出去辦事兒去了。

    雖然心中對躺在竹椅上的男人很好奇,許一凡卻沒有過去一探究竟的想法,他是一個很謹慎的人,知道有好奇心固然是好事兒,可是,好奇心太旺盛了,可不見得是什麽好事兒,有時候,好奇心不但會害死貓,還會害死人的。

    更何況,許一凡現在已經知道百丈客棧是不良人在汴州城的一個秘密據點,而客棧的人應該都是不良人,雖然,許一凡不知道這個躺在竹椅上的男人到底是什麽身份,是不是比靳休的職位更高,他都不想去探究。

    說句實話,自從白天許一凡在想清楚一些事情之後,他都不想和不良人走的太近,如果說,之前許一凡對不良人好奇,那是因為關於不良人的傳說太對了,對於這種神秘莫測的勢力,往往都會好奇,可是,隨著他開始慢慢和不良人打交道之後,他就發現最好還是不要太靠近他們為好。

    許一凡在客棧待了一會兒,就轉身回到了後院,過了一會兒,他再次出來了,徑直離開了客棧。

    既然胥承業和靳休不在,他現在又睡不著,打算出去轉轉,之前因為著急趕路,許一凡並沒有在徐洲城轉轉,現在到了汴州城,他覺得既然來到來了,還是去轉轉好了。

    就在許一凡出門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說話了。

    “出去可以,別走的太遠了,現在的汴洲不安生。”

    聽到有人說話,許一凡猛地轉過頭,看向身後,發現那個躺在竹椅上的男人,此刻翻了個身,背對著許一凡,顯然,剛才的話就是他說的。

    “前輩是......”許一凡看著男人,試探性的問道。

    然而,不等許一凡問什麽,男人抬起一隻手,微微的擺了擺,就不在說話。

    許一凡盯著男人看了一會兒,也不在問什麽了,微微作揖,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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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汴洲,就讓人聯想到中國曆史上的汴京了。

    曆史上的汴京,自公元前364年至公元1233年,先後有戰國時期的魏,五代的後梁、後晉、後漢、後周,北宋和金七個王朝在此建都,曆經千年夢華,又被稱之為七朝古都。

    北宋畫家張擇端繪製的巨幅畫卷《清明上河圖》,生動形象地描繪了東京開封城的繁華景象。北宋也是繼唐代以後科技、文化、藝術發展的又一鼎盛時期,創造了一代燦爛輝煌對後世影響深遠的宋文化。清正廉明的包公,滿門忠烈的楊家將,圖強變法的王安石,民族英雄嶽飛等曆史名人,都曾在開封留下光輝的足跡,他們的豐功偉績,作為民族文化,至今仍在海內外廣為傳頌。

    如果你不知道曆史上的汴京在哪的話,那你肯定知道開封在哪?

    沒錯,開封位於河南省,而開封就是古代的汴京。

    奈夢繞沙漠,隔溫清,屈和好,召大將,歸兵柄,列樞庭。公指汴京。這是宋代李訦作的詞。

    除此之外,還有宗澤留下的:龍興虎視詫周秦,王氣東遊作汴京。

    當然,不止是有宋代的大文豪寫過汴京,還有唐代的詩人韓愈也曾經寫過汴京,隻是和描繪汴京的盛況不同,而是字字誅心。

    汴州城門朝不開,天狗墮地聲如雷。健兒爭誇殺留後,

    連屋累棟燒成灰。諸侯咫尺不能救,孤士何者自興哀。

    母從子走者為誰,大夫夫人留後兒。昨日乘車騎大馬,

    坐者起趨乘者下。廟堂不肯用幹戈,嗚呼奈汝母子何。

    不過,這個世界的汴州城跟曆史上的汴京是兩回事兒,從現有的曆史記載當中,曆朝曆代的王朝和皇帝,都未曾在汴州城建都,而唯一的國都,似乎隻有長安。

    雖然許一凡不曾見識過曆史上汴京的繁華和奢靡,卻也看過《清明上河圖》,而這個世界的汴州城,卻遠遠比不上汴京,不說拿汴州城跟汴京相提並論了,就拿它跟東海城比,都遜色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了。

    中原最繁華的城池,長安城說自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饒是富甲天下銀如海的東海城也不行。

    除了長安城之外,緊隨其後的就是東海城了,在之後就是洛陽城了,之後就是襄州城,在之後就是一些其他以長安為中心的城池了,至於汴州城。

    嗬嗬...別算前三了,就是前十都夠嗆。

    雖然汴州城比不上許一凡現在生活的東海城,但是,作為一個大城池,自然也有其獨到之處。

    汴州城的繁華可能比不上很多城池,可是,汴州城的奢靡,卻在中原是出了名的,長安官多,東海城錢多,而汴洲女人多。

    汴洲的青樓、妓院、畫舫是中原王朝最多的,沒有之一,很多生活不下去的女子,幾乎都進入這些地方謀取生活,汴州城的青樓不但有本地的女子,還有很多來自外地的女子,其中以揚州女子最多。

    許一凡走在大街上,隨處可見林立的青樓妓院,那些穿著暴露,十分清涼的女子們,一個個要麽坐在二樓窗邊,朝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嬉笑打鬧,要麽就是站在門口,對著他們拉拉扯扯,總之,無論許一凡走到哪裏,都能看到這些衣著暴露的女子,還有那濃烈到嗆人的胭脂味。

    對於這些女子,許一凡既不鄙視她們,自然也不會把她們奉若仙女,他隻是以一個平常心去看待她們,混吃等死,小富即安,飛黃騰達,是因為各有各的緣法,未必有高下之分。

    走在香氣繚繞的大街上,許一凡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般,好奇而冷漠的看待著周圍的一切。

    其實,不但是汴州城,就連東海城,許一凡一直都是用一種旁觀者的眼光去看待,甚至對於這個世界,許一凡也一種是這種態度。

    汴州城雖然比不上東海城的繁華和喧囂,卻也十分熱鬧,許一凡沒有固定要去的地方,他隻是隨波逐流,走到哪裏算哪裏。

    不知道是意外,還是巧合,許一凡走著走著,居然來到了日月齋的門口。

    更讓許一凡感到意外的是,在這裏,他不但看到了日月齋,還看到了瀟湘館,跟東海城不同的是,汴州城的日月齋和瀟湘館並沒有分開,兩家反而做了鄰居。

    日月齋還是一如既往的以黑色為主,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而汴洲的瀟湘館可能是入鄉隨俗,並沒有像東海城那樣,門口沒有站著穿著清涼的姑娘招攬生意,卻有大把的客人自動送上門,在這裏,瀟湘館雖然不像其他的青樓那般,為了招攬客人無所不用其極,卻也有不少穿著清涼的小姐姐,站在門口。

    她們雖然站在門口,卻不怎麽大聲吆喝,也不會對經過門口的男人生拉硬拽,隻是,每當有男人經過的時候,她們都會下意識的看向對方,露出一個嫵媚的笑臉,那溫柔到讓人融化的眼神,已經不需要言語的挑動了。

    果然,瀟湘館不虧是瀟湘館,從裏麵走出來的女子,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不是一般青樓可以比擬的,而許一凡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就發現凡是進入瀟湘館的,不是達官顯貴,就是一些身份不低的人,看來,汴州城的瀟湘館雖然風格有所改變,其逼格還是沒有降低多少。

    不知為何,許一凡就走到了這裏,可是,他卻沒有上門的打算。

    雖然,在東海城的時候,日月齋和瀟湘館都幫過許一凡不少,尤其是日月齋,可以說是不遺餘力,而瀟湘館更多的合作關係,但是,許一凡心裏清楚,他們這種關係都是建立在利益的情況下,他不認為,在遠離東海城的汴州城,他們會知道許一凡的存在,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多麽的重視許一凡。

    許一凡隻是看到日月齋和瀟湘館之後,有些錯愕而已,他停留片刻,就準備離開。

    就在許一凡打算離開的時候,日月齋有一個穿著管事服飾的男子走了出來,他徑直朝許一凡走去,攔住了許一凡的去路。

    “公子請留步。”

    男子就擋在許一凡的麵前,這使得他不得不停下腳步,下意識的皺起眉頭,看向攔住自己去路的男子,顯然,對方是衝著自己來的。

    “有事兒?”許一凡語氣平淡的問道,平淡中帶著一絲疏遠,還有一份警惕。

    “公子可是姓許?來自東海城?”男子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對於許一凡的警惕和疏遠,視而不見,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男子此話一出,許一凡的瞳孔卻劇烈的收縮了一下,心中暗自警惕,臉上卻沒有什麽表情變化。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許一凡反問道。

    “嗬嗬......”

    男子笑了笑,看著許一凡說道:“公子不比如此警惕,在下柴元青,日月齋二等管事。”

    “嗯?”

    許一凡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對方會自報姓名,而且聽到柴這個姓氏,讓他下意識的想到了一個人,正是現在在香皂工坊,幫他做事兒的柴虹達。

    似乎是知道許一凡在想什麽,柴元青繼續說道:“柴虹達是我哥哥。”

    聞聽此言,許一凡頓時明了,神情略微放鬆,看向柴元青直接問道:“原來是柴叔叔,不知道柴叔叔找我何事兒?”

    “在下人微言輕,擔不起公子這一聲叔叔。”

    柴元青先是微微作揖,然後說道:“應齋主的吩咐,想請公子入內一敘。”

    “嗯?齋主?”

    許一凡又是一愣,難道東海城日月齋的齋主來了汴州城了?她來汴州城做什麽?該不會是專門在此等著自己吧?

    柴元青又好像是未卜先知,笑著解釋道:“不是東海城的姬齋主,而是我們汴州城的葉齋主。”

    原來不是一個人啊,心中微微鬆了口氣,但是,卻又有新的疑問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