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暗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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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凡並沒有在滄海別苑待多久,在觀海亭喝了一壺茶之後,他就起身離開了。
許一凡雖然走了,可是,別苑的眾人卻睡不著了。
一來,晚上的火鍋太好吃了,她們都吃撐著了;二來,許一凡這一次來,帶來了三個消息,讓她們都震驚不已。
第一,許一凡要在東海城,打造一個商業帝國,而這個帝國的雛形就是百貨樓,雖然現在還看不出什麽,可是,既然許一凡這麽說了,肯定能夠做到,這一點兒,她們幾個人都不會懷疑什麽。
第二,許一凡跟東海城三巨頭,取得了合作,雖然,這種合作,隻是一次嚐試,可是,裏麵的利潤是巨大的,哪怕是出身皇室的齊若兮,在聽完之後,也不由得暗暗咂舌。
第三,許一凡不但可以加大鐵的產量,他還準備對鐵進行進一步的改造,煉鋼。
這三個消息,無論哪一個,都讓齊若兮她們震撼無比。
自從,她們在興安城相遇之後,一直到現在,許一凡每天做了什麽,她們都是一清二楚的,可是,正因為清楚,當她們知道許一凡居然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就做出了這麽多的事情的時候,她們才更加的吃驚。
不知道過了多久,桂寒煙看著齊若兮,輕聲說道:“他這是打算成為大炎王朝的首富啊。”
徐詩芷聞言,點點頭,說道:“我也覺得是,這小子,前兩天還跑來哭窮,借錢,現在,才幾天而已,他就有了這麽大的野心,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
齊若兮卻緊蹙著眉頭,沉默不語。
許一凡說這些的時候,都說的無比輕描淡寫,但是,齊若兮卻知道,這裏麵的涉及到的利益、人心、勢力,是很多很多的。
不說別的,單單一個增加鐵的產量這件事,就可以讓一眾官員青雲直上,甚至可以直達中樞,要知道,大炎王朝無數年來,無時無刻不在為鹽鐵的事情操心,每年,隻要鐵的產量稍微增加一點兒,曆代的皇帝,都會不吝賞賜的,由此可見,鐵對於大炎王朝來說,是多麽的重要。
如果,許一凡不是在東海城,而是在長安,就憑那一份圖紙,許一凡就可以不用參加任何的科考,直接從一介布衣,變成一個有官職在身的人,而且,職位肯定不低,至少,也是七品起步,甚至五品也有可能。
另外,如果許一凡的方法奏效,那麽,爵位肯定是少不了的,最起碼就是一個子爵起步,甚至伯爵也有可能,
人們常說,封侯拜相、加官進爵,很多人以為,這說的是一回事兒,其實,官職和爵位是分開的,官職代表了你現在的身份,不可世襲罔替,屬於一個蘿卜一個坑,而爵位則可以世襲罔替,福蔭子孫的。
爵位一共分為五種,公侯伯子男,其中,公爵是爵位當中最高的,人們經常在影視劇當中,聽到的國公爺,其實指的不是官職,而是爵位,正是公爵,而一般的公爵的賞賜,往往都是開國元勳,立下了赫赫戰功的人,才能獲得這個爵位,在和平年代,公爵幾乎是不可能賞賜出去的,除非,對方立下了滔天的大功勞。
其次,就是侯爵了,侯爵一般是給皇室弟子,或者外戚設立的,像一些皇子,他們跟龍椅無緣,在成年之後,就會封王加爵,然後去往藩地就藩,不過,也不是所有的皇子,都可以封王的,也不是所有的皇子,都可以得到爵位的,這還要看他們自己的本身,以及其娘親在皇帝眼中的地位而決定的。
當然了,除了這些皇子之外,一些功勞很大的朝中大臣,在官職無法繼續增加的情況下,也會獲得這個殊榮,不過,這種情況很少。
然後,就是伯爵了,伯爵是現在所有官員,在位極人臣之後,最想得到的殊榮了,因為很多大臣,在位置做到一定程度之後,他們注定不可能在往上升了,官職無法變遷,那隻能在爵位上動心思。
官職再高,他也有老的一天,老了之後,就需要告老還鄉,而一旦失去了官職,沒有了權利,那麽他們就什麽都不是了,正所謂,人走茶涼,沒有幾個人會記住一個致仕的老家夥的。
雖然,這些人在回到自己的老家之後,可以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可是,想要福蔭子孫,之前的那些關係,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如果子孫出息,能夠自己闖出一片天地,那還好說,萬一子孫都沒什麽出息,那老人一死,他們怎麽辦?
這個時候,爵位的效果就出來了,隻要得到了爵位,那麽,哪怕家裏沒有人再繼續做官了,也可以世襲罔替這個爵位,得到一份庇護。
當然了,這種庇護不是永久性的,而是有限製的,不管是公爵,還是侯爵,亦或者伯爵,雖然可以世襲罔替,但是,都世襲罔替一次,都會被降一級。
當爵位降到子爵之後,就無法在世襲罔替了,除非,在此之前,可以再次加爵,但是,這種概率很低,也很困難。
在伯爵之後,就是子爵和男爵了。
男爵是最不值錢的,雖然有封地,但是,封地很小,也就幾十畝的地方而已,蓋個大點兒的房子都不夠,而男爵一般都是皇帝賞賜一些官職很低,或者沒有官職在身的白衣的,男爵更像是皇帝籠絡人心,收買人才的一種手段,男爵的權利,其實跟狀元的權利差不多,可以見官不跪,不過,人家狀元可以當官,男爵卻不可以,當然,這隻針對一些小官而已,遇到官職很大的,該跪還得跪,男爵的作用,主要還是象征意義。
子爵比男爵稍微好一點兒,在爵位上,也算是不錯的,有封地,有賞賜,每年朝廷還會給一筆錢,雖然這些東西都不多,可是,也算是一種額外的收入,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
總而言之,爵位更多的就是一份殊榮,具有象征意義,提高他們的身份,抬高他們的社會地位而已,真正的權利其實不多,當然,公爵和侯爵除外。
齊若兮既然覺得,許一凡拿出那份圖紙,既可以得到官職不低的官身,還可以得到爵位,那就可想而知,那份圖紙的輕重了。
雖然,齊若兮覺得,許一凡可以得到一個七品官起步的官職,很多人以為,嗬嗬!才七品而已,太小了。
如果你真的這麽想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每年的春闈和秋闈,真正考中的人,少之又少,而他們考中之後,而且他們考中之後,並不是直接做官的。
其中,一甲三人,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狀元、榜眼、探花,他們並不是直接做官的,而是要去翰林院當編撰的,算是一個實習期,等實習期滿了,得到考評之後,通過考評,在決定他們是繼續留在翰林院,還是去宮裏打雜,亦或者是外放出去當個知縣。
這還是一甲三人,而二甲和三甲的人,自然沒有這麽好的待遇,要麽是被丟去翰林院實習,要麽是丟去各個衙門打雜,雖然有進士的身份,卻沒有半點兒實權,雖然聽起來很苦逼,可是,他們也算是端起了鐵飯碗。
要知道,這些能夠中榜的人,哪個不是挑燈夜讀,頭懸梁,錐刺股,一步步熬出來,方能一鳴驚人的,可是,哪怕是狀元郎,他們在高中之後,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官的,還要看他們實習期的表現,表現好,才能做官,而且還是從九品開始做起。
許一凡單憑一張圖紙,就可以從七品起步,想想就知道,這份圖紙的含金量了。
至於爵位,那就更不用說了,一般新科進士,是沒有那種殊榮的,就算是,很多官員,都沒有這個殊榮,畢竟,如果人人都要爵位在身,那爵位本身就不值錢了。
這還是三件事之一,除此之外,就是許一凡簡單描繪的一個商業帝國。
商人,雖然在社會上的地位不高,好像人人都可以欺負的對象,然而,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越是知道,商人對於一個朝廷的重要性,別的不說,就他們每年繳納的稅收,就占據了很大的比例,還不說,這些商人給百姓,給朝廷帶來的便利。
一個商業帝國,既然能夠被稱之為帝國,那麽,它的財富就可想而知,至少要做到富可敵國,才能稱之為帝國,而在曆史上,能做到這一點兒的人,不是沒有,但是,很少,而做到這些的人,往往都是千年的老世家了,記住,是世家,而不是一個人。
許一凡敢誇下海口,說打造一個商業帝國,如果是在以前,她們肯定不相信,可是,現在在跟許一凡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她們還是選擇相信許一凡的。
香水、白酒、香皂、肥皂、白糖、麻將、五子棋,還有各種調料,這些東西,許一凡隨手就能拿出來,而這每一樣,都不是簡簡單單的一樣東西,而是巨大的利潤,巨大的商機,隻要許一凡去做,那麽,依靠這些東西,就能獲取海量的財富。
當然,這需要時間,而且是一個不短的時間。
如果是別人,可能會擔心,時間不夠,但是,許一凡不一樣,他太年輕了,才十三歲而已,就是十年,不,二十年的時間,那許一凡也才三十三歲而已。
如果真的給許一凡二十年的時間去成長,那麽,不敢說他可以富可敵國,至少,成為東海城,不,海洲一帶的首富,是肯定的。
然而,這些還是齊若兮她們知道的,看到的東西,許一凡身上還有多少東西沒有拿出來的,她們沒有看到的,她們也不清楚,但是,肯定有,如此一來,許一凡根本不需要二十年,給他十年時間,或者更短的時間,他就可以成為海洲的首富,那麽,十年之後呢?二十年之後呢?三十年之後呢?
到了那個時候,許一凡想不富可敵國都不可能、
當然,在這裏,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許一凡在此期間,不會出現任何意外,而且他要能守得住這份財富,如此一來,一個新的問題又出現了,單憑許一凡一個人守得住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如果,許一凡真的做到了這一步,別說是許一凡了,就算是齊若兮都不一定守得住,在巨大的利益麵前,一切都是浮雲。
所以,當齊若兮知道許一凡居然和東海城三巨頭達成合作之後,她的內心是震動的,她沒有理由不震動。
別人可能不知道三巨頭的能量,她可是很清楚的,別看三巨頭偏居一隅,可是,他們的能量是很驚人的,不去說,商隊遍布天下的天涯閣,也不去說,海上霸主的海角樓,單單隻說一個翁家。
翁家雖然在官場失利了,當年,麵對新帝的血腥清洗和報複,雖然給翁家帶來了很大的傷害,可是,並沒有傷其根基,是皇帝做不到嗎?
當然不是,在這個皇權時代,皇帝想要動誰,那還是可以輕易做到的,但是,他卻不能動?
為何?
理由很簡單,翁家除了在朝堂之上有很多官員弟子和門生故吏之外,在商界的力量更是龐大無比的,一旦把翁家徹底打死了,那麵對的就是翁家的拚死反撲,困獸猶鬥,野獸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人了。
一旦翁家開始反撲,那帶來的後果,可不好受,雖然朝廷肯定能夠應付下來,可是,裏麵承受的代價,是巨大的,而且有些代價,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和彌補的。
更重要的是,翁家作為東海城當年的魁首,一旦翁家出現這種情況,那天涯閣和海角樓豈會坐視不理?其他的一些世家,看到之後,豈會無動於衷?
當然不會了。
雖然齊若兮不知道許一凡是怎麽跟三巨頭達成合作的,也不知道他們合作了什麽,但是,既然能夠合作,那麽,其中牽扯的利益肯定是龐大的。
一個許一凡,一個郡主護不住這份家業,那麽,加上三巨頭呢?
隻要三巨頭也上船了,那這份家業就守得住,而且會守得很好,如此一來,許一凡的商業帝國,才算是徹底的穩健了。
齊若兮沒有想到,在短短的幾天時間,看著許一凡像是個沒頭蒼蠅一般,四處閑逛串門,可是,誰能想到,就在這幾天的時間裏,他居然已經做了這麽多的事情。
另外,齊若兮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跟許一凡達成合作的,不單單隻有東海城三巨頭,還有日月齋。
日月齋的恐怖,齊若兮雖然不是特別清楚,可是,也是知道一些的,別的不說,單說不良人有時候就需要從日月齋換取情報這一點兒,就可見一斑
當然,這些是齊若兮知道的,而齊若兮不知道的是,許一凡不單單跟三巨頭和日月齋有合作,他還正通銀號、瀟湘館,以及包袱齋,都取得了合作,當然,這種合作不是許一凡出麵,而是墨刀營的弟子出麵的。
東海城明麵上的大勢力,隻有三個,那就是天涯閣、海角樓和翁家,可是,除此之外,還有四大勢力,分別是日月齋、包袱齋、瀟湘館、正通銀號。
許一凡跟這七大勢力達成了合作,其產生的能量是怎麽樣的,自然無需多說,而這些,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包括齊若兮都不是很清楚。
不過,雖然達成了合作,可是,許一凡要付出的代價,也是超乎所有人想象的。
徐詩芷見齊若兮沉默不言,她便開口問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麽?為什麽要弄這麽多錢呢?現在,就一個百貨樓,就足夠他一輩子衣食無憂的了。”
桂寒煙也緊蹙著眉頭,雖然,她一直都待在書院裏求學,可是,對於許一凡這件事,她也感到了奇怪和詭異。
桂寒煙還記得,她第一次看到許一凡的時候,那時候的許一凡,還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少年而已,當初,自家先生還想要收他為徒,可是,當他們在興安城第二次看到許一凡的時候,荀德華就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了,不但沒提,反而還以小友稱呼許一凡,這本身就很奇怪。
當然,荀德華這樣做,並不是因為許一凡跟齊若兮還有徐詩芷的關係,要知道,哪怕是齊若兮和徐詩芷,在荀德華麵前,都是晚輩。
如果,桂寒煙知道,荀德華在宴席結束的時候,對許一凡說的那番話,估計會更加的震驚了。
齊若兮聞言,想了想,說道:“他找到了目標,已經開始為了這個目標開始奮鬥了。”
“什麽目標?”徐詩芷好奇的問道。
齊若兮則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敢肯定,他的目標絕對不是成為大炎的首富那麽簡單,他的目標肯定很大。”
“啊?難道他想......”
徐詩芷話說到一半,連忙閉嘴。
她的意思很明顯,難道許一凡想當皇帝?
齊若兮卻搖搖頭,說道:“應該不是,他的目標不簡單,而且,他的身份也不絕對不是一個小鎮的孤兒那麽簡單,看來,我們的重新看待他了。”
徐詩芷和桂寒煙聞言,點點頭,沒有說話,顯然,她們也開始意識到許一凡身上的異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