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狠辣無情許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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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地窖之後,許一凡對邢宮說道:“再休息一個時辰,然後做事兒。”
“是。”
兩個人再次回到了聚集地,邢宮去休息了,而許一凡則坐在破敗的庭院當中,仰頭看著漫天了的繁星,還有那一輪月牙,眼神閃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方才讓邢宮看到的那些東西,是許一凡花費了很大心思,才隱藏下來的,當然了,沙堡鎮隱藏的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還有更多的則被許一凡隱藏在了其他的地方,而其中最多的還是康城。
之前,很多人都不清楚許一凡讓人在康城挖掘地道做什麽,而許一凡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在康城失守之後,許一凡做了三個準備,巷戰、地道戰。
巷戰很好理解,這是在城破之後,注定會發生的戰役,對此,許一凡並沒有指手畫腳,在守城戰和巷戰這兩件事上,殷元魁他們的經驗要比許一凡豐富的多。
地道戰隻是一種迫不得已的手段,預防的是童真沒有按照預定時間遷徙完百姓,需要更多的時間,而康城又被攻破的情況下,為了繼續拖住西域聯軍前進步伐的不得已選擇。
至於許一凡做的最後一個準備,則是玉石俱焚,這是給大軍撤離的最後手段了,也是重創西域聯軍的最後手段,他要用黑油和炸藥,徹底摧毀康城,讓康城徹底淪為一片廢墟,即便西域聯軍花費巨大代價打下康城,也得不到任何的好處。
如果放在現代,想要摧毀一座城池,那簡直不要太簡單了,可是,想要在冷兵器時代摧毀一座城池,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就算實現了,其動用的人力物力之龐大,完全可以重建一座城池了。
玉石俱焚的想法,是許一凡在無意間得知了西北有黑油之後才產生的,為了這件事,他親自去發現黑油的地方勘察過,確實是石油,而且數量還不少,有了石油,許一凡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在雙方交戰,再到停戰的這段時間,大量的黑油被源源不斷的采集,送到了康城,然後被秘密放在地道當中,現如今,整個康城地底下,到底藏著多少黑油,許一凡自己都不清楚,但他知道,一旦點燃這些黑油,再在炸藥的催化下,整個康城會淪為一片白地的。
整個計劃被許一凡稱之為白地計劃,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許一凡整個策劃者之外,西征軍攏共知道這件事的也就三個人,大元帥殷元魁,監軍李承政,還有負責黑油采集和運送的湯芮,除了這三人之外,其他人是一概不知的。
整個計劃好是好,就是太上天和了,在許一凡初次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殷元魁是直接反對的,因為其操作起來太難,而且很麻煩。
原因也很簡單,黑油是液體,如果在其他地方,可以提前把黑油傾倒下去即可,可是,西北則不同,西北的滲水性很強,隻要是液體,倒下去之後,很快就會消失不見,盡管黑油很粘稠,可是,在西北這片土地上,它滲入底下的速度隻是比水慢了很多而已,可其終究會滲入地底的,而想要把整個地道灌滿,不讓其滲透,是需要海量黑油的,而以許一凡發現的黑油,還不足以支撐這種消耗。
想要做到許一凡提出的白地計劃,摧毀整個康城,就需要數以千計的黑油,把他們用瓷罐盛放,密封起來,儲存在地道當中,在用的時候,打開一部分,然後在自燃和炸藥的催化下,進行爆炸和燃燒,但是,康城不大,卻也不小,想要做到這一點兒,黑油的量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另外,執行這項計劃,需要很多人,前期準備的事情,就不用說了,最重要的是最後引燃的人,這可不是一兩個人就能做到的,至少需要數百人同時協助,而且這些東西一旦點燃,負責做這些任務的人,不可能回來的。
成本太大,代價也太大,摧毀一個康城意義何在?
這是殷元魁不同意的根本原因所在,但是,在許一凡的一番據理力爭,再加上湯芮的支持,還有李承政的鬆動之下,殷元魁最終還是答應下來了。
不過,殷元魁也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實施這個計劃,因為這個計劃一旦實施開來,到時候會死多少人,隻有天知道了,盡管到時候死的大部分都是敵軍,可這也太慘無人道了一些。
死的人很多隻是一方麵,一旦這個計劃展開,到時候肯定會遭到西域方麵瘋狂的報複的,很可能會讓佛門直接下場參與進來,這樣一來,西征軍的情況就會更加的危機。
然而,殷元魁他們不知道的是,康城的布置,隻是白地計劃的一部分而已,康城在內的十八城內,有半數都有類似的布置,而這才是真正的白地計劃。
一旦需要徹底啟動整個白地計劃,西北這邊到底會死多少人,真的是天知道,更重要的是,一旦黑油被點燃,那這些被焚燒過的地方,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短則百年,長則數百年,這些地方都會寸草不生,別說種莊稼了,野草都不會有一株的。
白地計劃,這才是真正的白地,這除了大火燃燒之後本身的特性之外,最重要的還跟西北這邊的土質有關係,沙土本身在高溫之後,就會改變其形態,更何況是在黑油那種極其耐燒的高溫之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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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之後。
邢宮率先醒來,叫醒了還沒有睡夠的眾人,在許一凡的授意下,他們前往了地窖,開始搬運裏麵的黑油和炸藥。
在把這些東西弄上來之後,許一凡就指揮眾人,把戰馬聚集起來,許一凡要做的事情很殘忍,也很無奈,他讓眾人打開瓦罐,然後,用刷子把黑油塗抹在戰馬的身上,然後,在戰馬的兩側分別綁縛上兩個炸藥包。
對於許一凡的命令,邢宮等人自然是沒有反駁,按部就班照做就是,戰馬相對於普通馬匹和野馬,最大的優點在於它們通人性,盡管黑油塗抹在它們身上,讓其很不舒服,可是,它們並沒有奔逃,更沒有嘶鳴。
其實,事情到了這裏,邢宮已經知道許一凡要做什麽,他這是要以戰馬為武器,把它們當成衝鋒的軍隊,用戰馬對抗隆良才的四千餘人。
戰馬不少,除了他們自己之前騎乘的戰馬之外,還有一千多匹他們搶來的戰馬,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有近兩千匹戰馬,許一凡讓邢宮挑選出來了近五百匹戰馬,用來他們之後的作戰,保證這一百五十餘人,能夠人人一人三馬的狀態,剩下的戰馬,不管品種,不管其優劣,也不管其是否受傷,全都被塗抹上黑油,綁縛上炸藥包。
黑油很多,可以充分的塗抹在這些戰馬身上,但是,炸藥包卻不多,不到一百個炸藥包,不可能每匹戰馬身上都綁縛上。
對此,許一凡也做出了改動,他讓邢宮挑選了頭馬,然後把其他戰馬全部用繩索串聯起來,類似於鐵索連舟的辦法,把這一千多匹戰馬整合起來,即便在無人驅使的情況下,隻要在頭馬的帶領下,也可以一起衝鋒,而這些炸藥包都被集中安放在中間的戰馬身上。
跟著許一凡輾轉上百裏,還依舊存活下來的這些人,各個都是騎兵,對於馬匹,他們都有著深厚的感情,在東海城的時候,缺乏戰馬,許一凡想盡辦法弄來的戰馬,每一匹都是他們的心頭肉,現如今,到了這裏,好不容易弄到這麽多戰馬,卻被許一凡如此暴殄天物,想想就舍不得,可是,戰馬畢竟是戰馬,跟人命比起來,那就不值一提了。
做完這些之後,許一凡還不罷休,他還拿出了一種藥膏,遞給邢宮。
“這是什麽?”邢宮接過之後,下意識的問道。
“催情藥膏。”許一凡隨口說道。
聞聽此言,邢宮一臉詫異的看向許一凡,他沒想到許一凡會隨身攜帶這東西,以許一凡的長相,想要女人完全沒必要使用這種下作手段,更何況,現在是在軍隊當中,整天麵對的都是一群男人,帶著這玩意兒,怎麽都感覺怪怪的。
許一凡顯然不知道邢宮在想什麽,就算知道,他也懶得解釋什麽。
自從經曆了黑木崖大戰之後,許一凡為了活命,可是無所不用其極,在赤蓮給其充當護衛的時候,許一凡可是從這娘們兒身上,弄到了不少好東西,各種毒藥自然不用說,而春-藥和催情藥許一凡也沒放過。
行走江湖,能多備一些東西最好多備一點兒,誰知道什麽時候,這些東西就派上用處了呢。
“待會吧,把這些催情藥塗抹在前麵的母馬身上。”許一凡淡淡的說道。
邢宮聞言,欲言又止,但是,他還是點點頭,轉身去安排去了。
此時,已經是四更天了,夜深人靜,涼風習習,許一凡估摸著,隆良才的包圍圈應該已經形成了,差不多要找到這裏了,是時候了。
想到這兒,許一凡就剛剛回來的邢宮說道:“讓人去鎮子外麵點燃火把,把隆良才吸引過來。”
“是。”
邢宮再次轉身而去,而許一凡則看著已經被眾人驅使著走出小鎮,來到鎮子口的戰馬,眼神冰冷。
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一百五十餘人在處理好這些戰馬之後,也開始檢查自己的裝備。
長弓的箭矢不缺,連番幾次戰鬥下來,箭矢消耗的很快,卻也繳獲了不少,雖然敵人使用的箭矢比不上之前的箭矢,但是,差別不是太大,弩箭卻少了很多,弩箭雖然可以收回多次利用,可是,在亂戰當中,能否收回弩箭,也要看情況,更何況,許一凡他們現在使用的弓弩,是專門為了單純的殺人而設計出來的,使用壽命很短,大部分的弓弩已經損壞。
現在,許一凡他們能依仗的隻有手裏的戰刀了。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該準備的已經準備好了,該做的也做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死戰而已,至於勝負如何,能否逃出生天,那就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就在許一凡這邊剛剛點燃火把沒多久,遠處也亮起了火把,起初隻是星星點點的,很快,就是大片的火把亮起,這些火把串聯起來,就像一條圓形的火龍一般。
一切和許一凡猜測的差不多,隆良才已經形成了包圍圈,他們已經包圍了沙堡鎮,現如今的許一凡,已經沒有了輾轉騰挪的空間,當然,許一凡也不想再跑了,太他娘的累了。
隆良才騎乘著一匹高頭大馬,其穩坐馬背之上,隔著一裏左右的地方,勒住韁繩,一臉戲謔的看著同樣高坐馬背上的白袍許一凡,嘴角微微翹起。
小子,終於找到你了,貓捉耗子的遊戲也該結束了。
“許一凡,你可願降?”
隆良才看著嚴陣以待的許一凡,問了一句廢話。
“我若投降,可活?”許一凡反問道。
隆良才搖搖頭說道:“不能。”
“既如此,那我為何要降?”
“現在投降,可留全屍,他們可以活下來。”隆良才手握馬鞭,指著邢宮等人說道。
“嗬嗬......”
許一凡嘴角上揚,冷笑不已。
他還真是小看了這個隆良才,雖然隻是一個校尉,可想的東西卻不少,看樣子他是惦記上許一凡的奴隸軍了,野心不小啊,不愧是許凱歌最倚重的人。
不過,想想也是,不管是許一凡的奴隸軍,還是石族的沙漠軍,在麵對他們的時候,作為統兵之人,最先想到的不是誅殺對方,而是想辦法收複對方,畢竟,越是強大的敵人,若是能為己所用,那自然是最好,若是談不攏,自己得不到,那再剿滅也不遲。
當然了,他們真正想要的不是眼前這一百五十餘人,而是許一凡訓練他們的方式方法,隻要得到了訓練的秘訣,那培養一支如此強勁的軍隊,還是很容易的,而這才是為將者最應該考慮的東西,很明顯,隆良才就是如此想的。
許一凡聞言,冷笑不已,既要我的項上人頭,還想要我的人,胃口可真不小啊。
見許一凡冷笑,隆良才也不生氣,既然現在找到了許一凡,他反而不著急,而是坐在馬背上,身體微微前傾,看著許一凡問道:“我再問一遍,你可願降?”
許一凡看了一眼隆良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過頭,看向身後的眾人,笑著問道:“你們可願降?”
沒有人說話,因為他們已經拔刀了,刀尖直指隆良才,他們用實際行動告訴了隆良才答案。
投降?
不存在的,在奴隸軍當中就沒有投降這個字眼。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想死,那我成全你好了。”
隆良才的臉色難看了下來,滿臉陰沉,許一凡等人的態度,他並不感到意外,讓他感到憤怒的是,饒是身處重圍,許一凡卻依舊能夠談笑風生,單單就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天才,這絕對是一個天才。
然而,越是天賦異稟的人,越是容易遭人嫉恨,隆良才可不是什麽天才,他是靠著血與淚才爬到現在這個位置的,憑什麽許一凡什麽都不做,就能成為參將,而他卻需要打生打死,以命相搏才能換來晉升的機會。
嫉恨許一凡是一方麵,更重要的,虐殺天才才是讓他最開心的一件事,那種虐殺天才的快-感,想想就讓人興奮,而現在,這個機會來了。
想到這兒,隆良才大手一揮,直接說道:“誰能親手斬殺此子,官升三級,黃金萬兩。”
“殺!”
聽到這個賞賜的人,心動的人大有人在,伴隨著隆良才的話音落下,已經有人開始了衝鋒,有人率先行動,自然就有人跟隨,瞬間,呼啦啦的一大群人,朝著許一凡他們就疾馳而來,人人都想要把許一凡斬於馬下,取他項上人頭。
看著從四麵八方,一擁而上的敵軍,許一凡咧嘴一笑,露出滿嘴雪白的牙齒,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握了握手裏的戰刀,笑道:“來得好。”
“駕!”
“啪!”
笑完,許一凡就猛地一吹口哨,一鞭子狠狠地抽在頭馬的屁-股上,頭馬吃疼之下,嘶鳴一聲,然後邁動著馬蹄,朝著敵人就疾馳而去。
“啪啪啪......”
在許一凡的馬鞭落下之後,邢宮他們也狠狠地揮動馬鞭,抽打在這些作為敢死隊一般的戰馬身上。
伴隨著一陣陣嘶鳴聲,這些戰馬在頭馬的帶領下,又在催情藥的刺-激下,全都發了瘋一般,朝著敵軍就衝了過去。
隆良才看著突然出現的大量的黑色戰馬,發現它們都被蒙著眼睛,頓時皺起了眉頭,心中隱隱的有種不詳的預感。
就在隆良才思索著這種不詳的預感來自何處的時候,隻見許一凡他們不但沒有前進,反而悄然後退,在後退的同時,他們已經彎弓搭箭,那是火箭。
隆良才看著狂奔而來的戰馬,又看著許一凡他們手裏的火箭,似乎想到了什麽,連忙出聲道:“撤!”
可惜,隆良才還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