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 伴生之人、長安官場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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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一凡在沉默片刻之後,說道:“試驗品我會解決。”

    “那最好不過。”男人緩緩說道。

    至於許一凡如何弄到這些試驗品,男人沒有去問,他無需知道,因為他了解許一凡,知道許一凡既然說出來了,肯定能做到。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許一凡,也最被許一凡信任的人,恐怕隻有他了。

    他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也是一個另類的存在,更是一個無解的存在,非人非妖,他來自於墳塚,一個連孫瞎子都不知道的存在,至於他跟許一凡的關係,似乎是伴生關係,更像是許一凡的影子,而他究竟是什麽東西,許一凡也不知道。

    這個世界神秘未知的東西太多了,即便是許一凡,知道的也隻是冰山一角而已,他是什麽東西,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許一凡若是死了,他也會死。

    這個禁忌試驗之所以會展開,最大的起源就是來自於這個人,許一凡隱藏的秘密很多,而他隻是其中一個,也是最關鍵的一個。

    “那些資料......”男人看向許一凡問道。

    “這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炎武帝開始行動了,不管他是不是在利用我,我都可以從中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男人點點頭,說道:“你要抓緊時間,我感覺那東西快要來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此話一出,許一凡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但是,他還是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炎武帝確實是開始行動了,打掉世家集團隻是其中的一步而已,如果炎武帝真的是要做一件大事兒的話,那接下來就是整合各大勢力,江湖隻是其中一環而已,修行勢力肯定也會成為目標。

    許一凡要做的,就是從這些勢力當中,獲取那些秘籍功法,這些東西是最好的研究資料,不管是什麽勢力,能夠延續至今,肯定是有驚才絕豔的人出現,而他們探索研究的東西,肯定很多,而這就是最好的研究資料。

    如果是在太平盛世,許一凡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慢慢去探索,慢慢去研究,可是,現如今他們的時間不多了,非常時期,使用非常手段,這些人研究的東西,就是最好的引路石,可以讓許一凡少走很多彎路。

    很多人覺得,對與錯是五五開,然而,事實並非如此,一千條道路當中,錯誤的道路有九百九十九條,而成功的道路卻隻有一條,一旦走錯,就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所謂的成功,其實就是一個試錯的道路,時間不允許許一凡不斷的犯錯,他必須得想其他的辦法。

    至於男人說的那東西到底是什麽,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能隱隱的感受到,在他的預感當中,這東西一旦出現,他就會死,而他死了,許一凡也會死,因此他們的目標,就是想辦法在這東西到來之前,做盡可能多的準備。

    沒有在說什麽,許一凡看了一眼實驗室的一切,然後轉身徑直離開,很快,他就回到了地麵。

    在許一凡離開之後,男人並沒有急著開始工作,而是抬起頭,看向某個方向,那是皇宮長春宮的地方,男人眯起眼睛,喃喃道:“察覺到我的存在了嗎?”

    隨即,男人搖搖頭,說道:“應該沒有那麽快。”

    說完,男人又看向緊閉的實驗室的大門,喃喃道:“成長的不錯,可還是太慢了,看來我的抓緊時間了。”

    回到地麵的許一凡,沒並沒有直接去休息,而是坐在書案後麵,開始寫一些東西。

    不管自己的猜測到底對不對,有些事情,他不得不防,如果李璿璣和慧法這二人,真是當年失蹤的皇室成員的話,那他又是誰呢?為什麽有那麽多人盯著自己呢?這些人到底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呢?

    這些問題許一凡暫時還想不通,但這並不妨礙他開始做一些準備,探索新的道路,固然重要,可那些普通軍團,許一凡也不會放棄。

    在連續寫了不少東西之後,許一凡放下手中的筆,把這些東西疊好,放入懷中,這才吹燈拔蠟,回到臥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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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兩天,長安異常的平靜,和談進行的如火如荼。

    和談是極其費時費力的,哪怕強悍如李建澤,這幾天也快支撐不住了,畢竟是跟多方勢力和談,想要做到利益最大化,少不了一番爭論。

    房家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隻是自那日之後,房巨鹿就再也沒有上朝,而炎武帝也不曾詢問,二人仿佛打成了一種默契,但是,在這平靜的背後,一股巨大的風暴,卻在悄然醞釀當中。

    鄜洲城的事情發生之後,唐家在內的四大家族是倒了,然而,這隻是一個開始而已,唐家的倒下吹響了某個計劃的號角。

    在鄜洲四大家族倒下之後,又有三大家族倒下,不過,他們不是鄜洲城的家族,而是鄜洲的家族,這三個家族不算多大,充其量也隻能算是中型世家而已,可在擔任鄜洲刺史宋洪-誌的鐵血和強勢手腕之下,這三大家族倒下的速度極其的迅速。

    差不多同一時間,洛洲那邊也傳來了家族倒下的消息,最開始隻是一個小型家族,然後就蔓延到中型家族,而在這幾天,先後有大型家族倒下,其中就包括當初襲擊齊若兮她們的楊家。

    在洛洲那邊出事兒之後,長安城也終於迎來的變化。

    長安城以前有三大許氏家族,其中以許淳所在的許氏家族最為龐大,不過,在玄武叛亂之後,許淳所在的偌大家族,頃刻之間灰飛煙滅,直接被人從曆史上抹平,剩下的兩大許氏家族,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裏,也悄然崛起,可現在,他們也迎來了巨大的危機。

    之前,西北戰局糜爛的時候,許凱歌的叛離,給西征軍帶來了極大的影響,造成了嚴重的內耗,而在北宛城的事情結束之後,很多人都以為炎武帝會直接對許凱歌所在的家族出手,然而並沒有。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炎武帝忘記許凱歌家族的時候,一場震動悄然而至。

    在許一凡去往兵部述職之後的第二天,在早朝快要結束的時候,大炎第一陽光沈言站出來,開始彈劾許凱歌一家,而禦史台的禦史和言官,紛紛站出來附和。

    沈言一如既往的厲害,他彈劾的事情很多,許凱歌臨陣叛離西征軍,隻是其中一條而已,最重要的,還是彈劾許凱歌所在的家族,製造了當初襲殺北蠻上任單於的事情,從而引發了兩國大戰,造成無數將士傷亡。

    如果隻是如此的話,還不算什麽,最關鍵的是,沈言找到了許凱歌家族通敵叛國篤定證據。

    當這些證據被一一拿出來之後,在刑部擔任侍郎的許玉龍,還有在兵部擔任主事的許玉寰,已經在翰林院做事兒的許秀言,紛紛站出來,跪地大喊臣有罪,然後就被內衛帶走,丟進昭獄當中。

    除了這三人之外,許凱歌家族的其他在朝為官的子弟,幾乎是同一時間被罷官下獄,人數不算多,也就十來人而已,可這是長安,能夠在長安任職的子弟就這麽多,由此可見,許凱歌一脈的許家人,這些年在朝中的地位如何。

    為官者被下獄之後,緊接著就是抄家,這件事由大理寺和不良人接手,刑部協助。

    早朝還沒有退朝,在長安顯赫一時,也低調多年的許家,很快落地一個抄家滅族的下場,男丁被打入死牢,女子也不例外。

    在抄家之後,發現的家產無數,單單就這些家產,就快差不多的長安城三年的賦稅。

    這一次朝會,炎武帝李建民很生氣,非常的生氣,而在朝的官員心中都知道,許家完了,徹底的完了,沒有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其說話。

    當然,也並不是真的一個都沒有,然而,這些站出來為其說話的人,輕則被訓斥一頓,重則直接被當場罷官,甚至是直接丟入大牢。

    這些站出來為其說話的官員,倒不是真的想為許家說話,而是不得不站出來,畢竟,許家在長安這麽多年,自然也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利益圈子,而這些人都是跟許家有著很多利益關聯的人,即便現在不站出來,日後也會站出來,此刻站出來,說不定還有所轉機,可一旦罪名落實,那什麽都沒的說了。

    一次早朝,上朝之人少了許多,可這些人,放在偌大的官場之上,顯得那麽的微不足道,他們下去了,自然有人會頂上來,隻需要一天的時間,這些人的位置就會被各大勢力瓜分殆盡。

    老人不走,新人如何上位呢?

    官場的位置,是一個蘿卜一個坑,隻有前麵的人走了,後麵的人才能上來。

    此時,恰逢年底,有無數官員進京述職,因此,在早朝之上,才處理完這些人,就當場任命了不少人接替他們的位置,顯然,這是一場早有準備的行動。

    每當有官場地震發生的時候,都是人人自危的,除了那些站在最前麵的大臣之外,沒人敢保證自己和其身後的家族不被牽連進去。

    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不是許凱歌所在的許家倒台,而是負責處理這件事的人,很有嚼頭。

    負責審理許家通敵叛國的人,是房巨鹿在大理寺擔任寺卿的大兒子房唯欽。

    這段時間,房家可謂是低調的很,而房黨的官員,這段時間也無比的沉寂,誰都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李建民會任用房唯欽。

    意外歸意外,但誰也不會置噱什麽,而房唯欽似乎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了,在接到旨意之後,就展開的行動。

    在朝會上被拿下的人,基本無需多審問什麽,因為證據確鑿,即便不確鑿,有人也會讓它變的確鑿。

    當天中午,許玉龍在內的數名官員,就被拖到菜市口斬首示眾,至於其他的,根據罪名不同,懲罰也不同,大多數人恐怕都難逃一死,而即便那些活下來的人,最輕也都是被流放的下場。

    從嚴,從快,這是這場地震從一開始就定下來的基調,而在許玉龍一家倒下之後,很快又有數個家族被牽扯其中,一場以許玉龍家族為開端的震動,迅速蔓延在長安城所有官員的心頭。

    而就在許玉龍一家倒台的第三天,張叔嶽一行人,終於抵達了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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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上的事情,許一凡很快也知道。

    這日,許一凡正待在院子裏處理燒烤,劉冬瓜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他,除此之外,還有李承德齊若兮幾人。

    今日,李妙甄沒有來,倒不是她不想來,而是有事兒來不了。

    內庫的財權一半掌握在長公主李鈺凝手裏,一半掌握在皇後娘娘南宮琉璃手中,而李妙甄又是皇後的代言人,很多事情都需要她去負責處理,這次官場地震,牽扯的地方太多了,除了刑部、大理寺和不良人參與其中之外,吏部和戶部也參與進去了,而掌控內庫財權的李妙甄自然也參與進去了。

    內庫麾下的皇商很多,而這些皇商跟各個勢力都有一定的關係,此次許家倒的突然,很多事情都來不及處理,李妙甄必須去盯著。

    其實,長安城的內庫財權其實是在長公主李鈺凝手中的,不過,從她接手內庫到現在,從未插手過長安,這是一種默契,也是一道規矩,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有些底線是不能逾越的,即便是有這個權利。

    “之前,許凱歌出事兒的時候,我以為許家會倒呢,那個時候,也死了不少許家的弟子,可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角色,原本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沒想到,後招還在後麵呢。”李承德站在許一凡身邊幫忙,隨口說道。

    說是幫忙,其實就是許一凡和幾個下人在忙碌,李承德完全是在看戲,以他這樣的身份,連鹽和糖都分不清,他幫忙也隻會幫倒忙,可他又不想跟鐵木玲瓏走的太近,再說了,那邊都是女眷,一個男人待在那兒,似乎不太合適。

    “那個時候,西北的情況未明,西征軍需要各種支援,若是在那個時候,貿然對許家動手,會影響到西北戰局的,在戰爭麵前,什麽事情都得靠後,什麽錯誤和紕漏都不允許出現,殺幾個不痛不癢的角色,是一種手段,你難道沒發現嘛,在許凱歌出事之後,負責西北事務的人,都是他家的人嗎?”許一凡緩緩地解釋道。

    李承德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回事兒,官場上的事情,大事兒他知道,像這些‘小事’他不是很清楚,即便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現在聽到許一凡這麽說,李承德點點頭。

    這種手段是常規操作,許一凡說的沒錯,在戰爭麵前,尤其是國戰麵前,其他任何事情都得靠後,一個許凱歌,一個許家,不管他們勢力再大,底蘊再如何身後,朝廷想要對他們出手,他們是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打掉一個家族,對於炎武帝來說,隻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但是,有能力打掉,跟在什麽時候打掉,是很講究的,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朝廷需要穩定,需要有人做事兒,其他人做事兒,或許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出力肯定會有所保留,但是,對於許凱歌的家族而言,頭上懸著一把鍘刀,他們想要活下來,就必須做出更多的事情,立下更多的功勞,隻有這樣才能有一線生機。

    往往這個時候,這樣的人做事兒會無比的賣力的,這也是即便許凱歌叛離了西征軍,其家族依然能存在對待原因,而現在,炎武帝跟世家集團的戰鬥已經開始了,鄜洲也好,洛洲也罷,倒下的這些家族不少,可是,分量不夠,長安這邊也必須有家族倒下。

    雖說炎武帝有直接拿房巨鹿的想法,可要動房家也不是在這個時候,現在,炎武帝需要一個出頭鳥,而許凱歌的家族就非常合適。

    “這次許家倒了,牽扯的家族不少啊。”李承德說道。

    “這隻是一個開始而已,許凱歌所在的家族是不小,被其牽連的家族的實力也不小,可還是不夠。”

    “那什麽時候結束啊?”李承德又問道。

    “張叔嶽入京了。”許一凡突然說道。

    “嗯?”

    李承德聞言,頓時一愣,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許一凡轉過頭,看著李承德說道:“許凱歌家族在內的幾個家族,是陛下給張叔嶽這些世家集團的下馬威。”

    “殺雞儆猴?”李承德眯起眼睛說道。

    “這麽說來,陛下跟世家集團的矛盾,是無法調和的咯?”

    許一凡卻搖搖頭,說道:“不一定,這得看世家集團那邊願不願意付出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