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 準備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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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新的上古秘境的出現,使得這個暫時平靜的天下,再次變得動蕩不安起來。

    不過,新的動蕩不安發生地已經不在中洲,而是在那遙遠,屬於傳說當中的不可知之地之一的南海之濱。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南夷已經屬於蠻夷之地,在那南夷就十萬大山,屬於不可逾越的存在,至於在那十萬大山背後,是否還存在新的地方,有新的勢力,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那修行者不出世的時期,對於很多人來說,所謂的修行者就是活神仙,神仙要打架,那凡人就別摻合了,小命要緊,隻要戰爭不是發生在自己身邊,他們愛咋咋地。

    正月還沒有過完,各大勢力紛紛退場,離開京城,這使得原本熱鬧喧囂的京城,逐漸變得冷清起來,一切似乎都和以前一樣,隻是京城的京官換了一批而已。

    不管外麵的時局如何變幻,日子照樣過,小曲照樣聽,酒照樣喝,茶餘飯後還是那些談資,隻是談論的對象換了一批而已,對於他們來說,隻要天不塌下來,那就一切照舊,即便是天塌下來了,也有高個兒的頂著不是嗎?

    做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好處嘛,隻要日子過得去,那一切都是幸福的。

    隨著各大勢力的離開,許一凡這個在年前最後一天,一步登高,成為大炎王朝第一任國師,也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護國大將軍的少年,也逐漸被人們遺忘,偶爾有人談起這個少年,無非也是跟百貨樓又除了什麽新產品,四季樓又出了什麽新的菜品有關,至於其他的,似乎都被人遺忘了。

    許一凡的入京,就像一個冉冉升起的新星一般,無比的耀眼,又無比的璀璨,在京城引發了一波又一波的風暴,可當風暴平息,這顆驟然升起的新星,又宛若流星一般,消失在人們的視野當中。

    正月過完,就是緊鑼密鼓的春耕,以及即將在三月份到來的春闈了,不管是升鬥小民,還是芊芊學子,都摩拳擦掌,為了未來而準備著、奮鬥著。

    許一凡在見了穀歌之後,又去了一趟摘星樓之後,第二天又參加了早朝。

    身著官服,站在滿堂朱紫貴前麵,許一凡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觸,他隻是覺得無聊。

    很多人為了當官,是擠破腦袋,打破頭也要鑽進來,覺得做官如何如何的好,可是,當他們有一天站在這座金並恢複的金鑾殿上的時候,卻發現一切似乎都和他們想象的不一樣。

    整個大殿之上,除了李建民高坐龍椅之外,其他人無論年齡大小,也不管出身如何,為了一件小事兒,把大殿搞得是烏煙瘴氣,雞飛狗跳,宛如一個菜市場一般,喧囂無比。

    當在在金鑾殿上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被一個不過三十歲的青年人給懟的啞口無言,渾身顫抖,千萬不要感到意外,也不要覺得他們在為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而爭吵,可能就是因為一件即便放在市井當中,都無關痛癢的小事而爭吵。

    任何事情,一旦放在金鑾殿上來說,那都不是小事,其實,很多大事,放在這裏也隻是小事,反而是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反而成為了大事。

    在金鑾殿上,許一凡聽到最多的就是兩句話。

    “啟奏陛下,臣有本奏,臣要彈劾......”

    “臣乞骸骨!”

    不同的人,不同的官職,不同的陣營,在麵對這些問題的時候,應對方式也不同,但大體也就那老幾樣,要麽極力辯駁,甚至是反咬一口,倒打一耙;要麽是一概不認,卻也不辯駁,被逼急了,就來上一句乞骸骨;要麽就是裝聾作啞,把一切都推到李建民麵前,讓李建民來拿主意。

    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反應,但總體也都在這三個範圍之內。

    金鑾殿上,大臣們搞得雞飛狗跳,吵得麵紅耳赤,逼急眼了,甚至是破口大罵,更有甚者會大打出手,可不管下麵的大臣們如何去爭,如何去吵,李建民永遠都是麵帶微笑,眯著眼睛,笑吟吟的看著這一幕,到了最後就是站出來和稀泥,搗糨糊,或者是擱置不談,亦或者是各打五十大板,一碗水端平咯。

    對於新上朝的官員來說,這種上朝的感覺很夢幻,也很幼稚,甚至覺得有些荒誕,他們在下朝的時候,可能會捫心自問,自我懷疑,偌大的一個王朝,居然掌握在這樣一群家夥手裏,居然要傳承了近千年,是不是百姓太善良,還是老天瞎了眼。

    有這種感覺很正常,對於那些官場老油子來說,這種上朝的氣氛,是陛下願意看到的,也是百官們想要看到的,但是,真正做起事兒來,可也沒有人敢含糊其辭,隻要把事情做好,至於以何種方式上朝,又有什麽關係呢?

    許一凡上朝之後,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他隻是低著頭,眯著眼,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他不會去招惹別人,別人也不會傻乎乎的去招惹他,能夠站在大殿之上的,都是極其聰明的一批人。

    退朝之後,許一凡就徑直離開了皇宮,然後又去兵部、戶部和工部轉了一圈,當然,在這之前,他還是先去拜訪了宰相徐肱和仆射李建澤,從這二人手裏各自拿到了一道手令,這才去往這幾個地方。

    許一凡的目標很明確,去兵部自然是要兵了,而人數嘛,許一凡就像韓信點兵一樣,多多益善,而兵部尚書童貫,顯然是早有準備,在許一凡提出要求之後,就是各種訴苦,各種借口,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兵部很難,將士不多,我盡力而為。】

    兵部之行,結果並不要理想,不過,結果並沒有出乎許一凡的預料。

    對於許一凡之前提出要四十萬大軍的要求,童貫是一口給拒絕了,雙方來來回回扯皮了很久,許一凡是既拿出了護國大將軍的身份,又搬出了李建澤,甚至是把李建民賜給他的三軍令都拿出來了,這才讓童貫鬆口,‘摳摳搜搜’的給了許一凡十二萬人馬。

    這十二萬兵馬,大部分都是由各大世家集團的家兵組成的,還有就是從整個炎軍,除了邊軍之外,矮子裏麵挑高個,把各個部隊最拔尖的一批人給帶走了。

    而這十二萬人當中,還有很多江湖人,已經朝廷招安的土匪,以及各大勢力的年輕子弟,最讓許一凡感到無語和無奈的,還是這十二萬人當中,居然有很多囚犯和流徒。

    總而言之,兵部給許一凡的這些人,就是一支臨時拚湊起來的軍隊,他們個人的戰力,說實話並不低,如果利用得當,絕對不輸給三大邊軍,但是,這群人就是一盤散沙,幾乎各個都是刺兒頭,想要讓這支軍隊形成戰鬥力,首先就是要降服這群人,顯然,這是兵部,也是朝廷給許一凡出的一道難題。

    兵部給出的結果,比許一凡預想的要好一些,但也要差很多,但是,許一凡還是覺得很不錯,至少這群人真的不錯。

    在離開了兵部之後,許一凡就去了戶部,就兩個字,要錢!

    說實話,戶部的官員是最煩武將的了,尤其是許一凡,在許一凡還是西征軍參將的時候,戶部就不斷的出血,可謂是入不敷出,提到許一凡,戶部的官員都肝疼。

    戶部官員不但煩許一凡,也怕許一凡,因為許一凡的原因,戶部尚書在短短的三年時間,就接二連三了換了好幾個了,而戶部其他的官員,更是換了一茬兒又一茬兒,就像韭菜一樣,想象就讓人畏懼。

    但不管怎麽說,當許一凡去到戶部的時候,戶部尚書歐陽睿還是跟許一凡‘據理力爭’,雙方在辦公房吵得麵紅耳赤,最後的結果是,戶部妥協了,答應給錢,但是許一凡也讓步了,看似雙方都沒贏,也都沒輸,但是,對於戶部官員來說,他們已經贏了。

    許一凡執掌破劫軍,要擴建破劫軍,需要大量銀錢,這是必然的事情,而李建民在下達旨意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不但從國庫給許一凡撥銀子,還從內庫拿出來一大筆錢,以及世家集團的傾囊相助,再加上許一凡個人的財力,打造破劫軍綽綽有餘了。

    但是該爭的時候,還是要爭一下,本來朝廷準備給許一凡的銀子,在歐陽睿的據理力爭下,成功的被少了四分之一,看似不多,可已經很多了,有了這截取下來的四分之一的銀子,戶部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隻是一想到許一凡一下子就拿走了那麽多銀子,歐陽睿也心疼的無比,卻又無可奈何,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在從戶部出來之後,許一凡又去了工部。

    相對於兵部和戶部的推搡阻攔,工部就顯得大氣的多,然而,許一凡在從工部出來的時候,不但沒有感到輕鬆,反而變得無比的惆悵。

    這倒不是工部的人不配合他,恰恰相反,工部尚書墨塵是無比的配合,相當的配合,許一凡要什麽,他們就給什麽,要材料給材料,要兵器給兵器,要工匠給工匠,可以說,隻要是許一凡想要的,工部又能拿出來的,墨塵根本沒有二話,看似很和諧,可墨塵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墨塵告訴許一凡,別看塔撒哈沙漠很貧瘠,不適合生活,可那裏礦場豐富,大炎在塔撒哈沙漠發現了很多礦藏,尤其是鐵礦、銅礦還有錫礦,其儲量是十分豐富的,隻是,這些礦藏所在地,距離大炎都比較遙遠,開采起來難度很大,導致這些礦藏雖然被發現了,可利用率極低,而許一凡想要要各種鑄器材料,就得自己想辦法開發這些礦藏,當然,工部會全力協助。

    墨塵看似好說話,可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如果許一凡沒有在東海城,協助海洲刺史崔東海搞出煉鐵廠來,墨塵自然不會這麽做,也不會這麽爽快,可偏偏許一凡做了,而且做的極好,當許一凡想從工部拿好處的時候,工部也想從許一凡身上薅羊毛。

    至於說兵器甲胄之類的,墨塵更是沒二話,直接把許一凡帶到武器庫,把工部‘最好’的武器展現出來,任由許一凡挑選。

    看著那早就從邊軍淘汰下來,看著很嶄新的武器,可地方軍都不願意用的武器,許一凡是一陣的齜牙咧嘴,而墨塵卻拍著胸脯說,這是工部最好的武器了。

    說實話,許一凡如果不是看在墨塵年紀大,工部又對他一直很好,幫助很大的份兒上,許一凡估計當場就要罵娘了。

    許一凡很清楚,這些武器甲胄,肯定不是工部最好的,但是,也不是最差的,隻是,工部也有工部的難題。

    之前,李建民下旨跟北蠻王庭、西域諸國還有南唐開戰之後,工部辛辛苦苦儲備十餘年的武器,都被送到了各大邊軍當中,這些東西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新鮮出爐的武器,也都在年前的時候,被三大邊軍以各種理由和借口給搬走了。

    現如今的工部,別說庫存了,他們還欠著三大邊軍很多武器呢,而許一凡想要拿武器,要麽就是把這些‘破爛’搬走,要麽就是自己想辦法弄武器。

    許一凡自然不會要這些破爛貨,他有自己的軍工廠,在這幾年的發展當中,許一凡的軍工廠已經形成了一定的規模,武器方麵他倒是不太著急,他自己能解決,而墨塵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兒,而他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至於說工匠,墨塵這次可是下了血本,在許一凡的任命沒有下來之前,這老狐狸就直接把工部流散在外,分散各地的各大工匠,大部分都給召集回來了,當許一凡要工匠的時候,墨塵是一股腦把這些工匠全塞給他了。

    墨塵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那自然是不言而喻了,不管是許一凡的軍工廠,還是他的神機營,那各個都是人才啊,朝廷既然沒有把這些東西收歸朝廷,那墨塵自然隻能從其他方麵想辦法了。

    美其名曰是幫助許一凡共建破劫軍,其實是打著偷師的目的去的。

    要論雞賊,墨塵絕對是幾個尚書裏麵最雞賊的一個了。

    墨塵太熱情了,而工部的官員也格外的熱情的,熱情的許一凡都吃不消,都有些後悔來工部了。

    麵對如此‘熱情’的工部,許一凡也隻能啞巴吃黃連,不但接受了工部的‘好意’,還要免費給工部當師傅,許一凡在兵部和戶部占了大便宜,卻在工部吃了大虧,關鍵這虧還沒法說,畢竟,許一凡要啥,工部就給啥,太配合,太好說話了。

    走出工部大門,許一凡站在街道上,看著送他出來,笑意連連的工部官員,許一凡無比的鬱悶,無比的憋屈,最終卻一種歎息一聲,轉身離去。

    在許一凡從這三部離開之後,有關許一凡在三部發生的事情,也很快在官場上傳開,而平時被人自動忽略的墨塵,這次是真的出名了,人人看向墨塵,都忍不住要豎起一根大拇指。

    墨塵在官場上,一直都是一個老好人的形象,平時都是待在工部坐班,沒什麽存在感,即便有時候,有些事情牽扯到他身上,他也是充當和事老,和稀泥的角色,也因為這個性格,墨塵經常是背鍋的最佳人選,也是最被忽略的角色。

    然而,現在不同了,在戶部幾任尚書都在許一凡手上吃癟,兵部尚書更是頭疼不已的情況下,他卻能夠在許一凡手上占這麽大的便宜,那可是奇跡啊。

    許一凡有多難纏,凡是跟他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即便是沒打過交道的人,也知道這個人的可怕,才來京城幾個月的時間,就把京城搞得雞飛狗跳,禁衛軍幾次出動,都跟這家夥有關,房巨鹿這個三朝仆射,更是被他直接給扳倒了,這樣一個人,想象就瘮得慌。

    麵對百官的恭維和稱讚,亦或者是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墨塵還是老樣子,總是笑容滿麵,不卑不亢。

    不過,這件事的熱度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人遺忘了,偶爾提起,也隻是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更多人關注的,還是其他的事情,比如北荒的變故、鎮海軍的重建問題,以及上古秘境的位置所在地,還有許一凡這個煞星何時離開京城等等。

    在許一凡入京的這幾個月時間裏,很多人都見識到此人的恐怖之處,真的是天煞孤星啊,走到哪兒,哪兒就不安穩,很多官員現在就求著許一凡趕緊走,走的遠遠地,最好別回來了,他們真不知道,許一凡再在京城待下去,又會出現什麽幺蛾子。

    而在一眾官員的千呼萬喚當中,許一凡也即將啟程,準備離開京城,再次奔赴西北,去往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極其陌生的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