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七章 吳解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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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場寂靜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許一凡和楊嘉木身上,誰也不曾想到,在攻打雲關鎮這最關鍵的時刻,會出現內訌的情況。

    許一凡這邊的人馬,他們感受到的衝擊力並不大,但楊家人就不同了。

    他們為了奮鬥了一輩子的東西,到頭來居然是這個,這是很多人都沒有想到的,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自家的長輩居然會是這樣的人。

    雖說大家族當中都有一些醃臢齷齪之事,可這些事情一般都比較隱蔽,上不了台麵,也沒有哪個人會搬到台麵上來講,而許一凡卻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對楊家人的打擊是很大的。

    楊柒看著許一凡,眼神複雜,她有些不明白許一凡到底想幹什麽。

    楊柯是她小叔,她小時候見到過,那是一個很俊俏,臉上總是帶著和藹笑容的男子,是大多數女子心中的良配,她無論如何都不太相信小叔是這樣的人,但是,作為一家之主,她也知道了很多楊家的隱秘。

    遮天布確實不是楊家先祖的東西,而遮天布也單單隻是一個法寶那麽簡單,那是一個類似於超大型納戒的存在,其中存放著很多傳承,這些傳承不單單有楊家先祖的精血,還有他主人的傳承,以及許一凡說的那位半妖之體大能的傳承,甚至可能還有其他的傳承。

    也正是因為這樣,楊家才會數千年來,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一代又一代人為了奮鬥的真正原因。

    楊家人為了得到傳承,不擇手段,這可以理解,可是他們前幾代人做的事情,卻異常的極端,跟雲關鎮的吳天沒有太大的區別。

    石碌死了,其女兒和兩個弟子更是成為了生死大敵,這還是已知的,而不知道的是不是還有更多呢?

    別的不說,就方才,楊嘉木明知道不斷死人,會促進血祭的進行,可他不但沒有阻止,反而還暗中推動,如果不是他的猶豫和拖延,楊家人不會損失這麽大的,畢竟,今天能來到這裏的楊家人,都是精銳,他們想要走,其實很容易的。

    現在,楊家人看向楊嘉木的眼神都變得複雜起來,而知道某些真相的楊柒,看向楊嘉木的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法寶雖好,傳承雖好,可若是拿族人的性命來換取,那即便得到了法寶和傳承,又能如何呢?

    還有石青竹,這個女人從許一凡揭開楊家人的麵目之後,她就沉默不語,這很不正常。

    石青竹的脾氣是很火爆的,她的溫柔隻是針對少數幾個人才有,對待其他人,可謂是一言難盡,而她的實力又擺在那裏,如果她在這個時候,選擇跟楊家決裂的話,那楊家必定會遭受重創,這不是楊柒想看到的,而這也是楊柒最看不懂許一凡這麽的地方。

    在眾人沉默的時候,許一凡看著楊嘉木說道:“想好沒有?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你沒想好的話,那我就自己來。”

    楊嘉木聞言,看向許一凡,眼神無比的複雜,最終他點點頭,然後他轉過頭看向楊家另外一個半步超品的高手,也就是楊柒的三叔,說道:“事已至此,我們開始吧。”

    男人點點頭,沒有說話。

    楊嘉木又看向石青竹,沉吟片刻說道:“石姑娘,關於你石家和我楊家的事情,待這次行動結束之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在此之前,還希望石姑娘全力協助。”

    石青竹聞言,抬起頭看了一眼楊嘉木,沒有說話。

    “哎......”

    楊嘉木歎息一聲,欲言又止,可最終他還是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看向許一凡說道:“我們前去破陣,希望許公子可以履行承諾。”

    說完,他就跟三叔朝著雲關鎮而去,隨著他二人的離去,又有十餘名楊家人從暗處走出來,這是他們精心培養的楊家人,之前沒有拿出來,此時終於出現了。

    看著進入雲關鎮,已經開始施展大神通開始破陣的楊嘉木等人,許一凡表情平靜,似乎對楊嘉木這個選擇,絲毫不感到意外。

    “許公子,你到底想做什麽?”楊柒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許一凡聞言,轉過頭,看了一眼楊柒,淡淡道:“我可以信你,卻不信他們,之前因為你們,導致我損失慘重,類似的事情我不想在看到了。”

    楊柒聞言,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可我楊家也損失慘重啊......”

    然而,不等楊柒說完,許一凡就打斷道:“那是你們咎由自取。”

    說完,許一凡也不管楊柒表情如何,也不管她在想什麽,而是喃喃道:“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一舉進入瑤台洲好了。”

    “嗯?”

    (°ー°〃)

    楊柒一愣,一臉詫異的看向許一凡。

    許一凡並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看向水文斌,說道:“傳我的命令,守備軍駐守在雲關鎮鎮口,在未來的一個時辰之內,不管裏麵發生什麽,你們都不可輕舉妄動,任何從雲關鎮的人,一律格殺。”

    這突如其來的命令,讓水文斌一頭霧水,但他還是抱拳道:“是。”

    在水文斌離開之後,許一凡又看向遊翳說道:“我把炮兵營交給你,以百米為距離,勻速推進,目標直指劍樓,片刻不歇的給我轟。”

    “是!”

    “另外,給我一支敢死隊,我要他們去送死。”許一凡又說道。

    此話一出,楊家人的臉色瞬間變了變,而遊翳的臉色也變了變,但他很快就收斂心神,點點頭道:“是。”

    許一凡又看向百越軍的首領百裔,說道:“你帶著百越軍,以最快的速度,繞過雲關鎮,穿過巴山峽穀和凶獸群,抵達劍山,等候命令,不良人敢死隊會協助你們。”

    百裔沒有任何的表情波動,抱拳一禮,轉身離去。

    等到這些命令下達之後,許一凡這才轉過頭,看向楊柒問道:“你們呢?你們是跟我一起殺入雲關鎮,還是留在這裏?”

    楊柒聞言,苦笑一聲,搖搖頭道:“事已至此,許公子何須此問。”

    許一凡點點頭道:“既如此,那你們就做好戰死的準備。”

    說完,許一凡就轉過頭,看向僅剩不多的軍團,沉聲道:“死灰營何在?”

    十餘名灰衣灰褲的死灰營戰士,直接上前一步,動作整齊劃一,沉默的看向許一凡。

    “清道夫何在?”

    大約三百餘人武夫軍團,齊齊上前一步。

    “屠夫軍何在?”

    十餘名契約者上前一步。

    看著這加起來不到五百人的隊伍,許一凡咧嘴一笑,露出潔白如雪的牙齒,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笑容,說道:“人人都說修士是仙不是人,今日許某倒想看看,這修士是否真的是仙,即便他們是仙,那今日許某也要屠仙,殺!”

    隨著最後一句話落下,許一凡從腰間拔出鎮嶽刀,雙腿一夾馬腹,一馬當先率先朝著雲關鎮衝了過去,他在臨走前,轉過頭,看向身後某個地方,眯起眼睛。

    而死灰營直接跟上,他們緊隨著許一凡身側,之後武夫軍團和契約者也連忙跟上,在炮火的掩護下,他們直奔雲關鎮而去。

    楊柒看到這一幕,眯起雙眸。

    酒瞎子見狀,轉過頭,看向楊柒和楊千幻,問道:“現在該如何?”

    楊柒聞言笑了笑,說道:“還能如何,自然是戰了,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

    就在二人說話的間隙,石青竹已經跟了上去,臨走前,她沒有說任何話,這讓楊柒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楊家弟子聽令!”

    “我楊家是否崛起,就看今日了,楊柒與諸位生死與共。”

    說完,楊柒就率先朝雲關鎮衝了過去,而楊千幻和酒瞎子對視一眼,連忙跟上,而其他的楊家人,在對視一眼之後,也紛紛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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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處。

    伏劇和暗倉看到這一幕,都皺起眉頭。

    “他發現我們了。”暗倉說道。

    伏劇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不是他,而是他。”

    說完,伏劇轉過頭,看向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在那裏站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少年,一個背負著劍匣的少年,正是吳解。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吳解身上的氣息更加的渾厚,也更加的深不可測,沒人知道此刻的吳解,到底有多強,至少伏劇在看到此人的時候,感受到了威脅。

    “劍修,劍匣,藏劍術,吳家人!”暗倉看著吳解,眯眼道!

    伏劇點點頭,道:“我就說嘛,以那小子的性格,身邊怎麽可能沒有高手坐鎮呢。”

    暗倉看著吳解,緊蹙著眉頭道:“你看出此人的境界沒?”

    伏劇點點頭,又搖搖頭,眉頭緊鎖道:“二品境界,至少渡過了九次生死劫,此人很強。”

    聽到伏劇的評價,暗倉眉頭又皺緊了幾分,喃喃道:“劍修的境界不可按照常理推斷,此人能夠出現在這裏,而且以這種方式現身,絕對不止二品那麽簡單。”

    伏劇點點頭。

    方才,伏劇還很疑惑,許一凡是如何知道那麽多不為人知的隱秘,現在他知道了,因為吳解。

    吳解是一個很特殊的人,他不是吳家劍塚的棄徒,但是也不是吳家劍塚的嫡傳弟子,這是一個從劍塚殺出來的人,可以說,在吳家劍塚年輕一代,甚至是老一輩當中,都沒有人能夠擋得住他,他的戰力在幾年前,就已經很強了,而這些年過去了,他的戰力到底如何,沒人說得清楚,即便是之前京城包袱齋事件,此人也沒有使出全力。

    隻是,伏劇想不通的是,吳解為何會出現在此,而且成為許一凡的殺手鐧,底牌之一。

    在伏劇和暗倉發現吳解的同時,吳解也看向二人,隻是,他隻是看了二人一眼,就收回目光,沒有寒暄的意思,這讓伏劇和暗倉都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在許一凡和雲關鎮開戰之後,遮天布這件法寶的出世,二人已經得知,麵對如此重寶,二人說沒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寶物這東西誰也不嫌多,可二人非常的清醒,他們可沒有楊嘉木那麽蠢,因為他們很了解許一凡,知道許一凡肯定還有底牌,而且不止一張。

    在許一凡和雲關鎮沒有分出勝負之前,他們是不會出手的,至少在遮天布沒有真正現世之前,他們是不會出手的,可現在嘛,二人看了一眼吳解,都沉默下來。

    在許一凡親自帶兵殺入雲關鎮的時候,吳解選擇現身,本身就說明問題了。

    雲關鎮這邊的動靜鬧得這麽大,吸引來的勢力不少,不過這些勢力現在都隱藏在暗處,沒有誰率先站出來動手,因為誰也不知道許一凡還隱藏著多少底牌,即便他沒有隱藏底牌,就他現在拿出來的這些力量,也不是一般勢力可以抗衡的,更何況,現在吳解還出現了。

    吳解在世俗和江湖的地位不顯,可是,在修士的圈子裏,他的名字可不簡單,在現在這個大部分勢力的高手都齊聚南夷的時候,能夠擋得住吳解的人少之又少。

    最重要的一點,吳解雖然不承認他是吳家劍塚的人,可吳家劍塚卻承認這一點,如果吳解遇到危險,吳家劍塚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劍修是最難纏的一批人,尤其是吳家劍塚這種老牌勢力,吳家劍塚的劍修,脾氣都不是很好。

    嗯,似乎說了句廢話!

    如果吳家劍塚的人脾氣好的話,當年就不會帶著瑤台洲的人獨立出去,也不會在曆代王朝當中聽封不聽令了,一個劍修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劍修,似乎天底下的劍修都是一個鳥樣兒,動不動就跟你玩群毆,劍洲的劍閣是如此,刀劍武會是如此,吳家劍塚也是如此。

    這樣的打架,真的很......不講武德啊!

    一陣沉默之後,暗倉突然問道:“你說許一凡出現在此,是不是他早就知道遮天布的存在,所以才來這個地方的?”

    伏劇聞言,沉默片刻,點點頭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根據之前我們看到的,這個可能性不大。”

    “那你說,他到底想做什麽?”

    伏劇想了想,搖搖頭道:“越是接近他,越是看不透他。”

    暗倉聞言默然。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暗倉看向伏劇問道:“那遮天布可是從上古時期留存下來的重寶,你難道沒有想法?”

    伏劇點點頭道:“想法自然是有,但對我用處不大,我現在隻想跟他一戰,看看他的實力到底如何。”

    暗倉聞言,頓時眯起眼睛。

    伏劇這個說辭,暗倉自然是不信的,但是,以他對伏劇的了解,又不得不信,伏劇跟其他人都不一樣,他雖然出身白袍會,卻一直以散修自稱,對於白袍會的利益,他極少在乎,或者說在外人不觸及到白袍會根本利益的情況下,發生什麽他都不會出手的。

    可是,暗倉卻不同,他作為黑衣會年輕一代的第一人,很多時候他都要為了其宗門利益考慮,遮天布如此重要的東西,他很有想法,除了遮天布裏的傳承之外,最重要的還是遮天布本身。

    遮天布有遮蔽天機的效果,那對於常年生活在黑暗當中的刺客來說,擁有此物那可是如虎添翼,持有此物再執行刺殺任務,不敢說百分百完成任務,但絕對是大大提升成功率,哪怕隻是提升一點點,就可以提升刺客的實力。

    似乎是看出了暗倉在想什麽,伏劇說道:“你想爭奪此物?”

    “難道你不想?”暗倉反問道。

    伏劇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想是想,但是我不會出手。”

    “為何?”暗倉有些詫異道。

    “你我的行蹤已經暴露,你當真以為他沒有準備不成?方才他看向我們這邊,就是在告訴我們,讓我們盡管動手,這小子年紀不大,卻一肚子壞水,估計他現在巴不得我們動手呢。”

    “他哪來的自信?單憑一個吳解,恐怕不夠。”暗倉緊蹙著眉頭說道。

    “嗬嗬!”

    伏劇笑了笑,說道:“他的底牌到底是什麽,我不知道,但直覺告訴我,一旦出手,我們會非常的被動,甚至隕落在此,我可不想輕易死在這裏。”

    聽到伏劇的話,暗倉陷入到沉思當中。

    伏劇說的這些,暗倉也想到了,也察覺到了,可是,他就是想不通許一凡的底牌是什麽,但是對於遮天布這個法寶,暗倉還是誌在必得,如果伏劇願意出手的話,暗倉的把握會大大提升,可伏劇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不想插手這件事,這就讓暗倉有些頭疼了。

    思來想去,暗倉看了看伏劇,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吳解,沉吟片刻,暗倉決定再等等看,等雲關鎮分出勝負再說,到時候在考慮是否出手。

    暗倉的沉默,伏劇並不感到奇怪,他轉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暗倉,然後說道:“寶物雖好,可為此丟了性命就不值得了。”

    暗倉看了一眼伏劇,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