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十六章 那扇門要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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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許一凡那愁眉不展的樣子,劍九就說道:“要不,我們去京城吧?”

    正在思索事情的許一凡,聽到劍九這麽說,苦笑著搖搖頭,站起身,拍拍衣裳,重新朝前走去。

    “去京城做啥?”

    “你不是擔心京城出事兒嘛。”劍九也連忙起身跟上。

    “擔心是擔心,但沒必要親自去。”

    “嗯哼?”

    (°ー°〃)

    劍九愣了一下,隨即恍然,點點頭道:“也是。”

    “京城的幾個大人物都先後離開,陛下他們不可能不做好準備的,就算我擔心,現在趕到京城也做不了什麽,人啊,要有自知之明。”

    說到這,許一凡轉過頭看著劍九,說道:“更何況,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你說了算。”

    劍九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了。

    對於她而言,去哪兒都一樣,反正天大地大,現如今已經沒有她不能去的地方。

    至於許一凡去做什麽,對她而言,也不重要,反正他隻要活著就足夠了。

    死亡峽穀一如既往的空寂,沒有了妖獸的死亡峽穀,反而顯得無趣了一些。

    二人行走在其中,還能看到之前許一凡他們跟妖獸,以及鐵犛牛軍團作戰的痕跡,至於說屍骸,卻一具都沒有看到。

    許一凡之所以選擇走這條路,是因為這裏是去酆都最近的路線。

    對於許一凡而言,時間很寶貴,他不想輕易浪費,因為現在他們所獲取的時間,都是用無數鮮血和性命換取的。

    在前行了一段時間之後,許一凡他們來到了鎮武閣消失的地方。

    在峽穀的中間,出現了一個深淵,即便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深淵依舊存在,深不見底。

    站在深淵的邊緣,俯瞰下去,除了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這裏就是你之前說的什麽鎮武閣?”

    劍九蹲在深淵邊上,伸長腦袋,朝裏麵看去。

    “嗯。”

    “這裏麵有什麽?有多深啊?”劍九問道。

    許一凡搖搖頭道:“不知道。”

    “哦。”

    許一凡確實不知道這深淵到底有多深,當初他在走出鎮武閣之後,鎮武閣就突然淪陷,其速度很快,動靜很大,幸虧他們當時跑的足夠快,不然的話,就會葬身其中。

    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座跟夢流煙有關,又跟武朝有關的建築,還沒來得及徹底探索完畢,它就消失了。

    在離開死亡峽穀之後,許一凡也曾派人前來探查,也曾派人進入深淵探索,然而,結果是一無所獲。

    深淵極深,而且布滿了危險,他們在深入了上千米,都沒有看到許一凡所說的鎮武閣,如果不是當時親眼看到鎮武閣的人很多,他們都要懷疑,許一凡是不是說謊了。

    在多次探查無果,而且還出現傷亡之後,許一凡就放棄了繼續探索。

    對於昔日的鎮武閣,許一凡覺得它不是沉入地底了,而是以某種特殊的方式離開了。

    因為鎮武閣內有活人,而且不止一個。

    許一凡在鎮武閣內看到了無數棺槨,學會了伐天三十六劍,得到了妖獸金龍,還遇到了跟孫曦聖年輕時候很像的武朝,而鎮武閣的頂樓,許一凡沒有找到入口,但肯定還有一層,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麽,許一凡不知道。

    鎮武閣內隱藏著大秘密,可惜,當時的許一凡實力不足,沒能全部了解到,有些可惜。

    不過,他在鎮武閣當中得到的東西,已經給他來到了很大的好處。

    伐天三十六劍不用說,其劍威之強,古今罕見,憑借這部功法,許一凡擊敗、擊殺了很多敵人,也曾憑借此功法,破了雷劫,其強大程度可想而知。

    至於金龍,雖然這小家夥很懶惰,也很傲嬌,可在關鍵時刻,它還是很夠意思的。

    不過,在力扛雷劫的時候,它和冥龍都成為了許一凡身上的紋身,跟許一凡融為一體了。

    “要不我下去看看?”劍九看著深淵,躍躍欲試。

    許一凡見狀,一把拉住她,搖搖頭道:“下麵很危險,不要冒險。”

    劍九卻無所謂道:“沒事兒,有危險不怕,我能夠應付。”

    然而,許一凡還是搖搖頭道:“我有預感,這深淵的深處,還隱藏著可怕的東西,很危險。”

    “可怕的東西?”

    劍九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什麽可怕的東西?難道是妖獸?”

    嘴上一邊說,劍九的眼神愈發的明亮起來,顯然,許一凡的話不但沒有打消她下去的念頭,反而使得她更想下去,一探究竟了。

    看到這一幕,許一凡有些頭疼起來。

    “別胡鬧,這下麵真的很危險。”

    “啊?!哦!”

    看到許一凡生氣了,劍九撇撇嘴,沒有在說什麽。

    許一凡沒有欺騙劍九,他確實在深淵當中感受到危險的氣息,這種危險,讓許一凡汗毛倒立。

    雖然現在的他,修為盡失,可他的直覺從來沒有錯過。

    鎮武閣消失的過去詭異,除了鎮武閣內的東西之外,鎮武閣外麵的雕像也很古怪,尤其是當初鎮武閣下沉的時候,許一凡清晰的看到,那本來是泥塑的雕像,好像活過來了。

    若那雕像真的是活物,那鎮武閣的危險程度,可想而知。

    許一凡不想劍九去冒險,雖然她現在的實力,已經可以砍死超凡境修士了,可麵對這種未知的生物,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蹲在深淵邊緣看了一會兒,許一凡就站起身,對劍九說道:“走吧,繼續趕路。”

    劍九看了看許一凡,又看了看深不見底的深淵,戀戀不舍的站起身,跟著許一凡離開。

    在許一凡轉身的那一刻,他心中一寒,後頸的汗毛瞬間豎立起來,他感受到了強烈的窺視感,似乎在深淵的深處,有什麽東西在注視著他。

    許一凡停下腳步,猛地轉過頭,看向深淵,可他什麽都沒有看到。

    “怎麽了?”劍九看著突然停下腳步的許一凡,不解的問道。

    “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

    “嗯?”

    (°ー°〃)

    “感覺到什麽?”劍九一臉懵逼的看著許一凡。

    許一凡盯著深淵看了好一會兒,又轉過頭看了劍九好一會兒,他搖搖頭,說道:“沒什麽,走吧。”

    “哦。”

    見許一凡不願意多說,劍九也沒有多問什麽。

    很快,二人就離開了這裏,朝著前方快步走去。

    在許一凡二人離開之後,過了很久,深淵當中有紅芒閃過,隨即有聲音響起。

    “唉......”

    似乎是呼喚,又似乎是哀鳴,又仿佛是一聲來自地底深處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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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峽穀很長。

    上一次穿過死亡峽穀,許一凡他們花費了好幾天的時間,但這次他們隻用了兩天時間,就抵達了冥龍所在的寒潭。

    這一路上,二人趕路的速度很快,並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也沒有遇到任何的生物。

    不管是入口處的鱷魚和烏龜,還有那些奇形怪狀的妖獸,亦或者是鬼蛭、猛獁象、不死妖蟲,他們都沒有碰到。

    在靠近深淵之前,許一凡的心情還是很放鬆的,可在深淵察覺到那道窺視目光之後,許一凡就一直緊繃著神經,一路上都催促著劍九。

    來到寒潭之後,看著冰冷得宛如鏡麵的寒潭,劍九頓時歡呼起來。

    “安然,這就是你說的寒潭,那個四腳蟲的老家?”

    許一凡點點頭。

    站在寒潭的邊緣,看著這個亦如他們當初離開時候的寒潭,眼神微動。

    當初,他決定穿過死亡峽穀,隻是想盡快趕回康城,結束西北的戰爭而已。

    可他沒想到的是,那一次死亡峽穀之行,一路上驚心動魄,危險重重,不過,他也因此收獲滿滿,不但得到了兩隻妖獸,還得到了異火。

    對於寒潭深處的異火,還有青銅巨鼎,許一凡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它們的來曆。

    在回到中原之後,許一凡曾經查閱了很多古籍,均沒有發現,即便是在炎城的藏書樓,許一凡也沒有發現絲毫的線索,仿佛他看到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然而,許一凡卻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的體魄強度,遠超一般人,甚至比純粹武夫還要強悍一些,尤其是在危機時刻,他的身體會出現異變,而這種異變正是他當初在寒潭深處獲取的。

    另外,他的胸口始終有一個火焰紋身,這個火焰很奇特,也很強大,即便是許一凡,平日裏也無法調動它,當然,現在他更加無法調動了。

    在許一凡陷入回憶和沉思的時候,劍九已經在寒潭上麵開始溜冰。

    看著像一個小精靈一般,在冰麵之上翩翩起舞的劍九,許一凡沒來由的笑了起來。

    自從許一凡決定走上那條路之後,他承擔了很多,他很累,可每當他覺得身心俱疲的時候,隻要一看到劍九,他就會輕鬆下來。

    對於劍九,許一凡沒有什麽可隱瞞的,想到啥就說啥,從不顧忌什麽。

    在外人看來,是許一凡改變了劍九的命運,是他治愈了她,然而,在許一凡看來,是劍九影響著他,治愈著他,在他迷茫的時候,提醒著他不忘初心。

    說來也很有意思。

    當初,在進入死亡峽穀的時候,馬?曾說過,當年夢流煙帶著一個叫阿三的男子,進入過這裏,還進入過鎮武閣,穿過了死亡峽穀。

    而今天,許一凡帶著劍九,從死亡峽穀的另一端,穿過了死亡峽穀,這真的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阿三,劍九,他們二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聯係呢?

    不知為何,許一凡突然想到了這個。

    不過,他很快就搖搖頭,喃喃道:“這怎麽可能。”

    “什麽不可能啊?”劍九回到許一凡身邊,側著頭,好奇的看著許一凡。

    許一凡笑著搖搖頭,伸出手,揉了揉劍九的腦袋,說道:“沒什麽。”

    “走吧,我們盡快離開這裏,在外麵宿營。”

    “好。”

    沒有停留,二人很快離開了,沿著峽穀的通道,朝外走去。

    在許一凡和劍九離開之後,原本冰封得宛如岩石一般堅硬的寒潭,逐漸解凍。

    隻是這個過程很緩慢,若是不仔細查看的話,極難發現。

    在寒潭的深處,那口青銅巨鼎依舊懸浮在空中,而在青銅巨鼎的下麵,原本並冰封住的很多屍骸,此時愈發的清晰,部分屍骸已經暴露在空氣當中。

    估計再過一段時間,有些屍骸就會徹底解封。

    在那冰層之下,有無數黑點,誰也不知道,在這冰層下麵,到底冰封著多少屍骸,而他們到底是死去了,還是隻是暫時被冰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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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

    一天忙碌的工作,終於結束。

    繁華的長安城亮起燈火,照亮著這座數千年的古都。

    皇宮。

    後花園。

    一座涼亭之中,李建民和南宮琉璃相對而坐。

    涼亭之中,有一石桌,石桌之上放置著一張棋盤,棋盤上布滿棋子,犬牙交錯,廝殺的正激烈。

    李建民手持黑子,緊蹙眉頭,舉棋不定,似乎是遇到了什麽難題。

    在李建民對麵,一身常服的皇後南宮琉璃,正在親手烹茶。

    涼亭很安靜,二人從坐下之後,就沒有什麽交談,隻能聽到沸水咕咚的聲音,還有偶爾響起的落子聲。

    “啪!”

    在一陣長久的思忖之後,李建民還是落下棋子,然後又拿起白棋,開始思索起來。

    這場對弈,不是李建民在跟南宮琉璃對弈,而是他自己再跟自己對弈,唯一的觀棋者就是南宮琉璃。

    李建民思忖良久,最終還是沒有落子。

    “陛下今日心不靜啊。”南宮琉璃緩緩開口道。

    李建民抬起頭,看向南宮琉璃,苦笑一聲,放下手裏的棋子,歎息一聲。

    “唉!”

    ε=(′ο`*)))

    南宮琉璃遞上一杯清茶,然後說道:“陛下又想他了?”

    李建民也沒有否認,點點頭道:“自從他離開京城,已經快一年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奔波勞碌,著實辛苦。”

    “這樣不挺好的嘛,這也不是陛下想要看到的嘛。”南宮琉璃笑道。

    李建民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朕確實希望他走上那條路,可當他真正下定決心走上那條路的時候,朕又有些不安。”

    “哦?”

    “陛下是不安啊,還是迷茫啊?”

    聞聽此言,李建民抬起頭,看向南宮琉璃,反問道:“有區別嗎?”

    “嗬嗬!”

    南宮琉璃淺笑一聲,說道:“陛下說有那就有,陛下說沒有,那自然就是沒有。”

    李建民一愣,隨即苦笑道:“小觀音啊,你還是老樣子。”

    南宮琉璃笑著沒說話。

    李建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放下茶杯,看著棋盤,緩緩道:“該做的,能做的,我們都做了,接下來的路,就隻能靠他自己了,我們幫不到什麽了。”

    “如此不更好嘛,他一直很反感有人在背後操縱他,現在不正好遂了他的心願。”

    “朕從未想過要操縱他。”

    “陛下說了算。”

    李建民聞言,再次歎息一聲,搖搖頭,沒有說什麽。

    “使團應該到康城了吧?”李建民突然問道。

    “嗯,算算時間,應該是到了。”

    “你說,璿璣主動拉攏他,他會怎麽選擇?”

    南宮琉璃看著李建民的臉,反問道:“陛下覺得他會怎麽選擇?”

    “他是個聰明人,不會讓朕失望的。”

    “陛下此舉,故意試探,會讓他多想的。”

    李建民轉過頭,看向南宮琉璃,笑道:“怎麽,你心疼了?”

    南宮琉璃搖搖頭道:“那到不是,我隻是擔心,陛下此舉,會讓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多想,從而產生新的波瀾。”

    李建民卻搖搖頭道:“波瀾?能起什麽波瀾?朕倒是希望有人這個時候站出來。”

    南宮琉璃看著李建民,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道:“還在為風沙鎮襲殺的事情而惱怒呢?”

    “朕怎能不惱怒,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有些人還是不肯抬頭看天,這讓朕很失望啊。”

    “陛下又要殺人了?”

    李建民端起茶杯,想了想,搖搖頭道:“不了。”

    “嗯?”

    聞聽此言,南宮琉璃有些驚訝的看向李建民,這好像不是李建民的風格啊。

    “有人會去收拾的。”

    此話一出,南宮琉璃眼神微動,然後驚訝道:“陛下打算現在就讓他出世?”

    “暫時還不會。”

    說完,李建民又補充一句道:“不過,快了。”

    “還沒到那一步呢。”

    “可有些人已經知道他的存在了。”

    “那也隻是猜測而已。”

    李建民點點頭,說道:“其他人猜到了,朕不擔心,可國師應該也猜到了,等下次國師回京的時候,朕該如何麵對國師啊。”

    “國師不在意這些的。”

    “朕知道。”

    此話一出,二人陷入沉默當中。

    良久之後,南宮琉璃突然說道:“那扇門要開了。”

    “還能拖延多久?”

    “短則兩年,長則三年。”

    “那就等著吧,朕相信國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