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妮莎百貨的風味魚幹好像不錯，但風亭烘培坊的夾心果醬鬆餅現在打六折，瑪莎，你能幫我占卜下，我應該買哪一種嗎？”

    膚色蒼白嘴唇較白並且今天有了一雙黑眼圈的傑弗裏，也跟著從馬車裏出來。

    紅發小姐沒好氣地回應“傑弗裏，我的占卜不是這樣用的。”

    西法翹首以盼，卻沒有從馬車裏看到更多人，他疑惑道“劉易斯長官呢？”

    拿出糖果盒但沒有打開的瑪莎聳了下肩膀說“隊長和沃倫會留在鎮上，我們不敢肯定，那個東西一定會藏在山裏，所以他們兩人會在鎮子附近搜索。”

    “而且，我們得提防一個問題。”

    西法隨口問“什麽問題。”

    瑪莎嘴角上揚微微一笑“那不是你考慮的，走吧，西法先生，如果你已經用過早餐的話。”

    西法點點頭，叫上馬修，帶齊裝備，坐上了警察係統專用的馬車前往鎮上。

    他們來到青葙路拜訪獵戶裏昂，想要在艾伯裏山中走動，是需要向導的。

    毫無疑問，裏昂是最好的向導。

    在知道西法等人的來意後，裏昂沒有拒絕，爽快答應。

    等裏昂收拾東西的時候，西法在門口等候，獵戶的家並不寬敞，擠不下那麽多人。

    青葙路這裏還是一如既往地喧鬧，各種街販在路上叫賣，行人匆匆，不時有幾個孩子叫喊著跑過。

    西法朝海怪酒館的方向看了眼，最近太忙，他還沒空去酒館，也不知道道格是否把賞金如數交給酒保桑奇。

    “怯懦的羅德尼，膽小的羅德尼。他的妻子跟別人相好，他視而不見，視而不見”

    “沒用的羅德尼，倒黴的羅德尼。他總是被人冤枉欺負，他不敢反抗，不敢反抗”

    一陣童聲從街上傳來，吸引了西法的注意。他看到幾個歲的小孩，圍著一個男人打轉，並齊聲唱著似乎是自己編的歌謠。

    那個男人頭發淩亂，未曾梳理。眼神閃縮，視線落在自己腳前的街道上，他彎著腰，駝著背，鬼鬼祟祟的模樣很不討喜。

    但即使被這群小孩嘲弄，他也沒有驅趕，沒有反駁。

    那群孩子裏，以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鬧得最歡，這個男孩有著黃色的糙發，掉了一顆門牙。

    他大膽地撿起街上一顆石頭，扔在那個叫羅德尼的男人腿上，做了個鬼臉，打了個手勢，帶著孩子們像風一樣衝進了旁邊的小巷裏。

    “可以出發了。”

    裏昂的聲音響起，這讓西法收回了視線，等他們上了馬車後，已經看不到那個叫羅德尼的男人了。

    進入艾伯裏山已經接近中午，不過，貼身男仆背著一個行囊，裏麵帶著充足的水和食物，西法並不擔心會挨餓。

    在來的路上，西法已經和裏昂溝通過，希望可以找到上次他們遇到過的那種異樣野狼。

    那些野狼明顯受到某種力量的影響，它們更強壯，更凶猛。

    它們和戈雷有關，如果戈雷在山裏，那麽或許，這種野狼能夠幫助他們找到戈雷。

    進山之後，裏昂發揮獵人的本色，一路尋尋覓覓。

    在下午一時左右，他們終於有所發現。在艾伯裏山的低窪處，在銀蛇溪中斷的石灘邊，發現了兩頭那種異常的野狼。

    這些野狼比之前西法他們遇到時更大，而且毛發都脫光了，露出灰色的光滑皮膚。

    它們正在溪邊汲水，渾然不知遠處的草叢裏，有幾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跟隨著這些野狼，西法他們沿著銀蛇溪移動，向下遊的方向前行。

    銀蛇溪是艾伯裏山中唯一一條溪流，它在深山中蜿蜒遊走，仿佛一條銀色的巨蛇。

    沒有人知道銀蛇溪的源頭在哪，但大多數人都清楚，這條溪流會流出艾伯裏山，經過恩奇鎮，最後匯入大海。

    當西法再一次打開他那個有優美羽毛圖案的懷表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他看向前方，這裏已經是銀河溪的下遊中段，在距離溪邊不遠的地方，有一片陰森的樹林。

    在樹林前麵，西法看到一座已經坍塌的教堂。

    “不像是教會的。”瑪莎輕聲道，作為一個占卜師，她同樣對曆史感興趣，在那些相關的書籍裏，她看到過不少教會的建築，各個時期的都有，所以一眼就能夠看出，那座教堂不像是黑夜女神教會修建的。

    雖然教堂大部分的牆壁已經坍塌，不過，主體結構還勉強保存了下來。

    盡管規模不大，但從那些尖頂、雕塑，還是可以看出，這座教堂原本的華美。

    充滿古典主義的美感。

    “1、2、3”

    瑪莎不知道在數著什麽，這讓西法忍不住問。

    “瑪莎長官，你這是？”

    “你可以叫我瑪莎小姐。”紅發的女督察指著遠處的教堂道，“我在數它的廊柱，以大門為中心，你看，它左邊有四根，右邊卻隻有三根。”

    “而且看上去不像是其中一根柱子倒了，那麽，這就是所謂的不對稱設計了。”

    傑弗裏插嘴道“我記得不對稱設計，是第四紀建築的風格。那豈不是說，這座建築在這很久了？”

    他又疑惑道“第四紀的人們，為什麽在這深山裏修建一座教堂，這附近也不像是有過人煙的樣子。”

    “那我就清楚了，但你不覺得，那個東西有可能藏在教堂裏嗎？”

    傑弗裏微微眯眼，並且謹慎地把他那根刻有咒文的短棍取出來“確實有探索的必要。”

    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西法的耳畔突然捕捉到一個沉悶的聲音。

    乓－

    聲音像是從地底下傳來，又似從那教堂裏響起，西法環顧四周，其它人並末覺得有什麽異常。

    似乎，這個聲音隻有他聽得到。

    乓－

    又是一記拍擊聲傳來，西法不自覺地顫動了下。縱使銀蛇溪被太陽照亮，可看著遠處那座淹沒在樹林陰影裏的教堂，他卻覺得恐懼，感到害怕。

    就像，教堂裏有什麽可怕的東西，正在等著探索者送上門。

    “你們呆在這，我去看看。”

    傑弗裏站了起來，就要離開藏身處，忽然被人捉住。

    西法沉聲道“等等。”

    兩位督察朝他看了過來，眼神疑惑，西法幹咳了聲，對紅發小姐道“瑪莎警官，行動之前，你不先占卜一下嗎？”

    “我看過一些小說，在去西拜朗的旅途上也聽冒險家們說過一些故事。”

    “在這些故事裏麵，那些人跡罕至的建築裏頭，很多都隱藏著某種危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