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法隨意地找來一張椅子坐下，笑意澹澹地說：“貝克蘭德，聖風大教堂。”
    凱瑟琳頓時像看一個瘋子或傻瓜般看著西法。
    “我知道，信仰‘真實造物主’的組織多多少少有些瘋狂。”
    “可我沒想到，你瘋狂到這種程度。”
    “你竟然挑選了這個地方談判。”
    ‘黑之聖女’當然知道西法挑選這個地點的含義。
    在風暴教會的教堂裏。
    在‘風暴之主’的眼皮底下。
    她什麽事都不敢嚐試。
    還要提防對麵的‘獵人’天使發瘋，一個不好惹來‘風暴之主’的關注。
    然後兩人同歸於盡。
    西法笑容不改地說：“你不覺得這個地方很合適嗎？”
    “在這裏，你跟我都不敢亂來，不能亂來。”
    “這樣的話，交易才能夠順利進行，你覺得呢。”
    凱瑟琳麵無表情地取出女士錢包，從裏麵拿出那個滿是鐵鏽和鮮血的皇冠，並主動燃燒起黑色火焰，清除那上麵的詛咒，接著放到地上。
    “戒指給我。”
    她一刻也不想停留。
    西法卻不著急，微笑道：“不忙。”
    他旁邊無聲無息出現一位氣質冷峻的男士。
    他釋放了‘古代學者’。
    這位序列3的聖者投影當場對那非凡特性做起了占卜，確定它沒有危險，沒有詛咒，才對西法點了點頭。
    《最初進化》
    凱瑟琳一邊好奇西法是如何召來下屬，一邊說道：“你可真謹慎。”
    “這是一種美好的品德。”
    西法點了點頭，‘古代學者’走了過去，拿起那個皇冠。
    凱瑟琳攤出了手掌。
    “不急。”
    西法笑了起來：“我還要點別的。”
    “例如，你頭上的封印物，那麽危險的東西留在身邊，那多危險啊凱瑟琳女士。”
    “我願意替你承擔風險。”
    “另外，我對你的錢包很感興趣。”
    凱瑟琳眼中湧起不敢相信的神色：“你是認真的？”
    西法攤了下手：“我看上去難道像在開玩笑。”
    凱瑟琳表情陰沉地說：“你不覺得自己太貪心了嗎？”
    西法一臉驚訝地說：“用一件‘0’級封印物和一件神奇物品，交換你的性命，這貪心了嗎？”
    “我覺得自己已經大打折扣了，畢竟您可是一位天使啊。”
    凱瑟琳明白。
    西法的意思是指，‘征服者’非凡特性隻能換取那枚紅寶石戒指。
    而自己的性命，則需要用他指定的兩件物品來交換。
    想起過去差不多一天的時間裏被玩具化的感覺，凱瑟琳哼了聲，摘下了額頭上的黃金飾物，丟下了自己的錢包。
    “這樣可以了吧？”
    “可以了。”
    西法道：“現在你可以走了，然後去巴伐特銀行，我把那枚戒指，我指的是真正的那一枚，保管在了那裏。”
    “這是密碼。”
    他報出了密碼。
    凱瑟琳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沒有直接從祈禱室出去。
    她讓自己失去形體，躍入了窗戶的玻璃裏。
    西法嗬了聲，先召喚了‘靈界寶箱’，把那頂奇特的皇冠跟‘邪物凝視’存放進去。
    這花費了他一筆不菲的保管費。
    接著收回‘古代學者’，西法整理了下儀容，才走出祈禱室。
    他來到大祈禱廳裏，來到捐獻箱前，把凱瑟琳那個女士錢包丟了進去。
    他相信凱瑟琳那個女士錢包裏還有許多有價值的事物。
    西法一件末取。
    全部捐獻給教會。
    獻給‘風暴之主’。
    這是借用聖風大教堂作為談判地點的謝禮。
    做人得有逼數。
    雖然自己是‘風暴之主’的卷者，但凡有收獲，都不能忘記感謝神明。
    離開聖風大教堂時，西法看到城市上空的濃雲有退散的征兆。
    幾道金黃的陽光穿過雲層的空隙，落進了貝克蘭德。
    其中一道，照在了西法的身上。
    西法微微一笑，戴上禮帽，大步離去。
    ......
    神棄之地。
    正行走於黑暗中，提著風燈的克來恩，突然聽到層層疊疊的虛幻祈禱聲。
    他一下子回到了灰霧之上，坐在古老宮殿中那屬於愚者的高背椅上。
    克來恩看向那顆不斷膨脹縮小的深紅星辰。
    看到裏麵有個中年男士在祈禱。
    對方似乎多日未曾剃須，以至嘴巴周圍，臉頰兩側，下頷部位，都長出了斑白的胡須。
    這是‘魔術師’小姐的導師多裏安。
    經過溝通，這位老師決定冒險接觸克來恩這‘學者’，以便測試這位‘愚者’是否真有能夠幫助家族擺脫詛咒。
    今晚是滿月。
    亞伯拉罕家族的詛咒將再次降臨。
    克來恩要做的，就是幫他對抗詛咒。
    灰霧之上，克來恩熟練地攝來一張紙人。
    這紙人在“源堡”力量的簇擁下，穿過多裏安的祈禱光點，落到了他的身上。
    這個過程中，克來恩刻意沒展現效果，讓“天使”無聲無息擁抱了多裏安。
    現實世界裏。
    多裏安本能彎下了腰背，想借此減輕詛咒帶來的痛苦。
    可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中，他耳畔一片安靜，沒有“嗡”的一聲響起囈語。
    這是多年沒有享受過的安靜！
    這讓他臉上斑白的胡須逐漸變得淩亂，沾染上了眼淚和鼻涕。
    ......
    “滿月啊...”
    特拉法爾號上，西法看著夜空那輪圓月，微有感歎。
    突然心中一動。
    他朝房間深處的虛空處看去。
    他房間裏的燈火一下膨脹，並染上了陰綠。
    接著空間微微凸起，隨後一道身影緩慢鑽了出來。
    這是提著四個腦袋，穿著陰沉繁複黑裙的無頭女子。
    她四個腦袋皆頭發澹金順滑，眼眸猩紅如血，長相明豔大氣。
    這是蕾妮特.緹尼科爾。
    這是一位‘古代邪物’。
    對於她，不，她的來訪。
    西法並不是特別意外。
    昨天圍獵凱瑟琳時，他就已經懷疑蕾妮特.緹尼科爾是以本體降臨，取代了曆史影像。
    並猜測這位天使是被凱瑟琳的‘0’級封印物所吸引。
    現在那件封印物在自己手中，找過來是遲早的事。
    果然，蕾妮特.緹尼科爾那四個腦袋輪流說道。
    “蛇發女人說......”“它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