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玲安問了王毅第二個問題：
    “之前你說是來征服nba的，這是什麽意思？”
    說著，她又用英語說了一遍這個問題。
    意圖很明顯。
    她想讓王毅解釋一下。
    王毅之前說的那番話，得罪了太多人。
    此時如果能有一個很好的解釋——比如我是來征服nba的球迷的，或者我講的征服是指獲得大家的認可，大家誤解我的意思了之類的——相信人們對於王毅的印象，會有所改觀。
    她這是給王毅一個台階下。
    王毅也明白她的意思。
    但是，他並沒有解釋。
    而是簡單說了一句：
    “就是字麵意思。”
    周玲安一愣，暗暗搖了搖頭。
    看來，王毅這是鐵了心了。
    有理想是好的，但是當前這種情況下，一個十天短合同球員說出這種話來，就實在太不合時宜了。
    不過，周玲安卻又心中對王毅暗生佩服。
    敢冒著天下大不諱，說出內心真實想法。
    這樣的場景她也想過。
    但卻不敢做。
    全天下敢做的，恐怕也沒有幾人。
    想到這裏，她看向王毅的目光，多了幾分異樣的神采。
    接下來，她簡單問了第三個問題。
    采訪結束之後，她問王毅：
    “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就當是感謝你。”
    王毅搖頭：
    “回去洗個澡後，連夜就要飛往波特蘭，恐怕沒時間。”
    周玲安略有些遺憾，說道：
    “那下次吧。”
    王毅點頭：“下次。”
    與此同時，在華夏，某市一中。
    正是中午十二點。
    王毅的父親，王建華，正向著教職工食堂走去。
    他今天的心情不錯。
    他之前不願意兒子打籃球，是因為他深知這裏麵水有多深。
    他曾經也打過職業籃球，可以說是深受其害。
    曾經兒子加入nba時，整個學校都沸騰了。
    卻隻有他一個，整天陰沉著臉。
    因為他清醒地知道，籃球是很吃天賦的運動。
    以王毅的天賦，加入nba隻能坐冷板凳。
    到時候這些國內媒體，會從最開始的興奮，漸漸變成失望、冷嘲熱諷。
    而球迷們，也從最開始的興奮，會轉變為失望、嘲諷、謾罵。
    到時候，所有的這一切，將由王毅一人承受。
    之後的兩年，果然如他所想。
    就連學校的一些老師，表麵上不說，但是背地裏都開始嚼起了舌根。
    但是最近這些天，王毅連著打出了三場好球。
    周圍人們對他的態度，已經開始有所轉變了。
    不過王毅之前說出的那句狂言，卻又讓周圍人們對他的態度又冷了一些。
    但是今天，擊敗了奇才，打敗了小日子過得不錯的選手，卻是大快人心。
    去食堂的路上，不斷有學生跟他打招呼：
    “王老師好！”
    “老師，毅哥太厲害了。”
    “王老師，啥時候能不能幫我要個毅哥的簽名？我可是他的忠實粉絲。”
    到了食堂，打好了飯菜。
    幾個體育老師已經在招呼了：
    “老王老王，來來來來來，坐這兒。”
    “老王今天高興啊，你看這張老臉上，褶子都多了好幾道。”
    “那是當然，看到兒子表現好，當爸的自然高興。”
    有體育老師又問了：
    “我說老王，你兒子打成這樣，這個賽季的保障合同應該數目不小吧。你還來當什麽體育老師。我要是你，早辭職去享福了。”
    王建華搖頭：
    “nba的合同，都要上太多稅，到手就沒多少了。而且他掙再多也是他的，與我有啥關係？”
    王建華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想的。
    他從來就沒想著靠兒子掙錢養自己。
    自己每個月的工資也有7000多，養活自己和老婆足夠了。
    這時，體育組的組長也端著盤子過來了。
    見了王建華，說道：
    “老王，有個事跟你商量。”
    王建華問道：“啥事？”
    體育組組長說道：
    “nba休賽期的時候，能不能叫王毅來咱們學校，訓練一下校隊的那些隊員？”
    王建華直接搖頭拒絕：
    “他休賽期很可能不回來，要留在那邊訓練。”
    其實王建華心裏是有些抵觸的。
    當初王毅沒打出來，這些領導們見了自己臉色都不怎麽好。
    現在打了幾場好球，領導就找上門來了。
    世態炎涼，人情涼薄，莫過於此。
    對於這些，王建華也已經看透了。
    他並不怪這些人。
    但是既然王毅現在有可能打出來，那麽休賽期自然要好好訓練，提升實力。
    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人情世故上。
    退一萬步來講，即便王毅休賽期回來幾天，那也得給他時間好好休息，而不是去參加一些亂七八糟的活動。
    周圍幾個體育老師見王建華這麽幹脆就回絕了領導。
    他們一個個都暗暗搖頭。
    王建華能力是有，但就是性子太直，不會來事兒。
    所以幹了這麽些年，連個體育組長都沒混上，更不要說當領導了。
    那體育組長見王建華當眾拂了他麵子，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
    說道：“王毅訓練要緊，他可是為國爭光，我們這點小事，確實不應該麻煩他。”
    言語之中，已經有了幾分不悅。
    其餘的幾個體育老師都搖了搖頭。
    王建華自然也聽出了領導話裏有話。
    但是他就是懶得花心思去經營什麽人情世故。
    兒子隻要真能打出來，其他的什麽都無所謂了。
    王毅在趕往機場的大巴上，接到了經紀人的電話。
    王毅簽約的經紀公司，是剛剛成立的經紀公司。
    幕後老板是個華裔。
    不過這個華裔老板顯然低估了nba的人脈的作用。
    所以這個經紀公司，並不怎麽順利。
    它所簽約的球員，幾乎都是一些打不上球的球員。
    王毅的經紀人，羅琳，也是華裔，同時也是個新手經紀人。
    一沒人脈，二沒錢。
    恐怕隻有最走投無路的球員，才會簽這樣的經紀公司，和這樣的經紀人。
    她手底下的球員，目前基本上都是短合同球員。
    此時羅琳的電話打來：
    “王毅，佩林卡剛剛給我打電話了，說通過這四場比賽，你已經證明了自己。他要提前給你轉成保障合同，一份500萬美元的保障合同。”
    羅琳的聲音之中，有一絲壓抑著的興奮。
    500萬美元，她能提成4，也就是20萬。
    她怎能不興奮。
    羅琳繼續問道：
    “不過你打出的表現，已經超乎想象。要不要等等其他球隊的報價。我相信其餘擁有薪金空間的球隊，肯定能夠拿出更高的報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