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格爾知道隻要他開口，王毅的回答永遠是那三個字：
    沒問題！
    但王毅現在的身體狀況明顯就是有問題。
    沃格爾也想像之前一樣，讓王毅盡管上場。
    等他痛苦了，難受了，他就會後悔，就會學乖了。
    知道以後該怎麽打了。
    但經過前麵的那麽多場，和剛才的上半場，他已經知道，這對於王毅顯然是行不通的。
    這家夥打比賽根本不知道惜力。
    隻要一上場，就必然全力以赴。
    他不是去打球的，簡直就是去拚命。
    所以沃格爾猶豫了一下，最終看向丹尼斯·施羅德：
    “丹尼斯，下半場你代替王毅首發出場。”
    王毅那熾熱的目光，頓時黯淡下來。
    他理解教練的想法，教練這也是為了讓他多休息一會。
    但是他還是想戰鬥！
    生命不息，戰鬥不止。
    這，就是他的宿命。
    施羅德沒想到下半場教練會讓自己首發，他頓時大喜，連忙站了起來：“是，教練！”
    當初他加盟湖人隊時，可是得到過湖人隊的承諾，他必須打首發。
    但是後來事實證明，在湖人隊詹姆斯自帶體係的情況下，他這種需要大量持球的打法，根本就打不出來。
    所以後來他也就接受了替補的位置。
    但每個球員都有一顆首發的心。
    現在能再次打上首發，他自然高興。
    很快，下半場開打。
    當掘金主帥馬龍看到湖人隊沒有再派上王毅時，他笑了——臉上雖然沒有笑，心中暗笑了。
    果然，那個瘋子不行了。
    他的高原反應太厲害，根本上不了場。
    至於多給他十幾二十分鍾休息，指望他出場再戰？
    嗬嗬，別開玩笑了。
    馬龍教練很清楚，出現劇烈高原反應的球員，你要麽就一直強撐到底——雖然這也撐不了多久。
    要麽就別上了。
    因為你休息一段時間後，再次上場時，第二次高原反應會比之前來得更加猛烈。
    他將自己的發現向球員們說了。
    球員們也都紛紛心中暗喜。
    那個瘋子終於上不了場了。
    太特麽嚇人了。
    現場的一些觀眾們，看到王毅躺在地上依然在做拉伸，他們一個個又開始得瑟起來。
    “喲，這個病號沒上場唉。”
    “就他這病死鬼的樣子，就算上了場，也打不出什麽表現吧。總不能指望他上場用那慘白的臉嚇死我們的隊員吧？”
    桑德斯看到此時的王毅，臉上的笑容更盛：
    “妥了。這家夥已經失去戰鬥力了。”
    布朗也得意地笑了起來：“這個瘋子現在成病人了，我們要不要替他們叫救護車？”
    王毅躺在地板上，在喧鬧的球館裏，他聽到一個扯著嗓子的聲音：
    “病鬼，快回家養病去吧，哈哈哈哈……”
    他微微搖了搖頭。
    有些人啊，就是不長記性。
    ……
    王毅不在的這8分鍾裏，湖人隊球員們果然因為不同程度的高原反應，表現都不盡如人意。
    有接連打鐵的；
    有不斷失誤的；
    詹姆斯甚至出現了一次罰球三不沾。
    但是好在詹姆斯對這種場麵也見慣了，憑著強力的控場經驗，使球隊不至於被對方一波流打死。
    但分差卻不斷被蠶食。
    當第三節還剩下最後4分鍾，詹姆斯下場時，即便是強壯如他，也已氣喘如牛。
    “呼——呼——呼——”
    他不斷地做著深呼吸，想要盡快恢複過來。
    但是年齡已經不允許了。
    他不再是當年那個鏖戰48分鍾之後，打一個加時還能生龍活虎的小皇帝了。
    他是一個常規賽裏隻能劃水的，步履蹣跚的，年邁的老國王。
    雖然他知道，自己油箱裏還有油。
    但那些油是留給季後賽的。
    常規賽嘛，隨便打打就行。
    他的板凳上墊著厚厚的墊子，他一屁股凹了下去。
    ad也已經有了高原反應。
    雖然沒那麽劇烈，但頭已經有些疼。
    他那形的眉毛，再一次皺成了型。
    他胸口也劇烈起伏著，大口喘息著。
    他又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什麽是魔鬼主場。
    這裏是他最討厭的主場之一。
    在這裏，即便你半場領先30分，也不敢說穩贏。
    因為下半場高原反應一出來，可能瞬間就被掘金一波流了。
    此時，分差還有15分。
    詹姆斯和濃眉都不由得轉頭看向王毅。
    隻見此時王毅的麵色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慘白了，但還是有些蒼白。
    “王……”
    詹姆斯灌了幾口水，開口正要說話。
    王毅已經騰地站了起來：“沒問題！”
    詹姆斯點點頭：“兄弟，靠你了。隻要你能保持現在的分差，第四節最後5分鍾，我們一起決戰！”
    主帥沃格爾見王毅歇得差不多了，他卻還是猶豫了一下。
    因為他知道，如果第二波高原反應襲來，王毅該是何等樣痛苦。
    到時候很可能真就連一秒鍾也上不了場了。
    但此時濃眉和詹姆斯都已經有了輕微的高原反應，必須得讓他們休息。
    必須得有一個攻擊點在場上。
    那就隻能是王毅。
    至於施羅德，如今隻能算是球隊的第四火力點。
    王毅踏上了球場，雙眼之中，那戰鬥的火焰再次燃燒。
    球場，就是他的戰場！
    隻要上場，他就是來拚命的！
    球迷們的嘲諷聲再度響起。
    電視解說的聲音雖然他聽不到，但他完全可以想象主場的解說是如何嘲諷他的。
    病秧子；
    殘疾人；
    病夫……
    現在，就是打碎這一切的時候！
    對麵，掘金主教練馬龍正不斷指著王毅。
    王毅知道，他是向隊友們強調自己高原反應、體能耗盡。
    他在強調這是他們的機會。
    嗬嗬。
    王毅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笑容。
    比賽繼續。
    掘金隊球權。
    當他們運球推進時，王毅向湖人隊場上這些替補球員們喊道：
    “搶到籃板就把球給我！”
    卡魯索、庫茲馬、小加、哈雷爾，他們紛紛看向王毅。
    最終全都點頭：“明白！”
    很快，穆雷已經運球來到了湖人隊半場。
    約老師下場休息，他獨自帶隊，總有些力不從心。
    他叫了一個掩護，繞過王毅，中投出手。
    輕鬆命中。
    他緊緊握著拳頭，怒吼一聲：“ye！”
    分差被追到13分！
    然而，他話音未落，一道紫色身影，已然掠過了身邊，迅速奔出三分線，向著湖人前場奔去。
    不好！
    穆雷心中一驚，連忙叫道：“回防！”
    然而，已經晚了。
    小加快發底線球。
    籃球劃出的軌跡，猶如一道跨過全場的拱橋。
    精準落入王毅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