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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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懷朔在恢複意識的第一刻,感覺到的是胸口的那股殺氣終於散去。
他很少有鬱結於心的殺意,一般他想殺誰就順手殺了,殺氣已經成型,便不會任由它在胸口亂竄。
薛懷朔還挺為呂易和高長生叫曲的。他們倆各自為了身世追尋那麽久,他隻是碰巧路過,結果最後真相揭曉,秘密被一把揭開的人恰巧是路過的薛懷朔。
三清道祖原名三頭,這件事情本身就很無厘頭。
據呂易說,那隻來自魔界的三頭犬很仰慕道家先祖三清,因此也取了個一模一樣的名字。
喜歡一樣東西,於是要替代那樣東西。
這是真的喜歡嗎?
維護隱藏一個不知多少萬年前的空山洞,但是在幼時夥伴真的出現的時候,卻一心一意地要殺死他。
三清其實很不想殺他們的,據他說是因為大道在上,氣運之子不該由他們三清來殺,這樣百害而無一利。
氣運之子?薛懷朔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稱呼,但見三清眼神直直地盯著高長生,自然明白他在說誰。
不能殺我?因為你自己也是大道之下運勢的收益者嗎?不能忤逆大道自毀長城?高長生反應很快,一個問句接著一個問句。
一身布衣的三清笑了笑,不置可否,隻是說“隻怕大道視我如仇敵,不然也不會更改前因後果,讓天命之子的運勢改為降生即擁有。”
他這句話有點意思,高長生和薛懷朔都還沒反應過來,當事人呂易就已經憤怒地出聲了“果然當初是你把我們推下去的!你還否認!是你搶了我們的運勢!”
三清看著他冷冷一笑“什麽運勢?你在說什麽?我們走到今天都是自己一步一步搶過來貪過來的,什麽運勢?氣運之子又能代表什麽?就算不為我所殺,也必定為別人所殺!”
這人說話人稱混亂,可能是因為身外化身用久了,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三個人。
高長生看他們倆爭吵,還笑著問,那他高長生該死在誰的手上呢?
三清絕對聽出來了這句話裏的嘲諷,但是他隻是澹澹一笑沒去在意,隨後一指薛懷朔,說,該是執明道長殺了你,你殺了執明道長。
無辜的吃瓜群眾薛懷朔“……”
薛懷朔以一個經常亂殺人的修道者的心理去揣度三清現在在想什麽,覺得這人很可能是想把他們仨一起殺了,這樣他本質是個魔物的事情就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
很好的處理辦法,換薛懷朔,薛懷朔也會這麽做。
但他不會多說話。殺人就殺人,哪有那麽多話說。
三清似乎也不是不懂這個道理,隻是想抓緊時間,在自己不得不把人殺了之前,多和幼時夥伴說兩句話。
但是呂易不想和他多說話。呂易已經知道事到如今,自己今日肯定無法活著走出這個地方,也知道自己的修為是比不上三清的,所以他隻有最後一個選擇了。
背水一戰!
薛懷朔不喜歡打架。他隻喜歡單方麵地碾壓殺人,這樣與人合作去尋求一個不被殺的機會還是第一次。
簡單概括對手很強,打起來很吃力,但是在掏空己方所有法寶和提高戰力的方法之後,總算贏了。
贏的過程還有些波折,最後唯一能夠行動的薛懷朔提著刀要斬下那隻犬狀魔獸的頭時,大約是還不想死,三清對他說,你想知道你師父是怎麽死的嗎?
薛懷朔還沒回答,他就徑直說了“是在你進入鬼域的那個晚上,記不記得你遇見了一個紅衣女鬼?那是你師父造的傀儡。”
這件事情發生還不到一年,薛懷朔當然記得。
那是弘陽仙長亡故後的第四天晚上(此處時間和38章處理方式一致,認為一天開始的零點到天亮之間為這一天的晚上),紅衣女鬼劫走了晚晚師妹,他不得不前去營救,所以未能抵達望鄉台。
“當時出了點問題。”三清很坦誠地說“由於太陰星君堅持不願意直接使用惑術,說是會傷害被施術者的身體,所以才沒能控製住那姑娘的行蹤,讓她跑到望鄉台去了。”
“如果她沒上望鄉台,”薛懷朔說“我就會被傀儡蒙騙,認為自己來晚了兩天,而不是發現我師父並沒有死。”
“我本來覺得他隻是一心為了自己女兒,所以還覺得可以控製。可是之後他操縱的紅衣傀儡直接向你預警,我就知道他是向著你的。”三清的眼神非常熾熱“他覺得自己做錯了,想要給你預警,想要補償你,不想繼續那個把你逼入魔道與天命之子抗衡的計劃。”
“於是你把他殺了。”薛懷朔的聲音很冷,殺意在他心中成型,即將借著那柄薄刃揮出去。
“其實你後來的判斷是錯的,你做出‘師父沒死’的前一天晚上,他剛被殺了。”三清眼睛一眨不眨“你本來有機會救他的。”
三清竟然還笑得出來“沒關係的,我可以幫你將他返生,我們之間其實沒有利益關係,隻要你幫我殺了高長生,我們之間完全沒有利益衝突的……”
薛懷朔隻猶豫了一瞬間。
因為呂易已經拖著殘破的身軀一刀紮在了三清的心口。三清胸口上本來就有個被呂易偷襲紮出來的舊傷,這下被呂易灌注所有修為的刀一擊紮中要害,幾乎是立刻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然後薛懷朔才發現呂易手上的那把“刀”,其實是他自己斷臂上的尺骨,被石頭砸出尖頭,非常鋒利。
他們倆扭打在一起,因為都力竭了,沒有用額外的術法,像是小朋友打架一樣。
男孩子之間經常這樣,有什麽問題打一架就解決了。
他們這次也是,打一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反正問題會解決的。
呂易試圖呼喊薛懷朔去幫他的忙,說三清是騙他的,怎麽可能讓已死之人再度返生,是人族又不是獸族。
薛懷朔想是啊,肯定是騙人的,而且他是殺我師父的仇人,我該給師父報仇的。
這句話在心中一過,他又想起師父的傀儡印和那條失去作用的南流景。
他心中有酷烈的殺意在亂竄。
後來怎麽樣薛懷朔不太記得了,反正三清確實是死了,到底是誰給了他致命的一擊就不知道了。
總之他死後,隨身攜帶的所有法器都全部就地銷毀,隨之產生的攻擊音浪有幾十米高。
他就是從這樣的衝擊音浪中勉強撿回一條命的,他沒去管高長生,不是說高長生運勢好麽,應該死不了。
他想回到自己妹妹身邊去,她不記得他了也要回去。
薛懷朔眨了眨眼睛,覺得似乎有人靠在他身邊,離得很近,呼吸
打在他側臉上。
他慢慢睜開眼睛,白光逐漸充盈了他的視野,血色一點點澹了下去。薛懷朔察覺到有什麽東西軟軟地依偎在自己手背上。
他偏頭看過去,發現自己師妹跪坐在他床前,正在舔他的指腹。更準確地說,在舔他指腹上的黑色紋路。
她似乎剛剛才哭過,鼻尖微紅,低著頭,溫柔地舔他的指腹,似乎察覺到正被人注視著,猛的抬起頭,眼眸清澈彷佛天邊的澹薄雲色。
薛懷朔想,遲早要找個借口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