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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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慕小千與鳶兒回西院時,院裏事物丹蕊都已打點好了。趙氏還送了好些東西過來,慕小千看也沒看就讓丹蕊收到庫房了,自己端了盤水果上了二樓還不準人上去,午膳都沒去偏廳吃,晚膳老夫人派了廚子去西院做的。
次日,賜婚的詔令便到了,沈府上下都出來接旨,婚期定在她及笄後沒多久,沈老鎮國公和沈懷信因平定邊疆,戍守有功。現在是沈輔國大將軍兼上柱國;沈左相、光祿大夫兼鎮國大將軍,並有各種賞賜。
送走了傳令的王謙,慕小千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沈老夫人見了也不知如何是好,廳堂裏寂靜無聲,就連鬧騰的沈疏穎也感覺氣氛不對,安安分分的站在趙氏身後。沈老爺子回頭留下一句話便大步流星離開了“懷信,渝兒,來書房一趟。”
緊接著沈老夫人也離開了,趙氏還有許多事務要處理便也領著沈沈疏穎沈疏桐兩姐妹走了。
“咳咳咳咳咳”一陣咳嗽聲引起了慕小千注意,抬頭一看沈渝的懷裏依偎著一個白皙柔弱的年輕婦人正用手帕掩著咳嗽。
年輕夫人拍拍沈渝並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了,沈渝擔憂的看著懷裏的妻子說“我送你回屋裏後才放心。”
“我又不真是瓷娃娃,不過是有些頭疼咳嗽,哪用的著那麽小心,你且安心去吧,咳咳咳這有丫鬟伺候就可以了。咳咳”
沈渝還是不放心,不肯鬆手,年輕婦人又聳了聳沈渝,柔聲道“去吧,祖父定是有要緊事,不好耽擱了。”沈渝這才猶豫著鬆開了,讓一旁的侍女扶著,走了幾步又回頭對年輕婦人說“記得按時吃藥。”說完便急忙去往書房。
慕小千正打算回西院,卻聽到有人叫住了她“小千,咳咳咳……”
年輕婦人柔柔地衝慕小千笑“小千,咳咳咳……昨日送你的鐲子你可喜歡,今日怎麽不戴呢?”
慕小千壓根沒打開看,都不知道是什麽“喜歡的,隻是舍不得戴出來,怕不小心磕著。”
“喜歡便好,咳咳咳……我見小千妹妹極為合眼緣,你大哥總有公務在身一個人在房裏無聊的很,咳咳……咳咳咳……不知妹妹可願意去我房裏陪我說說話,解解悶。”
慕小千見她咳得厲害,想著正好可以幫忙看病便同意了“即是嫂嫂邀請,我當然是願意的。”
“咳咳……那我們走吧!”
廊下,年輕婦人和慕小千並排慢慢走著。
“你大哥哥都昨日同我說了。”
慕小千別過頭看廊外,不在意地回答“嗯。”
“今日呢,我也不是來遊說你的,隻是想與你談談心。我知道你什麽都明白,隻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罷了。咳咳”慕小千聽著沒作聲,年輕婦人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也就比你年長幾歲,我閨名姓柳,單一個蓉字,不如你叫我蓉姐姐吧,疏穎疏桐私下裏也都是這麽叫的。咳咳咳話說小千妹妹素日裏都喜歡做什麽打發時間?”
“沒什麽,偶爾看看醫術,看看風景什麽的。”
柳蓉莞爾一笑“妹妹原來還懂岐黃之術啊。我朝也有女醫師,不知妹妹師從何處?”
這倒是把慕小千問倒了,她哪裏知道什麽女醫師,便隨口胡謅道“是位遊曆四方,行蹤不定的女醫師。”
柳蓉便沒有問下去了。
穿過花園,再走上一刻鍾便到了南院,院裏景致雅趣的很,慕小千邊走邊欣賞著,剛一落座,便有侍女端著湯藥上來遞交給了柳蓉的貼身侍女“少夫人,該喝藥了。”
柳蓉瞥一眼湯藥,推遠了點“等會吧,太燙了,先放一邊,放涼了我再喝,去準備些瓜子茶點來。”然後就轉頭和慕小千說話“妹妹可有什麽忌口沒有?快到晌午了,午膳就留下來陪我一起用吧,我估計你大哥哥中午也是不會回來的了。”
“沒什麽忌口的。”
不一會瓜子茶點便端上來了,柳蓉又對采芸吩咐道“采芸,你去,吩咐小廚房中午多做一點,對了今早小廚房是送了幾尾鮮魚來吧,挑兩尾大的一尾做湯一尾紅燒,好了去吧。”
“是,少夫人。”采芸領命下去了,慕小千瞧見采芸臉上略顯擔憂。
等到采芸出了門,過了會柳蓉便對一旁的侍女吩咐道“這藥涼了不好,端去熱熱吧。咳咳咳”一旁的侍女左右為難地端著湯藥。
“嫂嫂,可以讓我瞧瞧這湯藥嗎?”
“可以啊,都說了你就和疏桐疏穎一般私下裏叫我蓉姐姐就好。”
侍女把藥端到慕小千麵前,她湊近聞了聞,而後又端起來抿了一口,眉頭一皺,問柳蓉“嫂……蓉姐姐,你這藥吃了幾服了?”
“這藥是在回京的路上找一個郎中看的,開的,吃了許久,該有四五服了,咳咳咳卻也總不見好。算算今日是最後一服藥了,你大哥還說明日再去請郎中來看看,怎麽了?這藥是有什麽問題嗎?”
“蓉姐姐,我需要切脈看看。”
柳蓉給侍女打了個眼色,侍女立馬去取了脈枕來。
“之前看病的郎中是怎麽和你們說的?”
“之前的郎中說是風寒襲肺。”
慕小千把脈完脈,又看了看柳蓉的舌苔,又問了柳蓉幾個問題,得出結論來“蓉姐姐卻是風寒襲肺,之前開的藥方還在嗎?可否拿來看看?”
正好采芸回來了,便讓采芸去取了來。
慕小千看過要來紙筆,一邊寫一邊說道“郎中沒看錯,但是藥方給寫錯了,不會加重病情,卻也沒什麽效果。我給姐姐重新寫一藥方,姐姐命人去抓來吃就好了,注意不要再受寒,便沒什麽問題了。”寫完便交給了采芸,柳蓉就讓采芸照著藥方去抓藥了。
慕小千半開玩笑的說“蓉姐姐不拿去給城裏的郎中看看藥方就讓直接抓藥,不怕我是亂寫的嘛?”
柳蓉看著慕小千柔柔地笑著,直視慕小千的雙眼說“我隻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信你,不管外麵的人怎麽說。祖父祖父,父親母親,你大哥,我還有疏影疏桐都信你,相信我們眼前看到的這個你。”
一時間慕小千心緒萬千,不知道該言語些什麽才好,最後低聲道“我知道了。”
柳蓉還想再說什麽,卻見慕小千倏然起身,先一步說道“突然想起來有些事著急處理,就不留在姐姐這裏用膳了,姐姐要記得按時喝藥,過幾日我再來陪姐姐,那小千就先行告辭了。”粗略一禮便頭也不回小跑著匆匆離去了。。
柳蓉忙起身想挽留,可走了幾步覺著還是任由她去便好。於是走到門口目送慕小千離去,直至背影消失。良久,才開口吩咐道“去跟廚房說中午的魚做好了就直接送去給老爺子院裏,老爺子和父親還有爺都愛吃魚。”又看了會風景後進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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