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沈簡手心幾乎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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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京城已是年關,謝家人曉得謝婉回來了,謝和澤專門去了城外接人。

    沈簡則是馬不停蹄遞了帖子去襄王府。

    很不幸,被李明薇拒絕了。

    最後不服輸的沈世子,決定用用好學生對付這位兄長的法子,選擇了漏液翻牆,還沒開始翻,王恐就帶著人先到了。

    黃沙見著王恐一幹人手落刀柄,頓時擺手,和氣為上,“王兄弟,路過,路過,純粹路過,各位哥們給我老黃個麵子,我們說好,不動手。”

    佟文則是很直接,“要麽,我把世子爺丟進去,要麽你們開門讓他進去,不然你們就打他吧,反正鬧大了,明日你們主子也要去禦書房走一場,還是要碰麵,到時候還有李明啟那胡攪蠻纏,你想清楚了,反正我們無所謂的。”

    沈簡……

    佟文說著,就把黃沙扯了過來,將沈簡推過去。

    王恐見來跟前的沈簡,腦子就出來兩個字。

    土匪!

    王恐蹙眉,“我們殿下誰都不見。”

    沈簡笑了笑,“這好說,你問問你們殿下,書房那兩尾錦鯉可還安好?”

    王恐露出錯愕的神情,掉頭就朝王府走走。

    沈簡被請了進去,見著被人抱著過來的魚缸,邊上的佟文頓時不悅。

    沈簡看抱著的錦鯉,睥睨跟前的小妮子,“以為我會上你兩次當?以前糖藏我書桌下麵,現在偷來的錦鯉還敢藏我屋子裏頭。”

    不是那天小胖鷹爪子在裏頭撲騰,他都不知道自個屋子多了跳錦鯉。

    然後,越看越眼熟。

    這不是李明薇最喜歡的兩尾嗎?一直都養在書房裏頭自個喂的。

    入了正堂,沈簡就見李明薇依舊是那身素白長袍,麵容俊逸,蘭華之姿。大抵是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了,臉上發冠都沒了,隨意拿著根玉簪落在發上。

    聽著腳步聲,握住書卷的李明薇慢慢移動目光,指腹慢慢撫平卷曲的書頁角。

    薄唇輕動,略帶諷刺的清冷聲音響起,“世子爺害我至此,若是還想將我弄出京城才算心中踏實,不若去陛下更前多多走動。”

    沈簡將手裏抱著的小缸放下,頷首帶笑,“身邊孩子不懂事,偷了十一殿下的物件,現下原物奉還。”

    他說著恭敬的拱手,“這次北地之行,有些不明的地方,還望十一殿下替我解答一二?”

    李明薇撐著椅子難得翹著腿,垂著的睫毛似黑鴉羽。

    “本王替你解答,世子爺是吃錯藥了?還是腦子被門給夾了?要問北地軍事,你身邊的那兩位想來最是明白,本王如今被幽禁,可是不知外頭事的,世子爺莫要給本王找事。”

    幽禁?放屁的幽禁,隻是你不想出門罷了。

    沈簡心中默默的補上這句話。

    他直視李明薇,“殿下,我也不拐彎抹角,有話直說了,北地那頭到底什麽情況,還請您給我個準話,否則我查到的東西落到陛下跟前,定是場軒然大波,這些年國庫給北地的撥過去的銀錢年年都在遞增,賬目我都清查過,都是花在軍營之中,但也有——”

    李明薇突然就笑了,手肘抬起撐著下巴,歪著腦袋似笑非笑,“是啊,都花在軍營之中,那怎麽就越花越多了?”

    沈簡拱手,“還請殿下不吝賜教。”

    “水質清則無魚,你與其來問問我,不若去問問阮賢答案來的更快。”

    “朝廷連年征戰依靠阮家軍為主力,大宜人盡皆知,北地一個七八品的小將領,能得其他戍邊同等品階兩三倍的銀子貼補,這都是阮賢希望的,為何他要這樣和朝廷對著幹呢?”

    李明薇見恭敬站他跟前人,歪著的腦袋笑意更深,“你去北地走了一趟,大抵知阮賢在北地的聲望。”

    沈簡直言“殿下覺得阮賢會謀逆?”

    “謀逆與我無關,這大宜的江山也同我沒絲毫幹係。”李明薇背脊靠著椅子背,“阮賢從小兵做起來,一心都希望軍營平權,上下平等,你覺得這可能嗎?”

    “即便他把養子丟到最底下去磨練,在外頭看來,不也是他一手提拔的?阮賢不懂黨政厲害,司南難道不懂?北地那些上頭的將領難道不懂?”

    “至於軍需,這裏摸點,哪裏勻點,隻要麵上過得去,總是能一年混過去一年,因為大宜需要阮家出力征戰。”

    沈簡略微想想,“殿下所言,所以,陛下始終都是忌憚阮賢的?隻是因為需要阮家開疆拓土收服疆域?”

    “忌憚,若是忌憚,阮今朝還能嫁給賀瑾,早被陛下收到後宮去死死壓著了。”

    李明薇掃跟前站著的人,“沈簡,你如今是被情愛衝昏腦了?阮賢吃得住怎麽多兵權嗎?即便現在恢複了史家榮耀,即便分了兵權給司南,不也是在阮字頭上多蓋了布嗎?是沒有區別的。”

    沈簡一點即通,“依殿下所言,陛下是要收回兵權,所以,陛下這次是要把兵權給李明泰?”

    李明薇兩手隨意搭在扶手之上,微微點頭,“不算傻。”

    沈簡眼底閃過算計的冷意。

    若是將兵權給了李明泰,李明啟的好不容易得到威望就是付之東流了,兵權是最直接競爭力量。

    李明薇見他閉嘴了,別過目光望著門外,“問完了?夜深了,本王要安寢了,世子爺請吧。”

    沈簡眸光微眯,“殿下這些年到底替北地瞞了多少東西,您在北地到底有多少眼睛?”

    “北地貪汙軍晌一事,我次次查到由頭都能被掩蓋,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在多了,那就是身有貴人了,北地,還有一股勢力,敢問是不是殿下的!”

    李明薇坐直身子拍拍手,王恐走了進來,手裏抱著個盒子。

    沈簡打開盒子看著裏麵的賬本,數額幾乎觸目驚心,“殿下,這是?”

    李明薇端起茶盞,慢慢悠悠杯蓋撥弄浮茶,“既來了,世子爺便看完再走,本王也就這點事還沒找到人接手,您既是北地的姑爺了,這些事你來接手,那是最好不過的。”

    足足看了半個時辰,沈簡手心幾乎冒汗。

    他前後兩輩子就在好奇,國庫為何會越來越充盈,幾乎從未出現過缺錢的情況。

    完全是因為,這些被六部額外呈報想要貪汙的銀子,最後都被李明薇用另外的方法重新洗幹淨回到了手中,秘密送到了國庫之中。

    甚至還有他敲詐勒索各處簪纓世家的證據往來,北地,東地都都李明薇的人嵌著,時時刻刻注意一舉一動。

    沈簡此刻看著李明薇的眼神直接變了,語氣都變得恭敬,“敢問殿下,您放在阮賢、司南身邊的人是誰?”

    李明薇直言,“郭酒,雲鶴。”

    沈簡手中捏著的賬本落到膝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