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太子說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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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淬坐在椅子上,和佟文說:“沈簡怎麽說也是我的侄兒,都到我跟前了,怎麽能不打招呼呢?”

    

    “若他來問我赤峰關的真相,我或許會說說。”盛淬點點頭,“對,和他我還能說說,你是姑娘,姑娘家不要參與這種事,不好,太血腥了。”

    

    盛淬撐著下巴看她,“你來找我,不,更確切來說,是來試試能不能殺了我”

    

    佟文咽了咽喉。

    

    盛淬輕笑,“你挺聰明的,不過,穆厲的功夫都是我調教出來的,你們連他都打不過,就別來我這裏鬧了,我不欺負你們這些孩子們。”

    

    穆厲的功夫原來是師承他。

    

    “習武方便穆厲天資奇高,和誰是他老師沒關係。”盛淬頓了頓,又道:“別站著了,史家那小子應該在找你了,你在不回去,他若曉得你同我的關係……”

    

    佟文覺得盛淬非常可怕,動了動喉,“爹。”

    

    盛淬撥動茶蓋的手頓住,有點不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佟文對這個字很陌生,還是讓自己去適應,“爹,沈簡是個很好的哥哥,穆厲,穆厲他也說是個很好的皇子,不要因為那些過去的恩怨,讓無辜的人被逼成為你們的刀。”

    

    “李玕璋是個好皇帝,你不信他,可你也應該知道他一手養大的李明薇是什麽模樣的,沈簡常常和我說,能養出李明薇怎麽好皇子的君主,怎麽會是昏君呢?”

    

    “爹,冤有頭債有主,大宜給你的委屈,你不能讓程國給你公道。”

    

    說著,佟文底身給他行了個禮,“我殺了你,娘肯定會不高興,但你敢動沈簡,我死都會帶上你的。”

    

    “沈簡好不容易日子才好了點,你別毀了他,安陽侯府好歹也是你的家,沈霽是你的親哥哥,沈簡是你的親侄兒。”

    

    佟文轉身裏頭,後麵傳來略帶疑惑的聲音。

    

    “安陽侯府,和我有關係嗎?”

    

    佟文抬手小弓弩對準他。

    

    “殺我?”盛淬靠著椅子,“看來沈簡將你養的毫無規矩腦子可言,殺了我,你覺得隻是你們死在這裏怎麽簡單嗎?”

    

    佟文到底是收了手,“你不要動我的家人。”

    

    回到帳子司南正在找她,“你去哪裏了?”

    

    “溜溜。”佟文回他,“你這是去拉架了,還是去打架了?”

    

    司南不想再提了,阮今朝和穆厲打架,次次他都是最慘的,慘的沒邊,他歎息,“沒什麽。”

    

    佟文將他抱著,低低的叫他,“南哥。”

    

    “真的沒事了。”司南親親她的發,“打著玩罷了,怎麽,你想雀雀了?”

    

    佟文搖搖頭,比起雀雀,她更喜歡司南。

    

    她悶聲說:“南哥,要是有一天你發現有些你無法接受的事和我有關,你不要討厭雀雀好不好?”

    

    “胡說什麽,你和雀雀是我的半條命。”司南摸著她的腦袋,“你在程國那幾個月到底經曆什麽,問你總不說,穆厲到底把你怎麽了?”

    

    “他沒有怎麽我,就把我關起來,安排了個心腹守著,那個心腹功夫太厲害了,我逃不掉,就想著世子爺肯定回來程國的,我就說等著……”

    

    麵對佟文蹩腳的謊話司南沒有戳穿一個字,若隻是單純的關起來,佟文那拽的二五八萬的性子,絕對就是立杆當太歲,怎麽折騰人怎麽來,怎麽會讓孩子早產出來,穆厲在這其中又扮演著什麽角色,他也不得而知。

    

    擺在眼前就是一條,孩子是穆厲還給他的,佟文也是穆厲指頭縫漏給他的,卻又是和謝宏言一起出逃回來的,這一切顯得非常欲蓋彌彰。

    

    穆厲對他們這群人所有的縱容,最後都歸結到了因為謝宏言的緣故上,但,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司南難得在想,抱著佟文說:“進山那日,我要陪著今朝,你好生守著沈簡,弄不好進去笑盈盈出來哭兮兮。”

    

    “好。”佟文將司南緊緊的抱住。

    

    夜漸漸深了,佟文慢慢張開了眼。

    

    她現在有兩個選擇,問出赤峰關的真相,還有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殺了盛淬。

    

    前者的真相,對司南或許是第二次的打擊。

    

    

    

    太子帳中,謝宏言環著穆厲肩頭搖頭,卻被他捆在臂彎之中不得逃開,隻能高低起伏著。

    

    謝宏言靠著他肩,半氣半怨,“我還沒好全……”

    

    “沒好全都能套我的話了?”穆厲不依不饒,“我明日就要進山了,可不得把你先伺候好了?”

    

    謝宏言眼尾勾著紅,著實沒想到穆厲會這樣討公道,軟著嗓,“我真錯了,你饒了我,讓你打兩嘴巴子成不成?”

    

    穆厲拿著額頭輕敲他的腦袋,“打你兩嘴巴,我若打了,你這小心眼怕要換成刀子給我遞來。”

    

    謝宏言虛拍他腦袋,“撞疼我了,你都多大了,還這樣。”

    

    穆厲與他鼻尖輕點,“不是大公子說,你都會背書了,我還光著屁股到處跑嗎?現在咱們兩是誰光著屁股呢?”

    

    謝宏言羞的想掐他:“呸!”

    

    穆厲咬牙,“我遲早要把你這呸人的毛病給改了。”

    

    “呸呸呸!”

    

    “我看你是和阮今朝的紅棗拜把子了。”

    

    洗幹淨入了被窩,謝宏言困得眼皮都打不開,穆厲從後將他抱著,“明個睜眼我就不見了,若營帳這裏有事,別去找沈簡,去我母妃帳子呆著,記住了?”

    

    謝宏言無聲嗯了聲,“我大宜要慫慫一窩,能把沈簡帶你母妃帳子避難嗎?”

    

    穆厲哎了一聲,“我當你是叮囑我兩句當心。”

    

    謝宏言嘟囔,“你能當魚肉,還是能當螳螂或蟬?”

    

    穆厲不依不饒,“萬一呢,萬一我就不幸就成了魚肉了?”

    

    謝宏言直接笑了一聲,特別真心,“那以後清明我會給你燒紙錢,努力存銀子給你換成紙錢,都給你燒過去。”

    

    太子殿下氣狠了,翻身上去,“謝!宏!言!”

    

    “別鬧了,趁著還早還能再睡一會兒。”謝宏言合眼抱著他,“今朝和司南也要去,你知道今朝那性子,事情越大她越高興,你護著她兩份。”

    

    穆厲:“我已經很給她麵子了。”

    

    謝宏言揉著他腦袋,“你都給今朝麵子了,也給沈簡點麵子,怎麽老和他懟來懟去,你們一群人加起來能有五歲嗎?”

    

    穆厲冷哼,“阮今朝隻是臉皮厚,還有點底線,沈簡是真不要臉。”

    

    “是嗎,你覺得沈簡是什麽人?”謝宏言捧著他的臉,哄著他理理他,“知道你不困,說說話,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沈簡什麽人你不知道?”穆厲撐著下巴,點點謝宏言的鼻,指腹順著他鼻梁來回輕撫。

    

    “你強他弱,你弱他橫,可以什麽都會,也可以什麽都不會。”

    

    “可覺得他如今越發廢物了?李明啟教不好,朝局攪合不了,來程國怎麽久,也一事無成。”

    

    謝宏言嗯了一聲。

    

    穆厲沉思片刻,“沈簡很清楚自己的優勢,他適應周圍環境的能力很強,是我見過這方麵最厲害的人。”

    

    “好比李明啟比起他,更願意聽李明薇話,他何必在浪費口水,不若退到後麵,好生觀察下他的好學生到底是個什麽搞事貨色。”

    

    “而他後麵還主動讓李明薇覺得他帶不好李明啟,你覺得沈簡,會在一個坑摔兩次?“

    

    “李明薇的性子,嘴上說著嫌棄李明啟,誰真的敢把他這弟弟搞廢了,弄得去他麵前坐地上哭鼻子了,李明薇絕對親自監斬這人的九族,沒準還親自去砍。”

    

    見謝宏言疑惑,穆厲好笑,“反正我在大宜的三年,李明啟都是把你們弄哭弄的想集體上吊,能把他弄得哇哇哭的,隻有李明薇,當然,直接把李明啟打哭的另外算。“

    

    “謝大公子再想想,李明薇最開始對阮今朝很是厭惡,你是不是找不到緣由?那若想成,打李明啟,是不是一下就豁然開朗了?”

    

    “至於對沈簡最開始態度惡劣,你想成,李明薇覺得沈簡想踩著他弟弟謀事,也說通了對不對?”

    

    “沈簡大約是想明白了這點,因此,他的有意犯錯,就會讓李明薇不放心他教導李明啟,會主動出擊去過問李明啟的所有事,注意,是所有事,李明啟有事會瞞著你們,但他絕對不會瞞著李明薇。”

    

    “李明啟混是混了點,但心中有本自己的譜,你們是外戚,是能用之人,他不能讓你們濫用他。”

    

    “而李明薇在他心中,是最親的人,永遠都不會賣了他的存在,而且,他自幼年起,李明薇就沒寵溺過他,因此,李明啟骨子裏是懼李明薇兩份的,一輩子都改不了的那種懼。”

    

    “所以,沈簡故意露出傻態,既讓外頭瞧著兄友弟恭,把二人看成一根繩上的人,也讓你們大宜的陛下心裏舒坦,李玕璋願意把皇位給李明啟的前提,一定是李明啟能把李明薇當成活祖宗,否則,一切不談。”

    

    “至於朝堂之中,現在與他同輩的,賀瑾的名聲慢慢起來,所以,你覺得他輸了嗎?賀瑾是在侯府的族學出去的,又是沈簡的妹夫,提賀瑾的名諱,怎麽都要帶上一嘴安陽侯府,沈簡依舊是贏家,而且是天大的贏家。”

    

    “再則,阮賢留在京城無數眼睛看著,沈簡頂著個懼內的名聲,所有人就會去看他的熱鬧,規避了很多風險。”

    

    “且來程國,他的目的就是把功勞都算在司南頭上,原因就在謝婉肚子的孩子身上,謝婉肚裏的若是個男娃,難保你們謝家不會扶他成為新的阮家少帥,即便你不怎麽想,你們謝家其餘人一定會這樣幹,可他頂著這次的全部功勞,就不一樣了。”

    

    “你瞧著,等著回程時,沈簡定然會想辦法去北地繞回去,他要讓司南在北地的影響根深蒂固。”

    

    “沈簡這個人,能做刀能成盾,能當謀士能成奸臣,就是塊萬能磚,什麽都能撐得起來,且他沒什麽軟肋,不,幾乎沒有。”

    

    “阮今朝狠的厲害,誰敢去動沈簡一下,人皮都給你扯爛,不存在沈簡護她的可能,最多就是給她埋的不好看的坑修修墳。”

    

    “賀家算是半個寒門,因此有李明薇這個大傘護著,沈簡不需要在賀家下心思去護,餘下的謝家、阮家,都是他的保護傘。”

    

    “至於沈簡另外兩個弟妹,那個叫沈飛花,你去殺了,他還給你錢滅沒準還給你磕兩個,沈安那小弟,沈簡派人暗地一直護著的,又讓賀瑾盯梢著,安全的很。”

    

    “所以,沈簡現在要做的,就是看各處局勢的發展,從而選出最有利的力量相結合,你能屈能伸,他才是個能屈能伸的。”

    

    穆厲看呆住的謝宏言,拍拍他的臉,“沈簡這人,若做個奸臣,大宜眨眼間就要亡啊。”

    

    “你剛剛說什麽?”謝宏言推開他做起來,“謝婉有孕了?她怎麽有孕的!”

    

    他拽著穆厲衣領,驟然厲聲,“謝婉為什麽會懷孕!什麽男娃?什麽新少帥!”

    

    穆厲被他一嗓子吼懵,“你搞什麽,大晚上鬧什麽,又不是我讓她懷上的,搞得我犯了什麽對不起你的錯。”

    

    謝宏言翻身就要下床,他明明給謝宏瞻留了錦囊的。

    

    穆厲坐在床榻看扯著衣袍隨意攏上的人,“你不知道?阮今朝那嘚瑟鬼沒給你說?”

    

    “你在大宜的京城有人對不對?”謝宏言指著穆厲,“你讓人去給我把謝宏瞻朝死打,在給我帶句話,讓他最好自己找個歪脖子樹吊死,否則我親自回去要他屍骨無存!”

    

    穆厲被謝宏言突然的清醒和暴怒弄得莫名,“回去做什麽,我給你辦,給你砍成肉渣。”他見謝宏言朝外走,“你打得過沈簡嗎?”

    

    謝宏言扯了大氅朝外走,留給穆厲一句。

    

    “我非撕爛他,等著,明天用他的肉給你做包子!”

    

    金狼進來,驚恐的說:“殿下,大公子這是怎麽了,罵罵咧咧走了,說要把沈簡掐死。”

    

    “不清楚我也不想知道,叫兩個太醫去沈簡哪裏,看著點,萬一沈簡氣急上牙了,把謝宏言護著點。”穆厲打了個哈欠,抖著被褥倒上枕頭。

    

    金狼:……

    

    

    

    程帝正睡著,外麵就傳來急促聲音。

    

    瓊貴妃被驚醒,抬手拍著邊上熟睡的雀雀,一腳給程帝踹上去,“外麵在叫你!”

    

    程帝被踹醒,“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來找我了,是不是太子又和誰打起來?還是那謝宏言又把太子怎麽了?”

    

    雀雀被吵醒,帶著瞌睡咿咿呀呀瞪腳揮手,瓊貴妃將她抱著耐心哄,伸手狠掐程帝,“你為什麽老覺得三郎不乖,別人不惹他,他會去惹人嗎?”

    

    程帝吃疼都不敢叫出來,“你不知道他的能耐,他現在就是行走的人販|子,一個一個擄,現在給我說李九郎被他弄回來了,我都信。”

    

    “怎麽了?”程帝走出去問,“不著太子找我做什麽?”

    

    外麵的太監道:“陛下!謝大公子和沈世子打起來!謝大公子拎著刀要砍死沈世子呢!”

    

    程帝:……

    

    “太子呢?”

    

    太監:“太子說他死了,死透了,有事先燒紙再招魂”

    

    程帝:……

    

    正說著,魏公公就急過來,“出事了,陛下了不得了,沈世子跑丟了!”

    

    程帝:“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