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負他如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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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林出口,司南靜靜的望著裏頭,見著出來的阮今朝,總算是吐了口氣,“死妮子亂跑什麽,非逼我給你頓暴打是不是!”

    “哥!”阮今朝翻身下馬蹦到司南跟前。

    司南抓著她上下看了幾遍,確定活蹦亂跳一點傷都沒有,才緩了口回魂氣,他出來沒見著阮今朝,差點兩腳一蹬直接過去。

    “沒事沒事,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阮今朝對著司南笑。

    司南咬牙推她腦袋,“我就是太知道你那點本事了。”

    穆厲聲音響起,“阮少帥手段厲害呢,不把今朝這死妮子帶出來,你就要穆平給她賠命了?”

    司南笑著對上穆厲的目光,“不然呢?我妹妹若死了,你弟弟自然不能活。”

    穆厲目光去找穆平,就見他正和司南的兩個侍衛蹲在地上翻花繩,樂得牙床都出來了。

    司南見給他賣乖的阮今朝,隻想給她一拳頭,“太子殿下放心,你這弟弟我可是半點沒苛待,我還怕你看著擔憂,給他搓了個澡!”

    穆平見著穆厲和穆漫漫出來,沒心沒肺叫了一聲哥,同穆漫漫道“你快來看,我給翻個星星!”

    穆厲覺得頭突突突疼,司南看一副要死的穆厲,幸災樂禍,“穆澹睨,你好慘。”

    “你真幸福,女兒真乖。”穆厲玩著小牛鞭,淩空晃了晃,“阮少帥,孤怎麽覺得,你腦子變大了點,不會是被哭大的吧?”

    司南……

    一行人出去,就見謝宏言在不遠處,阮今朝叫著表哥撲上去。

    謝宏言揚聲,“慢點,不要摔著了。”

    謝宏言披著鬥篷,裏麵團著雀雀,司南見著閨女來了,兩三步上去抱了過來。

    雀雀穿的厚厚的,腦袋上帶著瓜皮帽子,還有個小風領,整個人圓乎乎的,手裏握著小奶棒啃著,看著爹爹咿咿呀呀笑著。

    “我們家雀雀冒牙了。”司南抱著閨女親了一口,“是不是想爹爹了?”

    虧得聽佟文的話把雀雀帶著了,不然他見不著肯定要想。

    跟著的侍衛一窩蜂上了觀賞小雀雀的牙。

    阮今朝和謝宏言說著話,就要先回去了,“好了,不和你說了,我去找沈簡了。”

    “沈簡還沒回來呢。”謝宏言道,“沒和你們一起嗎?”

    阮今朝頓時笑不出來了,扭頭就要去找。

    說時遲那時快,盛淬策馬而來,沈簡緊隨其後。

    “阿簡!”阮今朝過去,見狼狽的沈簡心疼壞了,“是不是被欺負了,誰揍你了?”

    沈簡看著阮今朝真的是直接一把抱住。

    “在呢在呢,不怕了。”阮今朝拍著沈簡背脊軟聲哄著,“不是回來了嗎?一會兒我給你做好吃的。”

    “你揍我妹夫了?”司南抱著雀雀過來,“你怎麽連有病的都欺負,你沒點底線嗎?”

    沈簡有氣無力說了句不是。

    盛淬問他會不會騎馬,他說還可以,盛淬不知怎麽理解的,上馬背呲溜就追不上了,又是一路被罵著回來,到底是學了點馬術回來,不算虧了。

    盛淬掃司南一眼,嶽父看姑爺,越看越不順眼,他呸了一聲,“莽子。”

    司南張口就要罵,想著懷裏抱著閨女硬生生咽下去,嘴裏小聲逼逼了幾句問候盛淬全家的話。

    雀雀見著盛淬,仿佛還記得他一般,揮舞著小奶棒給他笑,司南哼了一聲,“我閨女都想跳起來打你。”

    盛淬不知道佟文喜歡司南什麽,都難得看他,抬手按著穆厲後腦勺,壓著他去旁邊收拾,“孽障,給我滾過來。”

    穆厲被按的嗷了一嗓子,脖子被盛淬毫不留情的捏住,“老師,留點麵子留點麵子!”

    盛淬一副白日見鬼,“你也要臉了?你也知道要臉了?你不是說你不認識臉這個字嗎?”

    盛淬說一句朝他腦袋呼一巴掌,穆厲能躲就躲,躲不開就認。

    眾人說了幾句,就要回大營帳,謝宏言搖搖頭拒絕同行,回眸就見和穆厲和盛淬正說著最後一句話。

    對話以穆厲腦袋被乎了一巴掌,外加一個滾結束。

    穆厲規矩給盛淬拱手作揖,盛淬抬腳就踹,穆厲退身躲開,扭頭看等他的謝宏言,拉著他手肘邊走邊說,“走吧,他就這德行。”

    長相和脾氣天壤之別,和佟文原樣照搬。

    此處離著大營還有一段距離,穆厲見沒跟上來的謝宏言,側眸,“怎麽了?”

    “穆厲,你背我。”謝宏言跳到他背上。

    “你多大還要我背?欺負年幼的,你能耐了。”穆厲還是將他背的穩穩的,側臉親了他臉頰一下,“等了我很久?”

    謝宏言說“不久,又不是等你一個,是等你們所有人。”

    穆厲切齒,“說兩句讓我開心的是要大公子的命了?”

    謝宏言兩手吊在他的心口,臉上浮著笑意,趴著他耳邊悄悄說“穆三郎,我還騙了你個事兒。”

    穆厲哦了一聲,笑笑說“你要敢說,你在大宜有什麽妻兒,或者什麽心上人,我現在就弄死你。”

    “妻兒?心上人?你怕早就把我祖宗十八代都查幹淨了。”謝宏言撇過頭看他,湊到他耳邊很小聲,“我會看唇語。”

    穆厲腳步一頓,“謝!宏!言!”

    穆厲氣得半死,“你給我下去!不背了!你個混球!掰了,咱們倆今日就掰了!以後見麵就是仇敵!”

    謝宏言哎了一聲,柔聲說“好了,乖,別鬧。”

    謝宏言腦袋靠著他肩頭,“澹睨,我以前在南直隸的時候,刺激過頭耳聾了,最開始我誰也沒告訴,覺得死不了也不想聽他們的話,但,不知怎麽得,我就會看唇動了。”

    說著,謝宏言輕笑,將他肩頭環著,蹭了蹭他的臉頰,“背一會兒,就一會兒,背到有人的地方就不背了。”

    穆厲不樂意,猶如啞巴吃悶虧,“你怎麽不背我,不背,你給我下來,好一個風光月霽的皎皎明月,分明就是個無賴混賬王八|蛋!”

    “都是做太子的人了,怎麽還鬧小性兒了,一言一行當思身在何處。”謝宏言笑笑,“晚上你壓著我,白日你還要壓著我,讓我壓壓你。”

    “你家教你的道理你來教我?”穆厲冷哼一聲,和他計較最後被計較都是他,“謝瓷蘭,瞧不出你挺能耐的。”

    “不能耐能讓太子殿下心甘情願的背著?”謝宏言含著笑,軟了語,“三郎,不氣了。”

    穆厲低頭笑了笑,低聲輕歎,認栽地說“謝瓷蘭,我真是敗給你了。”

    謝宏言下巴擱在他頭頂,不認這句話略帶髒水的話,“你在大宜沒少欺負我。”

    “你沒欺負我?騙的我團團轉的王八犢子,嘴上什麽都不會不懂就一蠢蛋,結果呢,差點就把我賣了還幫你倒數錢,什麽不好的事都想著我,你可以啊。”

    謝宏言任憑他說,嘴角露出些許笑容。

    適才的話他會記一輩子的。

    ——負他如殺他,殺他如殺我,得他我之幸,他殺我,我之命,我認。

    穆厲問他“你還有什麽瞞著我?”

    謝宏言想想,“我不是琴棋書畫精通的貴公子,我彈琴特別難聽,怎麽都學不好,還把我祖父氣得差點開席,父親說我這輩子和雅正無緣,讓我繼續去拿著小筷子敲碗玩。”

    “此前不知是誰還去教導沈簡彈琴。”穆厲輕哼。

    謝宏言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將自己放下來,“我啊,有一點比你們都厲害。”

    穆厲不放,“瞧著就瞧著,我怕他們看不成,大公子又要吹自個什麽呢?”

    “我啊。”謝宏言側頭看他,“我過目不忘,你們就是記性好,我是真的看一眼就能記住。”

    “難怪科舉你天天玩。”說著科舉,穆厲目光垂了垂。

    謝宏言從他身上下來,“走吧,去給你父皇交差了。”

    見穆厲不走,謝宏言拽著他朝前走,“過去的事我都不記得了,你還提什麽,超前看才能活的好。”

    不去科舉是他自己選的,是權衡考慮的最好結果,卻讓穆厲自責,那就自責吧,越自責越好,他就是這樣的壞人,踩著他的愧疚在他心頭穩穩占領最柔軟的高地。

    他不止要穆厲的白玉蟬,他還要這個人,要這個人不管做什麽,都要將他考慮進去,要他所有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不想賭,可他想要贏,即便是粉身碎骨,他也不想鬆手。

    “謝瓷蘭。”穆厲反握住他的手,“你我之事,我玩不起,你敢玩我,我殺你全家。”

    謝瓷蘭見有人過來了,下意思要丟開穆厲的手。

    “又要丟開我了?”穆厲卻將他握的緊緊的,他才不在乎外人怎麽說他,“誰敢嚼你的舌根,我拔了他全家的舌頭。”

    謝宏言想起什麽,“穆厲,今朝說,你和元暖是青梅竹馬,說的是穆漫漫告訴她的。”

    穆厲聽著元暖腦子都脹大了,“我連她什麽模樣都想不起來。”

    “你不想,怎麽知道想不起呢?”

    穆厲……

    “我父皇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謝宏言噗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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