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給我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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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你們一句話都不說是幾個意思?”李明薇掃了眼戰戰兢兢跪在跟前的三個太醫,聲音泠泠,“父皇到底如何,直言便是,本王絕不怪罪。”

    三個太醫麵麵相覷都是深深埋下了腦袋。

    李明薇捏緊了指尖,見著進來的王恐走了過去。

    王恐小聲,“程然馳帶著顧喜來了。”

    李明薇沉聲,“叫進來。”他朝裏間走,“你們不同本王說實話,自己要清楚怎麽和外頭說,明白嗎?”

    屋外,程然馳單手摟著顧喜肩頭,摸著她冰涼的手柔聲說“你不要害怕,一視同仁即可,有我在沒人敢碰你。”

    顧喜抬手比劃幾下,邊上安排懂得手語的丫鬟就說,“姑娘的問公子,若是治好了裏麵的貴人,能不能讓他給山腰的病人公道?”

    “莫說公道了,你讓襄王和十三殿下認你做姑奶奶都可以。”程然馳就道。

    顧喜下意思想要啟唇說話,嗓子發出嗚嗚的聲音,讓她還是不能適應與接收的握住脖頸。

    “不要害怕。”程然馳感覺有目光襲來,就見祖父同王恐一道走了出來。

    程太醫見著孫兒握住顧喜的手,就想著此前家裏要給這小子說親,被他直接給否了,說的要醉心醫術,感情是有喜歡的姑娘了。

    這小姑娘的醫術在程然馳之上,也算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

    王恐招手讓程然馳、顧喜過去。

    程然馳攙著顧喜,小聲提醒她腳底的台階。

    入內後,二人依次給昏睡的李玕璋診脈,程然馳露出疑惑的神情。

    李明薇耐心告罄,“說人話。”

    程然馳還真的不敢說,小聲喚還在把脈的顧喜。

    顧喜抬手比劃。

    ——“閉嘴。”

    程然馳……

    他尷尬的看李明薇,“醫術好的人脾氣都不好,您理解下。”

    李明薇冷聲,“你閉嘴。”

    程然馳委屈。

    手指收起,顧喜比劃起來。

    ——“我看不出來,應該是中毒了,這種毒不是大宜本地的,是外境而來,我沒見過,但卻聽我嚐百草死了的師父講過,說的有一種毒,落到人身上一時半會是覺察不出來的,外頭人也看不出來……”

    ——“陛下此前可有生病過?”

    顧喜問。

    李明薇將手語的意思告訴李芳。

    邊上伺候的李芳最是了解李玕璋,想了想,“此前有過,是被襄王殿下氣著了,後麵就好了,陛下有點裝病。”

    李明薇也點頭,“應是風寒,但我覺得他是在裝病。”

    顧喜搖搖頭,比劃起來。

    ——“沒準他就是這樣說,來掩蓋自己真的病了呢?”

    ——“我見過這種病人,不想家人擔憂咬牙忍著硬抗,這位是一國之君,我不知內情,但陛下這樣做肯定是有考量的呢。”

    李明薇眸子一閃。

    淑妃的死後他悲傷不已,李玕璋大約也是不好受的,他還當了一把逆子,甩手掌櫃什麽都不顧不問。

    若當時李玕璋真的有個一二,朝堂必然震動。

    顧喜又比劃。

    ——“陛下今日是急火攻心嗎?你確定嗎?你看到了嗎?”

    “沒有,我當時是背著他的。”李明薇回答,“我父皇到底如何,可能康複如初。”

    顧喜比劃。

    ——“我不保證,因為這種毒不發病我看不出來。”

    她捂著自己的眼睛,抬手在空中滑動。

    ——“我現在看不到了,醫家將就望聞問切,我現在能做的很淡薄,但我可以保證,我守著這裏,他肯定不會死……”

    李明薇頓時鬆了口氣,“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父皇還會發病嗎?”

    顧喜比劃。

    ——“這個我不能確定,這種毒我沒自己麵對過,殿下可以理解為,我是拿著您的父皇當小白鼠,但我運氣一向比較好,陛下身子骨比沈簡好,應該能折騰。”

    ——“其實是不是急火攻心,殿下時常伴君應該能知道,氣陛下的人若是他時常氣他的,決計是不會的,今日陛下可還見過什麽人,吃食之類的有什麽不同嗎?”

    李明薇哪裏知道李玕璋這些的,把問題拋給李芳。

    李芳回話,“早見是在太後處陪著用的飯,午間是和幾位朝臣一道用飯,期間吃了柔妃送來的蜜餞果子,還啃了兩根臘排骨。”

    顧喜沉默。

    李明薇想起什麽,說著重點,“我父皇很喜歡啃排骨,會不會是毒落在上麵了?”

    顧喜很直接的比劃。

    ——“你父皇都啃幹淨,我能看出個什麽?”

    李明薇哽咽,邊上的程然馳見李明薇臉色變了,咳嗽了一聲。

    顧喜規矩了很多,比劃起來。

    ——“殿下回避一下,我要給您父皇施針,看看能不能把體內的毒逼發一次。”

    “你能行嗎?”李明薇很直接。

    顧喜搖頭表示自己不能,隨即拉著程然馳的衣擺,指著他。

    意思很直接。

    他程然馳可以。

    李明薇點點頭,警告什麽都不知道的程然馳,“陛下被你紮出個一二,我要滿門傾覆。”

    他朝外走去,同李芳說,“公公去歇息,這裏有我即可。”

    他也是人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守在李玕璋身邊,隻能和李芳輪換著來。

    “公公還撐得住了,陛下撐著空隙去看看十三殿下如何才是正經的,陛下最怕的就是十三殿下正經幹事,說的他現在和朝臣還沒有磨合好呢。”

    李明薇輕輕的嗯了一聲,“我去看看他,這裏就有勞公公了。”

    說走也沒有出去,李明薇還得去把今日李玕璋耽誤的折子都批了,派人去把李明啟叫了來。

    等著折子都下發下去時,李明啟才走了進來。

    李明薇頃刻就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抬眸凝視他,“殺誰了?”

    “不重要的小雜碎,沒殺人,我答應了沈簡他回來之前不會把誰弄死,放了點血。”李明啟走過去,“明日金鑾殿你想好怎麽說了嗎?”

    “我站在需要說什麽嗎?”李明薇靠著椅子看他,“李明泰他們你如何處理了,還是說,你是去殺雞儆猴隔山打牛了?”

    “聰明。”李明啟不否認,不浪費時間,“謝修翰、賀博厚我說了實話,沈霽沒有去衛所,但是司南已經回來了,如今就在衛所之中潛伏著,阮賢帶來的五千人隨時待命。”

    說著,李明啟攤手。

    “做什麽?”李明薇看他。

    “你懂的。”李明薇動了動手,“沈簡和阮今朝給你的東西,他們離開時不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嗎,安陽侯府的兵符在你手中,阮家軍這次有兩萬軍要歸到京城這頭來,那枚兵符阮今朝找阮賢要來了,也在你手中。”

    “你要做什麽?”李明薇沉聲,沈簡、阮今朝把這要命的燙手山芋塞給他就是知道他不會亂用。

    “防患於未然,我先把京城從外頭圍起來,保證外援不會突然出現,這樣圈起來,我們贏麵大。”李明啟非常直接,“你想的是最妥善的處置,我想的是最壞的打算。”

    他上前,“如果父皇醒不來,我們要把大宜抓手裏。”

    李明啟壓低聲音,“李星弦,這種時候你我必須一條心,父皇若醒來,你要逼他立遺詔。”

    李明薇起身,“李明啟!你瘋了!”

    “我沒瘋,父皇突然這樣天知道後麵會發生何事,你要仁義就要先狠毒起來。”李明啟道“我把你給沈簡的書信阻攔下來了。”

    李明薇凝眸,“你到底想做什麽?”

    “以防萬一。”李明啟說,“他們遠水救不了近火,再則馬上也要啟程了,耽誤不了多久,司南在就足夠了,沈簡的銀子我必要時刻是可以不隨意動的,你有兵權我有錢,怎麽好的牌,我們兩都能打輸了,那就是說明是老天爺要我們死!”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現在收起你的好心腸,明日、後日朝臣不會有什麽,在之後呢,見不到父皇都會開始察覺起來,京城就會開始亂了。”

    “你是親王,可你沒有外戚,在皇子之中太過薄弱了,寒門士族不能在起衝突,所以,對外要營造成,你要扶持我登基為帝。”

    李明啟掌心抬起,“兵權給我,你信我,我不會利用你,也不會危及的性命。”

    李明薇拒絕的別過臉,李明啟似知道結果,“不殺人就被人殺,你不給我,我也能直接去找司南,他單獨回來,就說明沈簡、阮今朝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我不想和你吵架,所以你順著我一些。”

    “現在不行。”李明薇朝外走,“今日動作已經太多,暗處的人可能已經察覺了,先穩住局勢再說。”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若是看得起對手我自然不會逼你,就是看不清才是嚴防死守,安陽侯府的兵權本就是護衛京都的,現在不用何時用呢?”

    李明薇沉默了下,扯了腰間的荷包丟給他,“把太後、皇後、你母妃都弄去行宮,不能留著京城。”

    “你既要圍起來,總是會有狗急跳牆傷無辜的存在,我不管你做什麽,不要把朝政的平衡打破了,明白嗎?”

    李明啟抓著荷包,“不行,她們要留著,若是出事,不是還有密道嗎?”

    “你倒是想的妥善。”李明薇別他一眼。

    李明啟笑笑,“可不是要想清楚些,我身邊可沒有個省油的燈,你也不是好打發的祖宗,好了,我去安排了。”

    “我就想知道,今日我不肯好好配合你,你會如何。”李明薇抖了抖衣擺。

    李明啟咧嘴笑,“一哭二鬧三上吊唄,你比較吃這個。”他拋著荷包淩空一抓,“我辦事你放心,好生陪著父皇吧,他睜眼最想看到的就是你。”

    “明啟。”李明薇看他走出去,出聲叫住他,“萬事小心,不要魯莽,有事來與我商議記住了嗎?”

    李明啟笑著朝前走,抬手揮了揮,“明日朝會我盡量來,走了,別父皇沒醒你又到了。”

    李明薇仰頭望著被烏雲遮住的月,就聽著王恐叫他。

    “殿下,我的天啊,您快點看看!”

    李明薇急步而去,就見程然馳僵硬的站在原地,手裏抓著個杯盞,李明黑黢黢的小東西。

    是個活物。

    李明薇頭皮發麻,“父皇吐出來的?”

    程然馳不知道怎麽說,“適才我按照顧喜說的施針,我就看著有個東西在動,顧喜,顧喜……”

    李明薇去看顧喜,“我父皇如何了?”

    姑息比劃。

    ——“是蠱毒,不知道身體裏麵還有沒有,是附帶的,陛下中的毒還不清楚是什麽,我等等再給他來一次,看看還有沒有,你不要在這裏,會影響我。”

    李明薇咽了咽喉嚨,“要多久才能這樣。”

    顧喜不解這句話的意思。

    “我父皇,要多久之前中毒,才能變成這樣?”

    顧喜搖頭,抬手比劃。

    ——“我和您父皇不熟悉,得他醒來了問。”

    李明薇知道急不得。

    顧喜猶豫了下,抬手讓李明薇讓人都下去。

    李明薇看他們,“都出去,我和顧大夫有話說。”他看程然馳,“我不會欺負她。”

    屋子安靜下來,顧喜起身比劃。

    ——“我有一套針法,有點凶險,但是能把陛下紮醒,你要不要試試。”

    “多凶險。”李明薇問。

    顧喜比劃。

    ——“會折壽。”

    李明薇蹙眉。

    顧喜再次比劃。

    ——“他昏迷不是更麻煩嗎,要不要賭一把,他起來了,你們才會更加方便,你是他兒子,你能做主,要不要下針。”

    李明薇捏緊了手指,“我沒有了母妃,不能在沒有父皇,我隻要父皇或者,顧大夫明白我的意思嗎?”

    顧喜點點頭。

    ——“你家富裕,把他紮醒了,金山銀山養著,能養回來的,不過紮回來了,他會很虛弱,就是……”

    顧喜比劃的手頓了頓,不知怎麽形容。

    “比沈簡還廢物?”李明薇直白。

    顧喜搖頭,擺擺手比劃。

    ——“沈簡是他夫人不離不棄,爬山都能爬死自己的人。”

    李明薇點點頭,“那紮吧,隻要紮玩了不是沈簡就可以。”

    到時候照著安陽侯府嬌養沈簡那套班子養著李玕璋就好了。

    顧喜還是有些猶豫。

    ——“會很疼。”

    李明薇道“紮就是。”

    顧喜覺得李明薇沒明白,比劃起來。

    ——“我紮不了,得讓程然馳來,他紮針要飆血,你不能在場,他緊張會紮錯。”

    “讓他祖父來。”

    顧喜搖頭,執拗比劃。

    ——“不可以,我會緊張,說錯了,你家就要開席了。”

    李明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