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你什麽大場麵沒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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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沙攙著要被嚇厥死的沈簡,“怎麽會是世子爺呢,世子爺就在偏屋喝茶呢,忽然聽著震天響,嚇得哆嗦的不是我拉著都要鑽桌底了。”

    白馬上前,“不知怎麽就炸了,沈簡就在偏屋喝茶,阮今朝和九娘一直都在我和勇叔眼皮子下麵。”

    穆厲以一種你也敢來合夥騙我的眼神盯著白馬。

    白馬哽住,“勇叔,勇叔,你說話啊!”

    勇叔看著穆厲急急道“孩子,孩子,勇叔不騙人的,真不是朝朝和小九幹的,你讓人把這兩姑娘盯的最死,她們怎麽會炸屋子呢,都是怎麽大人了,輕重緩急還是分的清楚的,炸也是炸旁人家,怎麽會炸這裏呢?”

    阮今朝使勁點頭,“不是我,反正不是我幹的!”

    “今天你們不自己把凶手給我盤出來,我就都殺了,反正總能殺對一個!”穆厲丟刀在地,環視一圈人,“要麽你們就把太子東宮給我盤出個內鬼讓你們栽贓嫁禍,要麽你們就自己推一個替死鬼出來讓我泄火,不然我就一個個亂刀砍死!”

    阮今朝見朝裏走的穆厲,逃過一劫的鬆了口氣。

    沈簡則是難以置信的盯著阮今朝,“我們可是夫妻,阮今朝,咱們能團結點嗎?就算不團結,能不能換著人給你背鍋?”

    “不是你,還能是誰?”阮今朝驚的聲音都大了,“這裏都是穆厲的人,我不蠢,小九又慫,表哥跟著穆厲的,算來算去就隻有你了啊,你炸他家做什麽,你瘋了,你不長腦子嗎?這裏不是咱們地皮,你都讓我出門不要囂張,你還在這裏搞大事了。”

    沈簡指著阮今朝的手都在顫,黃沙趕忙攙扶他在屋簷橫座坐著,“不要窩裏鬥,不要窩裏反……”

    謝宏言覺得沈簡臉色煞白的很不對勁,走近看著他密密麻麻凝結在額頭的汗珠,“去叫個太醫來!”

    白馬道“叫什麽,估計太醫們自己都抱著藥箱子朝著這裏來。”

    沈簡擺擺手,“今朝,你去看看穆厲,快去跟著他!”他蹙額指著穆厲離開的地方,“不是你我,還能是誰,跟著去!”

    阮今朝被此話一點,立刻朝著穆厲去追。

    邊上的白馬洞若明火,立刻給穆漫漫使眼色,“九娘,還不去看看你三哥!”

    穆漫漫看白馬充滿警告的神情,哦了一聲,爬起來拎著裙擺去追阮今朝,“阮姐姐,等等我,等等我!”

    沈簡和白馬目光短暫交接。

    白馬抿唇成線,“沈玉安,你居然覺得是我主子自己炸自己家,要來陷害你們?”

    “那不是你主子,那十有是你姐夫哥。”沈簡眸光微微暗下,卻沒有看向白馬,轉到落到謝宏言臉上,“謝表哥,最後的東西帶不回去,你知道對大宜而言意味著什麽天災嗎?”

    最後的停戰條款的事宜始終沒有落到明麵說過一次,此前以和親為由穆厲得以喘息避開,可如今即將啟程,他也再次想程帝施壓,程帝一句兩國來使的事宜都是穆厲全權負責為由將他玩的團團轉。

    沈簡靠著邊上柱子,同關切眼神望著他的謝宏言說,“謝瓷蘭,差不多,我要收網了,你要麽看破不說破,要麽……”

    沈簡仰頭望著屋簷落下的眼光,餘光落到樹梢已經悄然掙紮出來的嫩芽,抬起似兒觸碰,低低的笑了笑。

    “要麽,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什麽親戚不親戚的,我隻曉得這事不成,李明薇絕對要滅了安陽侯府全族,你的全族多久死我不知道,我也不關心,我隻用知道,這事辦砸了,我就活到頭了。”

    “早死晚死都是死,我沈玉安既不想早死,也不去找死。”沈簡露出個冷漠的眼神,“謝瓷蘭,你若助我一臂之力,那是你食君之祿應該忠君之事,你若兩頭搖擺取平衡,我不讓你回去奔喪,也會有人讓你成為謝家最後的血脈遺留秀都。”

    “就是你放的火!”白馬篤定。

    沈簡嘴角微微勾起了,“你們的人裏三層外三層就我看的嚴嚴實實,以為憑著你這句聲音大點的話,我就會被懷疑了?”

    沈簡捂著心口站起來,黃沙跟著沈簡多年,知道他絕對是膽都被嚇裂開了些。

    沈簡微微低頭,湊到謝宏言耳邊,“謝大公子洞察時局,猜猜今日做局的是誰,謀局的是誰,瓜分好處的又是誰。”

    謝宏言眸光分散,“沈簡,你在做局?”他狠狠握住沈簡的手腕,瞪了他一眼,“阮今朝,是你的妻子,你怎麽能利用她!”

    他本以為沈簡是在找機會伺機而動,卻是他想錯了,沈簡從很早之前就在謀劃了。

    用他和阮今朝鉗一內一外徹底鉗製住穆厲,他和穆厲的關係,會造就他即便說的實話,也可以被所有人當做和事老的謊言。

    阮今朝和穆厲打鬧如同溫水煮青蛙,隻會慢慢的讓所有人對太子東宮某些殺人放火的流言習以為常。

    沈簡沉聲,“為了大宜,我沒什麽是不能做的,停戰協議不定下,大宜內部就無法安穩,今日我不過是順水推舟,你應該去好好問問你心頭寶掌心嬌的穆厲,怎麽就炸了?”

    “隻是炸太子東宮,就是太子東宮主導,為何早不炸晚不炸,你不在,今朝在就炸了,還有個一國公主,謝瓷蘭,你想想啊。”

    謝宏言垂眸,“我今日是——”

    “你不是,今日你不進宮,穆厲也會有辦法讓你從太子東宮離開。”沈簡低笑,“穆厲此前說過給您尋了一副大師遺作,你可以現在就去眼見為實,是不是在城北那家古董鋪子之中,你好好發發潑,看看這幅畫是尋的,還是一直在哪裏。”

    “都是做局,大局小局摻著著,各自取得好處罷了。”沈簡抬手拍拍謝瓷蘭肩膀,捏了捏,“我沈簡卑鄙,無恥,狡詐,無惡不作,無利不貪,活在陽光之下,內心皆是狡詐醃臢。”

    “大公子所受正派教養,篤定人之初性本善,可我卻絲毫不認同這句話,人從降生開始,就是壞到了骨子裏麵,禮教書本慢慢引導為善,壞好善難,那我為何要善?”

    “我不做最狠,隻做最壞。”沈簡見謝宏言難以置信的表情,手指放在唇上輕輕噓了一聲,“知道為什麽我和你說這些嗎,因為你現在所站的位置,推到製高點,是裏外不是人,你所有的舉動都影響不了我任何動作了。”

    謝宏言會是最大的變數,那邊就把他推出這個局麵即可。

    “你也千萬不要有動作,有眼睛盯著我們的。”沈簡低低說“是回去吃團圓飯,還是全家席麵……”

    沈簡抬手指了指天,“上頭的人一句話的事,我們看似皇親國戚簪纓世家潑天富貴,實際上,隻是皇權博弈的小小棋子而已。”

    “棋子要活,就要學會將軍。”沈簡頓了頓,“你不動,結局會是不錯的,你若動了,一子脫離我的掌控,棋盤其餘數子皆受波動。”

    “你沒有死過,不知道活著的好,人嗎,活下來就足夠了。”沈簡望著枝頭的那抹嫩綠,“春意無限好,萬物最有生命力的季節已經來了。”

    “我們這樣家族出來的人,不就是相互利用著嗎?”沈簡慢慢悠悠說,“我不想殺穆厲,所以謝大公子不要逼我,穆厲曾經想扶持李明薇為帝,那麽我也可以用最後的時間,扶其餘的程國皇子上位。”

    謝宏言捏緊手“沈簡!”

    “我不是好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沈簡絲毫不懼怕謝宏言低斥,甚至還笑了一聲,“一會兒啊,表哥可不要亂攪局,不然……”

    沈簡隱了後麵的話,拍拍他的肩頭,目光去尋白馬,適才去抓光的手,手腕一甩,一枚小小的玉佩落了出來。

    白馬呼吸一滯。

    “白大郎君,你妹妹兒子的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間了。”沈簡歪頭笑了笑,“今朝摘出來,這墜子物歸原主,若是今朝被牽連,那我就把這墜子給我家狗做項圈了。”

    “你應該知道一會兒怎麽說,能把我夫人摘出來吧。”沈簡甩墜一把捏在掌心,“不必遲疑了,金狼要出現早就來了。”

    邊上的勇叔簡直是懵的,“沈簡,你到底在幹什麽?”

    沈簡笑笑,“幹完了,你就知道了。”

    話音落地的瞬間,程帝就急急跑了進來。

    大抵是被嚇傻了,還給腳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推開攙扶他的人,“別管我,去找太子!太子有事都別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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