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阮今朝攛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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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一條窄巷對麵金貴地皮的宅邸之中,金狼抱著靠著門款,見著裏頭桌案上又是絲毫未動的飯菜,誒了一口氣,忍住要揍人的衝動,捏緊的拳頭慢慢放鬆,探頭去看撐著窗邊愣神的東雀,揚聲叫他,“穆鵬,不吃餓的是你知道嗎?”
“關在這裏和餓死有什麽區別。”東雀痛苦的捂臉,一副深惡痛絕的目光望著外麵樹梢。
短短幾日,他感覺又回到了幼時的歲月,隻是宅邸大了許多,還有個人陪著他左右,到底也是被關著不得自幼,幼時不敢忤逆照顧他的人,現在打不贏看著他的人。
東雀聽著穆鵬二字,狠狠擰眉,嫌棄說:“不要叫我穆鵬,我叫東雀,我膈應的慌。”
如果老天爺在重新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掉頭回來殺金狼,他總覺得金狼知道他的過往身份,穆厲萬一弄死他或者威脅司南就不好了,天知道把自己賠進去的!
不對,再給她一次機會,他肯定不仗著有司南和阮今朝給他打架,自己不好好練功夫。
關著這裏幾日,他跑一次被金狼抓回來一次,分明知道隻要能在門口嚎叫一嗓子,不說把阮今朝嚎過來,謝宏言肯定也能發現不對勁來救他。
東雀心如上墳,再一次問金狼,“你發誓,你真的沒有騙我,你真的是穆厲那頭功夫最扶不上台麵的?你和他不都是盛淬教出來的嗎?”
金狼幹脆自己坐下吃飯,回他的話,“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家是經商的,我有錢請打手不就好了。”
“哦,所以你在穆厲身邊是管家的?”東雀說。
“我怎麽和你說呢……”金狼思索,“程國有兩個國庫,一個是秀都朝堂的大國庫,四海八方的稅收都在其中,另外一個小金庫,就是澹州,而我,就是澹州金庫的鑰匙,穆厲自然要把我走到何處帶著何處。”
澹州金家是程國首富之家,他是金家唯一的嫡出大郎君,有怎麽多錢了,什麽弄不來的。
“有錢不大爺嗎,你怎麽活成個孫子玩意兒。”東雀譏諷吃飯的人,“你那銀子砸都能把穆厲砸死。”
“人是儲君,能控製稅收的,商怕權,你不懂?”金狼看東雀要死不活的德行,“兄弟,你給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怎麽才肯回來,你要被關瘋了,我要也被你折磨瘋了。”
東雀功夫是不行,可他賊會藏啊,一藏起來就找不到人,就等著他叫人來慌亂之中跑了,虧得次次都老天給麵子把他抓了出來。
“你絕望,我也絕望,我要回大宜,司南找不到我要打今朝的……”東雀撐著下巴拉長聲音,“我認你做我大爺,金大爺,你給我麵子,讓我一拳頭把你砸暈成不成,我即便出去被抓了,我用我的人品發誓,絕對不把你供出去。”
“我信你。”金狼冷冷說:“阮今朝那邊,最會賣人的就是你,十個葫蘆都沒有你的威力大。”
東雀捂頭崩潰,真的不想被關著了,“你是我親祖宗,我求你把我放走吧,我好心救你主子,你應該感謝我啊,怎麽能關著我!我是你恩人!”
“你哥讓關的,你當我很閑?”金狼見著有人侍衛過來,起身出去。
東雀繼續抬頭望,餘光掃到金狼目光嚴肅下來,跟著腦袋朝這邊轉,他立馬別過頭避免被發現。
金狼聽著阮今朝在找他,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壓低聲音問侍衛,“她找我做什麽?”
侍衛也迷茫地說了個不知道,轉而表情帶著遇鬼,“本來大公子都不覺得你不見有什麽,被沈夫人幾句話說的,以為太子在外麵金屋藏嬌。”
金狼:!!!
阮今朝這一天天都不做人事的東西。
那侍衛驚恐,“我的天啊,太子敢背著謝宏言做什麽的!謝宏言板著臉問葫蘆呢,葫蘆一口一個不知道,不過,已經把能知道你去哪裏的人,都賣的差不多了。”
金狼頭疼欲裂,葫蘆從一開始恨不得給謝宏言投毒,到現在對著謝宏言死心塌地連著穆厲都敢賣,他都不知道謝宏言是怎麽把葫蘆的忠心弄過去的。
金狼深深吸口氣,“把他給我看住了,必要時刻打暈藏起來,我去看看阮今朝。”
那侍衛嗯了一聲,說了個你隻管放心。
東雀瞧著金狼走了,心中喲喂了一聲,覺得機會徹底來了,見著過來的侍衛,舉起拳頭哈了一下,“哥們,我們走兩招。”
那侍衛肉眼可見的翻兩個白眼,卻見東雀狠辣的一拳頭過來,壓根和素日的路子不同。
東雀兩三下把人撩翻,呸了一聲,“小爺讓這那貨,是怕被穆厲打死,你打我,打死你。”他功夫不好,保命的還是學了的,輕易不顯擺。
東雀輕車熟路朝外跑,他要去找阮今朝,找阮今朝打死金狼!
金狼才衝到府門口,阮今朝已經叉腰走了進來。
“沈夫人。”金狼忙上前,“您怎麽到這裏來。”
“我陪著謝瓷蘭來的。”阮今朝抱著手,目光掃蕩著跟前的宅邸,謔喲了一聲,眉梢微微挑起,“夠氣派夠豪奢的,都快趕得上東宮了,怎麽,是什麽人要你金狼大紅人來守著的,莫不是穆厲的小藏嬌吧。”
金狼:!!!
“不是!”金狼立刻說,“沒有的事!”
阮今朝指著金狼立刻說,“不是你說怎麽大聲,你心虛,這裏肯定藏人了!”她同謝宏言說,“這就是你說的,他回澹州看老娘了,原來這東宮旁邊就是個小澹州呢!”
謝宏言倒是不知道東宮旁邊還有這處宅邸,此處離著皇城近,大抵都是皇室名下的宅邸,這冷不丁多了個他不知道的宅邸出來,他若不起疑心是不可能的。
謝宏言目光靜靜的望著金狼,他溫言說:“你和穆厲騙我是嗎?”
金狼搖頭,“我全程沒參與,是穆三騙你,和我沒關係。”
“放狗屁!”阮今朝說,“你和穆厲穿一條褲子,穆厲什麽糟爛事你沒參與的,居然背著我表哥在外頭有怎麽大個宅邸。”
金狼說:“這是白馬的……”
“看吧,為了不被我查到,居然寫你們幾個的名諱。”阮今朝望著謝瓷蘭,“表哥,該動手就動手,你一句話我給你燎了這裏,真當我們大宜的首輔長孫好欺負了,你不要慫啊,我大宜的陛下你蹬鼻子上臉是能叫姨父的!”
阮今朝攛掇人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表哥,他背著你有外宅,他在這裏,你就是外頭人,這個殺千刀的穆狗,你對她巴心巴肝,他對你又騙又凶!虧得我今日發現,倘若我們都走了,他就欺負你脾性好,容易順從人。”
“我倒是要看看這娘們多美。”阮今朝朝著裏麵衝,“裏麵的狐狸精你給我出來!我倒是要看看哪裏的天仙,能把穆厲弄的神魂顛倒的。”
跟著的侍衛是都不敢去挑她,阮今朝一般就言語恐嚇人,動手就是唬人為主,真的要打人,誰不知死活上去就是個非死即殘的,不殘也要在床上躺十天半月的。
“不是,你別亂跑。”金狼上去攔住阮今朝,“太子身邊幹幹淨淨,你莫要胡謅壞他名聲。”
“那你攔著我做什麽?”阮今朝深深望著金狼,“我不能進穆厲名下的宅邸,我表哥也不成,不能進總是有理由的,你說說看?”
謝宏言此刻也覺得奇怪非常,“穆厲在這裏藏人了?”
阮今朝咬牙點頭,“肯定是,什麽人得藏在怎麽豪奢的地方,這等皇子公主才能享受的地皮,即便是有錢人家買了,也是不敢搬進來的!”
金狼一個頭兩個大,說沒藏阮今朝立刻朝裏衝,這裏的人加起來怕都打不過這姑娘,若說藏了,謝宏言絕對翻臉無情。
“哦!你不說,難不成還是個男人!”阮今朝指著金狼,“是不是,我是不是說中了!”
謝宏言也在瞬間發現金狼目光變了,掌心握成拳頭,蹦出兩個字,“是誰?”
金狼抱頭努力開口了好幾次,都無話可說,但是直覺告訴他,絕對不能讓這二人進去,東雀那小子盯著這二人,肯定是當自己的求救。
可東雀的身份一旦落出去,阮今朝或許隻是傻眼,但絕對會護著,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情分,謝宏言就不一定了,絕對臉上笑眯眯,背後一刀捅死東雀都做的出來。
阮今朝推開金狼朝著裏麵闖,金狼揮手,示意人上去攔著阮今朝。
謝宏言沉聲,“怎麽,你們是要動今朝個柔弱姑娘動粗了?她要進去便讓她進去看看,穆厲要那頭隻有我頂著,和你們無關,你們誰敢動今朝一個頭發絲,我保證你們你們會付出想象不到的代價。”
跟著的人都不敢動,金狼看謝宏言,“你不是搗亂嗎,你怎麽一點都不信太子的!”說著,他顧不得謝宏言,跟著裏麵追著。
輕車熟路翻牆的東雀跑出小巷子,激動的差點都差點叫兩嗓子,轉頭就要去驛館找阮今朝,扭頭就和人撞上。
“世子當心!”
沈簡聽聞阮今朝發現穆厲在外麵有私宅,還把金狼叫去守著,也跟著朝金屋藏嬌上想去的,算著雀雀要醒的時辰,準備過來速戰速決給謝宏言撐腰。
這要真的出來個狐狸精,不管公母他都要把謝宏言這執迷不悟的東西打暈捆回大宜交給謝和澤好好收拾。
抄著近路過來就給撞得眼冒金星。
黃沙阿福把沈簡攙著,阿福哎喲喂一聲,“東雀,你小子不是回大宜了嗎,怎麽又回來了,莫不是司南死路上了吧!”
“你那嘴不會說話就閉上。”東雀罵阿福,揉著額頭,見著捂著肩頭起身的沈簡,張口似想說什麽,瞬間閉緊嘴,沈簡洞察力厲害的很,“南哥有吩咐讓我回來找今朝?”
沈簡微微蹙眉,“找今朝?”
東雀點頭,“對。”
沈簡都沒過腦子,就知道東雀是在撒謊,這個時候司南早就在郊外安陽侯府名下衛所安營紮寨隱姓埋名了,一回一來時間根本對不上,若是半路回來,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東雀很有可能是沒有利害程國的。
眼下沈簡顧不得那麽多,“我先去找今朝,晚些時候說。”
東雀見著沈簡推開他走了,當然不會跟著去,揮手說:“那我回驛館等著你們。”
說罷,東雀腳步開竄,忽而腳步一改,朝著大路去。
發現他不見了,金狼那頭的人肯定朝著小路去抓他,所以走大路是最保險的。
東雀覺得自己腦子真聰明,掉頭開跑,才衝著小巷子口,一輛馬車就落到他眼前。
“喲,這位不是咱們家小郎君嗎。”白馬坐在馬背扯著韁繩,望著呆滯看他的東雀,“那麽大地皮還不夠小郎君撒歡的?”
白馬笑著,揮揮手,“小郎君也放夠風了,該回去吃中飯了。”
穆厲撩開馬車簾子見著偷跑出來的人,丟出三個不容拒絕的字眼,“你上來。”
東雀心不甘情不願的爬上馬車。
他能怎麽辦,誰都打不過,穆厲隔一天來看他一次,次次都是說兩句拳頭耳巴子就要來,不是金狼拉著他都死了不知幾次了。
“怎麽跑的?”穆厲提壺倒茶慢慢問。
“阮今朝去找金狼,金狼去應付她,我把人打暈了就跑了。”東雀全部抖的徹底,“我沒那麽弱,金狼看不起我,就讓一個人守著我,一拳打暈就跑了,前幾次把地皮摸透徹了,因此跑的利索了。”
穆厲沉默的看他,而後說,“司南讓你做情報收集,我都懷疑你能一己之力把大宜邊防賣的幹幹淨淨。”
東雀就說:“我能怎麽辦,你要打我。”
穆厲拍桌,東雀當即縮到旁邊,“我不要呆在這裏,司南在等我回去!”
“誰才是你兄長,你心中沒數嗎!”穆厲抬手就要揍他,到底是忍住了,“阮今朝怎麽去找金狼了。”
“我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我能知道什麽!”東雀道:“剛剛我翻牆撞到沈簡了,他抄近路過去了。”
“你遇到沈簡了?”穆厲眸色一變,“你和他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