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打不過就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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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年寺自重建之後,很快恢複了昔日秩序,麵積雖然縮小了,但實質上的狀況變得更加穩定。
市集交易、靈草種植、打獵等都有條不紊。
然而幾日前,延年寺的遠征軍遭到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敗,一百多名修士被忽然出現的麟龍與旂龍兩尊妖仙斬殺吞噬,僅有外圍數人逃得生天。
此前欣欣向榮的場景陡然一變,不論攤販、行人、獵人臉上都帶著一抹憂色。
誰都不知道,這會不會隻是一個開始。
要塑造信心需要很多的努力,要摧毀鬥誌,卻隻需要一場大敗。
一座不起眼的石屋裏。
卞硫之頭戴莊子巾,背負雙劍,對在場的幾位僧人道“諸位佛門法師,此番延年寺損失巨大,以貧道所見,此地已不適宜繼續逗留。不提兩尊妖仙是否會對此地發起攻勢,更需要提防的是白海,萬歲山很可能趁機發起突襲……”
“道友,延年寺突逢大難,更是需要我等穩定人心,遇難而逃,永無棲身之地。”
說話的是一名長有連鬢胡須的武僧,他麵容堅毅,孔武有力的身軀給人以堅實的安全感,正是懸空寺廣正。
另一名比丘尼也溫聲勸道“卞道友,局勢並沒有想的那般壞。當前還需穩定心神,靜觀其變。主持智見法師已暫停攻勢,收縮防守,以目前大局而論,妖仙追出來的幾率很小。”
說話者是大報恩寺比丘尼,清湖。
卞硫之看向最後一名[悠悠讀書 ]僧人。
此人也是僧人之中隱隱領袖,他看起來約莫四十歲,眉眼和善,體態清臒,寬厚慈悲,有仁者之風。
正是法門寺僧人,宗樸。
宗樸手持如意珠,思索片刻“卞道友離開此地後,想要投奔何處?”
卞硫之坦然“西嶺。”
宗樸點點頭“卻也是一個去處。既然卞道友心意已決,貧僧也不再多勸。隻是西嶺命數難解,或有許多意想不到之風波,還請卞道友小心。”
“看來諸位法師是不準備和我一道走了。”
卞硫之歎了口氣。
“佛渡有緣人,不論何地,皆有機緣。”
宗樸隻是如此說了一句“道友此去一路小心。”
卞硫之知道多說無用,他拱手道“告辭。”
他說走就走,扭頭就離開了這一方屋子。
門緩緩合上。
廣正這才看向宗樸“菩薩,我等留在延年寺,不知有何緣由?”
宗樸擺手“師弟,不要叫我菩薩,我非菩薩,不過是一介轉世,苦渡紅塵,當不起這般稱呼。”
廣正肅然道“師兄為地藏菩薩轉世,當得起。”
比丘尼清湖則是岔開話題“宗樸師兄,此地佛緣不知在何處?能否透露一二?”
宗樸沒有正麵回答,而是道“西嶺之地,已有佛緣,但緣已屬人。”
“白海浮島,亦有佛法可循,隻是更為詭譎複雜,貧僧見識淺薄,看不明白,不知是業報還是佛理。”
“延年寺此地曆經劫數,正是拯救諸多苦難煩惱之地,救濟眾生,以此自證,明晰佛法,感悟佛緣,便是一場來之不易的修行。”
廣正和清湖都緩緩點頭。
另一邊。
卞硫之禦雙劍乘風破浪,一路直奔西麵的西嶺。
不久前那一場慘敗,讓他徹底對延年寺失望。
兩名操縱艅艎的師兄葬身龍腹,殞命海中,如今茅山修士就剩下他一人。
延年寺對妖仙龍族沒有任何反製手段,完全淪為魚肉,而且以爭奪奇景神位的戰略而言,他們哪怕偃旗息鼓,也必將再次進行獵龍。
此前卞硫之就對延年寺不看好。
他鬥法不算強,但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煉器師,因此也格外清楚,強弱之別,內在差距遠比外表更加巨大。
必須遵循一係列的規律,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
卞硫之現在終於能自己做決定。
目標,西嶺。
那裏一直在休養生息,與龍族和幽鬼衝突都很少,而且由於開采出了海下的靈土,這種獨有的手段延年寺一度想要效仿,但都是功敗垂成。
秘境之海越是往下,壓力越強,彌天青龍幾乎會摧毀一切嚐試觸碰海底的行為。
卞硫之總覺得,那裏才是適合自己的地方。
吳奇道友也是一個非常實際的修士,這一點很對卞硫之口味。
……
吳奇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李宓依舊在進行最新的匯報“……妖仙事故後,延年寺與白海均從西嶺進口了大量靈土,不過這兩方都不再用丹藥交易,而是換做了各種法器、符籙乃至法寶。”
“如今光是通過交易所獲,都已有法寶六十九件,隻是裏麵絕大多數都是黃階下品,價值並不高。而且也沒有西嶺想要的載具類法器。”
“此外還有了兩百多頭海龜妖,這些海龜妖被馴化多年,用龜甲片就能操縱,既能充當西嶺的海中眼線進行預警,也能組合成一些浮島,應對緊急狀況。”
“尊者,白海再次提出,想要交易獲得幽龍。”
吳奇打了個哈欠“不用理睬。”
“方向是對的,盡可能多囤積一些海龜妖。實在不行,用它們在海上代步,多多益善。”
這也是折中之舉。
吳奇最想要的就是海上載具。
但這種法寶,哪怕白海和延年寺也很少,航海法器更是被兩方勢力看做戰略級資源。空中要麵對幽鬼,海麵上相對安全,但置身水中的話對靈力消耗巨大,唯有法器能大大減少損耗。
爭奪製海權,也是兩方勢力極其看重的點。
吳奇也不是徹底沒轍。
龍池的一百一十五頭幽龍,也可以算是優秀航海載具,但它們蟄伏還好,萬一被發現幽鬼寄生,引發彌天青龍,龍族群起而攻就是一個巨大麻煩了。
此時蛇妖大頭突然一路匆匆跑來。
“吳道長,有一個道人說是您朋友,想要見您。”
他雖然不知夜王和吳奇的具體關係,但多年養成的眼力勁兒還是有的,深知不能得罪這當紅人物。
“朋友?誰?”
吳奇心道,總不會是金子函吧?
傷殘之後大受創傷,投奔自己……
吳奇頭痛。
這不好辦呐。
他對五道七寺的修士還是很謹慎,這些人背後都是大宗門,輿論影響不可小覷。金子函此前還在武當進修時,就表現出了裸的敵意,這樣一個家夥在西嶺,吳奇很難接受。
可若是不接納這個奄奄一息的同道,淨枼和釋然這兩個佛門人士,多半心裏會有芥蒂。
大頭摸了摸頭“那道人說自己是茅山道士,叫做卞硫之。”
“卞硫之?”
吳奇立即鬆了口氣。
原來是茅山元符宮的人。
他和卞硫之在龍虎山白虎壇切磋過,對此人印象不好不壞,贏了對方一件法寶「笞鬼鞭」,卞硫之也沒有抵賴。
慢著!
卞硫之……他手裏有「浩海四覃」!
正缺航海法寶,就有人送枕頭!
吳奇大喜“快快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