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挖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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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眼見巫老太婆走遠,心想著湊近點聽,又害怕被發現。我心知這事和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但我這人就是好奇心重。

    進去的人年紀都挺大,看巫老太婆兒子對他們的那個態度,進去的四、五個應該都是這裏的長輩。這就更加加重了我的好奇心,他們在裏麵談的應該不是小事。

    我貓著腰過去,趴在廚房的窗戶下聽牆角,心裏有點害怕又有點激動。這時,東屋裏出溜出來一條小黑蛇,伽陵的那條黑的溜光水滑的小蛇,經常會在院裏沒人的時候溜出來捕麻雀吃。我看到小黑蛇心裏不虛了,頭靠著牆壁聽裏麵說什麽。

    “我們有正經事情和你講嘛。”一個嗓子略啞老年男人說。期間,又有一個男人插話,”侄,給我盛碗肉湯逮,我們邊逮邊講嘛。”

    我往窗戶裏望了一眼,叫老衛侄兒的幹瘦老頭喝了一碗鮮美滾燙的肉湯,抬袖子一抹額上的熱汗,這汗不知是因為要講的話激動的還是因為肉湯。他又用背抹抹嘴,翹著二郎腿,開口說道:“今天不和你扯淡,有得錢搞,你落不落?”

    接下來,我在窗外聽了個大概,有些話講快了不能很懂,但我連猜帶蒙也聽懂了。

    村裏的人上山采石的時候發現了金子,就是金礦石。金礦石不用開采,全在一個山洞的表麵。這些本來在山洞裏也不會在岩層表麵,可前幾個月附近有一場小規模的地震,地震把原來的山洞震塌了不少,原本在山體裏的金子就浮到麵上。

    老衛的幾個叔叔伯伯想讓老衛和他們把金礦石從洞子裏運出來。不會讓他白出力氣,肯定不會虧待他。等他們從裏漏下些金末子,也足夠十好幾的老衛置辦彩禮的了。

    那些叔叔伯伯的也不是什麽好鳥,明明是因為自己年老體力衰減,需要年輕人來出力氣,是有求於人,卻還大言不慚,好像老衛應當求他們指縫隙裏漏下點金子似得。

    廚房裏的老衛倒也沒計較這個,他們重點討論如何分贓,如何下洞子。我聽了一半興趣全無,退到東屋裏去了。

    一回東屋,見伽陵在盤腿打瞌睡,我沒想聲張,但張儀看見我在廚房外麵偷聽偷看,就好奇問我怎麽回事。我把我聽到的東西都告訴了她。張儀剛想說什麽,就聽伽陵悠悠開口:“吉凶未卜。”

    “怎麽說啊。”我問。

    “礦脈存在多年,緣何無人開采。此處必有蹊蹺。”伽陵道。

    我一想,也是,深入地下幾百米米的金礦礦脈都能被探出來。一場小規模地震都能把金礦給震出來,說明這礦脈藏的不是很深,既然藏得不是很深,為什麽還輪的到這些莊稼漢來盜采。

    我想了一下,說:“我肩上的傷好得還不是很利索,要不我們住兩天先看看?”

    隨後的幾天,我用心留意著老衛,老衛每天進進出出很多回。我眼見著他往自己家裏帶回一盤又一盤的麻繩,麻繩都好繩子,溜光水滑的。不多一回又多出幾把鐵鏟。都準備工具了,看來他們真的要去挖金子。

    等到夜裏,我們吃完粗鹽醃的蘿卜條,噎下窩窩頭。巫老太婆的兒子老衛已經收拾好準備上山去了。

    我仔細望了他一眼,他腳蹬一雙熒光藍色的運動鞋,身上是黑色的登山服,袖口和褲子口都紮得很緊。我隻匆匆看清楚他一眼,他便消失在暮色,很快他那張難看的臉就融進遠處的樹叢裏。

    他們都是本地人,從小就沒少在山裏野跑,閉著眼睛都能把附近的山逛遍。如今隻是把金礦石捆在繩子上背出來,就算完事。

    埋在地下的東西按理說都是國家的,所以須得偷偷摸摸進行。現在挨家挨戶都知道,知道了的每家出一個人,大家都是共犯,卻也是不能張揚的事情,所以要趁夜去趁夜回。

    我們因為提前知道了他們要去幹嘛,就算外麵有異動也隻是假裝蒙頭睡覺,村子裏的人對我們的安分守己很滿意。我躲在被子裏有些鬱悶的慌,為什麽出一趟遠門什麽事情都讓我給遇上了。而且這次伽陵說又要出事,感覺自己如同柯南附體,像個死神小學生,走到哪裏哪裏出事,走到哪裏哪裏作怪。

    因為心裏頭有事,也沒全睡著,迷迷糊糊到了下半夜。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喧嘩,我一下驚起,很快喧嘩變成了嚎喪,這嚎喪一點都不知道半夜了要避諱人。仔細一聽嚎喪的人我們還都認識,可不就是我們借住在這裏的房東巫老太婆嘛。

    弄那麽大動靜我們再不出來就是死人了,顯得一點也不正常,我拖起迷迷糊糊的張儀出了東屋的門。

    伽陵已經起來了,在銀亮的月色下,最近受過水災的伽陵的麵孔看上去幹淨、利落,甚至有幾分秀氣和英俊,高鼻梁、深眼窩有些像個混血兒。其實,我以前就覺得他像個混血的,隻是沒仔細看,他身上那股味道也讓懶得研究他的外貌。

    我們個起來了依舊不敢擅動,聽著外麵的動靜,大門留了一道縫,外麵的電亮成一片,巫老婆子在外麵哭得厲害。

    斷斷續續的,我們聽清楚她在罵,罵那些叔叔伯伯們怎麽都從洞子裏出來了,而自己苦命的老衛為什麽沒回來。

    果然,出事了。

    巫老太婆在村裏裏哭哭鬧鬧到了天快亮才安靜。我們各自回去睡覺,我和張儀一覺睡到大午,醒來發覺這村子裏、院子裏都靜的很,覺得有些蹊蹺,就連忙找了隔壁屋子的伽陵。

    一進去正間跪著一個巫老太婆,我心疑,這唱的哪一出?

    那老太婆蓬頭散發,麵部浮腫,雙眼都哭腫,麵色發著醬紫,看著可憐又嚇人。

    而她麵前的伽陵視她做無物,盤腿打坐,如同泥塑木胎的佛像,隻是少了慈悲多了英俊,

    張儀見狀,嘴還沒合上。那巫老太婆見了我們過來,一路從地上爬過來,那樣子真的可憐。

    她用哭啞的嗓子說:“求求仙姑,救救我兒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