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頭骨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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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伽陵曾經多次說過的,他隻想要一個結果。死了,不就是最大的結果。對於他這種不知道為什麽而活著的人,想要的結果,不就是能知道為什麽而死。

    我懂了,又不懂。他這麽做,也是為了救我,卻又不是單純為了救我,而是為了他自己。

    伽陵自己咬破手指,在身邊的三隻頭骨上畫了血咒,又將頭骨擺在自己身體的左右和正前方。然後從懷裏掏出一把粉末,勻稱的灑在自己的血咒上。他調正自己跪坐好,把自己的那麵人皮小鼓放在腿上,俯身拍著小鼓,莊嚴肅穆的就像在開始一個神聖的儀式。

    伽陵的小鼓在山洞中微微的地震中失靈了,它發不出一聲。

    我懷疑伽陵是否知道,除去女鬼的嚴重後果。但伽陵卻像是已經完全不記得我的存在,一味的嗡嗡念咒。

    伽陵自己的命都能舍給一個虛妄的理由,我的命又能算的了什麽。我的心在他一係列的動作中,已經是百轉千回。除了伽陵的咒語,還有張儀越來越虛弱且絕望的尖叫。

    張儀的尖叫使我揪心,我隻得回應她的尖叫,告訴她,我們還活著,隻是像困在了地震帶出不去。

    洞中的那股力量將我們困在裏麵,卻因為伽陵的壓製,至今沒有顯露出原型。

    伽陵的鼓聲驟然變了調,我終於能聽見它的聲音,敲得一頓一頓,好像伽陵一樣滿心不甘。更糟糕的是那道石板門裏滲出了黑氣,黑氣越甚,畫在頭骨上的血符顏色就越是淺。伽陵四周的骷髏頭骨全被門裏頭滲出的黑氣所籠罩,畫在骷髏頭骨上的血符在慢慢的褪色。那股黑氣順著骷髏頭骨往頭骨的頂端爬去,很快原本晶瑩透亮的頭骨變成墨黑色。

    伽陵一隻手輕叩著人皮小鼓,另外一隻手就著帶血的傷口持續的在天靈蓋上畫符咒。

    可是,根本抵不了多久,剛畫上的血符又在黑氣的纏繞中開始褪色。伽陵也不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第三次在頭骨的天靈蓋上畫上血符。

    我站在邊上看著,想要幫忙卻不知道從何幫起。洞口的碎石落下太多,已經埋住了我們來時的通道。因為通道被堵死,張儀在外麵叫嚷的聲音已經弱不可聞。我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站著多久,伽陵的血咒一旦被破除,我們敵不過門後麵的東西會怎麽樣。

    會死。

    可我並不想死,倒不是有多麽怕死,隻是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不能就如此容易的死在暗無天日的山洞裏。

    要我做什麽?我可以幫你,比如,你用一點我的血液。”我輕聲問伽陵。我腦子裏曾經想過,伽陵這個人邪的很、陰的很,而我也不是什麽陽氣重的正常人,他的血有用,我的血會不會也有用。我想把自己的血貢獻給伽陵。

    伽陵在念咒、畫符、敲鼓,既騰不出手來,也騰不出嘴來。但他微微頷首,想來是同意了用我的血液。

    我拿出刀子,割破自己的手指,期間伽陵沒有搖頭。我用自己的血液順著伽陵之前畫在頭蓋骨上的血印子描紅起來。那三隻頭骨吸收了我的血液,居然發起亮來,暫時驅散了上麵的黑氣。

    伽陵半閉的眼睛驟然睜開,受傷的手用力一拍地麵,喊了一句:“滅!”

    拍到地上的傷手順著指尖不斷流出不詳的黑血。我第一次看見伽陵的血是這種可怕的顏色。

    地震的感覺再沒有那麽強烈,原本紛紛落下的石塊也暫緩了勢頭。我見這樣有用,更深的割開了自己的手指,讓更多的鮮血流淌下來,一遍又一遍的描繪在那些可怕的孩童頭骨上。

    伽陵不斷的聚集念力想要鎮壓門後的東西。我突然明白,我們把鎮壓它的東西,那個壇子毀了,門後的東西就想跑出來。可我弄不清它們之間的邏輯,那壇子能輕易的鎮壓住門後的東西,卻又輕易的被我們給收拾了。按照道理推斷,那門後的東西,我們也應該也能收拾掉,可卻沒想到居然如此費力還不見任何成效。

    外麵的張儀已經聽不見一絲一毫的動靜,我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因為她走之前拚勁全力告訴我,她一個人弄不開那些石頭,去找人救我們了。我對此不抱希望,連同村的人失蹤都沒有人來救,我們幾個外人怎麽可能會有人來救我們。張儀離開這裏也好,她跟巫老太婆在一起還安全。

    伽陵依舊在擺陣法,似乎是和門裏的東西僵持著,不過經文不念了,血也不放了。匍匐在地上凝聚自己的念力,不知道在幹嘛。地麵的抖動似乎被他壓製下去,隻是隔三差五抽風似的抖一抖。

    幸好是吃飽來的,昨天又叫巫老太婆置辦了一些能儲藏時間比較久的幹糧,在洞裏支撐個兩三天還是沒有問題的。

    算時間現在外麵天應該要亮了,張儀應該也和巫老太婆回到村子裏去搬救兵。盡管知道沒有救兵,可我還是忍不住這樣想,不論有沒有人來救我們,我還是希望那些人不要為難張儀。

    伽陵伏在地上一趴就是好幾個小時,頭上居然隱隱的冒出了熱氣,隱隱約約有些白氣,莫非是發功了?

    我從背包裏摸了一塊玉米麵的幹餅子,看伽陵沒有任何要起身吃東西的意思,就自己掰開吃了。那餅子為了能放得久做得極幹,一口咽下去,簡直噎住了心肺一般。我用力拍拍胸口,讓這口餅咽下去。仰頭時,看見眼角的餘光下,壇子裏好像有東西動了一下。

    那壇子中的骨殖我們是燒掉了,可壇子我們卻沒有摧毀,而是仍由它在一邊。

    我伸頭往壇子裏望,壇子裏不知是多少年前的汙垢,髒的厲害,下麵積了厚厚一層泥灰似得東西。我在吃餅子,也不想攪起下麵那一層泥灰,隻仔細看了看。可能是剛才光線問題,壇子裏真的什麽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