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罵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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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活了這麽久,卻終究一無所獲。

    想要捉拿凶手,還是要靠實實在在的證據。

    範知縣沉默著在思索什麽,突然開口道,“他方才最後說自己腿軟腰疼,心跳得很快!他為何會腰疼?”

    蕭千翎想了想,“難道是拋屍的時候閃著了腰?”

    井甘抿嘴笑了一下,“你可以去瞧瞧。”

    蕭千翎果真就派了衙役去查看,衙役很快帶回來一個意料之外的消息。

    “他腰上有道半指長的傷口,是新傷。”

    蕭千翎聞言,激動地上前兩步,急聲道,“當真?”

    衙役看了便堂內三人一眼,肯定地回答道,“屬下親自查看的,傷口因為沒有好好處理已經發炎了,人也正在發熱。”

    蕭千翎大喜過望,莫非是作案時無意間受的傷?

    方還遺憾沒問出線索,這不就是線索。

    這下終於有突破口了。

    蕭千翎立馬就要去觀音廟重新勘察現場,說不定有遺漏的蛛絲馬跡。

    走前突然抱著井甘的腦袋,在她頭頂親了一下,紅光滿麵,嘴角咧到了耳後根,跟個二傻子似的。

    “等找到證據我請你吃飯!”

    井甘臉上飄過一抹嫌棄,“上次劉翠蓮的案子你就說了結了請我吃飯,到現在還沒個音訊。”

    “哈哈哈,到時一起一起。”

    “切!”

    井甘飛了個白眼。

    “倒是會打算盤,兩頓合成了一頓。摳門!”

    最後這句她卻是沒有聽見,人已經迫不及待跑出了便堂。

    有了新發現,範知縣心情也極好,語重心長地朝井甘點點頭,感激之一盡在不言中。

    “辛苦這麽久,回去休息吧,我派人送你。”

    井甘也沒有客氣,行了個禮,便由衙役護送回井家。

    路上井甘叫停了衙役,道,“我先不回去,送我去觀音廟吧。”

    衙役道,“您要去看捕快大人查線索?”

    井甘隻是笑了笑,衙役也沒再多言,轉了方向就將她推去了觀音廟。

    因為出了糞池撈屍案,觀音廟這幾日的香火明顯冷清了許多,隻是稀稀疏疏幾個人。

    井甘沒有去後院找蕭千翎,而是讓衙役推著她去了供奉觀音像的正殿。

    衙役好奇地問道,“是這裏有什麽線索嗎?”

    “我就來拜拜,上次來都沒進來瞧過。”

    原來是來拜觀音的。

    衙役知道井甘以前生活在鄉下,才來縣城不久,對觀音廟不了解,便自顧自地給她講起這座觀音廟的曆史。

    “據說四魔時期這座觀音廟就在了,特別靈驗,香火也一直很旺盛。本來還有富商想買下觀音廟這塊地開鋪子,據說文書都半妥了,結果富商生意上突然出了大麻煩。

    有人說是觀音不高興別人動她的寶地,降下了懲罰,給富商警告。富商也怕了,之後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還有這麽神的事……”

    井甘仰望著慈愛悲憫的觀音像,問身邊虔誠跪拜的衙役。

    “聽說留仙縣三大奇景,這觀音廟也是其一?”

    “現在不是三大奇景,是四大奇景,您可是如今城裏的新景。”

    井甘笑了笑沒說什麽,對自己和阿蘭成了新奇景的事也早有耳聞。

    傷殘二人組。

    這名兒可真夠難聽的。

    衙役見她對觀音廟好奇,便熱情地津津有味地講起來。

    “留仙縣三大奇景,凶悍女捕快、光頭俊公子,還有就是這隱身觀音像。這觀音像可神得很,你別看現在觀音像好好立在那,不知什麽時候就可能突然消失不見。這可不是瞎傳的,我可是親眼見過。”

    “喔?”

    井甘一聲淺淺地反問,滿是好奇。

    衙役眉飛色舞地講起自己的那次經曆。

    “那時我還小,才四五歲,跟著母親和姐姐來拜觀音的時候,親眼瞧見觀音像突然頻空消失。當時這正殿裏人可不少,全都瞧見了,立馬都嚇得跪了下來。

    當時有兩個姑娘正在給觀音磕頭,結果觀音突然不見,大家都說是這倆姑娘德行有失,不受觀音待見,觀音才會離去,在縣城裏引起了不小的議論。”

    “那那兩姑娘後來怎麽樣了?”

    衙役嘖嘖嘖地唏噓歎道,“還能怎麽樣,慘得很。就因為那事,後來那兩姑娘一個遠嫁他鄉,另一個更是受不了流言蜚語,直接上吊了。可惜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啊。”

    井甘目光幽幽地一眨不眨望著那觀音像,不知在想什麽。

    她對鬼神之事保持敬畏,但內心更傾向於科技。

    當年的四魔各有特長,如今已有兩樣高科技現世,想來應該還有兩樣高科技遺落在外。

    觀音廟此等奇象,比起觀音顯靈,她更相信是有高科技藏在了此處,造成了那般神跡。

    她突然轉道來觀音廟,也是突然響起關於觀音廟的奇景。

    若當真是遺落的高科技藏在了此處,若她能找到,便再好不過了。

    衙役終於注意到她太過專注的目光,問道,“井小姐可要拜一拜?”

    井甘沉默半晌,而後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好啊。”

    說著朝衙役伸出手。

    衙役茫然地瞧著她那隻白皙如玉的手,半天沒有動作。

    她這是要跪下來拜?

    她那身體能行嗎?

    衙役生怕一個照顧不好井甘出問題,含蓄地勸道,“井小姐,心誠則靈。”

    井甘回頭衝他笑了一下,“隻是跪一下,無事。”

    她堅持,衙役自然不好拒絕,終究還是把她從輪椅上抱了下來。

    井甘雙腿折疊跪在蒲團上,上半身軟趴在地上,唯一使得勁的雙手撐著地麵,慢慢將上半身抬起一些。

    她的雙臂纖細柔弱,常年缺乏鍛煉,力量極小。

    加上她的上半身全無力量,完全需要依靠雙臂來支撐,所以上半身隻抬起了些許便到了極限。

    她忍著雙臂肌肉的顫抖,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磕最後一個時胳膊一下子失力,上身瞬間軟趴下來,砸在地上,砸地胸口有點悶。

    衙役著急地喊了一聲,“井小姐。”

    立馬跑上來扶她。

    井甘拍了拍胸口和左臉上沾的灰,被衙役抱回輪椅上,笑著搖搖頭。

    “沒事。你帶我在這殿裏轉轉吧。”

    井甘剛才那一趴,衙役還有些心有餘悸。

    隻要她不下輪椅,不磕著碰著,讓他沒法向知縣大人和捕快大人交代,什麽要求都行。

    井甘在正殿裏呆了一下午,夕陽燒紅天邊時,被衙役送回了井家。

    她什麽都沒有發現。

    晚上躺在床上,心裏不由有些失落。

    想和阿蘭說說話,一轉頭才發現旁邊的單人榻空著。

    阿蘭去省城參加武館比試還沒回來。

    這些天阿蘭不在,她反倒不習慣了。

    不知何時起,已經不止是她陪伴著阿蘭,阿蘭同樣給她帶來了依賴和陪伴。

    既然阿蘭不在家,不如她趁著他還沒回來,去臨縣瞧瞧談合作的各個商家。

    打定了注意,第二日一早井甘便起了床,和孫小娟說了去臨縣的事,可能得有幾天不回來。

    她決定地挺突然,孫小娟擔心她出門在外不方便,又擔心她的安全。

    之前賭場無緣無故被全哥調戲群毆的事,到現在還是孫小娟心裏的結。

    之前縣衙還專門派了衙役一直跟著保護她的安全,如今全哥和壯爺都落網了,衙役們自然也都回歸了縣衙。

    “我在武館請幾個人隨我一道出門,你別擔心。”

    孫小娟見她已經做了決定,且請了人保護,也就沒再說什麽。

    等尚野親自帶著四個雄風武館的弟子來到井家,井甘已經等了一會,一行人當即便出了門。

    井甘前腳走了沒多久,孫小娟正準備去鋪子裏的時候,孫氏老族長突然來了。

    這回還帶著一大群下坡村的鄉親。

    孫小娟一瞧那架勢便猜到他們來的目的,客氣地將人全部迎進了院子裏。

    “你們來的真不巧,小甘剛出門去臨縣談生意了,有幾天不能回來。”

    老族長也沒料到井甘不在家,沉吟一下還是說起今日來的目的。

    “小娟啊,我們今兒來的目的想必你也能猜到。你也是下坡村長大的,這兒不少人都與你相熟。

    你也知道下坡村不算多富,但大家也過得平淡幸福,若不是這場地動,也不會落到如今無家可歸的地步。

    大家實在是不願意賣身為奴。你能不能和小甘說說,不簽身契?便是月錢少一些也沒關係。

    賣了身,大家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如何為家族傳宗接代?”

    賣了身便是徹底與過往斬斷,完完全全成了主家的所有物,丟失了人權、尊嚴、和姓氏。

    老族長說完,身後的人全都跟著附和起來。

    “是啊,大家隻是想找份賺錢養家的活計,為什麽一定要簽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