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我有個人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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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橋向她行了禮,井甘點點頭,隨著他一道王府裏走。

    “我沒來遲吧?”

    她是抽空來的,給孫昭道聲賀,用個膳,便要趕回藏書閣上課去了。

    孫橋知道她忙,落後半步回答道,“不遲,宴席還未開始,祖父剛還問起您。”

    孫橋沒有帶她去女眷聚集的後院,直接去了主院正廳。

    主院隻簡單擺了兩桌,除了孫家的親戚,大多都是大理寺的同僚,都是走動地比較近的人,所以氣氛輕鬆愉快。

    客人們都還沒落座,三三兩兩聚在廳中或院中聊天。

    孫昭坐在正廳主位上,與身邊幾個親戚閑聊,紅光滿麵,氣色很好。

    孫橋帶著井甘進來,孫昭當即笑容更深了些。

    “孫大人,祝您鬆鶴長青,福壽綿延。”

    井甘一進來便送上賀詞,客客氣氣地和孫昭行了個大禮。

    孫昭起身,連忙客氣地請她起身。

    “聽孫橋說井先生今日有課,還以為你不會來,真是驚喜。”

    自從翰林院搬遷入真正的徑海藏書閣後,井甘便讓藏書閣的學子們都稱呼她先生,如此更親近些。

    這個稱呼傳了出去,之後外邊的人也都跟著如此稱呼她。

    比起井大學士這麽生疏又官方的稱呼,井先生倒是又儒雅又親近,還獨樹一幟。

    井甘將準備好的賀禮遞給身旁的孫橋,讓他收下,轉而開口道,“您的六十大壽晚輩怎會不來,不過倒是待不了太久,您別怪罪才好。”

    井甘率先請罪,孫昭本就是重公事的人,怎會怪罪,哈哈笑道,“知道你忙,你能來老朽已經很知足了。”

    兩人你來我往地聊了幾句,便宣布著開席了。

    宴席上眾人熱絡地與孫昭恭賀,井甘作為席間唯一的女子自是十分顯眼,聊天的話題便少不了她。

    不過到底是男女有別,井甘又不得參與朝政,唯一能聊的隻有徑海藏書閣。

    然而皇上有意讓朝堂與徑海藏書閣之間涇渭分明,大家便也不敢問地太深入,免得被以為有打探之嫌,便隻聊了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井甘都一一作答,耐心端重,平和而又有主見,給人的印象極好。

    宴席進行到一半,孫昭擦擦嘴,便由管家扶著站起身來告辭。

    “坐久了身體有些疲倦,回去歇息片刻,諸位請隨意。”

    而後吩咐孫橋好好招待客人。

    眾人一一應和著理解,讓他隨意。

    孫昭下了席,不一會有丫鬟悄聲給井甘傳話,孫昭要見她。

    井甘跟著丫鬟一路去往了孫昭的書房,管家守在門口,見她前來,迎了兩步。

    行禮道,“老爺在書房內等候井先生。”

    井甘提著裙擺走上台階,進了書房後,房門便從外麵關上了。

    井甘這才瞧見,書房裏不僅有孫昭,王澧蘭也在。

    井甘放下裙擺,挑了下眉,“你什麽時候來的?”

    王澧蘭一見到她,冷淡的表情瞬間像是見到了陽光,帶上了暖意。

    他笑著走上前牽了她的手,“比你早來。”

    井甘看了孫昭一眼,有人在他還這般放肆,不客氣地暗暗掐了一把他的手背,將他的手甩開。

    “來了躲這,不去席上?”

    “懶得應付。”

    井甘倒是讚同,她也不喜歡應酬,特別是和根本不熟的人。

    孫昭背手站在屋中,假裝沒看到兩個小年輕之間的互動,輕咳一聲,開口對井甘道,“我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故把你叫過來。”

    孫昭請她幫忙能是什麽事,無外乎遇著棘手的案子了。

    孫昭不急著說,把這個表現的機會給了王澧蘭,由王澧蘭來解釋。

    王澧蘭將井甘拉到屋中椅子上坐下,這才認真講起來。

    “前些日子我巡街,正巧撞見有人行凶殺人,兩個凶手分開逃竄,一個讓他溜走了,另一個就要被抓到時,搶先自盡,同時把自己的臉劃得血肉模糊。”

    孫昭嚴肅地跟著在一邊椅子上坐下,分析道,“自盡前特意把自己的臉劃花,顯然是怕被人認出身份,可見案情不尋常。”

    井甘靜靜聽著,就聽王澧蘭接著道,“那被殺者因為及時救治活了下來,不過像是受了驚嚇,精神有點不穩定,我們就想找你這個專家,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麽線索。”

    井甘手指輕輕在扶手上磕著,沉吟道,“受害者怎麽個精神不穩定法?”

    王澧蘭道,“我們問他被殺當時的情況,她一會說聽到兩個凶手對話了,一會又說沒聽到,一會說看到兩人遞了一個盒子,一會又說是一張紙,後來還說凶手隻有一個人。

    我親眼瞧見是兩個人,自盡了一個跑了一個。總之說話顛三倒四,互相矛盾,也搞不清哪些話是真哪些話是假。”

    井甘倒沒有感到意外,她道,“人在遭遇重大突發事件時很容易造成記憶偏差,審問的時候若再帶有指向性的問話方式,很容易對她造成錯誤的誤導,然後自己都混亂不清。”

    “那你能讓她清楚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嗎?”

    孫昭問道。

    井甘沉吟了一下,“我要先親眼見見人,再做判斷。”

    “當然,我們這就去大理寺。”

    五城兵馬司察覺此事不對後,便將案子轉移給了大理寺,現在孫昭和王澧蘭一起在負責。

    孫昭說著起身便要出門,井甘提醒他,“今天是您壽辰,席上客人還等著您呢。”

    “哎,一個壽辰而已,沒什麽重要,有孫橋招待著就行,案子比較急。”

    說著就率先出了屋。

    還真是敬業。

    井甘和王澧蘭跟著孫昭一道去了大理寺,這不是井甘第一次來,大理寺的官員也不是第一次見她,對她的到訪並不意外。

    井大學士會辦案,孫大人把她請來幫忙,這已經不是稀奇事。

    因為被殺者是案件唯一與兩個凶手有過近距離接觸的證人,為了保證他的安全,也因為他不穩定的精神,便把他留在大理寺保護著。

    井甘跟著到了證人住的屋子,一個大概雙十年華的女子正坐在床上捧著碗吃飯,脖子上纏著一圈圈的白布,上麵還滲著血跡。

    見到孫昭幾人進來,女人手中的碗一下倒扣在了床褥上,捏緊手下意識往身後縮了縮。

    井甘細心觀察她這副緊張、抗拒的模樣,戰戰兢兢,顯然還沒從意外中完全抽離出來。

    她走上前,輕聲道,“你想不想出去?我是來幫你的。”

    說是為保護證人安全,將她安置在大理寺裏,但這又何嚐不是一種囚禁。

    大理寺乃刑案衙門,呆在這樣的地方誰心裏不會忐忑不安。

    井甘說出這話,明顯看到床上的女子眼中快閃過一抹亮光,很快又被警惕所代替。

    井甘占著女子的身份,親近走上前坐在證人床邊,朝她伸出手。

    “別怕,我們隻是想早點抓到壞人,這樣你也能早點脫離危險不是嗎?”

    井甘溫柔地朝她笑笑,以一副輕鬆交談的姿態問她,“你可知道我?我叫井甘。”

    證人看著她茫然了許久,想是在思考,許久才臉上漸漸露出驚訝之色,聲音細弱、不確定地問,“那個、女大學士?”

    井甘點了下頭,“正是。我是來幫孫大人一道破案的,所以別怕。”

    井甘這個女官的身份還挺好使的,至少在女子中,她這個全大熠唯一的女官如今在女人堆裏如同偶像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