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你認出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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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也沒說別的,靜靜地看了一會比試。

    一輪結束,井甘才坐直身體伸了個懶腰,起身將懷裏的吃食放在椅子上,道,“去趟茅廁。”

    然後就暫時離開,王澧蘭厚臉皮地跟上。

    離開前還眼神意有所指地瞟了自己帶來的幾個親衛一眼,親衛明了地守在原地沒有動,看著沒什麽特別,遠遠看便能發現他們的站位呈包圍狀,將仇翡圍在了中間。

    井甘和王澧蘭繞道後廳,穿過後廳見到了等在屋裏的兵部尚書。

    屋裏除了兵部尚書,還有院判大人和蕭千翎。

    院判是蕭千翎去請來的。

    井甘笑著與幾人見了禮,視線便落到了桌上那一杯杯的禦酒上,開口問,“如何?”

    兵部尚書臉很難看,沉默著站在一邊,井甘光看他表情就一驚能猜到結果了。

    院判大人淡定地多,他從容解釋道,“裏麵有六杯下了蜈骨粉。”

    井甘挑眉,“這蜈骨粉是什麽東西?”

    院判解釋,“這蜈骨粉乃是蜈蚣骨被磨成粉後,經過諸多繁瑣工序提煉出的,有短時間內提升人力量、發揮人最大潛力的作用,時常運用在比武中。不過蜈骨粉據說已經失傳,許久不曾聽說過了,我也是在年輕時偶然遇到過一次。”

    提升人力量,倒是個作弊的好東西。

    比試前所有考生都會進行一次嚴格的搜身和身體檢驗,便是為了杜絕有人比試時暗藏武器使陰招,以及服用什麽禁藥。

    所以怪不得這蜈骨粉要偷偷下到皇上禦賜的酒裏,因為進入比武場,隻有這個時候才有機會往嘴裏塞東西。

    “有六杯,可知道都是給哪些號數的考生用的?”

    兵部尚書臉色發青地用力哼了一聲,“我這就把那些家夥抓起來,武舉作弊,我看他們都不想活了。”

    兵部尚書冷著臉就要出去,井甘急急攔住他。

    “大人稍安勿躁,此事一共牽扯了哪些人最好查清楚了再動手也不遲。”

    此事幸虧被井甘發現,否則就真被那些作弊的人贏了好名次,日後分到各處衛所、甚至京衛,不知要帶來多少禍患。

    井甘幫了大忙,尚書大人給她麵子,終究沒有再衝動。

    但眼睛瞥到她旁邊的王澧蘭時,又忍不住不悅地哼了一聲。

    “井先生把王指揮使請來做什麽,還嫌知道地人不夠多麽。”

    他手底下的人出了事,他自然丟臉,自然想越少人知道越好。

    井甘道,“因為此事或許與王澧蘭之前查過的一樁案子,所以把他也叫來了。”

    兵部尚書聽出一些音兒來,疑惑道,“案子?什麽案子?”

    井甘便將虎威鏢局牽扯其中的殺人案給兵部尚書大致講了一遍,然後解釋道,“通過催眠我們發現那個虎威鏢局很有問題,但奈何沒有證據便暗中觀察著。剛巧方才我看見虎威鏢局的女東家也在比武場外的人群裏,還和內應悄悄對了眼神,所以我懷疑此事可能與這個女東家有關係。”

    兵部尚書沉默地聽,麵上不顯,心頭卻感歎這井先生當真是牛人。

    那什麽催眠,有機會定要見識一下,還能幫著破案呢?

    “對了,那個內應,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夥你告訴我,我非得剝了他的皮!”

    井甘發現這個兵部尚書還真是個急脾氣,安撫道,“您放心,那個小官和內侍的臉我都瞧著的,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大人成全。”

    兵部尚書叉著腰,粗著嗓子衝她一抬頭,“你說。”

    井甘道,“我預感此事不簡單,若是現在抓人,很可能會有漏網之魚,而且還是最大的魚。所以那兩人暫時先別抓,放回去,才能釣到更大的魚。”

    尚書思索著,表情漸漸鄭重起來,“武舉作弊,這麽大的事我……”

    他的猶豫和擔憂井甘都明白,查出武舉作弊,他這個負責人已經洗脫不了幹係了,要不能抓住作弊之人交差,皇上和滿朝文武那邊的壓力……

    井甘道,“此次作弊人數高達六人,可見此次作弊事件預謀已久,防不勝防。幸而在比試前發現了,倒還不算太晚。此事我會親自與皇上解釋,查清背後的陰謀。”

    井甘這意思是要一力擔下此事,調查真相,如此皇上和滿朝文武的注意力都會轉移到她身上,兵部尚書就能稍稍脫身。

    今年的武舉因為作弊怕是要作廢,此等大的責任井甘願意頂在前頭,兵部尚書心頭感激不盡,同時佩服至極。

    一個女子能有這等氣魄和膽量,當真是男人都難敵。

    “井先生此情,在下銘記於心,日後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必不推辭。”

    井甘抬起兵部尚書垂下的手,謙遜道,“大人言重了。那我現在就入宮麵聖。”

    井甘說著要走,兵部尚書突然喊住她,“誒,井先生,你至少告訴那兩人是誰,我也好防備著,暗中觀察。”

    井甘笑了笑,卻沒告訴他。

    “此事不宜您動手,容易被對方察覺。”

    王澧蘭上前拍了拍尚書大人的肩,“此事我盯著便好,大人現在還是明哲保身為重。”

    兵部尚書有些氣結,但也不好說什麽,以至於之後看自己幾個手下全跟看叛徒一樣的眼神,弄得兵部人人自危。

    井甘上茅廁回來和仇翡打了聲招呼,抱起自己那些吃得就要走,一副急匆匆的樣子。

    仇翡忍不住追問她何事這麽急?

    井甘為難地不好開口,半晌才猶疑地透露了兩句,“我之前瞧見一個兵部官員和內侍私下見麵,感覺有些不對。當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沒什麽,我先回去了,你繼續看吧。”

    一副不能再多言的樣子,和王澧蘭大步走了。

    仇翡心裏咯噔一下,果然,井甘察覺了什麽。

    那麽方才叫住兵部尚書,阻止考生喝下禦酒,以及突然把王澧蘭叫來,都解釋地通了。

    還把她困在這,擺明也懷疑上她。

    不過瞧他們現在這樣,應該是並沒有查到什麽線索,所以才灰溜溜撤了。

    仇翡揪了許久的心,這一刻才終於放鬆了下來。

    沒人困著了,仇翡馬不停蹄地就想離開這個揪心的地方。

    她出了國子監剛坐上自家馬車,沒注意到一個女子正在一個少年地陪同下往國子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