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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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尚不知曉虎威鏢局就是主謀,亦或者隻是背後之人的爪牙之一,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先監視起來,暗中探查清楚再行動。更重要的是通過武舉在軍營中安插了哪些人我們必須弄清楚,隻有把這些安插的名單找出才能將他們的勢力徹底拔出,否則即便今日端了虎威鏢局,日後還會有其他餘孽組織出現。”
其實井甘更想說,隻要黎嘉寧和三皇子還在一日,黎家餘孽便不可能安分守己,從此隱沒江湖。
黎嘉寧和三皇子的存在便是黎家的希望,可以報仇、翻身的希望!
皇上饒是頭疼的模樣捏了捏眉心,閉著眼,朝兩人揮揮手。
“朕有些乏了,你們先回去吧。”
井甘張了下嘴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皇上瞧著好像在苦惱、糾結什麽。
他難道還不忍心對黎家餘孽下手不成?
不可能,之前知曉黎家還有餘孽時,皇上大發雷霆,排孫昭全力搜尋捉拿。
那麽……黎嘉寧和三皇子。
井甘心裏一直有著疑惑,黎家叛國既然被滅族,為何卻沒有要了黎嘉寧的性命,畢竟黎嘉寧才是最大的危險因素。
黎嘉寧是後妃,又育有皇子,她若想給黎家報仇,定然更有危險性。
可皇上卻隻是將她幽禁,降了位份而已,並未要她性命。
而且有這麽個被幽的母親在,於三皇子也沒有好處。
此時想來,皇上對黎嘉寧或許有不淺的情誼,舍不得她死。
現在知道黎嘉寧暗中糾結著安貴人和宮外的黎家餘孽攪動風雲,皇上心中定然是為難、不好受。
井甘悶著頭朝宮外走,想著這些,暗暗歎了一聲。
即便皇上是明君,也不過是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井甘和王澧蘭離去後,皇上在朝天殿獨坐了半晌,疲倦地撐著身子站起來,喚了江廣德去後花園轉一轉,透透氣。
走著走著,不知怎麽,就走到了梨雨宮。
他站在梨雨宮外望著那冷清的宮門,心頭倏然湧起諸多情緒,許多往昔回憶在腦中閃現。
黎嘉寧是他心儀的後妃,幼時初見她便覺她明豔活潑,心中喜歡。
那時他還是幼主,朝中諸事由大長公主支撐著,每日最繁重的事便是學習課業,黎嘉寧因身份尊貴,時常隨家中長輩入宮。
每次來,都會掩護著他一道偷偷懶懶,情分自幼生成,長大後順理成章將她納為後妃,感情越發深厚。
誰料想,黎家最後會叛國,皇上即便再喜愛她,也不得不處罰她。
讓她保住性命已經是最大的偏護了。
如今她還不死心,攛動黎家餘孽攪弄風雲,其心可誅。
為了江山基業、為了朝堂安穩,此次他也再護不了她了。
近來京城之中人心惶惶,私下有人在京城中販賣雲煙,皇上氣急,重拳出擊讓大理寺卿孫昭將此事徹查清楚,有牽連者全部下大獄。
城外平安村的村民被抓走半數,城中好幾個權貴高門的高官、貴子被抓走,府邸被封鎖。
陣仗不可謂不大,特別是權貴世家,人人自危,將家中子弟全都召集起來嚴厲審問,生怕自家子弟也參與吸食雲煙之中。
王澧蘭身為京衛指揮使,被皇上下令,全權配合孫昭行事,所以時常騎著大馬在京城狂奔,百姓見之驚惶,避之不及。
井長青坐在街邊餛飩攤吃餛飩,眼見王澧蘭駕馬從街邊路過,出聲大喊,王澧蘭卻未回頭,馬速也未減慢分毫,轉瞬便跑遠了,隻有馬蹄揚起片片塵土。
井長青抿了下唇,也沒胃口了,丟下幾個銅板便往虎威鏢局去了。
自上次與仇翡互表了心意,仇翡見他便再也不似從前般端著姿態,嬌嬌悄悄地膩上來,挽住了他的胳膊。
“怎得來遲了,說好了今兒要陪我聽戲的。”
也不在意鏢局裏眾手下們曖昧、打趣的目光,仇翡挽著他,嬌嗔著將他拐去了後院。
後院中此時已經架好了戲台子,伶人們也都已經扮上了,就等著主人家一聲令下,便登台開唱了。
仇翡拉著井長青在布置地溫暖閑適的暖亭裏坐下。
暖亭四周的鬆柏擋住了寒風,亭中又燃著兩個炭盆,可謂溫暖如春。
案幾上茶水、點心、水果更是準備地齊全,位置也正對著戲台。
井長青剛坐下,仇翡便身嬌體軟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伸手撚起一牙切好的橘子喂給他吃,動作好不親昵。
井長青享受著她的侍候和體貼,微微低頭咬下了那口橘子,嚼地滿口甜汁,斂眸便可看見她細嫩粉白的麵頰,和紅豔欲滴的唇瓣。
戲台上濃情蜜意、咿咿呀呀地唱調讓他愈發心動難耐,忍不住,垂首在她唇上印了一下,一觸即離。
仇翡也不推拒也不惱,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後,當即羞紅了臉,嬌嗔地在他胸口錘了一下,臉卻是往他胸口埋地愈深。
“你還沒回我呢,怎得來遲了,我可盼了你一夜,你卻舍得我久等。”
仇翡嗔怒地看了他一眼,一副委屈樣,手指不自覺地在他胸口的衣襟上打圈。
井長青一下下順著她烏黑的發,望著遠處戲台子上扮相精致的伶人,目光幽幽。
“沒什麽,來的路上吃了碗餛飩,所以遲了。”
仇翡嗤了一聲,“餓了怎得不早些來,幾步路而已也忍不住,偏要在外頭吃。”
“突然興起。之後還瞧見了阿蘭,不過……”
後頭的話井長青沒說完,眸色卻不自覺有些暗淡。
仇翡瞧見他的神情,溫柔地摸著他的臉,輕聲問,“不過怎麽?你還與她不對付?全京城都知道王指揮使與井先生是一對,他日後會是你姐夫,你該試著接納他才是,不然井先生夾在中間也為難。”
井長青聞言,不屑地哼了一聲,“姐不姐夫的還兩說呢,我姐可沒應過。”
仇翡掩唇輕笑了一聲,“這你就不懂了吧。女孩子在喜歡的人麵前都是口是心非的。井先生沒應過,卻也沒否認過不是?若井先生對他當真全無心意,絕跡不會讓這樣的流言傳出去,否則日後她還如何謀如意郎君?可見她是默許了的,不過是嘴上嬌嗔罷了。便如我,心中心悅你,卻不好意思言說。”
說到自己,仇翡不由紅了臉,感覺到井長青憐愛的目光,連忙羞怯地轉移了話題。
“我昨日也在街上瞧見過王指揮使,他瞧著很是忙碌,也不知這雲煙的事兒何時能結束,街上時常有士兵穿行,人心惶惶的,都不太趕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