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黎家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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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耿叔就突然動起來,離他不遠的幾個護院反應不及,瞬間被他重傷飛出去,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孫小娟等女流尖叫出聲,蕭千翎趕忙護著她們遠離危險區域,讓護院收攏包圍圈,把耿叔和仇翡團團圍住。
仇翡此時也展露了她的身手,沒想到她竟然也會武,而且看著功夫不低,或許比井長青還厲害幾分。
兩人背對背認真應對起廳中的情勢,井長青暫未出手,隻是護在井甘麵前,嚴正以待。
護院一片片倒下,更多護院自外麵衝進來。
仇翡和耿叔喘著氣,看著又補充上來的護院,額上冒出細汗。
“今天我雖輸,但我隻要活著一天就絕不會放棄。李棣那個陰險小人,忘恩負義、滅我全族,我終有一天要嗜其血啖其肉,報滅族之仇!”
仇翡眼眶猩紅如血,字字陰狠,直呼皇上名諱。
井甘眯眼,“黎家勾結蠻夷叛國,還有理了不成。”
“才不是,那都是粉飾太平、陷害忠良的借口罷了!大伯助他登基,為他守護江山,結果卻落得個飛鳥盡良弓藏的下場!李棣就是個小人,偽君子!”
“誰人這般告訴你的?這個救你的忠仆?”
突然一個聲線低沉而磁性的聲音響起,帶著壓抑而駭然的怒意。
仇翡茫然地循聲看去,就聽一片腳步聲自大廳內側而出,皇上高挺威然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視野中。
皇上身邊竟還跟著大長公主,王澧蘭也在。
三人之後便是呼呼啦啦一長串的宮人,這些人之前就躲在大廳後的後廳內,竟是一點聲響都沒聽到。
隨著皇上的出現,大批身著盔甲的禁軍也從外麵湧了進來,代替護院將仇翡和耿叔包圍。
禁軍則不似護院不堪一擊,個個威武霸氣,長舉大刀。
眼前情勢發展的太快,仇翡和耿叔半天都反應不過來,還怔怔盯著皇上的身影和大長公主。
他們怎麽都沒料到會突然見到這兩個恨之入骨的仇人。
當年就是這兩人殺死了安懷公,定下黎家叛國之罪,舉族全滅。
愣神之後便是滔天的恨意洶湧爆發而出,仇翡恨不得衝上去殺了這個仇人,但一列列禁軍舉著長刀擋在麵前,根本不可能靠近皇上半分。
“狗皇帝,卑鄙小人!”
仇翡死到臨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毫不客氣地直接脫口大罵。
皇上緊繃著,渾身散發的震怒氣息無人感知不到,在場人都一個心高提著。
天神,居然敢直接罵皇上,這人真是怕死得太痛快。
皇上沒有理會仇翡的不敬和咒罵,隻是重複方才的話,“你說朕忘恩負義、陷害忠良,這些話誰人告訴你的?”
他雖是在問仇翡,目光卻意味深長地落在了耿叔身上。
黎家出事時仇翡還小,也不過是個養在深閨的半大孩子,安懷公做了什麽不可能告訴一個孩子,這些必然是別人告訴她的。
而救她的人是耿叔,養大她的人也是耿叔。
她看著是東家,是主子,實則許多事都是這個耿叔在全權操控和負責,所以那些事也很可能是這個耿叔告知她的。
仇翡看見仇人,此時已然有些失了理智,眼球被血色氤氳,瘋狂而詭異。
“難道你還想狡辯不成!是,你是贏家,勝者王敗者寇,曆史由贏者書寫。你粉飾太平,抹黑大伯,但你瞞得過地底下那些枉死的靈魂嗎,瞞得過你自己的良心嗎!將來到了地底下,黎家全族都不會放過你,你就囂張這一時片刻吧。”
仇翡話音落,皇上饒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微微垂了垂頭,咧嘴笑出聲,眸子卻是一片冰冷。
那笑聲很短暫,很快平靜,表情卻比之前更加冷肅。
站在皇上身旁的大長公主這時慢悠悠地開了口,她手裏撚著一串佛珠,這等劍拔弩張地情況下還能心境平和地不慌不忙一顆顆撚動著珠子,眸子雲淡風輕。
“可憐的小丫頭,真相不能單聽一麵之詞,不如我來告訴你你黎家究竟為何會落得這般下場。”
大長公主方才在後廳便一直站著聽前頭的情況,許是站的有些累,抬了抬手,王澧蘭便扶住她,在一旁的空椅上坐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著她,等待著她道出那樁驚天動地的答案究竟有何秘辛。
“先皇還在世時,當時的平王野心勃勃,覬覦皇位,謀劃了逼宮事件。我提前察覺了平王的行動,帶兵趕到救駕,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太子已被殺害,但平王也沒有逼宮成功,被命絕當場。
當時的黎家乃大熠第一世家,地位之尊,僅此皇族。你的大伯黎望鎮看似不參黨爭,實際上暗中相幫平王,平王造反時帶兵入宮相助,結果發現平王已死,大局已定,當場便轉變立場,自稱救駕來遲。”
“你胡說!”
聽到大長公主說大伯是逆賊平王的人,當即就急怒起來。
平王謀逆是板上釘釘的事,他親自領軍殺入皇宮,手刃了先太子,先皇也差點死於他手。
先皇氣怒,將他罪名昭告天下,而後很快立了現在的皇上為太子,任命陰姚大長公主為監國公主。
所以這件事是沒有任何隱秘和可懷疑的,把黎望鎮和平王牽扯在一起,仇翡覺得大長公主這是死活要給黎家冠上一個逆賊的罪名,如何能不急。
“之前說大伯勾結蠻夷叛國,現在又說他是平王一派的逆賊,為了讓我們黎家死得名正言順,大長公主當真是多變,什麽罪名厲害就往我們頭上按,是料定黎家已滅,死無對證!”、
大長公主看仇翡像個發怒的豹子,沒有氣惱沒有不耐,看她的眼神卻帶著些慈悲的憐憫。
“是否是真,你可以問問你身邊那位昔日安懷公的親信。而且我還未說完。”
仇翡現在自然不會質問自己人,始終死死瞪著大長公主。
“便如你所說,我黎家堂堂第一世家,地位之尊,僅此皇族,誰做皇上與我們家有何幹係,大伯豈會參與到成敗不定、拿舉族前途和安危冒險的黨爭之中。”
大長公主失笑地搖頭,“非也,誰做皇上於黎家而言,大有不同。平王荒淫無能,隻知享樂和尊容,他做皇上,朝堂之中黎家將更進一步。先太子卻是治國之良才,經韜緯略,無一不精,且對於黎家一家獨大的局麵早有削權之意,黎望鎮如何會願先太子登基?”
朝堂這些明暗中的紛爭和權力的糾葛,沒人比大長公主這個曾經掌控整個朝堂的的監國公主更有發言權。
對於當時的情況,皇上這個晚生都沒有發言的資格,那時的他還不過是個不受待見的小皇子。
仇翡聽了那席話,像是受到打擊,否則信念一點點開始破碎。
她曾以為的對錯,或許並不是事實上的對錯,隻是別人讓她以為的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