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絕頂好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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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她是王澧蘭喜歡的女子,大長公主愛屋及烏。
也許是大長公主一直念著井甘對王澧蘭的救命之恩,所以小事上都盡可能的包容她。
不管因為什麽,井甘作為晚輩都是幸運且感激的。
“今兒大年初一,殿下怎得還獨自悶在佛堂?阿蘭呢?”
大長公主輕輕一笑,“昨兒從你府中回來就一直在睡,現在還沒醒呢。”
提起王澧蘭,井甘就閉了嘴,等著大長公主後麵的話。
大長公主也沒有繞彎子,直接說起今日找她來的目的。
“昨兒宮宴結束阿蘭跟著他父親去駙馬府和老太太磕頭,後來發生了一些爭執,他突然暴怒掀翻了整桌子年夜飯,還揍了幾個阻攔的小廝,之後就氣衝衝跑你家去了。我得到消息準備去你家接他,他又很快回來了,問他他也不說,回屋睡覺去了。我就想問問,他可有與你說些什麽?”
井甘一頓,“有這事?他什麽也沒和我說呀,我隻以為他來串門的。”
大長公主表情也不由嚴肅起來,她以為王澧蘭和井甘親近,有什麽事不好與她說,定然願意和井甘說。
卻不想也沒和井甘提。
“殿下可問過駙馬府的人,昨夜到底怎麽回事?”
井甘想到昨夜王澧蘭突然切換成奶糖人格,想必就是在駙馬府受了什麽刺激。
“問了,駙馬含混不清,顧左右而言他,根本問不出實情。”
大長公主說著話時麵含怒氣,她與駙馬不親近,不似父親,更像君臣。
王家若當真說了什麽若做了什麽激怒王澧蘭的事,駙馬自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實則駙馬不說,大長公主也清楚昨夜駙馬府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與駙馬分居,但到底是駙馬的正妻,在駙馬府裏也不是眼盲耳聾。
不過據她查知,昨夜駙馬府裏並未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
昨夜除夕,王家老太太、駙馬、姨娘章氏和三個少爺小姐都在,王澧蘭雖平日少於這些親人往來,但表麵上還算客套有禮、其樂融融。
王家備了一大桌豐盛的年夜飯,就等著駙馬從宮宴回來一起團聚著樂一樂。
王澧蘭也給麵子地坐著吃了點,一大家子人不鹹不淡地說說話。
唯一值得提的也就是王家老太太棉裏藏針地刺了大長公主幾句,雖是公主,也是王家媳婦,都不想著給她這個婆母請個安之類的埋怨。
不過她這些埋怨也沒太過直白,畢竟大長公主身份擺在那。
王家老太太對大長公主這個高貴的兒媳一直有諸多怨言,這些事王澧蘭都是知道的,也不是沒遇過,怎麽突然發那麽大脾氣?
大長公主想不通,這才想著問問井甘,或許她會知道什麽內情。
但結果卻讓人失望。
“您別擔心了,阿蘭就是那性子,不怎麽藏得住委屈,有什麽脾氣當場就發了。他離開的時候心情挺好的,想來在駙馬府的不愉快也揭過去了,您別太擔心。”
井甘隻說讓大長公主不必擔心王澧蘭,倒沒想過駙馬府那邊會有什麽不滿和怨氣。
駙馬府實則是完全依仗著大長公主才有現在的榮華,駙馬又是個沒什麽本事、且不求上進的人,領著小官位混日子罷了。
駙馬府想要一直保持現在的富貴,絕不能得罪的人就是大長公主。
況且發怒的是王澧蘭,再如何生疏,王澧蘭也是王家族譜上的長子長孫,自家孩子鬧脾氣,他們還能找誰說理或怪罪不成?
井甘這話倒是讓大長公主安了心,她就王澧蘭這麽一個孩子,隻要他好好的,她別無所求。
井甘看著大長公主精致卻帶著疏離的麵龐,這個女人把自己的前半生奉獻給了朝堂社稷,後半生則全然為了兒子。
從井甘一個外人角度看,大長公主雖生來富貴,但卻讓人羨慕不起來,反而有些可憐。
井甘沉默半晌,語有深意地開口,“殿下,我有些話想單獨與您說。”
井甘與大長公主向來沒什麽私話地,這樣特別強調單獨,倒是讓大長公主一時間有些愣怔,而後便將身邊地青鳥和容線都揮退了。
等人都出去了,大長公主便問,“是有何事?”
井甘肅然道,“關於阿蘭,我覺得您作為他的母親,有必要知道。阿蘭他……病了。”
大長公主擱在椅子上的手下意識抓住了扶手,脊背瞬間繃直。
“病了?昨夜他回來時還好好的,我瞧著並沒……”
大長公主突然停住話頭,看著井甘嚴肅幽深的眼神,一下子福至心靈,明白了她所言的那句病了,是何病。
她沒忘記,井甘曾治好皇太後和纖美人的怪病。
“他、他……”
大長公主感覺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難以發聲,身體控製不住地發冷發顫。
井甘安慰她,“您先別太擔心,阿蘭的病於性命無礙,於身體無礙,隻是可能需要長的時間和耐心去慢慢調節、治療。”
井甘越這麽說,大長公主越心急,脫口問,“阿蘭到底得了何病?”
井甘沉吟著,便簡略為她解釋了什麽是雙重人格。
大長公主聽得震驚恍然,卻十分認真而堅定。
“簡單地講,就像是一個身體裏住了兩個人,這兩個人脾氣、喜好、習慣、興趣都截然不同,連他們的記憶、甚至經曆都完全不一樣。
據我所知,除了主人格阿蘭外,另一人格叫奶糖,這個名字是當年我剛把阿蘭帶回家時隨口可他取的名字,沒想到竟被分人格當成了自己的名字。
奶糖脾氣暴躁惡劣、乖戾張狂,而主人格的阿蘭則是個沅芷澧蘭、端方周正的貴公子。其實這兩個人非常好分辨,隻不過之前我們從沒往那方麵想,隻當他性子有些陰晴不定,日後認真注意,很容易區分。”
大長公主聽了這許久,半晌,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聲音,“還能……治好嗎?”
大長公主早就發現王澧蘭的一些怪異現象,但她隻以為是因為以前那些複雜遭遇,所以王澧蘭比較敏感多變,從想過竟是這樣可怕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