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連環女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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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有朝夕晝夜,天有不測風雲。

    喧鬧的馬蹄街,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傾盆大雨淋了個底透。

    人群瞬間作鳥獸散。

    地拱擺攤的、賣藝的,也紛紛卷起鋪蓋,往那屋簷下麵趕。

    瓢潑大雨中,隻剩下一個搭棚唱戲的台子,孤零零的顯得突兀。

    台下一個人也沒有,台上依然在那裏笙歌婉轉、起霸舞劍。

    這是什麽?

    這就是規矩。

    老祖宗說過戲已開腔,八方開聽,一方為人,三方為鬼,四方為神。

    即便台下空無一人,也一定要唱完。

    搭台唱戲是為了敬鬼神、平人和、祛妖邪、安家園,不是特意為了給人看的,即便台下無一人,即使外麵大雨傾盆,閃電交加,開場就不能停。

    雖然那戲聲相當不錯,但林易無暇聽曲,跑到一處茶館避雨。

    這茶館名叫鬆韻軒,地方挺大,原本都快滿座了,這會又湧進來一幫子躲雨的人,坐的滿滿當當。

    林易一落座,就有人給把茶沏上,擺上四方小碟,瓜子、花生、果脯、綠豆糕。

    “這位爺,您品茶,吃點點心,休息休息。”

    現下是申時,是茶館的正地。

    正地,就是茶館裏正式說書的時間。

    茶館聘請的說書先生,都是在這個時間段在這茶館裏說書的。

    正地前也有說書的,那叫說早。

    小學徒或者是落魄說書的,沒人請,就跑過來說書,練練台風、混個臉熟或者掙點賞錢。

    正地之後說書的,叫燈晚,一直說到茶館打烊。

    林易嗑個瓜子,剝點花生,喝一口茶,還在想那個神仙索的奧秘。

    外麵風雨飄搖,屋內熱火朝天。

    眼瞅著外麵雨一時也停不了,就有人開始聊起近期城裏發生的連環女屍案。

    “聽說昨個平旦,又發現一具女屍。”

    “這是第三具了吧。”

    “可不是嘛,衙門已經開始在街上到處張貼告示了。”

    “有什麽線索沒有?”

    “哪有什麽線索,這告示可不是什麽海捕公文,是告誡家裏麵有女人的,晚上少出門兒。”

    “哎呀,這都已經死三個了,衙門就沒查出點啥?”

    “指望他們?可別了吧,你沒聽過嗎,衙門八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這些官老爺,哪管咱們的死活啊。”

    “唉,這可如何是好啊,我才剛成親,這喪事可別落在我媳婦頭上。”

    “說什麽呢,晦氣,還不快呸掉。”

    “我嘴髒,呸呸呸”

    林易聽的入神,心想這壽霖城裏怪事可不少啊。

    看來還是一起連環殺人案,對象都是女性。

    這殺人的家夥多數是個心理變態。

    正想著呢,林易隱約察覺不遠處有人在盯著自己。

    順著眼神瞧去,一個長著胡子的猥瑣胖子正瞧著自己仔細打量。

    我去!

    哪裏來的猥瑣死胖子。

    這該不會就是那個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吧。

    腦海中,已經構織起了一幅畫麵。

    猥瑣胖子身處夜色中,尾隨一名獨身女性,待到僻靜處,掏出凶器,猛然上前!

    “咣”

    椅子向後摩擦發出的聲響,打斷了林易腦補的大戲。

    胖子站了起來,哼了一聲,白了林易一眼,撐著一把油紙傘,昂首去了,全然沒有發現屁股蛋上沾著一塊被坐扁的綠豆糕。

    這時茶館跑堂的過來添茶,林易指著走到門口的胖子說道“夥計,那家夥好像沒付錢就走了。”

    夥計瞧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這位爺,您是不認識那位主啊。這主子可不簡單,衙門的曹捕快,平時為人低調,但知道他事跡的人,可都要給他豎起大拇指。”

    真沒想到,這模樣的人,居然是個捕快。

    趁著有閑,夥計便對林易三言兩語說了一些曹捕快的英雄事跡。

    從夥計的話裏,林易對這個長著胡子的猥瑣胖子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曹捕快的真名叫曹達華,三十出頭,還是個單身漢,衙門裏一名資深捕快。

    捕快怎麽還有資深的啊?

    曹達華這捕快做了十幾年,也沒混個捕快頭頭,所以稱呼他為資深捕快。

    這曹達華之所以受人尊敬,主要是不像其他一些捕快,搞什麽敲詐勒索、橫征暴斂。

    反而有時候,會拿自己的俸祿口糧,去接濟一些頗有姿色的小寡婦。

    看見那些賣身葬父的小俏姑娘,也經常慷慨解囊。

    行得正,坐得直,不同流合汙,所以一直也提不上去。

    茶館的老板也曾受過曹捕快的恩惠,所以他來這鬆韻軒喝茶,一概免費。

    不過說實話,聽完夥計的介紹,林易倒是覺得

    介胖子不像個好人呐!

    話說那捕快曹達華喝完茶,踱步向外走。

    雨水打在油紙傘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聲音悅耳,但他此刻心裏卻是一團亂麻。

    一周前,城裏連續發生了兩起命案,死的都是女性,而且死狀極為恐怖。

    眼睛裏隻剩下眼白,倒地的四肢呈現不規則擺放。

    死者都是不足二十的年紀,但死後的皮膚卻如同風燭殘年的老嫗一般,斑駁褶皺。

    死因不明。

    眼瞅著距離縣令的十天辦案時限隻剩三天,依然毫無頭緒,誰知昨天一早又發生了第三起命案,雪上加霜。

    案情與前兩個如出一轍。

    衙門裏,縣太爺可是發了大火,限期曹達華一周內務必解決這樁案子。

    這曹達華雖然有一副俠義心腸,卻無奈能力平平,之前連續追查了一周,也沒找到什麽有效的線索。

    這會兒正愁著呢。

    當時身著便衣坐在茶館的時候,一邊喝茶想事,一邊側耳聽著周圍茶客談天說地,看看能不能獲得一些線索。

    對於一些陌生的麵孔,也是仔細觀察,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這無異於大海撈針,結果當然是失望的。

    尤其是那幾個吐槽衙門的茶客,讓曹達華產生了一股喪氣之感。

    來到衙門,曹達華抖了抖傘,拍掉身上的雨水,想再去翻翻之前的案卷,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

    要是到期不能揪出凶手,大不了就不幹了。

    隻是擔心那些無辜的百姓,尤其是那些身材婀娜的小娘們,再受到殺人狂魔的摧殘。

    振奮一番精神,曹達華開始翻查案卷。

    茶館裏,說書先生新開一章。

    “林山竹影幾千秋,生雲高飛水自流。曹衣出水吳帶風,死去無悔人間遊。”

    定場詩完。

    “啪。”

    驚堂木這麽一拍,頓時贏得滿堂彩。

    屋外,雨過天晴。

    屋裏,林易左眼跳了幾跳。

    拍了幾文錢,走出茶館,就往自己那鋪子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