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換回明光軟鎧，止道：“邊道的事解決了就早點回來，萬事小心，聽你六哥的話。”

    端點點頭，不再多做停留，快馬飛馳。

    馬踏出城草，頭頂聚氣成片熟悉的烏雲，妖王挾勢而來。烏雲延綿千裏，直鋪邊道，這邊烏雲連接地麵，端騎馬踏上烏雲，在烏雲上一路毫無障礙向前。

    “翎灰將軍。”妖王聲音從一團烏雲中傳出來，那團雲與端同等的速度前進。“看看斧頭。”

    端低頭看放在馬鞍邊的斧頭，原本無華的斧刃，開始放出燦燦金光。

    “這是怎麽回事？”

    妖王沉吟道：“也許是感應到自己將要回到邊道吧，畢竟在那裏它和那位神有過華麗的一戰。”

    “妖王，”端道，“在並州府內你一直不願多說過去的事，似乎那是一段不好事，對這把斧頭也沒什麽特別的觸動，可是，你瞧它興奮的樣子，過去一定對它是難以忘懷的。”

    “何必呢，都是過去的東西，與它相反的是，我更看重的是將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又有了端和止一起在林間遇見他是的大氣與俠氣。

    端微微一笑表示讚同。

    “既然妖斧如此急切，既然翎灰將軍又有令，那麽，本座來一次曆史重現，我從祖輩們那兒聽來的，華麗的戰爭！”

    妖王話語剛落，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嘯直怒長空，蛟龍躍出烏雲，見首不見尾，在天空盤旋，怒吼聲四麵八方滾滾而來，在蛟龍如同失去控製的瞬間，金光一現，一位錦衣帶甲的神，忽地衝出雲層，之間他身影飄動，氣勢磅礴，身邊雲浪翻滾。目有金光，赫赫戰神。他衝出雲層的一瞬間，隻見那咆哮的蛟龍龍麟直立，雙目怒睜，全身度色，鬢毛長須，蛟龍變成一條騰雲駕霧金光燦燦的五色龍。

    端看得心砰砰直跳，如有召喚。

    緊接著戰神猛地回頭，那金光四射的眼睛盯向她這邊，端屏住呼吸握緊拳頭，身邊斧頭發出耀眼的光芒，從馬鞍旁的隔袋中飛出去，旋轉著飛到戰神手邊，斧頭來回旋轉，“嗖”地在四處飛竄，赫赫戰神手掌展開，準確無誤地穩穩握住斧柄。

    龍，神，斧頭，生動威猛的攪動著空氣，仿佛時間一下子回到數不清的年代前，發灰的畫麵重新活了過來！封塵的神話匣子重啟，衝出許多動人的往事，以及激情的歲月！

    神姿仰看得端久久不能回神。

    “翎灰將軍。”妖王的聲音將端拉回了現實，“翎灰將軍也是一名神獸，難道看不出這些都是本座捏出來的烏雲麽？”

    端定睛細看，大失所望，果然威風凜凜的神龍人神，鮮活的顏色，不過都是死氣沉沉的烏雲，唯有那斧頭如同剛剛的端，沉浸在激動中，真切地發著金光，不過也是不及捏出來的假象的十分之一。

    “我們已經來到邊道上方了。”妖王俯瞰著道。

    端下馬，站在妖王旁邊，同樣俯瞰著大不戎河旁的邊道。

    “我想要做出一場戲，不僅喚起邊道人的記憶，而且誤認我就是持斧的後人。”

    “常流將軍來了。”妖王忽然道。

    端這才想起曾經自己讓妖王攔著微生常流，暗叫聲“糟糕！”

    晚了，一瞬紅色的光，伯獸穩穩站在烏雲上，騎在伯獸上方的，不是微生常流是誰。

    ******

    “別來無恙啊，烏雲的主。”微生常流帶著笑意道，“我們的見麵，比我想象中來的早。”

    微生常流目光流轉在公戶端和妖王之間，佯作驚訝的模樣，笑道：“翎灰將軍使了什麽法子讓這萬妖之王不僅聽一次你的命令，還會再跑來幫你第二次，你六哥要是知道你和妖類聚在一起，不知有多寒心。”

    端道：“常流將軍，這些事情都是我一手而作，此事完成後，我自會向六哥請罪。”

    “記得啊。”微生常流不再看端，騎著伯獸踱步到妖王身邊，居高臨下看他，“本將最恨的一件事，就是一身髒。上次本將甚是狼狽，你算犯了我大觸。”

    微生常流揮劍而下，雷聲轟鳴，速度之快妖王無處可躲，原本在那戰神手中的斧頭忽然旋轉著飛了過來，擋開致命攻擊的一劍。

    三人一愣，那斧頭是感應到主人有危險才飛過來，可是那斧頭本握在戰神手中，如此一看，如同戰神出手救了自己的後代，無聲地阻止兩人間的戰鬥。

    微生常流這才去打量那幻出的神龍與人神，微微皺眉，口中道：“戰神？”

    “你認識？”妖王知道微生常流修了很長時間的仙，卻不知他現在具體年歲多少，但比起遠古的神仙，他還嫩了點。

    微生常流帶著奇異的笑，不知是對妖王講還是對端講：“我不認識，不過五河認識。”

    又是五河，端心中厭煩。

    ……五河，妖王聽過這個名字。

    端看妖王的模樣，問：“妖王也聽說過五河的事？她就是一變態。”

    “五河活得很長的時間，我對她的了解都來自妖界神界對她的，各種各樣的傳聞，但是傳聞多是以訛傳訛，不能盡信。”

    端即想具體知道五河的傳聞又覺得問了惡心，於是放一邊暫時不管。

    微生常流問妖王：“這把斧頭在救你，戰神和你是什麽關係？”

    “問這麽多，有本事就來一劍。”

    微生常流眯眼打量妖王的模樣，想從他的五官中看出是否與戰神的相似之處，然而總是有迷霧遮擋般，如同公戶止，讓人始終無法一探究竟。

    原來如此。微生常流恍然大悟，妖王與公戶止是通過這種傳神通結成同盟的。

    微生常流又變回鄰家大哥般的微笑，道：“既然神斧主動救你，且你作為公戶止麾下一員，這兩個人的麵子我是要給的，既往不咎，妖王和翎灰將軍還有什麽事，盡管開始，本將打攪了。”說完，又是一道紅光，伯獸載著微生常流重回邊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