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晌，黃瑾還是想不明白。
    “幹爹是想不明白皇上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算計你的吧？”馬保看出了黃瑾眼神中的疑惑。
    黃瑾點點頭。
    確實是如此。
    他想不明白李今安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算計自己。
    “從你執掌錦衣衛都指揮使開始皇上就在算計你！”
    馬保給黃瑾開了一個頭。
    黃瑾聽完愣住。
    自己執掌錦衣衛指揮使的時候？
    那不是李今安才剛剛登基的時候嗎？
    難道自己就在宣讀完聖旨開始，李今安就在開始算計了自己？
    這怎麽可能？
    黃瑾不可思議地看著馬保。
    如果是那樣的話，李今安這個人太可怕的。
    李今安的隱忍和謀略讓黃瑾感覺到渾身冰涼。
    李今安已經遠遠地超過了他的父親文帝。
    他和趙無忌看中的就是李今安的廢物，可是馬保卻說這個廢物不是廢物，是一個可怕的存在。
    “這怎麽可能？那個時候他才剛剛繼承皇位。”
    黃瑾覺得馬保有些誇張。
    “所以說這就是皇上的可怕之處，你永遠不知道皇上是從什麽時候算計你的，我記得當初錦衣衛在趙無忌的手中，但是皇上卻交給了你，這就是你和趙無忌矛盾的形成。”
    “之後你執掌錦衣衛，又包圍了太子府，差一點就殺了太子府的所有人，你這個舉動惹來的太子府眾人的記恨。”
    “而後皇上就開始提拔你，讓你從一個禦前太監逐漸地進入太和殿，更是以臣子的身份和那些大臣平起平坐，你就越發的囂張了。所以你在得知到皇上打聽魏忠的時候，你調查了魏忠，查到魏忠是趙無忌的人，你沒有顧及趙無忌直接殺了魏忠。”
    “這一步讓你和趙無忌徹底的分裂，以至於今日你落得如此處境，趙無忌明知道你和他是盟友關係，他卻不願意站出來替你說話。”
    “你在皇上一步步的引導之下，你得罪了趙無忌，得罪了太子府的那幫人，你在朝堂之上變得孤立無援，你徹底地成為眾矢之的。”
    馬保慢慢講解事情，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柄利刃刺在黃瑾的胸口。
    在這波瀾無痕的水麵之下是巨大的漩渦。
    黃瑾置身其中卻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皇上對你的每一個好，都是為了今日，可惜幹爹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了！”馬保看著黃瑾麵色驚駭的樣子。
    黃瑾算是徹底的敗了。
    “這？這怎麽可能呢？”
    黃瑾盯著馬保。
    “還有皇上為何讓你去阻止王家，讓蘇家的婚禮順利進行啊？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馬保看著震驚不已的黃瑾。
    “因為皇上知道你和蘇軍虎有過節，你一定會利用王家來惡心蘇家，如此一來蘇軍虎必然告狀，從而有了一個皇上對你降罪的理由。”
    馬保一點點地給黃瑾解釋，讓黃瑾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李今安算計的。
    “幹爹，安心上路吧！”
    馬保也沒有再繼續說話，而是勸說黃瑾還是安心上路。
    “哈哈哈哈哈哈！”
    隨著馬保的話，黃瑾忽然大笑起來。
    “馬保你以為你這樣你就沒事了嗎？既然李今安能算計我，他也能算計你，我今日的下場就是你明日的下場，你替他辦事，你覺得他會讓你活著嗎？”
    黃瑾盯著馬保。
    這句話猶如殺人誅心一般。
    他就算是要死了，他也要在李今安和馬保之間立下一個隔閡。
    “這件事情就不勞煩幹爹費心了，我會從幹爹身上吸取教訓，我馬保會比幹爹活得長，因為我很清楚我自己的身份。”
    馬保讓黃瑾沒必要挑撥離間。
    黃瑾今日的解決是因為黃瑾太狂妄了。
    “你？”
    黃瑾沒想到馬保竟然沒有被自己話給影響，感覺得震驚。
    “原來你也不簡單，我黃瑾自詡自己這一輩子見得過的人無數，從未看錯人，沒想到我看錯了李今安，更是看錯了你馬保。”
    黃瑾有些自嘲。
    今日黃瑾才明白，原來自己真的是看錯了人。
    “不，還有一個人幹爹你看錯了！”
    “誰？”
    黃瑾好奇，除了李今安和馬保，還有誰是自己看錯的。
    “蔡倫！”
    “蔡倫？”
    黃瑾愣了愣。
    “難道他也是李今安的人？”
    “不是，他是趙無忌的人，趙無忌安插在東廠的人，王榮應該就是蔡倫故意放走的，就是為了讓你罪上加罪。至於皇上讓蔡倫幫你，想來就是為了關鍵時刻給你的種種惡行做人證。”
    馬保將事情說出來。
    算是讓黃瑾能死得明白。
    “怪不得，怪不得，我當初還在好奇，為何蔡倫在太和殿上說出那樣的話，原來是趙無忌的人。”
    黃瑾攥緊拳頭。
    他是真的沒想到。
    當日在東廠蔡倫可是和趙無忌的心腹趙蓮橋交手，自己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原來最可笑的竟然是我。”
    黃瑾將所有的事情都了解之後，忽然有種看開的感覺。
    他沒想到這最後的傻瓜竟然是自己。
    “我？”
    黃瑾笑著搖頭。
    “既然如此，我今日就如你們所願吧！”黃瑾從地上撿起了小瓶子，看了看馬保“在我的房間有一間密室，裏麵藏著從工部尚書王甫臣家裏麵搜出來的一個小盒子，裏麵的東西應該有用。”
    “這個東西或許能幫助你們對付趙無忌，算是我臨死之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黃瑾叮囑馬保。
    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黃瑾知道今日李今安對付自己，明日就是趙無忌。
    既然如此自己便推波助瀾一次，也算是生命的最後一刻做了一件好事情。
    “幹爹！”
    馬保給黃瑾磕頭。
    “不管如何你我父子一場，我馬保有今日是您提攜的緣故，但是忠孝不能兩全，您死後，我一定給您披麻戴孝！”
    馬保感謝黃瑾對自己的提攜，若不是黃瑾當日讓自己來照顧李今安，自己也不會有今日的地位。
    說到底馬保還是感激黃瑾。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我黃瑾算計一輩子，最後竟然死在了算計之中。”
    黃瑾說完將手中的小瓶子打開，將裏麵的東西一飲而盡，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黃瑾麵色難看起來。
    逐漸的身體癱軟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鮮血。
    片刻時間過去，馬保看著黃瑾徹底沒有了動靜，才命人過來打開牢房。
    錦衣衛上前打開牢房，檢查了一下黃瑾。
    “回稟公公，人已經死了！”
    檢查黃瑾的錦衣衛看向馬保稟明。
    “死了？”
    “是！”
    “那就在朝著心髒再捅上一刀，然後找一個上好的棺材將黃公入土為安！”馬保覺得服毒還是不夠謹慎，還是要補上一刀才可以。
    “是！”
    錦衣衛聽完馬保的話，繡春刀直接刺入黃瑾的胸口，鮮血流淌而出，徹底的證明黃瑾再也沒有複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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