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竇家之行，能為典韋辦好終身大事，肖毅十分的歡喜，晚間就在府中和公義一番痛飲，兄弟兩人一處自然無話不談，時值初夏，二人就在花園林石之間擺上酒宴，張敘張公子亦來作陪，三人喝的是不亦樂乎。典韋是何等酒量？即使以恒之的寬宏也有所不及，喝到後來大家都是敞開了衣襟，池塘之上微風習習而過吹起來是十分舒適，酒喝的更是酣暢淋漓。

    “公義，你在安縣沒少跟冀州軍交手，他們的戰力到底如何？”三人飲酒之時侍女隻負責將酒壇送來，隔一段時間來收空酒壇換上新鮮熱菜，此外都離開十數丈之外，對著張敘和典韋肖毅並沒有任何的顧忌，其實在他的腦海之中，自己的下一個假想敵就是袁紹，若拿下冀州之地便可威壓中原，當然恒之也很清楚這將會是極難的一步，袁曹都是梟雄不會讓他輕鬆得逞。

    “君侯以往便對河北雙雄顏良文醜極為讚許，如今觀之卻是不假，冀州騎在二人精練之下進步越來越快，一開始我軍還能以一敵二，但現在便有些吃力了，冀州騎軍很會在實戰之中學習我軍的優點。”典韋聞言沉吟片刻之後方才正色言道，正是這年來的刻苦讀書才讓他更為重視自己可能得對手，那夜救出糜貞甄宓的乃是他的親衛隊，這個戰果不能當做通常看待。

    “喲，工橫士平還有這一手，那公義你可得留心，咱們得看家本領可不能讓他們學了去。”肖毅聞言微微頷言道，在和虎衛軍的交鋒之中冀州騎不斷進步不足為奇，畢竟雙方差距擺在那裏，但也值得重視了。

    “君侯放心，現在的遊擊戰韋用的全是新兵，寧願損失大一些也要讓他們盡快成熟。”典韋言道，自從半年之前他已經在調整對策了。

    “那幽州軍近況如何？倘若明日就要和袁本初開戰，公義你為三軍統帥又有多少把握？”肖毅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又再問道，即使在訓練之中他對自己麾下的要求也是隨時能夠投入戰鬥，這就需要各位大將去協調。

    “幽州現有韋之虎衛軍，公明之龍驤軍，單經之燕雲軍以及嚴綱將軍笑道白馬騎，總兵力九萬之多，倘若是韋統軍，隻要袁紹敢對徐州下手我軍出擊攻清河，此攻南皮，定能給與敵軍極大壓力且我軍立與不敗之地，而若君侯能將飛雲騎調給幽州方麵，則更添成算。”典韋聞言是不假思索的答道，君侯向來要求大將要有大局觀，他也經常站在全局角度思考戰局。

    “單文佐統領燕雲軍如何？”燕雲軍乃是當年肖毅受降的幽州士卒編成，一開始都是周瑜在主抓訓練之時，後單經在並州養好病後才前往赴任，雖然天耳會將軍中消息隨時傳遞，但相比起來典韋這般大將的眼光更準。

    “君侯看人一向不會錯，那單文佐雖然身體有些單薄，但治軍相當的有一套，尤其是大戰陣變化與配合，便是公瑾還時常與他請教，擔任燕雲軍統領是足以稱職，不過一切終究還需實戰來檢驗。”典韋答道，他的虎衛軍和徐晃的龍驤軍及單經的燕雲軍平素交流不少，對他們的戰力還是了解的，單文佐很少策騎戰馬，一般都是坐在特製的戰車之上來指揮戰局。

    “嗯，單將軍那病能站起來已然相當不錯，亦是周神醫之功，想來要恢複如初還得一兩年，我已然修書與公瑾，要他親自盯著此事？公義，你看幽州出兵的話，公瑾此時是否能荷三軍上將之任？”肖毅正色言道，單經前往幽州之時已然恢複的極好，但還並沒有達到軍中主將的普通水準，但眼下就是用人之時，亦是他整合燕雲軍的最好時機，隻得叮囑好好照顧了。

    “君侯，一旦幽冀戰事開啟，公瑾便是三軍之帥最好人選，君侯若有擔心，可令戲郭二位先生之一前來助之，別的韋不敢說，一場大戰下來，公瑾就能成為我軍之中僅次於君侯的帥才。”典韋出言顯得十分認真，看著肖毅一路的經曆，他很清楚實戰對於一名將領成長的重要，周瑜的天賦和帥才毋庸置疑，但必須要有大戰讓他成長，獨自統領大軍就是最好的鍛煉。

    “好，真若如此毅就給他一次獨當一麵的機會，便是不與冀州開戰，公瑾怕亦要獨自領軍出擊！”肖毅很清楚典韋待周瑜如何，公瑾自己也的確爭氣，就算他在大陣仗之間還有一些稚嫩但輔以郭嘉賈詡之一也足以彌補，其實在昨夜恒之已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隻不過此時還要隨機應變罷了。

    “有我和公明在，君侯盡管放心，公瑾也定然不會讓我等失望。”典韋對周瑜的支持極為堅定，在他眼中公瑾就是下一個肖毅，而徐晃為冠軍侯愛將，肯定會和典韋戰在一起，至於單經嚴綱都是大將，周瑜的表現也一定會令他們信服，當然這需要一個過程，需要一場場大戰來加以證明。

    “你們在我自然放心得下。”肖毅一笑舉起一壇美酒和典韋相碰暢快一飲，隨即直接用手抹了一把又對張敘言道:“信之，你的事情也很重要，此次劉季玉返回益州不能出半點意外，你還要在蜀中做出成績來。”

    劉璋劉季玉今年已經在南山書院完成了學業，很快就要返回成都，說起來蜀中之地隻是肖毅的遠期規劃，也許十年之內都未必用的上，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提前布局是不會錯的。以如今張二公子的八麵玲瓏，加上有劉焉劉璋父子照顧，在蜀中打開局麵應該不成問題。不要忘了如今董卓的西涼軍勢力還在，他是絕不會甘心與蟄伏西都而無任何作為的。

    高順率領並州軍第一王牌陷陣軍坐鎮函穀，董卓和肖毅是老對手他當然清楚假若自己要強攻雄關，麵對陷陣軍和高敬方將會付出如何巨大的代價。更何況在奉迎天子之後他和恒之處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中，肖毅並不願立刻對他用兵，如此一來他若主動出擊無疑是在逼著並州軍和他決戰，同理，西涼馬騰也是肖毅的盟友還有八羌為助，那麽漢中就會是最佳選擇。

    漢中太守是誰？張魯張公祺，他的身份比較特殊，一重為漢初三傑之一的留侯張良之後，另一重更為重要，道一宗的當代天師！更自創五鬥米教！三年之前受劉焉之命前往漢中平定叛亂，隨後就占據此地，他的宗教領袖身份使得民心十分穩固，加上麾下精兵甚重劉焉也拿他沒有辦法。

    作為蜀中的屏障，漢中的地理位置是十分重要的，當年劉備初得西川之時賈詡便勸曹操趁其立足不穩從漢中出兵攻之。後者並沒有采納文和的建議，後來令得夏侯淵也喪在此間，得到漢中的劉備就得到了蜀中的屏障，且進可攻退可守，至此直到偷渡陰平魏軍都在戰略之上處於守勢。

    董卓一不能向東和肖毅決戰，二不能向北襲擊馬騰，那麽向西南方向謀取漢中再求西川之地就成了唯一的選擇。肖毅不會在此時去揣測今後的戰局誰勝誰敗，但他眼下的重心在於中原是不會更改的。那麽劉璋也成為他將來大業的極為重要的一顆棋子，沒記錯的話劉焉也撐不了幾年了。

    “大哥之言正是敘之心意，蜀中天府之國沃野千裏，就是那入蜀之路實在是太難走了。”張敘爽快的言道，這兩年他和肖令的足跡幾乎踏遍了大漢十三州，對蜀中的印象也很是深刻，當然也包括川中美女。

    “這一次還有辰龍與你同去，一路上有個照應，不過叔父那裏……”進入西川的當然不止張敘，還有天耳之人，讓辰龍親自前往足以證明肖毅對此地的看重，更有不少天耳之士會潛伏在蜀中各大世家之中，對此冷智與辰龍也有了相當完善的計劃，隻是麵對張敘之父張放恒之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我爹？大哥你可以放心了，現在他忙著教孫子都忙不過來，前兩天還在和我說起要和大哥你請辭了。”張敘聞言輕鬆笑道，他的長子張睿小肖鋒五歲，深得張放喜愛，老人家為了教導孫子連西河郡守都不想做了，如今張敘公子雖然也有偌大得到名聲，但在他眼中始終沒有達到自己的要求。

    “請辭？嗯，叔父倒也應該好好歇息了，不過西河如今還缺不了他，半年到一年吧，倘若叔父還有此意毅便讓他風光回鄉。”張敘之父張放在肖毅眼中絕對能當得起能吏二字，不輸給上黨郡守張揚及上郡郡守申明，西河在他治政之下展極快，眼下雖說有不少後起之秀冒出，但還不到張放退休之時，肖毅可不願意輕易失去一個得力助手，但卻能減輕他的負擔。

    “嗬嗬，此事隻要伯父去說，我爹肯定沒有脾氣。”所謂知子莫若父，反之亦然，張放平生最為尊敬的就是肖公，就算肖毅勸他沒用但肖公出麵自然就會奏效，如今無論在朝中還是在地方，肖公對愛子的支持亦不遺餘力。

    三人這一番痛飲直到半夜放才結束，出乎意料的是三人都已盡興卻沒有一人喝醉！自從那一次借酒釋放壓力之後，肖毅就再也不允許自己醉酒，至少是在他一統天下之前不可以，王者怎能不始終處在清醒狀態？他要隨時以最佳的狀態來麵對一切情況的出現，再重的壓力也不能讓他失控。

    五日之後，天子親封虎威將軍典韋典公義的婚禮在晉陽進行，肖毅與幾位軍師及在此處的眾將都參與了，也包括朝中極大多數的官員，肖公更是親自為惡來主婚。之後典韋的新婚隻是度過了三日悠閑便已然離開晉陽再往安縣而去，虎衛軍始終還是惡來最大的期盼，他要領之隨時備戰。

    大漢興平二年，公元一九三年六月十三，青州刺史領征南將軍曹操曹孟德以為父報仇為名舉大軍進攻徐州，此戰青州營統領於禁於文則，陳留營統領樂進樂文謙擔任雙箭頭，兵鋒直指廣陵下邳！曹操軍準備充分，士卒則在哀兵刺激之下士氣極高，加上徐州軍沒有善戰之將，雙方甫一接觸之時戰局呈現了一麵倒的狀態，於禁樂進二將在夏侯兄弟配合之下連下十縣！

    假如說徐州之戰一直在肖毅計算之中的話，那麽他最不願意看見的一幕還是生了，曹操軍每當占領一縣都是縱兵屠城，直殺得是赤地千裏，十縣之中斷無生機，一派修羅地獄一般的慘況！一個富庶之地瞬間就變成了無人區！在肖毅眼中，戰爭死人無可厚非，所謂慈不掌兵，但他和其餘諸侯所不同的一點便是除了一統天下之外更要建立一個無比興盛的大漢！

    沒有人一切都無從談起，曹孟德這回當真是心痛父親之喪，他甚至公開說過要用徐州百萬之命來抵償！在曹操軍強大的攻勢以及殘忍的手段之下，徐州刺史陶謙一邊組織抵抗一邊也在向朝廷上表求援，而曹操的屠殺也形成了一定的反作用，徐州軍民被逼到絕路之上亦拚盡全力與之決戰。

    今日逢旬日之尾原本並沒有朝會，但徐州之戰的消息傳來，天子便召集群臣商議應對之法，如今得到局勢與曆史上也有了不同，朝廷還在正統之位，對此事也絕不會坐視不理，肖毅的另一番準備也當有用武之地。

    “恒之，曹孟德當真如此殘暴？便是殺父之仇亦不該與徐州百姓相幹。”宮門之前盧植與朱儁正好遇見恒之，前者忍不住便是問道，當年討賊之時盧中郎最為看好的當然是肖毅，可曹操的用兵統軍亦讓他極為欣賞，在中郎看來，曹孟德當不會是這般沒有自製力之人，直到此時他還不能完全盡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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