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筆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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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夏隻得無奈地把忍冬的手揮開,“你這丫鬟,真是不可愛,”司夏的聲音軟糯,帶著幾分埋怨,“小姐不過是同你開玩笑罷了,你看,你這般不經嚇,”司夏說著,藏起了眉間的一縷不安,嘴角帶著笑意,“說實話,看著你這般,倒是有幾分羨慕,若是日後,我也可以如你這般,悠閑自在便好了。”聲音帶著幾分向往,看著倒是多了幾分塵世的樂趣,司夏這般笑著,看著忍冬,“我去舒華閣看看吧,你現在研製胭脂的技藝如何了?”

    “小姐,怎麽不好生歇歇?”忍冬扶著司夏,看著司夏有些蒼白的臉色,隻得這般開口說著,司夏笑了笑,“就是覺得有些困倦,才想著到處走走,對了,林陽他們還沒有回來嗎?”

    “據說快了,昨日給奴婢寫了一封信,說是今日便可以到了。”忍冬說著,臉上帶了一抹嬌羞之色,司夏看著,忍不住調笑一番,“你們倒是恩愛,你這肚子,怎麽沒有動靜?我記著,你們成婚也有一年了吧?”

    “回王妃,是,一年三個月了。”忍冬笑著,“隻是這種事情,也離不來,隻能這般,聽上天的安排吧。”這般說著,素淨的臉上多了幾分淡然,看著,倒是有幾分樂天知命的樂趣。

    司夏看著,點了點頭,“也是,一切隨緣吧。”這般說著,司夏看著麵前的胭脂,成色倒是極其豔麗,看著就如同鮮花一般,還帶著露水的清香,司夏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淺淺地笑意,“你這般,倒是比我當初製作的好了許多,也算是有了一技之長了。”司夏的聲音多了幾分釋然,看著忍冬,心裏想著,以後,即使她不在了,忍冬的手藝加上醉仙閣,也可以富足地過下半輩子了,這般想著,司夏的臉上終於多了幾分真切的笑意,看著這個前世受她所累的丫鬟,終於放了心,摸了摸忍冬的頭發,隻是笑著。

    忍冬看著,多了幾分疑惑,看著司夏,“小姐今日怎麽有了興致來這兒看看?”

    “忍冬,實話跟你說吧,”司夏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看著麵前之人,“或許,你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我記得前世之事,記得你為了我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記得你前世所受的苦與難,我知道你心裏肯定有些疑惑,”司夏看著忍冬,神色帶著幾分後悔,看著多了幾分遺憾,“這一世,無論我對你多好,都是為了贖罪。”

    忍冬聽著,隻覺得心裏有些難受,搖了搖頭,開口說著,帶著幾分不願意,“小姐這是在說什麽?奴婢聽不懂,也不願意聽。”

    “忍冬,聽我說,”司夏揉了揉忍冬的頭發,還像往日一般,帶著幾分溫情,看著,還像是那個愛開玩笑的大小姐,可是,忍冬隻覺得有些慌張,分明有什麽,不一樣了,這般想著,看著麵前的司夏,明明距離這般近,司夏偏偏像是在天邊一般遙遠,忍冬不願意聽,仿佛這般便可以繼續欺騙自己一般,但是司夏的聲音還是一點一點地傳進她的耳朵,由不得她不聽,司夏的聲音還像之前一般軟糯,但是其中卻夾雜著她聽不懂的東西,司夏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前世的我,對身邊的人不聞不問,導致你受了許多苦,最後還因為我葬身火海,我對不起你,所以,這一世,才對你這般好。”司夏說著,看著忍冬,“我的日子沒有多少了,最後的心願就是小郡主,你要帶著小郡主好好地活下去,”司夏的聲音漸漸低了,“三個月後,若是我與涼王殿下都去了,你便帶著雪兒,離開吧。永遠不必回來了。”

    “小姐,為什麽?”忍冬問著,“小姐,你醫術那麽好,一定還有救的,對不對?”忍冬說著,看著司夏,司夏臉上帶著幾分頹然,忍冬開口,“小姐,你怎麽可以就這般輕言放棄?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小姐,什麽事情不可以爭取一下?”忍冬說著,麵上不由得多了幾分難以言訴的擔憂,“小姐這般放棄,日後,若是郡主問起來,奴婢該說是因為小姐這般輕易言棄嗎?”

    “便這般告訴她吧。”司夏的聲音有些低落,看著忍冬,“若是火鳳神醫何雲書在這兒,尚且有一線生機,但是,可惜了,尋了這許久還是沒有找到他的蹤跡,終究是天要亡我。”司夏說著,看著忍冬,“今日之事,不可對旁人說,就算是王爺也不可以。”聲音對著幾分決絕,司夏就這般看著忍冬,忍冬無奈,隻得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奴婢知道了。”這一句,用盡了忍冬全身的力氣。

    葉洛洛看著碎玉,“我交代你去辦的事情怎麽樣了?可做了?”葉洛洛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屬於她的陰狠,看著讓人有些害怕。

    “回側妃娘娘,奴婢已經打點好了,若是側妃願意,隨時可以去見小世子。”碎玉說著,心底還是有些不安,低頭,收斂眸中暗色,抬眼,盡是對葉洛洛的忠誠。

    葉洛洛看著,點了點頭,“既然這般,四皇子妃給的藥粉在你那兒吧?從今日起,給涼王妃下藥。”

    “側妃娘娘,這……這終究有些不妥,要不然,您再想想?”聲音帶著幾分猶豫,說到底,碎玉心裏還是有幾分害怕,雖說她身為奴婢,有心得寵,但是,到底還是愛惜自己這一條賤命的,雖然知道在這個所謂的側妃身邊服侍,遲早會有這麽一天,但是心裏總是想著,這一天,遙遙無期,從來沒有想過,會這麽快。

    “怎麽?害怕了?”葉洛洛笑著,聲音有幾分尖利,看著碎玉,“這些年,王妃不在的日子裏,你仗著側妃身邊的丫鬟可是做了不少壞事,怎麽,王妃回來,怕了?你可要記得,你可是發過誓言的。怎麽?想反悔?”

    “奴婢不敢。”碎玉急忙說著,“側妃娘娘說如何,奴婢便如何。”碎玉說著,小心翼翼地看了葉洛洛一眼,帶著幾分求饒的意味,葉洛洛隻是笑著,“我的耐心向來不多,你日後要是還是這般,可就怪不得我,我可是聽說,四皇子妃極其擅長製蠱,不知道服了蠱的你,還會不會這般,總是想著討價還價。”葉洛洛的聲音不善,看著碎玉,帶著幾分威脅,眼睛裏麵帶著幾抹凶光,看著,就像是厲鬼一般,碎玉不敢看,隻得低聲說著,“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側妃娘娘饒命。”

    “行了,下去吧。”葉洛洛說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與司夏的柔美不同,葉洛洛的笑容裏麵帶著幾分戾氣,看著,生生將葉洛洛原本清秀的麵容弄得醜陋了幾分,麵由心生,這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的。

    何雲書看著在一旁的安寧郡主,安寧郡主還是昏睡著,嘴角依舊帶著淺淺的笑意,何雲書看著,心裏不由得有些疑惑,伸手探脈,何雲書的眉頭不由得微微蹙起,帶著幾分不安,安寧郡主仍舊笑著,何雲書暗自說了一聲糟糕,轉身,手上就出現了一根銀針,銀針微微顫抖,何雲書看著安寧郡主,心裏倒是歎息了一聲,以前看著安寧郡主的笑臉,以為她在美夢之中,但是忽略了皇室之人都是習慣帶著麵具的,若不是今日看著安寧郡主的笑容帶著幾分痛楚,也注意不到,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事情,何雲書隻得怪著自己,沒有用些心思在安寧郡主身上,何雲書這般想著,手一揮,安寧郡主身上多了幾人根銀針,穴位極其靠近,即使何雲書身為火鳳神醫,也不敢大意,何雲書看著安寧郡主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不由得怨起自己師父來,那個師父除了搗亂,別的事情一點不會,何雲書這般想著,不由得有些無奈,安寧郡主有些恍惚,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麵前的何雲書,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看著就像是絕美的雪蓮花緩慢綻放一般,看著,多了幾分難以掩飾的驚豔,何雲書看著,也不由得微微怔愣,被安寧郡主的笑容迷倒,安寧郡主看著何雲書,不由得微微一愣,眼中帶著幾分迷茫,看著何雲書,忍不住揉了揉何雲書的臉,“怎麽長大了?難不成是上天聽到了我的心聲?”聲音清脆,但是由於安寧郡主剛剛醒來,帶著幾分難以言訴的呢喃,像是夢囈一般,何雲書聽著,像是被什麽蠱惑一般,鬼使神差地開口,“你是在說我嗎?你的心事是什麽?”

    安寧郡主像是還在做夢一般,聲音倒是有幾分像司夏一般,看著麵前的何雲書,“自然說得是你,皇嫂說過,我眼中有你,”安寧郡主拉著何雲書的手,“眼下,我的心裏隻有你,隻是你那般小,我還以為是我癡想了,沒想到,你真的長大了。”說著,漸漸閉上了眼睛,嘴角仍舊勾著淺淺地笑意,何雲書卻怔愣在原地,手裏的銀針卻晃了晃,一時間不由得有些恍惚。

    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看著麵前的安寧郡主,看著安寧郡主麵色潮紅,體溫卻是極其低微,像是冰塊一般,何雲書的麵色沉了沉,看著麵前的安寧郡主,手中的銀針落下,“我倒是沒有想到,你中毒已經這般重了,看來,我必須去一趟涼王府了,我記得,有一味藥材隻有涼王府才有。”何雲書順心,不由得覺得有些奇怪,他倒是去過幾次涼王府,卻沒有一次是去了涼王府的藥房的,怎麽會知道涼王府藥房裏麵有些什麽?這般想著,看著麵前的安寧郡主,也隻得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畢竟安寧郡主是受他的師父所累才有這橫禍,他作為徒弟,自然得了結師父的麻煩事,這般想著,又下了幾針,看著安寧郡主的臉,低聲承諾著,“等我,我必定救好你。”說著,閃身消失在客棧中。

    “王妃,王妃,外麵有一個人,自稱是火鳳神醫何雲書前來求藥,您見不見?”晴歡說著,看著司夏,“隻是,奴婢遠遠地看了一眼,神醫似乎長大了,臉上倒是依稀可以看出當年的模樣。”

    司夏聽著,“快點請進來。”

    司夏看著在客廳的何雲書,心裏還是有幾分忐忑,看著何雲書眉間的焦急,司夏不由得有些擔憂,上前兩步,柔聲說著,“不知道神醫求什麽藥?”司夏掐了掐自己的手,按奈住心中情緒的波動,看著麵前的何雲書,眼裏露出些許陌生的神情。

    何雲書看著麵前的司夏,隻覺得有些熟悉,但是,除了他之前偷窺的幾次,他們應該是陌生的,“還魂草。”

    還魂草,天朝隻有三株,皇宮有兩株,剩下的一株就在涼王府,還魂草具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極其稀有,何雲書看著麵前之人,心裏有一些忐忑,也不知道涼王妃會不會給,若是說出安寧郡主的名聲,大概是願意的,但是,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麽,何雲書竟然有一些不願意說出來。

    司夏聽著,“晴歡,去把還魂草拿給神醫大人。”聲音帶著幾分軟糯,看著,像是渾不在意的樣子,似乎在司夏眼裏,這什麽還魂草一點都不重要,這般想著,司夏看著麵前的何雲書,“不知道神醫遇到了什麽棘手的病?”

    “不是病,是毒。”何雲書看著司夏,心裏覺得有幾分親切,也回答著司夏的問題。兩個人看著,倒是相談甚歡的樣子。

    晴歡領命離開,看著何雲書與司夏這般客氣,心裏隻覺得奇怪,不由得小聲嘀咕著,“按道理來說,何雲書與王妃不該這般生疏的,難道是在王妃消失的三年裏,發生了什麽事情?”想著,眉間帶著幾分不解,終究還是離開了。

    司夏看著何雲書,“你,近來可好?”終究還是問出了口,心裏還是有些放不下,司夏想著,畢竟自己還是欠了眼前之人一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