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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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夏和忍冬對視了一眼,忍冬有些猶豫,看著司夏,“小姐,我看那個白衣公子並不想幫我們,我們還是回去吧。”忍冬說著,不由得走上前來,想拽司夏的衣角,司夏看著,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那倒是不一定,白衣公子可沒說不幫我們,隻是想要我們幫忙除掉一個人罷了。“司夏說著,敲了敲忍冬的腦袋,“害怕什麽,有小姐在,不會讓你去冒險的。”司夏說著,打量這這個帳篷,裏麵很多都是中原的東西,裝飾華貴,不像是白衣公子和桃夭他們的住處,倒像是專門收拾出來迎接貴客的,就是不知道白衣公子他們的貴客到底是誰,司夏這般想著,抬手倒了一杯茶,原本想著,北方,應該是奶茶,倒是沒有想到司夏倒出來竟然是碧綠的茶水,還帶著溫度,司夏看著忍冬,“我看,白衣公子倒是早有準備,就等著我們來呢。”司夏說著,看著忍冬還是一臉懵懂,不由得好笑,“你要不要去見見桃夭的兒子,對了,這一次過來,我帶了好些東西,你倒是去把那些東西都分發出去吧,還有那個匈奴兵,我想見見他,讓他過來一趟。”
“是,小姐。”忍冬行了一禮,退了出去,忍冬的腦筋沒有小姐靈活,最主要的優點就是忠心和勤快,隻要有事情,她便可以幹勁十足。司夏看著忍冬離開的背影,又細細打量了這個帳篷,隻覺得有些奇怪,卻不知道到底哪兒奇怪,索性也不管哪些什麽,隻坐著,喝了一口熱茶,倒是身心舒暢,喝罷,才想起來自己還有身孕,不由得有些懊惱,自己身為醫者,本該記得這些,自己是孕婦,更應該注意,司夏不由得撇了撇嘴,看來還是平時養尊處優的日子過慣了,懶得自己去動腦記一些東西,現在,卻要自己學著照顧自己,也是難為人了。
“貴人,聽說你找小的?”那個匈奴兵走上前來,看著司夏,笑得倒是有些殷勤,自古美人總是多得一些偏愛,這也是不無道理的,司夏看著,“你叫什麽名字?”聲音倒是溫柔極了,司夏看著麵前這個憨厚老實的人,盡量溫柔一些,看著這個匈奴兵,說不定日後還有大用,畢竟在這匈奴人裏麵,找到自己中意的人還是有些困難的。
“回貴人的話,小的叫蘇和,這是漢名,匈奴語言貴人應該不懂,也就不必說了,貴人叫小的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吩咐?”蘇和說著,看著司夏,倒是第一次見到這般貴氣,卻又這般溫柔親民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蘇和,我想向你打聽些許事情,你們單於是個什麽人?”司夏問著,看著蘇和麵上閃過一絲怨恨的神色,隨即開口,不複之前那般,倒像是帶了幾分鬱結之氣,“我們王上,自然是極好的人,就像是天上的太陽一般,不知道貴人問這話,是因為什麽?”蘇和小心翼翼地開口,看著司夏,眼裏閃過幾分提防,帶著幾分懷疑,司夏看著眼前的情景,隻覺得有些艱難,心裏想著,這人明明是討厭單於要死,卻這般說著,想來是故意試探她的立場罷了,司夏這般想著,直接開口說著,“不瞞你說,這一次,白衣公子想讓我去刺殺單於,不知道蘇和是怎麽想的,蘇和身為北方人,不知道是不是讚同我去,若是我一不小心刺殺了一位英明的王,豈不是助紂為虐?”司夏眼神真摯,看著麵前的蘇和,看著像是求一個回答,實則卻是在觀察蘇和的神情,蘇和聽到這話,眼前先是閃過幾抹震驚,隨即帶著幾分欣喜,這期間,還打量了司夏一般,眼眸中閃過失望,司夏看著,嘴角不由得上揚,眼前這個老實人,倒是心裏的想法不少,司夏隻是笑著,假裝沒有發現蘇和眼底的情緒一般,還在等著蘇和的回答,
“貴人說這話,可是大逆不道,難道不怕小的前去單於麵前告你邀功?”蘇和說著,看著司夏,不明白司夏為什麽要把這話說給他聽,他身份向來地位,就算主子們真的要謀劃什麽大事,也不會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來,他一沒權勢,二沒關係,人還有些憨厚,確實不適合主子們之間的勾心鬥角。
“你若是真的想這般做,早就做了,可不會等著我說了答案,再去邀功。”司夏說著,看著蘇和聽到這話,還沒有轉身離開,大概也知道眼前這個人也是迫切希望單於掛掉的意願,不由得笑了笑,隻要是有共同的目的就好說,司夏繼續說著,“我向你說這些,完全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我就想了解單於是個什麽人,還有白衣公子為什麽與這位有這麽大的仇怨。”司夏看著蘇和,繼續蠱惑道,“我還可以幫著你們殺了單於,怎麽樣?”
“你說真的?”蘇和明顯有些興奮的,看著司夏,一不小心便把自己的真實想法暴露了,司夏看著蘇和不由得笑了笑,“你剛剛可是說單於就像是天上的太陽的,怎麽,我一說要殺了他,你這般開心?”司夏說著,“還是說,你剛剛的話是在試探我,哎呀呀,我真是傷心,我這般相信蘇和,蘇和竟然欺騙人家的感情,真是……“忍冬在一旁看著,不忍地背過頭去,眼前這個人不是她的小姐,絕對不是,她不認識麵前這個人。
“小的確實是在試探貴人,隻是因為那個單於實在太過狡詐、陰險,小的實在是擔心白衣公子受到那位單於的打壓,這才這般,貴人恕罪,小的錯了。”蘇和說著,看了看司夏,司夏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還是忍冬提醒之後這才反應過來,看著麵前這人,“你且把來龍去脈跟我說一說,我才好想一個萬全之法出來。”
“是,貴人。”蘇和這下咩有了猜忌和懷疑,倒是答應的極快,像是倒豆子一般,劈裏啪啦地說了起來,司夏聽著,也是皺了皺眉頭,若是單於真的這般,倒是可以與古時的紂王相提並論,倒是一位昏聵暴力的君主,司夏捏緊了手,指節發白,殺暴君什麽的,最開心了。當然了,以上隻是司夏的臆想罷了,司夏聽罷,這才勉強理出了些許思緒,也就是白衣公子這幾日,頻頻被單於奪權,更過分的是,單於竟然看上了桃夭,要娶回去做姬妾,這把白衣公子氣的呀,隻想分分鍾滅了那個老東西,嗯,是的,老東西,那個單於已經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一枚了,司夏也真是佩服他,這麽大年紀了,還能折騰,這下好了,折騰得白衣公子都看他不順眼了,要滅了他。
司夏聽著,隻得嘖嘖兩聲,“這單於大哥,還真是……”司夏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單於怕是還沒有聽過這麽一句話,最難消受美人恩,司夏看著眼前的蘇和,倒是想起來一個極其嚴肅得問題起來,”你們也稱白衣公子為白衣公子?他就沒有告訴你們他的名字嗎?“司夏問著,有些錯愕,看著蘇和,蘇和怔愣了片刻,這才看向司夏,“沒有,我們都是喚著公子為主上,主上也從來沒有說過他叫什麽名字,白衣公子是您最先喚著,小的才跟著貴人喚著的。”蘇和說著,眼裏也有些疑惑。
“難道這北方,就沒有一個人知道這白衣公子姓甚名誰嗎?”司夏問著,怎麽想都覺得奇怪極了,看著麵前的蘇和也是一臉迷茫,司夏不由得笑了笑,“算了,沒什麽事情,我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名字說到底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白衣公子或是主上都是可以的。”
蘇和聽到這話,也點了點頭,“貴人說的極是。不知道貴人的計劃是如何?”蘇和開口,竟然還有幾分躍躍欲試的意圖,司夏看著,笑了笑,“你別著急,日後必定會有你的用武之地,這樣,你且去打聽這一位單於有什麽心頭好,我好對症下藥。”司夏說著,眼裏閃過幾分詭異的神色,像是盯上獵物的狐狸一般,露出些許喜悅的光芒,蘇和看著,隻覺得背後一冷,突然間有些想要離開,“不知道貴人還有什麽別的吩咐沒有,若是沒有,小的便先告退了。”司夏擺了擺手,蘇和就忙不迭地離開了。忍冬看著蘇和的背影,竟然覺得有幾分狼狽逃竄的意味,不由得有些疑惑,回頭看了看小姐,隻看到小姐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了然,不由得搖了搖頭,眼前的司夏再也不是她認識的小姐了。
蘇和一走出去便看到了桃夭,不由得有些驚訝,“參見桃夭姑娘。”蘇和說著,對著桃夭行了一禮,眾人都知道桃夭是主上的夫人,但是主上一直沒有明確些什麽,下屬們也不好妄自揣摩,一直就是稱呼桃夭為桃夭姑娘的,桃夭聽到這話,也沒有什麽反應,隻是看著麵前的蘇和,“你們都不知道白衣公子的名字嗎?”
“回桃夭姑娘,小的們確實不知道白衣公子的名字,就連麵容,也隻是近了,看清楚了,才有大概的輪廓。”蘇和說著,看著桃夭姑娘的臉色有些難看,急忙行禮,“小的還有急事,小的先行告退。”
桃夭看著蘇和離開,這才進去帳篷,看著司夏,勉強笑了笑,“司夏,我剛剛便來了。”聲音帶著幾分嘶啞,不知道是不是司夏的錯覺,總覺得眼前的桃夭有些奇怪,不知道該如何說,司夏不說話,靜靜等著桃夭接下去的話,桃夭開口,“今日,若不是你提起來,我還真的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我還真的不知道白衣公子的名字,他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我曾經問過,卻被他搪塞過去了,這麽多年,除了他自己,我竟然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份,”桃夭說著,眼淚落了下來,看著麵前的司夏,隻覺得心裏委屈極了,司夏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能拍了拍桃夭的肩膀,忍冬在一旁看著,隻覺得有著奇怪,按理說,司夏不知道白衣公子的名字很正常,下屬不知道白衣公子的名字也很正常,但是桃夭可是白衣公子的妻子,並且在一起起碼度過了三年以上的時光,如今卻連一個名字都不知道,忍冬隻覺得怪異,司夏心裏猜到了一些,笑了笑,“你別想太多了,白衣公子不告訴你,必然有他的道理,你千萬不要多想,這麽些年,他身邊隻有你一個人,並且一直寵著你,護著你,你一定要相信他,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要是你實在想知道,便直接問他,不要猜忌。”
桃夭聽到這話,不由得勉強笑了笑,算是給司夏一個麵子,在這北方,也隻有司夏一個人可以開導她,隻是司夏的口才實在不敢恭維,“道理我都是知道的,可是,我無法說服自己,一個人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才會什麽都不願意告訴他的娘子?”
司夏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其實,心裏的想法就是白衣公子還在留著退路,一旦她逆天改命失敗,他完全可以抹去他在這兒存在過的證據,完全可以隨時消失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知道。
“……”司夏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抱著桃夭,給她無聲地安慰。
桃夭看著司夏神色有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如果你知道些什麽,就告訴我吧,念在我們相識一場,就告訴我吧,我就想知道為什麽,為什麽他要這樣對待我。”桃夭的聲音帶著幾分祈求的意味,就這樣看著司夏,眼神也帶著幾分悲情,忍冬在一旁看著,心裏也有些不忍,跟著求司夏,“小姐,你要是知道些什麽,就告訴桃夭姑娘吧,桃夭姑娘是真心把小姐當作好朋友的。”
司夏有些為難,隻得開口,“我確實知道一些,隻是知道得不全,你要是真的想知道,我可以替你去問一問白衣公子,如果這是你想要的,但是,”司夏頓了頓,神色有些嚴肅,“夫妻之間,有什麽都可以好好說,千萬不要猜忌,一旦在心裏埋下了懷疑的種子,你的世界將永無寧日。”